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事情，真是奇妙。

    下午，便是例定的休息時間。按常例妖兒該去天下第一酒了，酒肆也專程派了馬車來接。接妖兒的那個車夫正是店中的小二，見過秦慕白數(shù)次認(rèn)得他。妖兒說今天恩師駕臨要歇息一天，那小二二話不說樂顛顛的答應(yīng)會向掌柜轉(zhuǎn)達(dá)，還刻意上前來奉誠了秦慕白好一陣。

    待他說完，秦慕白問道：“小二哥，你們東家回來沒有？”

    “秦公子問的是……哪個東家？”那小二一時有些犯迷糊了。

    “天下第一酒有幾個東家？”秦慕白反問。

    “呃……武東家，鄭東家。兩個！”小二豎起手指來有點(diǎn)茫然的說道。

    “那我問的就是他們。武東家武媚娘，鄭東家鄭安順?！鼻啬桨滓徽Z雙關(guān)，說道。

    “哦，小人明白了?；厍毓釉挘鋿|家還在并州老家沒回長安呢，鄭東家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不管酒肆的事情從不登門了，可是近兩日，另外兩個武東家又死活將他請了回來?！毙《f道，“個中情由，小人這個做下人的就不太清楚了?！?/br>
    聽完，秦慕白心中暗道：看來殷揚(yáng)他們已經(jīng)收拾過武元慶兄弟倆了，要不然他們不會乖乖的主動去請鄭安順回來。這兩兄弟真是有點(diǎn)犯賤，給點(diǎn)顏色就開染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欠收拾。

    “小二哥，你記好了。天下第一酒，只有一個武東家，她叫武媚娘?！鼻啬桨渍f道，“回去把這話也說給武元慶和武元爽這兩個‘掌柜’聽聽。他們?nèi)羰怯胁幻靼椎牡胤?，就來找我?！?/br>
    “是是是，小人謹(jǐn)記，謹(jǐn)記，一定如實轉(zhuǎn)告。”小二連忙拱手應(yīng)諾。其實天下第一酒上下的人都知道，雖然酒肆的東家是武家與鄭家，可沒出過一文錢的秦慕白才是真正慕后的“大東家”。酒肆的兩大招牌——秦仙御酒與三仙子的清妙琵琶，哪一樣不是他秦慕白|帶來的？再者說了，要不是有秦慕白這個當(dāng)紅百騎使的關(guān)系在，酒肆的兩大主顧吳王和魏王怎么可能會照顧他們，又怎么會帶動這么旺的人氣？

    天下第一酒現(xiàn)在風(fēng)靡長安，可以說是獨(dú)占酒業(yè)與娛樂業(yè)的鰲頭?？梢坏x開了秦慕白，它什么都不是。

    也許，武家兄弟到現(xiàn)在才算是深刻明白了這個道理，于是乖乖的聽話請回了鄭安順，而且再沒敢對秦家說起什么提前婚嫁的事情了。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才是最省事的，對付武氏兄弟這樣的人，秦慕白不想親自出手也不屑親自出手。

    下午，離塵居里響起了久違的鋼琴聲。所有人如同沉醉在天堂，不知不覺間時間飛逝，已到傍晚。

    一輛馬車咕咕的行駛到院中，李恪來了。

    秦慕白笑著迎上去：“吳王殿下，在下就知道你一定會來?！?/br>
    “何以見得？”李恪爽朗的大笑，跳下馬車來。

    秦慕白朝外面努了一下嘴示意那些暗藏的兵丁，說道：“這么多鼻子幫你嗅著，你肯定能聞到我的味兒……還有霜兒的味兒了嘛！”

    “哈哈！”李恪大笑，“我是特意來聽鋼琴曲的，你別曲解我意?！?/br>
    說罷，李恪親熱的上前，和妖兒還有那些小姑娘們打招呼。他也算有心，還帶了一大包王府中的美味點(diǎn)心來，樂得一群小姑娘們歡呼雀躍。

