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唐瑤:“太后娘娘教誨,臣妾銘記在心?!毙睦飬s在吐槽她講什么女德,聽的心煩,這話她自己信嗎?她就不信太后從一個寧才人爬上太后之位,靠的是謙恭有禮,她自己做不到,拿來教育她?嘁。 太后這么敲打唐瑤,為的是讓唐瑤兒主動說出幫皇后娘娘說說情,讓皇上不計前嫌,接皇后娘娘回宮。 可唐瑤兒不說,她也不知唐瑤兒聽懂了沒。 太后抿了口茶水,干脆挑明了道:“皇后的母親身體虛弱,皇后回府一趟,出于孝心,在她身邊侍奉兩日,這確實不合宮規(guī),可孝乃人之常情,誰都要多多體諒,你說是不是?” 太后:“皇上卻發(fā)了火,讓皇后在寧府多住幾日,這成何體統(tǒng)?等皇上反應(yīng)過來,怕他自己都要后悔說那番話,你和皇后都是伺候皇上的,不妨勸皇上幾句,給皇上個臺階下,日后皇后也會感激你?!?/br> 她說到這唐瑤才明白過來,皇上竟勒令皇后留在寧府不許回宮。 那真是,太好了??! 太后居然想讓她為皇后說話,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她和皇后娘娘是競爭對手啊,太后浸yin后宮多年,不清楚這個情況嗎?后宮有多陰私,太后該比誰都清楚,難道還真以為自己和皇后娘娘姐妹情深不成,讓自己替皇后說話,做什么春秋大夢呢!她這是上位太久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以為她說什么別人就會做什么。 唐瑤可不會聽她的,面上道:“太后娘娘說的是,家和萬事興,宮中也是一樣的理兒,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回去就勸皇上?!?/br> 太后這才看她順眼了一點。 唐瑤告退,出了圣壽宮就把自己對太后說的話忘記。 她問夏荷,“夏荷,你可聽說皇上不許皇后回宮?” 夏荷搖頭。 唐瑤詫異,這么大的事竟沒傳開,看來知事的人嘴都嚴吶,好在是碰上她了,她眼里嘴角都是笑,這事就由她為皇后娘娘發(fā)揚光大吧!想必皇后娘娘會感謝她讓她名聲遠播,只是這是好名聲呢還是壞名聲呢,這唐瑤就不在意了。 不是她想害皇后娘娘,而是資源就那么點,想分得一份兒吃的人卻很多,皇后得了,就沒她的了,這時候她若不爭取,豈不太傻了?她可沒那菩薩心腸,替皇后娘娘著想。 唐瑤對夏荷吩咐,“夏荷,這回老天爺站在咱們這邊了,若把握不住,老天爺也看不過去?!泵忌以捳Z里都是喜意。 夏荷懂她的話,立即便明了該怎么辦,也笑道:“是,娘娘,夏荷省的?!?/br> 秋月卻有些擔(dān)憂,道:“娘娘,這事若鬧得人盡皆知,皇上勢必會查,若查到是娘娘所為,可怎么辦?” 唐瑤點了下秋月的額頭,“秋月啊,你就是擔(dān)心太多,本宮敢做,就不怕他查,這本就是皇后的錯,皇后既做了這樣的事,就別怕人說,本宮做了什么?是本宮不讓她回來的嗎?這是根本。其次,夏荷做事謹慎些嘛。再者,皇上就是查到本宮了,本宮還想看看他會為這事動本宮嗎?”她笑著,眼神里流光溢彩。 秋月聽了,心想她的主子怎么這么有臉,可主子這么說,她也開心了不少。 唐瑤暗嘆一聲,唉,自己這么小人得志怎么行呢?她為自己的不要臉小小的擔(dān)心一把,接著又道:“你想想,開弓沒有回頭見箭,皇上親自下令不讓皇后娘娘回來,等大家都知道皇上不讓皇后娘娘回來,有一日皇上想讓皇后娘娘回來了,他還開得了口詔回她嗎?”想來這件事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傳開,是德祥給李奕善的后,德祥了解李奕,李奕干不出那么沒面子的事,他便提前將這事壓下,待日后李奕想緩和帝后關(guān)系了,也不至于太下臉面。 唐瑤和他想的正相反,唐瑤可不想讓李奕緩和帝后關(guān)系。 唐瑤捏著小拇指道:“就付出這么一點點的代價,就能有這么大收獲,誰不干呀?” 而那么一點點代價,還是李奕查到她在背后搗鬼時才會發(fā)生,否則是一點代價也沒有的。 唐瑤吩咐夏荷放心去干。 夏荷說聲“是?!遍_開心心的跑開了。 秋月聽了唐瑤的勸解,面色稍霽,對唐瑤道:“娘娘行事太大膽,求佛祖保佑一切都如娘娘所想,不生事端。” 唐瑤笑嘻嘻道:“本宮才不信佛祖呢?!