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一雙眼里冷冷淡淡，張開唇，說了幾個字。

    離得不算近，他當(dāng)然聽不清，但是口型能分辨出來——【我不會替你撒謊。】

    他笑了笑，壓根沒怎么在意，直接背過身瀟灑地?fù)]了揮手。

    到了三中附近翻修的cāo場里，天色近黃昏，整片紅云翻滾，殘陽如血，映得那幾個赴約的外校混混們面上愈加猖狂。

    “喂，姓陸的小屁孩，今天把你打哭了可別回家喊爸爸喔！”

    他聽著挑釁的話，沒什么反應(yīng)，只懶懶看了眼，人數(shù)比他們這邊多了三個，年齡嘛，興許大上一兩歲，應(yīng)該是初中畢業(yè)生，不過也無所謂了。

    這一場架當(dāng)然是以他們這邊的勝利作為結(jié)局，從小到大混慣了，就算沒怎么學(xué)過格斗，也知道打擊哪個部位能叫人最痛，躲開哪些下三濫手段能再撐久一點(diǎn)，甚至，他都沒掛彩，就這么輕輕松松回家了。

    做好了要被念一頓的準(zhǔn)備，然而父母竟然出去了，唯有書房燈敞亮，他沒敲門，徑自推開，陸敘果然坐在桌邊做卷子。

    “哥?！彼傲寺?。

    少年抬頭，語氣嚴(yán)肅：“別再這么下去了，阿衍?！?/br>
    “我又怎么了？”他把外套脫了，指腹摸摸下頷處的淤痕，態(tài)度挺無所謂，“我們陸家有你一個光宗耀祖不夠嗎，還非得要我也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br>
    陸敘抿著唇，面上似有薄怒。

    他覺得難得，調(diào)侃了幾句：“別氣，你這冷冰冰的臉突然有了表情叫我害怕。”

    陸敘冷道：“我知道你去和誰打架了，別再和那幫人糾纏?！?/br>
    “但我贏了啊?！彼呀锹淅锏臅鼡炱饋恚统霭櫚桶偷木碜?，放到桌上，一邊抄著哥哥的答案，一邊道：“就算再來堵我，我也不怕?！?/br>
    陸敘一把抽掉他的卷子，恨聲道：“阿衍，他們混社會的，不是小孩子意氣用事逞兇斗狠的那種，以后你不能再惹是生非，否則我會和爸說，叫他送我們一起去英國念書。”

    他懵了，這招確實(shí)狠。見到兄長如臨大敵的模樣，只好無奈敷衍了幾句：“知道了，下不為例?！?/br>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初中生哪有什么煩心事，他活得很瀟灑，上頭有陸敘頂著，下邊有一幫小弟，臨近期末考時，不巧有流感肆虐，挺嚴(yán)重，學(xué)校放了三天假。

    那天是周四，從早上開始飄雪，一直沒停，這在南方太罕見。他沒什么心思念書，一心想著假期要怎么放縱，白天翹了課和幾個要好的去游戲廳，在那里又遇到了三中的混混們。

    他們?nèi)玖税l(fā)，已經(jīng)不是學(xué)生打扮，跟在四五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后面，為首的男人三十來歲，瘦高個，臉頰上一道刀疤，從右邊眉梢劃過鼻梁，疤痕顏色較深，將整張臉襯得鬼氣森森，異?？刹馈?/br>
    冤家路窄，自然見面眼紅。

    他記起陸敘的話，有些難聽的話暫且忍了，任由那幫子殺馬特叫囂，反倒是刀疤臉，從頭到尾沒開過口，細(xì)長的眼里充斥著yin鷙和惡du，一直不懷好意地打量他。

    如du蛇吐信，如豺狼潛伏。

    他感受到了隱約的威脅，制止了少年們的嘴pào，離去前，模糊聽到了身后人的對話。

    “你們學(xué)校的？看起來細(xì)皮嫩rou，家里條件挺好的吧。”

    “叫什么名字？”

    “呵，小兔崽子，欠教訓(xùn)。”

    他沒放在心上，換了一家游戲廳，一個下午泡在那里玩得不亦樂乎。算好時間到了五點(diǎn)放學(xué)，才回去。

    因?yàn)椴煌嗟年P(guān)系，下課時間有早晚，興許是怕他闖禍，陸敘每天都會等他一起，這一天卻成了例外。

    他等了半小時，在青石路的盡頭發(fā)現(xiàn)了一串鑰匙，孤零零躺在青苔縫隙間，上面的配飾小小一個，是絕地武士的復(fù)刻模型，是他從前閑著無聊送給陸敘的。

    落雪埋了鑰匙大半，他撿起來，攥在手心里。天色不知不覺間變得yin沉，雪比白日更大，冰冷的顆粒綿延落到臉上，被體溫所融化，然而森冷依舊無孔不入地朝里滲。

    莫名的，他體會到了恐慌和寒意。

    有人跌跌撞撞從背后跑上來，喘得厲害：“衍哥，我聽說，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