    四人像上次那樣坐在了后院花溪，只是少了高陽公主。不過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她的名字，期間也只是輕松的談天說地，彈琴奏曲，享受這一段輕松愜意的時光。

    妖兒執(zhí)意要留他們吃了晚飯再走，秦慕白和李恪也就沒拒絕了，留了霜兒在廚房幫忙，二人散步到花溪邊。

    “想不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大?！崩钽⊥蝗徽f道。

    秦慕白自然知道他指是高陽公主的事情，撇了撇嘴，無奈的搖頭：“我也沒想到?！?/br>
    “說來說去，都是高陽從小被慣壞了，性子太烈?！崩钽≌f道，“父皇有那么多女兒，她有那么多皇姐，哪一個的婚事不是父皇說了算數(shù)？她偏卻不依，哎……”

    秦慕白沉默了片刻，說道：“其實我理解高陽公主的心情。她雖然脾氣有點(diǎn)大，但一直是一個直爽利落而且敢愛敢恨的人。她不喜歡房遺愛，于是就寧死不嫁，事情其實就是這么簡單?！?/br>
    “反過來說，她若是喜歡上你，就一定非你不嫁了？”李恪反問。

    秦慕白略一怔，苦笑：“最好別開這樣的玩笑?！?/br>
    “難說?！崩钽〉谋砬橛行﹪?yán)肅，一點(diǎn)也不像開玩笑的神情，說道，“我這個妹子，我還是了解的。她雖然年幼，可是對男女之事并非一無所知。情竇初開之時，往往愛得最為狂熱，這個你總該是知道。我看著她長大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讓她像對待你的那樣。所以我認(rèn)為，她是真的有點(diǎn)喜歡上你了?！?/br>
    秦慕白的臉皮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心道：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太悲劇了！

    第100章 新的去處

    傍晚，倦鳥歸林，夕陽傾灑在青郁的山林上，如同給這一方靜謐的世外桃源披上了一襲五彩的霓裳。

    秦慕白與李恪走在前，妖兒與霜兒還有幾個小孤女彼此手挽手隨后，吳王府的侍從趕著馬車慢悠悠的在后面跟著。一行人走在林蔭的山道上，且走且聊。

    “慕白，你有什么打算？”李恪說道，“恕我直言。照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你好像并不太適合繼續(xù)留在百騎，在宮中當(dāng)差了。雖然父皇一向心胸寬廣不會真的記恨你或是忌憚你，但是這一次高陽的事情鬧得這么大，流言蜚語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父皇出于避嫌的考慮，心中也許會琢磨給你換個差事。你不如自己主動一點(diǎn)?！?/br>
    “殿下所言極是。此事我已有考慮?！鼻啬桨渍f道，“百騎始于初建，是一次嘗試，皇帝雖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有些麻煩的確是無法避免。后宮之中多女眷，總難免讓外界的閑言碎語議論紛紛。再加上這一次高陽公主的事情一觸發(fā)……我想，皇帝甚至有可能會解散百騎。”

    “那倒不至于?！崩钽≌f道，“百騎是一支很不錯的軍隊，父皇私下底都多次夸獎過百騎，也稱贊過你。只是，眼下正值風(fēng)頭，你不如先避開一段時間，再回百騎也不會有問題。畢竟，皇帝要找一個合適的百騎使也不容易。他也不會真想把你從百騎趕走。我看他這次準(zhǔn)你假，就是這個意思。希望你能遠(yuǎn)避風(fēng)頭，待事情平息后再作計較?！?/br>
    秦慕白心中一琢磨，李恪主動跟我說這話，是不是話外有話，意思是在暗示我，他已經(jīng)給我想好了去處？那我何不主動點(diǎn)跟他說呢？

    “現(xiàn)如今我也只能暫且在家賦閑歇息了，一時沒有別的好去處?！鼻啬桨纂S意的說道，“如果殿下有路子，不妨指點(diǎn)在下一回呀？”