彼肫鹛髮m里供的那么多佛像,拜什么拜,她若是心安,用得著那些玩意兒鎮(zhèn)魂嗎? 唐瑤不敬鬼神不敬佛,若這事栽了,李奕自會收拾她,那她也認了,比起對潛在失敗的擔(dān)憂,她更討厭有機會不把握住的自己。 這次皇后要是不回來就好了,皇后在宮中一日,她就要擔(dān)心一日觸發(fā)書中劇情,她可不想真槍實彈的和皇后斗,若皇后不回來了,對她們兩人都好。 ...... 唐瑤相信夏荷的辦事能力,這件事交給夏荷去做,夏荷去做后,唐瑤就沒再擔(dān)心過。 與秋月拿了竹籃子出來,里面放繡線,取素帕,繡著練手。 她一直琢磨著給李奕繡個帕子來著,不是男人常用的棉布材質(zhì),而是輕奢又sao氣的絲綢材質(zhì),上面簡潔的繡個竹子,竹子繡上去減緩了素帕的單調(diào),又不過分張揚,且還贊揚了他君子一般的品格,繡這個必定討喜。 唐瑤邊繡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秋月說話。 秋月,“早先長公主大人讓娘娘學(xué)繡藝,娘娘說什么也不學(xué),今日卻為皇上拿起繡花針,皇上若只娘娘為他學(xué)刺繡,不知會不會更喜娘娘一分?!?/br> 唐瑤挑眉,“他不定認為是個女人都該會這個呢,本宮現(xiàn)在才學(xué)做,他心里肯定暗罵本宮無才蠢笨。” “皇上才不會這么想娘娘!長公主大人不曾想娘娘嫁入宮中才不拘著娘娘學(xué)的,若娘娘是某一族戶的夫人,不會女紅又如何?有長公主大人和敬陽侯照看,誰敢說娘娘不是?” 唐瑤只笑笑,沒接她的話,她害怕順著她的話細想,自己真想做了某個公子房中的夫人,權(quán)寵兩握,日子想必更和和美美些。 不敢想不敢想,她要知足,她在后宮,有寵加身,已是在過讓人傾羨的生活,不能不知足! 唐瑤嘴角含笑,一針一線的繡著,內(nèi)心平靜,外頭的太陽也從正南到西山。 到該傳膳的時間,唐瑤隨便報了粥和小菜。 她低頭看竹籃子里的帕子,已有三幅繡上圖案的,雖才學(xué)刺繡,但竟刺的有模有樣,針腳越發(fā)細密,圖案越發(fā)精致。 ....... 夏荷上午幫她辦的事,到晚膳點,她匆匆跑進殿,道:“娘娘,德祥公公連番的抓了幾個人過去。” 唐瑤頭都沒抬,夾了一筷子的菜,問:“抓了什么人,為什么抓他們?” 夏荷搖頭,眉頭微皺偶,有些不安,“奴婢不知?!?/br> 德祥公公不分由頭就將人帶走,帶走了又不放回,沒處問他為什么抓人,夏荷只有一個不太好的直覺,“您說他會不會......” 雖娘娘說她不怕查這事,但德祥公公真抓了人,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她是唐瑤從家里帶來的侍女,論在宮里辦陰暗事,她即使再小心,也不敢保證做到了萬無一失。 若是讓皇上查出來,再對主子失望,該怎么辦? 她做不到唐瑤那么闊達了,跪下道:“娘娘,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若皇上責(zé)罰,就怪奴婢嘴露,將這事說了出去?!?/br> 唐瑤面色沒變,眼里看不出一點緊張,她擱下筷子,道:“慌什么,這件事做得妥善嗎?” 夏荷沒有回話。 唐瑤安慰她,“無妨,先看看德祥查的是什么,就算最壞的結(jié)果,你主子心里也做好了打算,你無需擔(dān)心?!?/br> 唐瑤:“把梁成喊來?!毕胫赖孪樵诟陕?,還是得問梁成。 梁成小跑過來,跪下磕頭,唐瑤忙讓他起來,“公公無需客氣,本宮找公公來,有事想詢問公公?!?/br> “娘娘請問,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德祥不是一直近身伺候皇上嗎?他怎么離了皇上去抓人?!?/br> “回娘娘,德祥公公一直伺候皇上,德祥公公的小徒弟侯康也在皇上跟前伺候,奴才想德祥公公許是為皇上辦差,留侯康伺候皇上?!?/br> 唐瑤:“他為皇上辦什么差?” 梁成踟躕了一下,方回道:“娘娘可知,宮里傳開了件事?!?/br> 唐瑤挑眉,“知道?!?/br> ...... 在寧翰給寧太后傳信之前,宮中只德祥一伙人知道皇后被勒令不許回宮之事,德祥謹慎,壓著話不讓人外傳,唐瑤一鬧,這樣勁爆的流言,就像烈火遇上狂風(fēng),頃刻間席卷了宮內(nèi)宮外,那么強的勢頭,即使是唐瑤,也意料不到。 