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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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敢殺你,也沒人要殺你。承乾,你把你自己關(guān)在臆想、謊言、愚蠢與墮落編織的囚牢之中,誰也救你不得?!崩畹雷谡f罷,突然高舉寶劍,大喝,“天子劍在此,如朕躬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朝之人全部跪倒,除了已近崩潰的李承乾。 “晉王殿下,長孫司徒。今日的第二份監(jiān)國赦令,就請交由本王來宣讀吧!”李道宗說道。 “有勞皇叔?!崩钪文弥郾?,恭恭敬敬的高舉過頭。李道宗也不客氣,手拿寶劍走上金鑾龍庭,展開折本朗聲道:“監(jiān)國皇子第二道赦令,賜皇帝天子劍與秦慕白,提點都統(tǒng)百騎、金吾衛(wèi)、千牛衛(wèi)、監(jiān)門衛(wèi)一切御林軍,保衛(wèi)皇城,誅邪除jian!” …… 此刻,秦慕白正在一隊百騎的押解之下,走進了太極宮玄武門,依次經(jīng)過了承香殿、延嘉殿、甘露殿,過了日華門,便可一眼看到高大巍峨的武德殿。 武德殿周圍,兵甲林立刀戈生輝。從日華門到武德殿短短的數(shù)百步距離,布下兵甲不下三千,三步一崗五步一亭,莊嚴,肅殺。 大雨傾盆,天地陰沉,風吹旗獵獵,地下積水已是不淺。秦慕白與這一隊百騎沿路走來,已是周身濕透沒有一絲干爽的地方。 “三弟,快到了。為兄,要得罪了。”秦通停住了腳,濃眉微沉看著秦慕白,說道,“先綁上吧!這怎么也是規(guī)矩。一會兒,要死要活,都有大哥陪你?!?/br> “大哥,你就動手吧,不必多言?!鼻啬桨孜⑷灰恍Γ约簩㈦p手背剪到身后。秦通嘆了一聲,拿一根繩子將秦慕白綁起,朝武德殿龍尾道而去。 沿途百千鐵甲,無不對秦慕白側(cè)目而視。 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武德殿與似乎沒有盡頭的龍尾道階梯,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昂起頭,一腳踏了出去。 剛剛第一支腳踏上龍尾道,突然頭頂處傳來一聲高呼:“宣——檢校百騎使、蘭州都督府長史、駙馬秦慕白,進殿!” 秦通聽到這一聲,幾乎驚喜得跳了起來,頓時揮刀一刀斬斷秦慕白身上的繩子,大叫道:“三弟!三弟,聽到?jīng)]有!宣的是百騎使、蘭州都督府長史與駙馬,不是罪囚!三弟,你沒事,你沒事了!” “哈哈哈!大哥,我沒罪!我沒有罪!”兄弟二人緊緊抱在一起,秦通喜極而泣。 這時,龍尾道的盡頭出現(xiàn)一個偉岸的身影,剪手而立,在風雨聲中朗聲而說,聲音洪亮如鐘:“秦慕白,你竟如此大膽,朝會宣你,你竟遲遲不入!——來呀,將他捉上來!” “江夏王!”秦慕白驚喜的叫了一聲,與秦通松了開來。還當真有幾名百騎上前來要拿秦慕白,被秦慕白一腳一個都給踢走了。 秦慕白快步跑上龍尾道,有些氣喘吁吁的站在了李道宗面前,對他展顏一笑:“王爺!” “臭小子!”李道宗重重一拍秦慕白肩膀,然后雙手托起寶劍呈到秦慕白面前,說道:“天子劍,與滿皇城的御林軍,暫時都歸你了。太極宮與東宮相連的通訓(xùn)門、長樂門等處,都可能會有異變。去吧,干一些你想干的事情?!?/br> “謝吾皇!謝王爺!”