    “你別說，還真是有。”李恪神秘一笑。

    “是么？”秦慕白眨巴了幾下眼睛，“是何出路？”

    “我今天聽蒙父皇召喚，進(jìn)了一趟皇宮。”李恪說道，“原本，父皇是打算讓我在高陽的婚事上，重新走上臺面的?，F(xiàn)在這么一鬧，婚事只好押后。于是，父皇指了另外一條路子給我。就在今天早上，絳州州府急報，那里突出洪澇災(zāi)情嚴(yán)重，州府人手不足以救災(zāi)，請求朝廷出力支援。于是陛下準(zhǔn)備讓我領(lǐng)銜去辦這件事情?！?/br>
    “現(xiàn)在已是夏末秋初的少雨干燥季節(jié)，怎么會在這時候洪澇？”秦慕白問道。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據(jù)說不是黃河泛濫，而是一處湖堤決口?！崩钽≌f道，“具體事態(tài)如何，要等過去調(diào)查之后方能清楚。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救災(zāi)。陛下已經(jīng)下了軍令，征調(diào)了絳州府及期附近州縣的五千府兵，正星夜往絳州集結(jié)。派去主持大局的，正是本王，隨行人員還有工部、戶部的幾名官員?！?/br>
    秦慕白略作思索，說道：“殿下的意思是，將我也帶去？”

    李恪微然一笑，呵呵的道：“不是帶，是請。你可是堂堂的百騎使，皇家御率的統(tǒng)領(lǐng)，豈是隨便哪里都能去的？剛剛在與父皇對話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父皇話中的弦外之音。他說，絳州在秋季爆發(fā)洪澇致使黎民受災(zāi)，定是天子失德，上天降下的懲罰。因此，當(dāng)由天子前去救災(zāi)安民并祈禳請罪才是。但是眼下社稷多事政務(wù)繁忙，才由我代他前往，還說‘所到之處如朕恭親’，言下之意就是把我當(dāng)作欽差派出去了?！?/br>
    “我明白了?！鼻啬桨渍f道，“既然是欽差，一般都配有隨身護(hù)衛(wèi)，通常都是千牛衛(wèi)、金吾衛(wèi)的人。而你又是皇子皇族，所以派一隊百騎與你同去就再合適不過了?！?/br>
    “你真聰明?！崩钽『呛堑囊恍?，“父皇話外之音就是如此。他雖沒有明說派你與我同去，但誰都知道你與我的私交，他將這話故意說給我聽，不就是這個意思么？治理洪澇可是一個長期的活兒，除了治水救災(zāi)，還要修水利，治災(zāi)民。光是安頓那些災(zāi)民的居舍房屋，重新分配農(nóng)田牲畜，估計都要三個月的時間。你如果帶兵和我一起離開，豈不正合皇帝心意？既沒有將你開除出百騎，又讓你暫時離開了長安這個是非之地，兩全齊美?！?/br>
    “不錯。”秦慕白眨巴了幾下眼睛，心中略一尋思，說道，“那我應(yīng)該盡快找個借口進(jìn)宮去見皇帝才是？”

    “對?！崩钽≌f道，“而且，你不要主動說起絳州洪災(zāi)的事情，皇帝自會主動與你說起。”

    “知道了?！鼻啬桨c(diǎn)頭應(yīng)聲，心道：這李恪還真是和李世民極像。聰明過人，城府極深，很能洞查人心，而且深黯帝王心術(shù)。他不讓我主動和皇帝說起，就是不想讓皇帝知道，我與他私下有過討論，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商量得妥當(dāng)了。裝作無知，一切才會順其自然。否則，皇帝便會對我與李恪都有忌憚——妄揣圣意，還給揣準(zhǔn)了，那對君王來說可是大忌。