寧翰在府中等太后的指示,不曾想等來了這種丑聞人盡皆知的消息,他黑著臉,額頭冒青筋,只喘氣。 “誰傳出去的?可好了,怕都在說我仗勢欺人,教女無方!”他府上還有幾個女兒,再累積她們的名聲,寧翰越想越氣,伸手揮掉他剛得來的寶貝兒硯臺,那煙臺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管家趕緊撿起,生怕這寶貝玩意兒摔掉個角兒。 在靜德苑的皇后得知這消息,捂面而泣,問王嬤嬤失態(tài)怎么變成這樣。 王嬤嬤除了安慰,也不知對她說些什么。 太后同樣氣,可這最終丟的是皇后和寧家的臉,不是她的臉,她凝眸想想這是誰傳出去的,暗暗有了計較,讓張全去查查。 李奕得知時,目光也是一凝,他都快忘記他不讓皇后回宮的事了,現(xiàn)在竟?jié)M宮皆知? 他沒想過皇后的顏面,皇后不給他臉面,他又怎么會顧及皇后顏面?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寧翰,這事傳出去無疑會殺殺寧翰的士氣,但寧翰也會有諸多說法,若把寧翰惹惱了,不知是好是壞。 且看看寧翰會有什么表態(tài)吧,高煢和許文濤的事之后,寧翰一直穩(wěn)定不動,他要看看寧翰到底有多大的底氣,不妨把這做一個試探。 但這事到底出他意外,他斥德祥,“你在宮中這么多年,怎么這么沒眼力勁兒,竟能讓這事傳成這樣?”沒他的授意,往外瞎傳,皇家的事就這么讓人嚼舌根子,又是帝后之事,有違皇家顏面,德祥是年齡大了不會辦事了么? 德祥委屈,“奴才們的嘴嚴著呢,絕不會放這等事出去,皇上,定是有小人作祟。” “你親自去查查,不管是泄出去的,一定把人找出來。” 寧翰若向他低頭,也就罷了,若真和他叫板,他還不得不對寧翰退讓一步,查出個奴才交上去,算是緩和。 且有辱皇家威嚴之事,到底也讓他不爽。 ...... 寧翰以往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還會去齊氏房間待上幾日,而皇后鬧出這事,他再也不去齊氏房里了,日日宿在孫姨娘房中。 孫姨娘是半老徐娘,用現(xiàn)代的一個詞說便是□□,這種女人最會伺候人不過,這也是她比那些年輕女子們更得寧翰心得原因。 寧翰xiele一通火,心里舒爽了些,摟著孫姨娘道:“明日你看著詩怡,別讓她再到處亂跑,我下朝回來后要見她?!?/br> 孫姨娘伺候了寧翰幾十年,在寧翰面前敢撒個嬌,道:“奴家哪管得了那個祖宗,你是她得爹你不管她,讓奴家去管,奴家得話,她可不聽?!?/br> “不聽也得聽,她若敢再跑出去,我打斷你們娘倆兒的腿。”他說著狠狠得掐了孫姨娘一把,孫姨娘哀叫,讓他輕點輕點,說知曉了。 ...... 唐瑤問梁成,“你說皇上命德祥查誰泄露了此事風(fēng)聲?” 梁成回道:“德祥公公在宮中多年,辦事干凈利落,把人帶走的帶走,軟禁的軟禁,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但今日宮中就這么一件大事,想來德祥公公是在徹查這一事。” 唐瑤猶疑,“可竟勞御前總管去干,這件事有這么嚴重嗎?” 梁成立馬點頭,“妄議皇室,只大不小。”末了覺得貴妃娘娘這話問的奇怪,她像是質(zhì)疑皇上為什么把一件小事大辦一樣。 梁成腦里光一閃,突然想到什么,“娘娘娘娘,莫莫不是......”他驚得很了,說話控制不住的結(jié)巴。 唐瑤訕笑著看向他,把他說不全的話說完,“莫不是娘娘傳出去的?”她又自己回答道:“是,本宮傳出去的?!?/br> 梁成癱倒在地。 娘娘可真是,竟說都不說一聲就辦了這事,這事往大了說可是真大,她怎么有這個膽兒,現(xiàn)在還笑嘻嘻的。 “奴才是冰泉宮的奴才,娘娘既要辦這事,怎不和奴才商量一聲,讓奴才幫您去做?!彼拖暮膳c秋月姑娘不同,他長在宮中,知曉宮中的手段,由他干這事豈不比夏荷和秋月姑娘妥當? 娘娘可太把他邊緣化了。 梁成震驚之余,有一絲心酸。 唐瑤道:“對不住公公,本宮大意了,沒把這事想的嚴重,公公給本宮出個主意?” 娘娘又要使喚他,梁成來了精神,爬起來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