秦慕白接過劍來,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嘡鏘一聲拔劍出鞘,厲聲吼道—— “百騎何在!” “謹聽號令!”近在咫尺的秦通與眾百騎將士抱拳跪倒地雨水地里,雷聲大吼道。 “金吾衛(wèi)、千牛衛(wèi)、監(jiān)門衛(wèi)將佐何在?” “末將聽令”朝堂內(nèi)的眾將軍們一并跑了出來,對舉劍而立的秦慕白單膝而拜。 “聽我號令,調(diào)集所有御林軍兵馬保衛(wèi)皇城。左右監(jiān)門衛(wèi)封鎖戒嚴各處宮門與衙署,左千牛衛(wèi)鎮(zhèn)戍武德殿,右千牛衛(wèi)專行保護陛下安全,金吾衛(wèi)鎮(zhèn)守通訓(xùn)門、長樂門,若有叛兵來攻,殺無赦!” “諾!”眾將聽令。 “百騎。”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所有人馬一起出動,一半由秦通帶領(lǐng)鎮(zhèn)守后宮;一半,跟隨本將,殺入東宮,擒拿叛賊李元昌!若有阻攔、反抗、逃逸及不臣之舉者,殺無赦!” “諾!” “李元昌,除外?!鼻啬桨资談厍剩淅涞?,沉聲道,“給我抓活的?!?/br> [今日還有一章更新,不過要稍晚一點。不能等的同學(xué),明天再看。記得,紅票砸起哦!] 第351章 破東宮 太極宮,長樂門城樓上。 眼前即是皇城橫街,一條平行連接太極宮與東宮的街道。秦慕白在兩名小卒的伺候下脫去了平服,全副披掛,此時,剛盤好了頭發(fā)正將頭盔戴上,系上了麒麟戰(zhàn)袍披風。 李道宗背剪著手表情沉肅的站在他一旁,微瞇眼睛看著茫茫一片的長安里坊街市,與一排排巍峨輝煌的宮殿,說道:“真乃,多事之秋?!?/br> 秦慕白將天子劍交予一旁的近衛(wèi)百騎小卒,掛上之前李道宗贈與他的歸義刀,上前一步站到了李道宗身邊,說道:“陛下早有預(yù)謀?” 李道宗沒有回答,反而說道:“有兩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 “王爺請講?!?/br> “其一,不管是誰,不得妄殺?!崩畹雷谡f道,“包括,李元昌?!?/br> “這我知道?!鼻啬桨c頭。這不是普通的、簡單的軍事叛變,而是政治|斗爭尖銳到了不可調(diào)和的程度之后,逼出來的武裝反叛。這樣的事端,最終還是要通過政治手段來解決。光殺伐,不解決根本問題。而且,這種時候殺多了人,對誰都沒有好處。 尤其是,秦慕白。 這手上若是沾了皇族之血,不管是誰的,終究是個污點、隱患。李元昌與李承乾已是落水之狗,遲早死路一條。秦慕白也十分冷靜,自己又何苦在這種時候逞無妄英雄,當著狗的主人去痛打這條落水狗? 就讓它在政治洪流之中,活活淹死好了。 “其二,有個人你要特別注意?!崩畹雷谡f道。 “誰?” “駐守南衙提點九門戍衛(wèi)的城門郎,長孫渙。”李道宗說得聲音挺小,表情卻十分的嚴肅,他道,“原本,他該是與太子、李元昌是一伙的。不過近日來,也許是長孫無忌有所發(fā)覺,幾乎是將長孫渙綁了起來,將他與太子等人隔離,勒令他不得與太子等人走得太近。但是,此刻長孫渙仍是駐守長安九門。他若在這時候響應(yīng)李元昌的兵變,關(guān)上長安九門,我等皆是甕中之鱉?!?/br> 秦慕白的心中緊了一緊,擰了擰眉頭尋思一陣,說道:“王爺既然早有預(yù)料,應(yīng)該早以有所準備才是。” 李道宗沉吟了片刻,說道:“這些你且休問。雖說長孫渙是長孫無忌的兒子,但到了這種時候事關(guān)生死,父子cao戈也是正常。