    做臣子的可以能干，可以聰明，但絕對不能聰明過頭，把君王藏在心中的計策和想法都給挑破了。否則，君王會沒面子。雖然表面上也會夸獎這個臣子，但心中著實會忌憚他。因為，他會感覺自己一個做君王的在這個臣子面前，顯得很傻很幼稚，什么事情也藏不住。換作是一個平常人也會傷自尊，君王且能不顧君威？——楊修當(dāng)年不就是因為這樣屢屢自作聰明，被曹cao給殺掉的么？

    一路走了二三里地，李恪叫停眾人，說道：“妖兒姑娘，你已經(jīng)走出來很遠(yuǎn)了，快回去吧，天就要黑了?！?/br>
    “嗯，沒事?！毖齼盒Φ溃胺凑旌谔炝翆ξ襾碚f都是一樣的。”

    “可是對別人來說不一樣嘛，哈哈！有些歹人，就喜歡夜黑風(fēng)高的時候出來干壞事?！崩钽⌒Φ?，“還是回去吧。”

    “嗯，也好。諸位，在下就不遠(yuǎn)送了?！毖齼嚎羁畹氖┒Y拜別，那些小孤女們也很懂禮貌的跟著一起行禮。

    “和妖兒jiejie一起回去吧，明天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們哦！”秦霜兒笑嘻嘻的，對那些小姑娘們說道。

    眾人也都在這里分了手，秦慕白和meimei一起騎上馬，李恪登了車，妖兒帶著一群小姑娘回了離塵居。

    回到家里時，天色已漸入黑。秦慕白兄妹倆下了馬，徑直到大堂來給父母親問安報道，卻發(fā)現(xiàn)秦叔寶坐在堂上，下首還有一個紅袍官員。

    “慕白回來了?！鼻厥鍖毺种噶艘幌履敲t袍官員，“這位是戶部郎中，等你多時了?！?/br>
    紅袍官員急忙起身來施禮：“卑職蘇遠(yuǎn)見過秦將軍?！?/br>
    戶部郎中，從五品下，比秦慕白的品銜稍低，其實算是平級。但因秦慕白有這樣一個門第出身秦叔寶又在場，再加上百騎使的赫赫威名，蘇遠(yuǎn)的禮數(shù)便做得很周到。

    “蘇郎中太客氣了?！鼻啬桨走€了禮說道，“郎中來找我，有何見教？”

    蘇遠(yuǎn)便說道：“戶部收到陛下圣旨，說要給秦將軍點(diǎn)派一棟房舍。卑職和屬下花了三日的時間已經(jīng)置辦好了，于是前來通知將軍前去驗收。不料將軍今天一整天不在家，于是卑職只好在此恭候了?！?/br>
    “原來如此，在下今日帶著小妹一起外出游玩，害得郎中在此久候，真是失禮?！鼻啬桨仔呛堑恼f道，“此時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如何？”

    “房舍很近，就與秦府隔一條街，步行也僅一炷香的時間?！碧K遠(yuǎn)笑道，“將軍何不今日就驗收了，其中一切都已收拾妥當(dāng)，即刻便可入住。”

    “真的？那就去吧！”秦慕白歡喜道。

    不管怎么樣，有了自己的房子，那就能自立門戶，有了私屬空間。和父親一起住在秦府，雖然也算愉快，但總感覺有些拘謹(jǐn)似的。

    “將軍請。”

    秦慕白上前去秦叔寶道：“父親，您和母親要一起去看看嗎？”

    “我就不去了，你去問問你母親和妹子吧！”秦叔寶淡然說道。

    “也好?！鼻啬桨坠笆滞讼?，心想，父親骨子里的那股巔峰武者的傲氣，恐怕永遠(yuǎn)都揮之不去了。他可能是認(rèn)為這一次皇帝給的賞賜，不是論功行賞來得不夠名正言順而是別有用意，因此對這房子并不太感冒。

