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果然甄淑儀搖了搖頭,“不必勞煩公公,既是貴妃娘娘伴駕,自是不須別人再去伺候的,本宮先回了?!?/br> 她看了看那甕湯,熬了兩個時辰呢,殿都沒進(jìn)一下,可惜了。 可要惹怒了貴妃娘娘,損失又豈是這甕湯能夠彌補(bǔ)的。 她把這湯也帶了回去。 吳世達(dá)恭送甄淑儀離開,又回殿門口守著,過了會兒有事呈報,進(jìn)殿,把這一茬兒也傳報了上去,“剛剛甄淑儀娘娘領(lǐng)人提了湯來,知貴妃娘娘在殿里,便又回去了?!?/br> 唐瑤抬頭,朝李奕看去。 李奕猝不及防聽了這么一句,目光從吳世達(dá)身上移到唐瑤身上。 唐瑤還看著李奕。 李奕看向吳世達(dá),對吳世達(dá)道:“還有別的事嗎?” 吳世達(dá):“回皇上,沒別的事了?!?/br> “沒事了就下去吧?!?/br> “是,皇上?!?/br> 吳世達(dá)下去,將殿門關(guān)上。 唐瑤陰陽怪氣道:“真好呀,還有美人送湯,皇上好艷福,臣妾羨慕的緊呢?!?/br> 李奕:“......”天降橫禍,“你可別冤枉朕,朕殿門都沒出一步。”他道。 唐瑤:“怪臣妾啊,誰讓臣妾來的不是時候,擋著了皇上的道兒?!?/br> 李奕笑她,“有貴妃娘娘在這兒,以后宮中不用買醋了?!?/br> 唐瑤有孕之后,怕她勞累,她坐哪兒都給她另置軟墊,她聽了李奕這話,一把把背后的坐墊拿過來,朝李奕砸過去,怨道:“臣妾可沒和您說笑?!?/br> 李奕左手接過軟墊,抱在腿上,看向她,“腿長她身上,朕把她綁殿里啊?!?/br> 唐瑤:“那也怪您?!苯壥裁吹模媲槿に频?,她也不愛聽。 李奕無奈,認(rèn)了是怪他,拿著軟墊走過去墊在她腰后,道:“快當(dāng)娘的人了,還這么孩子氣,你肚子里這個都要笑話你了?!?/br> “他敢!”她抬起了點身,湊到李奕耳邊,聲音小到幾乎氣音,道:“他若笑話臣妾,臣妾只能拿他爹爹出氣啦?!?/br> 李奕聽了想打她屁股,敢拿皇上出氣的,全天下只有她了。 “太醫(yī)說多走走也是好的,等朕把這些忙完,陪你去御花園走走?!?/br> “天還熱著呢,有那個功夫,臣妾寧愿坐殿里歇歇?!?/br> “放心吧,等朕忙完,太陽都下山了?!?/br> 那唐瑤倒愿意出去走走了,室內(nèi)雖能遮些暑氣,但確實沒室外空氣好。 ...... 寧家在宮里有人,寧詩怡便用了那些人,讓那些人給她在宮外的兄長傳個信,幫她捎個東西進(jìn)宮。 孫姨娘就她一個女兒,沒兒子,可寧翰有三個兒子,唯一一個嫡出的寧文旭去了,還有兩個庶出。寧詩怡在府中是極討人喜歡的小meimei,兩個庶出的兄長待她極好,她敢傳信過去讓他們幫忙。 今日那些東西被送來,她親自去取,途經(jīng)御花園,見御花園似在清人,她拉住一個小太監(jiān),問道:“公公,大家忙著做什么呢?” 公公抬眸打量她,見她穿的不是宮女裝,便知是個惹不起的,老老實實回答:“一會兒皇上要帶貴妃娘娘來游園子,吳公公讓奴才們把御花園清清,這位小主子也趕緊離去吧?!?/br> 寧詩怡忙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不過路過此處,現(xiàn)在就走了,公公忙去吧。” 那個太監(jiān)送寧詩怡兩步,見寧詩怡離開,又拐回去繼續(xù)干活。 寧詩怡又往前走兩步,越走越慢,最后不知怎么想的,停了下來,那已是園外,卻是御乾宮到御花園的必經(jīng)之途。 她一拐身,站在了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她沒有久等,遠(yuǎn)遠(yuǎn)見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朝這個方向走來。 走在前方的兩人,一人著尊貴的明黃色,他身條英挺頎長,明黃色易顯得輕浮,但穿在他身上一絲輕浮不顯,能看到的只有莊嚴(yán)貴重。天底下只有一個人可以撐得起這份貴重,就是天下之主。寧詩怡未曾見過這般氣度的人,在宮中見到了,也只有在他身上能見到。姨娘那些贊美之詞不假,盡管她心儀魏鐸,也不得不承認(rèn),魏鐸無法與他相比,魏鐸也很好,但魏鐸多了份傲氣,少了份顯貴。 另一人穿一身白紗衣,沒有多余的繡紋,素白色,料子極好,款式飄逸,增了幾分清涼之感,若她靜靜的站著,必然如同仙子一般,可她走起來,步子里就多了幾分難以言明的韻味,沾了塵俗。 有人喜歡仙子,有人喜歡塵俗美人。 這個塵俗的美人,卻是美到極致的,寧詩怡將她與姨娘比起來,覺得這大概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拒絕不了的女人。 而姨娘,沒有她高貴。 