所以,你務(wù)必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長孫渙當真狗急跳墻來個魚死網(wǎng)破,關(guān)閉長安九門響應(yīng)李元昌的叛,那必是一場禍及整個長安的災(zāi)難!” 秦慕白聽完,靜靜的點了點頭,一聲不吭。 雖然李道宗這話有夠嚇人,但是,秦慕白一點也不傻。聰明如李道宗,手里又拿著皇帝的天子劍來賜,很顯然,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出自那個“臥病”的李世民的策劃。 之所以到現(xiàn)在李道宗沒有去動長孫渙一絲毫毛,那是因為,看在長孫無忌的面子上?;蛘哒f,是李世民看在長孫無忌的面子上,有過特意叮囑。 當然,反過來想,李世民與李道宗都是老辣穩(wěn)妥的大政治家,他們不會把長安與帝國的安危,看得比某人的面子要輕。一點也不難想像,他們必然早有準備。就算長孫渙自尋死路跟著李元昌往火炕里跳,附逆謀反,那也是死路一條。 陰溝的泥鰍,在李世民與李道宗這兩個老龍王面前,翻不起浪來。 長樂門內(nèi),諸衛(wèi)御林軍兵馬正在緊張集結(jié)、調(diào)集。想必再用不了多久,便可整頓完畢。是李元昌殺過來找死也好,是秦慕白率軍殺入東宮擒賊擒王也罷,最多,也就只消一個時辰的工夫,一切便塵埃落定了。 這時,三個女子走上了城門,走在一群金甲紅袍的男人中間頗為醒目。 “是你們?”秦慕白側(cè)目看了她們一眼,是蘇憐清與澹臺姐妹,于是對她們道:“你們來干什么?”、 “見過秦將軍?!北姸嗯匀嗽趫觯K憐清也沒敢失了禮數(shù),三女一起施了禮,說道,“我等三人受雇于將軍,前事已經(jīng)交差,如今當然只能回歸將軍身邊,聽候調(diào)譴了?!?/br> “回家,保護我的家人?!鼻啬桨渍f道。 “皇城已然關(guān)閉,此時出不去。”蘇憐清說道。 “那好吧,暫時跟在我身邊?!鼻啬桨讚P了一下手,“給他們兵刃?!?/br> “她們姐妹倆用劍,老娘就用兵刃了?!碧K憐清還是嬉皮笑臉起來。 秦慕白瞪了她一眼:“皇城大內(nèi),軍旅之中,莊重點!” “噢,是是是。”蘇憐清正了正臉色,學(xué)著那些將士們的樣子,站得標標直直。若得百騎將士們?nèi)炭〔唤胄Α?/br> 這時,一騎從橫街奔來,在長樂門前停下,對樓上拱手叫道:“報王爺、秦將軍!朱雀門有異狀!” “何事?”秦慕白問道,“莫非是叛軍殺到?” “不是?!毙抛浯舐暬氐?,“是衛(wèi)國公李藥師,與中郎將蘇定方,二人執(zhí)一棋盤在關(guān)閉的朱雀門前坐下,品茗對弈。我等不敢多問,衛(wèi)國公也不多言,只是坐在那里下棋,引來許多長安百姓民眾的圍觀?!?/br> “哦?”秦慕白不禁有些驚訝和好笑,“我那老恩師,這是何意?他難道是想坐在那里,嚇退叛軍?” “誰說不是呢?”李道宗呵呵的笑,半開玩笑半當真的道,“那乳臭未干的長孫渙,若是聽聞軍神李藥師擋在朱雀門前,他還敢附逆叛亂?那不是自尋死路!不管他將長安城門關(guān)得多緊、帶多少兵馬前來,那些人見了李藥師,瞬間不認得他長孫渙,反會將他長孫渙砍作rou泥獻給衛(wèi)國公當見面薄禮?!?/br> “誰呀,李靖嗎?”蘇憐清驚訝的道,“這老頭兒,這么厲害?” “你活膩了!”秦慕白沉喝一聲,“敢對我恩師不敬?” 蘇憐清驚詫的吐了一下舌頭,澹臺姐妹急忙將她拉到后面,耳語道:“蘇大姐,這種場合可不比平常,你少說一句就能多活一刻,自己惦念點吧!” “不必管衛(wèi)國公。打開朱雀城城門,疏散人群伺候茶水?!鼻啬桨讓窍碌男抛浒l(fā)令道,“衛(wèi)國公與蘇定方下一刻棋,你們就伺候一刻,不得有誤!” “是!” “呵呵!”