姚信愣了愣，說“好的”。

    離起飛還有二十分鐘。

    姚信拿起手機刷微博，《創(chuàng)業(yè)新生代》明晚八點上線第一期上半集，官方剛出了宣傳短片，有幾百人轉(zhuǎn)發(fā)。姚信戴上耳機點開來看，視頻時長一分半，一分給了三位評委，剩下半分鐘杜白占了兩個鏡頭——

    5,0,0。紅燈。

    5,0,0。紅燈。

    畫面里杜白氣質(zhì)清冷矜貴，眉心一點紅痣晃人眼目。

    關(guān)掉視頻后姚信看見轉(zhuǎn)發(fā)的人翻了數(shù)倍。

    評論里討論杜白的人，意料之內(nèi)的，比三位重量級評委還要多一些，幾乎比得上幾位已有曝光的流量小生。

    熱評有一條‘那位千萬弟弟我太可了！我要按不住爬墻的手了，潤寶快來打醒我?。?！’。

    尹涵潤本尊上場回復(fù)：老子打xi你。

    底下全是哈哈哈哈。

    姚信也忍不住笑了，又不知想到什么，無奈地皺了皺眉。

    他瞥了杜白一眼，用經(jīng)紀人大號轉(zhuǎn)發(fā)節(jié)目組微博，@杜白dd。

    飛機開始滑行，升空，直入云霄。

    姚信側(cè)過臉去看杜白，杜白半張臉被口罩擋住，一雙緊閉的眼睛露在外邊，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擱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狀態(tài)下的模樣。

    姚信記著杜白的話，忍耐到飛機落地才拍了拍他，“到了。”

    杜白反應(yīng)極大地瑟縮了一下，立刻睜開雙眼。姚信在這一秒確信杜白根本沒有睡著。

    下了飛機，姚信讓杜白在通道長椅坐著緩了會兒。

    人流與他們反向，沒什么人往這邊看。

    姚信問：“你暈機？”

    杜白虛弱的“嗯”了一聲。

    姚信站著撓了撓頭，提醒杜白：“口罩濕了?！?/br>
    “哦?！倍虐渍驴谡?，從包里拿出新的準備換上。

    “等等。”姚信看不下去，拉開單肩包取出片消毒濕巾拆了，彎腰替杜白擦額上的汗。

    杜白沒化妝，紅唇白臉，大眼睛烏黑圓潤，姚信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照顧幼兒園小朋友的老師。

    不遠處有‘咔嚓’一聲拍攝的聲音，兩個人都沒有聽到。

    坐到節(jié)目組派來接機的車上后，姚信拿出手機，打算把最新那條微博刪掉，卻發(fā)現(xiàn)轉(zhuǎn)發(fā)量到了一個出乎他意料的數(shù)字，姚信皺眉點到評論，看到他手下好些藝人都轉(zhuǎn)了。

    “……”

    姚信生出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后悔，怕給杜白惹來更多關(guān)注，不敢刪了。

    到節(jié)目組安排的酒店，工作人員幫忙拖箱子，領(lǐng)著兩人先去放行李。

    姚信住杜白隔壁，把人送進去后，問：“飛機餐你沒吃，需要我?guī)湍泓c個外賣嗎？”

    杜白搖搖頭：“我?guī)Я顺缘??！?/br>
    姚信說：“行，一小時后錄制，你再看看臺本，有事給我打電話?！?/br>
    等姚信出去后，杜白習(xí)慣性將門反鎖。

    他把行李箱里的電熱水壺和玻璃杯拿出來，接了壺直飲水燒開，等晾過一陣，邊端在手里慢慢喝，邊和宋光霽聊天。

    喝到一半時，門外突然響起刷卡的聲音。杜白呼吸一緊，迅速抬頭看去。

    “嘿，里邊兒反鎖了，這就防備上啦？還沒開始錄呢！”

    “這間住的誰啊？有人知道嗎？”

    “會是漂亮小jiejie嗎？”

    “導(dǎo)演組說這期沒請女生。”

    “《大玩家》什么尿性你不知道？導(dǎo)演組最喜歡騙人！再說哪個大男人會反鎖門！小jiejie，快開門呀！”

    說話的是兩名男性，其中一個有點耳熟。

    門被敲得砰砰作響，杜白看了眼時間，不想搭理。

    “你別躲在里邊不出聲！”

    “我知道你在家！”

    “哈哈哈哈……”

    兩人一唱一和。

    “……”杜白被吵得有些頭痛。

    五分鐘后門外消停了，又過了會兒，姚信過來敲門。

    “杜白，出來了?！?/br>
    以這個節(jié)目組的風(fēng)格，外邊應(yīng)該站了不少跟拍導(dǎo)演。

    杜白打開門，四五個鏡頭同時對準了他。

    “是你啊！”

    攝像機后邊探出個腦袋，卷發(fā)娃娃臉，帶著夸張的嫌棄的表情。

    杜白已經(jīng)知道這在綜藝里叫‘出戲’，并不在意，禮貌地對尹涵潤點了點頭。

    《大玩家》五位常駐，尹涵潤是其中之一，節(jié)目每期會請一到兩個嘉賓，這次只有杜白一人。

    杜白做過功課，知道這檔綜藝被網(wǎng)友評為‘年度狗綜’，雖然是真人秀，但也有一定的劇本背景，設(shè)定有趣的，節(jié)目組會請大熱嘉賓來錦上添花，設(shè)定弱的，節(jié)目組就找便宜的新人湊數(shù)，作風(fēng)非常之狗。

    杜白是那個便宜的。

    尹涵潤嚷著“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某人請保持自覺不要靠近”，拉著一起敲門的男團成員于楷走了。

    于楷笑著喊：“我要是你粉絲，我也爬墻！”

    尹涵潤先錘了人一頓，然后回頭沖杜白齜牙。

    不玩微博的杜白不明所以，只覺得藝人戲真的好多。

    副導(dǎo)演簡單和杜白打了個招呼，姚信上來收走他的手機，示意錄制差不多算開始了。

    下了樓，每人一輛車，兩個跟拍導(dǎo)演。

    杜白領(lǐng)了個信封，里邊是手機、任務(wù)卡和兩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