    可劉氏與霜兒才不知道這些，得知秦慕白馬上要安新家了，高興得不行，根本不用秦慕白去請，她們主動就跟著秦慕白一起，在蘇遠(yuǎn)的指引下往新居而去。

    秦慕白的新家，果然離秦府不遠(yuǎn)，就隔了一條街，沒多久就到了。

    門庭是嶄新的，門口的狻猊石雕纏著紅綢。雖然比不上立戟十二的勛門秦府那樣氣派，但也算是工整大氣了。

    大門油漆仍新，朝外敞開。蘇遠(yuǎn)先行一步跨進(jìn)去，拍拍手，左右走出一排男女拜迎：“恭迎主人?！?/br>
    秦慕白一怔：“這些是什么人？”

    蘇遠(yuǎn)拱手微笑道：“這六個男人，分別是雜役、廚子、門房、園丁和馬夫等，再加上四名婢女，以后都是秦將軍的人了。五品京官獨(dú)立門戶者，賜仆六至十人不等，本朝法規(guī)所制。”

    第101章 順坡下驢

    秦慕白等人在新家中逛了一圈，都很滿意。這是一棟典型的長安合院，進(jìn)門是綠圃，回廊正對后花園與馬球場。正宅是兩層斗拱飛檐的瓦房，一樓是客廳與餐室以及書房，二樓是主人臥室與棋閣琴間等。后院便是仆人們住的從屋，有個時下流行的馬球場。因秦慕白是軍武人家，戶部的人還特意給添置了布武閣，里面專用來置放兵器鎧甲等物。球場靠近圍墻的邊緣還豎立了練箭用的垛靶。

    院子不大不小，房宅也很體面，一眼看來既不奢華也不寒酸。貞觀一朝盛行簡樸之風(fēng)，整個宅院算是中規(guī)中矩?？吹贸鰜?，戶部的人是按照秦叔寶府上的格局，在安排秦慕白家的式樣。只不過秦慕白家明顯要小了一號，略低了一些檔次。這些當(dāng)官的人辦事心里都有一竿稱，雖然秦慕白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盛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可秦叔寶畢竟是開國元勛而且是秦慕白的父親，總不能讓秦慕白的家比他爹家還要?dú)馀伞?/br>
    “不錯，很合我意。真是有勞你了，蘇郎中?！鼻啬桨赘屑さ膶μK遠(yuǎn)道。

    蘇遠(yuǎn)笑呵呵的拱手：“卑職份內(nèi)之事，何足言謝？將軍喜歡就好，卑職能回去覆命交差了?！?/br>
    “等等！”且料，秦霜兒突然開口說話了。她先對蘇遠(yuǎn)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將秦慕白拉到一邊，小聲竊語道：“哥，你就打算留下那四個婢女了？”

    “怎么了？”秦慕白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

    “哎呀！……這樣不好啦！”秦霜兒臉一紅，跺著腳輕聲道。

    秦慕白眨巴了幾下眼睛，回過神來。

    府中的這十個男女，都是皇帝賜下來的仆婢，他們可都是有賣身契的，而且都落在秦慕白的手中。說白了，這些人以后就是秦慕白的私財，不必付工錢，養(yǎng)活人就行，心情好打賞幾個錢便是恩賜?？梢韵褙浳铩⑸?、奴隸一樣的拿去甩賣。尤其是那些婢女，只要秦慕白樂意，她們就是專供泄|欲的工具，都不用給什么名份，如果厚道點(diǎn)隨時可以納為小妾，讓她們過得稍事舒服一點(diǎn)。

    看來，秦霜兒是不大樂意自己的哥哥，身邊有這幾個女人了。

    “哥，你都還沒有正式成親呢，怎么就能……納妾呢？”霜兒紅著臉，說道，“這說出去有辱門風(fēng)啦，父親肯定不高興的。而且，要是讓武媚娘知道了，肯定生你氣?！?/br>
    秦慕白卻在思索，我不正要找個借口進(jìn)宮見皇帝么？正好。

    “誰說我要納妾了？”秦慕白笑了，說道，“不過你說得有道理，讓父親生氣的事情，終歸不好。這樣吧，蘇郎中，這六個男仆我要了，女婢你領(lǐng)回去，我還沒有成親，暫時不需要婢女伺候家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