李道宗爽朗的大笑道,“我大唐尚有這幾把開國的老骨頭沒死完,還有你這樣的元勛子弟、后起之秀堪任棟梁,那些跳梁小丑,如何翻得了天?可憐那太子,可笑那李元昌,哎……” “報王爺、將軍,百騎兵馬集結(jié)完畢,請下令!”百騎副使程懷弼,上前來報。 李道宗依舊背剪著手,對秦慕白努了一下嘴:“去吧!事情總要解決。就將李元昌堵死在東宮里,先下手為強,能減小一分災(zāi)害,便算一分。” “好,秦某先去了?!鼻啬桨讓畹雷诠傲艘幌率?,吩咐程懷弼留在此處鎮(zhèn)守宮門,自己帶著蘇憐清三女下了樓臺,騎上了戰(zhàn)馬。 歸義刀出鞘,秦慕白策馬揮刀大喝:“百騎聽令!目標,東宮!活捉李元昌,平定亂黨!降者免死,反抗者,格殺勿論!” “諾!” 三百名百騎,威武雄壯。 城樓之上,李道宗凝眉而望,嘆道:“三百名百騎,不輸三萬雄獅!饒那東宮有多少叛軍?頂多也就是東宮六率兩三千人。雖數(shù)倍于秦慕白,必不堪一擊!” 正在這時,遠處的西面方向通訓(xùn)門處傳來一陣喊殺之聲,戰(zhàn)斗打響了。 “李元昌,還真是負隅頑抗不知死亡,當真敢率先發(fā)難?!崩畹雷谝Я艘а?,對城樓下大吼道:“慕白,釜底抽薪前后夾擊,直搗東宮!” “是!”秦慕白大喝一聲,“百騎,隨我來!” 長樂宮門大會開,鐵騎奔騰,秦慕白一騎奔騰而出。身后,三百名百騎緊緊相隨。鐵蹄踩踏皇城的磚道,鏗鏘作響。 李道宗瞇著眼睛遙望兩處城門的兵戎,傾聽著人喊馬嘶拼斗之聲,慨然道:“虧得太子承乾最后時刻,還有一絲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說出了他與李元昌密謀反叛黨的詳細步驟。當此,便是為自己撿了一條性命。哎,他這太子,是當?shù)筋^了。接下來的半生時間,又當如何渡過?” 旁邊的程懷弼搭言道:“王爺,其實末將覺得,太子未必真的很壞。真正壞的,是那李元昌!許多壞事,太子都是在李元昌的蒙蔽、挑唆之下干出來的。此前,太子也曾是一個仁德能干的儲君。只是后來與李元昌在一起廝混久了,才漸漸變成這樣。李元昌這廝,該殺!” 李道宗聽完半晌沒說話,嘆息了一聲,說道:“那你可曾想過,李元昌為何不去禍害別的皇子?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反過來說,若非太子自先失德失信,李元昌又何敢拉他下水?所謂臭味相投,蒼蠅不盯無縫的雞蛋?!?/br> “哎,說得也是……”程懷弼也是搖頭嘆息。 “不過,太子承乾,的確不是大邪大惡之人。他之所以走到今天,多半都是被逼的?!崩畹雷谠捳f到此處,悄然打住,不再說下去。 程懷弼也沒敢再問。 難不成還要問清,被誰逼的? 一半是皇帝,一半是魏王,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嫡長子李承乾身為國之儲君,任重道遠,從一出身就肩負起皇族與帝國賦予他的使命與重擔。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時代,都在這樣的重壓之下渡過。 再者,他還有一個極度強勢與出色的父親。每時每刻,人們禁不住拿他與他的父親相比。 盛名之下,其實難符。 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的李承乾,只會走極端。要么非常的賢明出色,要么,天才也將在壓力之下墮落成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