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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里的湯灑在冷白皮膚上,燙出一片紅。 許凈洲在對方毫無征兆的闖入中疼得失神,恍惚間忘記先前被警告過的事,嘟嘟囔囔又開始埋怨。 魏準(zhǔn)恐嚇?biāo)骸伴]嘴?!?/br> “我不閉嘴!”這人氣焰反而愈發(fā)囂張,被搞得喘不過氣也不忘跟他頂嘴,“你弄這么痛還不許我抱怨?做哥哥的才不會這么不講道理!” 魏準(zhǔn)做到一半,被他這樣懟,愣是就這么退出來。 他盯著許凈洲,見他又要黏過來,便毫無心軟的直接把人丟下,走回書房反鎖上門。 耳邊一下子清凈下來。 魏準(zhǔn)卻依舊沒有恢復(fù)冷靜,他近乎暴躁的拉開辦公椅,投入辦公。 大概過去半個鐘頭。 站在門外的人溫聲喊:“哥哥?!?/br> 魏準(zhǔn)沒理他。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是重物被拖拉的聲音。魏準(zhǔn)動作停頓,下意識抬頭,抬頭的瞬間又聽見咣當(dāng)一聲巨響! 書房的鎖就這么硬生生的被門外人砸開。 許凈洲還沒把衣服穿好。 他把手里榔頭丟掉,茫然模樣像是哪家丟了玩具的小孩。 第6章 順利 性·欲的刺激和自我麻痹的欺騙讓整段過程變得無比荒誕。 呼吸聲、心跳聲、門鎖落地的聲音。 魏準(zhǔn)在跟他對視的瞬間,驀地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微妙情緒。這種微妙猶如鋪天蓋地的蔓草,無聲息間便將怒火滅得分毫不留。 他聽見自己啞聲問:“你瘋了?” 許凈洲突然變得慌張無措起來,仿佛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么錯。 他從地上撿起被砸壞的門鎖,想要重新塞進(jìn)門上的破洞里。但是少兩根螺絲,他又悶聲不吭蹲在地上找螺絲。 魏準(zhǔn)再生不出任何脾氣。 但他也沒心思繼續(xù)下去,于是任憑許凈洲蹲在門口找螺絲。剛才做到一半的工作還沒收尾,魏準(zhǔn)將視線重新放回電腦屏幕上。 兩顆螺絲,只找到一顆。 許凈洲覺得委屈,從前自己弄壞什么東西,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哥哥都會無條件跟他允諾幫他修好,不會讓他自己可憐巴巴蹲在這,找半天的螺絲。 不過他該理解哥哥。 公司剛上市,韓父韓母又對哥哥要求嚴(yán)格。他們希望哥哥能在半年時間里把公司做到全國五十強(qiáng)以內(nèi),在著名企業(yè)創(chuàng)始人的名單上看到: 韓晝。 許凈洲咕噥一遍這個名字,勾起唇角笑。 他站起身,無比規(guī)矩的坐到沙發(fā)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正在辦公的男人。 可能是手里的筆正好沒墨,男人在筆筒里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最后挑出根鋼筆,他右手還抓著鼠標(biāo),只能用左手拇指撥開筆蓋,撩起眼皮看向屏幕, 啪—— 鋼筆筆蓋掉在桌上。 許凈洲怔住神。 察覺到這人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看,魏準(zhǔn)也沒在意,他這邊正在打文檔,旁邊手機(jī)突然響起鈴,是宋淋的電話。 魏準(zhǔn)隨手按了免提:“什么事?” “上次商量過的合作,有一方剛才提到想專門跟你聊聊,我來問下你的意見,如果沒問題就把他聯(lián)系方式給你。”宋淋直奔主題。 “好。”魏準(zhǔn)騰不出手,示意許凈洲,“拿筆記一下,記好給我?!?/br> 許凈洲點頭,彎下腰,大抵是去茶幾底下找筆了。 宋淋隨口一提:“今天周鯨的事算我多嘴,但你包的那個,你打算怎么辦?他跟姜于生的事你真不打算管?姜于生明顯是要斷他演戲的路?!?/br> 魏準(zhǔn)蹙眉,“我在忙,你盡快說下號碼?” “魏準(zhǔn)你可真夠沒人情味?!睂Ψ綒獾醚栏l(fā)癢,“1847971354,你記得打?!?/br> 魏準(zhǔn):“好?!?/br> 掛斷電話后,他又專心打文檔,并沒機(jī)會去注意許凈洲。 完成手頭工作以后,魏準(zhǔn)方才記起電話的事,頭也不抬的喊人:“剛才不是讓你記號碼了?把號碼給我?!?/br> 伴隨他話音落下的是陣踢踏拖鞋的聲音。 魏準(zhǔn)聞聲抬頭,正看見許凈洲站在他面前。 這人還沒把睡褲穿上,寬大睡衣一直墜到腿根。許凈洲跳起來坐到書桌上,動作坦率直接,撩起半遮掩住腿根的睡衣下擺, 還殘留歡愛痕跡的腿根內(nèi)側(cè)上留有一串黑色筆墨。 數(shù)字歪歪扭扭。 “我只找到筆,沒找到紙,又想反正一會還要洗澡,寫在身上最方便?!痹S凈洲輕聲詢問:“哥哥現(xiàn)在要打電話?” 男人暗沉著眸色,抬起眸注視他。 兩人目光相接。 “……” 剛被整理好的文件慘遭某種劇烈運(yùn)動的波及,被從桌上推下落了滿地。 許凈洲后背被冰冷桌面硌得發(fā)疼,他挺直身,清澈發(fā)光的眸子如星辰般,眸光卻迷離朦朧,像是沉淪在什么夢境。 夢境里的人按住他的肩膀,恨不得將他整個人融進(jìn)身體中。 許凈洲恍惚間想起什么,在跌宕中抓住桌上的中性筆。 他勾住對方脖頸,在男人沉淪深陷的時候偏頭湊近,迅速又小心的在他脖頸后寫下一個字母。筆的顏色偏巧和刺身顏色極其相近。 魏準(zhǔn)后知后覺意識到他的動作,凝神質(zhì)問:“你干什么?” “給哥哥畫了個紋身,”許凈洲氣息飄忽,尾音也輕而柔得勾起,像是又有意無意在撩撥,連灼熱呼吸都撲灑的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