她看見皇上把貴妃娘娘的手牽在手中,他們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皇上臉上的笑是平和的,貴妃的是嬌俏的。 寧詩怡面無表情的看著。 李奕和唐瑤走過。 寧詩怡驀地捕捉到幾個字,“魏鐸......賀禮......”,隱隱約約聽到的,是皇上說的。 ...... 唐瑤和李奕閑聊,唐瑤問李奕昨日出宮去見誰了,李奕和她說起他見的人說的話,魏鐸在淮南的功績傳了過來,他一并說與唐瑤聽。 魏鐸是唐瑤有些感興趣的人,比起魏鐸的才能,她更感興趣的是魏鐸的私事,她問李奕魏鐸可曾娶妻。 李奕回她:“聽說魏鐸的父母已為他cao辦婚事,待他回京,朕得補(bǔ)他份賀禮?!?/br> ...... 寧詩怡已很久沒有聽到“魏鐸”二字。 等此處無人,她從隱蔽的地方出來,回坤寧宮,心情一直沉郁。 她從包裹里取出東西,其中有一份信件,她拿在手里猶豫了會兒,才打開。 “......何雨鶯,出身淮南,刺史嫡女,溫婉知性,才貌雙全.....” 只有兩個詞,溫婉知性,才貌雙全,沒有更多描述,但她似乎能想象出很多,比如共同寫詩作畫,紅袖添香之類。 寧詩怡嘆了聲氣,坐在床上,斜靠床柱,一條腿曲起,放在床邊。她很少有這樣不注意儀態(tài)的時候,她真的很累了。 寧詩怡把腦子里閃過很多畫面,有魏鐸的幻影,有皇上和貴妃娘娘恩愛的樣子。 她起身,將燈點燃,坐在板凳上,又將那封信拿出來看一遍,最后把信放在燭焰上,讓燭火把它燃盡。 這是不必再想了的事,它本是有機(jī)會,而到今日,已再無結(jié)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燕子緩緩、稚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9章 準(zhǔn)備 臨近三月之期,也臨近唐瑤的生辰, 德祥為生辰宴的準(zhǔn)備也接近了尾聲。 他把他的籌備情況回復(fù)給皇上, 李奕看了很高興, 賞了他, 隨后讓他去向貴妃娘娘回復(fù)。 唐瑤有段時間沒摸過琴,偶爾會讓人拿來撥兩下, 這是很消磨時間的事。 德祥到時, 便見貴主子這番悠哉模樣。 德祥上前行禮問安。 唐瑤見了他, 都有些驚奇了,秋月將茶盞遞到她面前,她接過飲了口,朝德祥道:“可有些日子沒見德祥公公,今日怎么來了?” 德祥躬身笑道:“勞娘娘惦念,奴才奉皇上之命為主子籌辦生日宴之事, 該籌備的已籌備齊,特來請貴妃娘娘過目?!?/br> 秋月接過德祥手中的譜子, 遞給唐瑤。 這和德祥以前分開列的膳食、用器不同,這是一個完整單子, 看起來都像一個策劃書了, 頭一頁是流程,后面列了參席人員、果蔬、食材、用器等等。 唐瑤看見第一頁就驚呆了。 “這......” 皇后的千秋宴才有可能宴請群臣,李奕雖沒為她宴請群臣,但卻邀請了她的父母和李氏宗族!由于月前就開始準(zhǔn)備,所以甚至去給封地的王室送了信, 他們不能入京,但是見禮環(huán)節(jié),他們會差人送禮過來! 唐瑤知道皇后在禁足,知她是因為自己的生日宴的規(guī)格而被禁足,原本唐瑤還不能理解,得搞成什么樣才能把皇后氣得連德祥都敢打,現(xiàn)在她能理解,如果她是皇后,定也是生氣的。 不管席面豪不豪華,這出席的人太隆重了,太能壓場了,宮內(nèi)最重視規(guī)矩,她自己都沒辦過這么盛大的宴,一個貴妃卻越到她頭上,那也太挑戰(zhàn)她。 唐瑤不敢置信的問:“這太隆重了吧,不太合適吧?”她要是皇后她就不說什么,她是貴妃啊。 德祥道:“這是皇上的旨意,娘娘受了便是。” 唐瑤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主上一次參加這么大的宴會,說不定是她的滿月宴。她肯定想不到,她都已經(jīng)快成母親了,竟還有這樣的機(jī)會。 唐瑤:“德祥公公cao持此事辛苦了,本宮此次露面,德祥公公要記一等功,秋月,將碧玉朝珠取來,賞公公一掛?!?/br> 德祥連忙道“不敢當(dāng)?!惫蛳陆淤p。 之后唐瑤又賞了他二百銀,五卷綢緞,對他道:“明日諸事勞公公把持,公公再受累一日。” 德祥躬身道:“娘娘客氣,那都是奴才應(yīng)該做的?!?/br> ...... 寧詩怡在等,果不其然皇后喊她過去。 她從匣子中取出小瓷瓶,匣子中有兩個瓷瓶,她取的是其一,留下一個,她將匣子合上。 揣上瓷瓶,往坤寧宮正殿去。 皇后坐在上首,穿著端莊貴重,可面上沒有那身行頭從容,她右手拿了串翡翠念珠,不安的撥動。 寧詩怡進(jìn)殿,她朝寧詩怡看去。 寧詩怡欠身行禮,給她問安。 皇后朝她笑道:“meimei不必多禮。” 寧詩怡起身。 皇后又笑道:“meimei請坐?!庇裉m給寧詩怡奉茶。 寧詩怡謝過皇后,落座。 皇后:“前些日子本宮心情不佳,許多話口不由心,還望meimei聽了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