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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木之本鳶已經盡量平鋪直敘,并沒有刻意提及那怪物有多可怕,戰(zhàn)斗的過程又有多么驚險和刺激,幸村精市聽完卻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好像,又被木之本君救了呢。 這種屢屢被同一個人從危難中所救的體驗,讓幸村精市心中有些微妙。 感謝當然是有的,但與此同時,幸村精市心中也多少生出了些對自己近來屢屢遭遇不科學危險事件的不解。 眉宇染上幾分明顯的擔憂,再一次誠懇地對木之本鳶道謝后,幸村精市上下打量對面的少年,“你有沒有受傷?” 木之本鳶搖頭,“我沒什么事,只是我?guī)慊丶业臅r候,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進來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淋濕了,所以我?guī)湍惆岩路Q了一下,現(xiàn)在已經拿去洗了,明天早上就能干?!?/br> 這么說完,木之本鳶又想起什么,從衣兜里又掏出一個手機,遞給幸村精市,“這是你的手機?!?/br> 緩緩摩挲著還帶有木之本鳶體溫的手機,幸村精市一時間很是沉默。 對這樣的沉默有些不適應,見幸村精市的眉宇間似乎有幾分郁色,木之本鳶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才又低聲對幸村精市道了句“對不起”。 原本正在思考事情的幸村精市聞言,詫異地看向木之本鳶,在發(fā)覺對方眼中又現(xiàn)出熟悉的愧疚后,幸村精市沉甸甸的心頭忽然輕松了幾分,伸手摸了摸木之本鳶的頭,“我不是早就說過,這些事不怪你?!?/br> 木之本鳶也覺得總糾結這種事的自己有點矯情,但偏偏每次櫻之牌出現(xiàn)時都會把幸村君牽扯其中,而且總是伴隨著未知的危險,這讓木之本鳶感到十分不安。 很奇怪的,幸村精市總能輕易看穿木之本鳶在想什么。 明明木之本鳶和他一樣大,明明他們都是男孩子,但每當看到木之本鳶露出這樣不知所措的神情,幸村精市的心頭都會不由自主軟下去,想讓對方的眼睛重新亮起來。 低頭在手機中找到剛才那條新聞,幸村精市把新聞中的內容細細念給木之本鳶聽。 雖然不知道幸村君為什么又看起了新聞,木之本鳶卻并沒有作聲,只乖乖地趴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幸村精市。 “半個月前,東京出現(xiàn)了第一起人口失蹤事件,當天失蹤人數(shù)多達二十六人。在此之后,東京警署每天都會接到幾十起人口失蹤的報警電話?!?/br> “截止到今天,已經有四百六十二人失蹤。” 幸村精市并沒有繼續(xù)念下去,而是抬起頭來看著木之本鳶,“你看,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有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如果沒有櫻之牌,你或許根本不會知道我也在那輛公交車上,也就不可能找到我?!?/br> “如果沒有櫻之牌,我或許會和這次事件的其他受害者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獲得解救,甚至有可能永遠被禁錮在那個怪物所制造的空間中?!?/br> “寶田家那次是這樣,level E那次也是這樣?!?/br> “所以,我有時也會想,是不是櫻之牌早就知道我會遭遇這些,所以才會提前出現(xiàn)在那些地方,為我送來你這個救人于危難的神奇魔法師。” 木之本鳶新奇地看著幸村精市,“竟然還能有這種思考回路???” 見木之本鳶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幸村精市眉眼彎彎地點頭,“所以真說起來,應該感到愧疚和抱歉的人反而是我啊。” “如果不是我太沒用了,也不會屢屢連累到木之本君?!?/br> 萬萬沒想到印象中無堅不摧的幸村君也會生出這樣消沉的想法,木之本鳶立刻用力搖頭,“怎么會!幸村君最厲害了!” 似乎怕幸村精市不信,木之本鳶一邊捏著手指一邊細數(shù),“你看,你長得那么好看,打網(wǎng)球也最最厲害,學習成績還特別好,關鍵你還十分謙遜,從來不為這些感到驕傲,對待家人和朋友也十分溫柔!” “幸村君,你簡直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同齡人!” “所以你哪里沒用了?!明明超級厲害的好不好!” 這還是幸村精市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真誠且直白地夸獎他,還是當著他的面,這讓幸村精市的耳尖不知不覺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幸村精市一直是一個十分驕傲且自信的人。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身上的每一分實力都是腳踏實地得來的,所以從未對自己產生過任何質疑。 他一直相信自己能處理好生活中的任何突發(fā)狀況,但最近接連發(fā)生的幾次異常事件,卻屢屢讓他陷入只能等待他人施救的被動境地中。 這讓幸村精市的信念隱隱產生了動搖。 只是,他這十幾年才冒頭一次的不自信,竟然輕易就被信誓旦旦的木之本君化解了。 幸村精市也不知道這人究竟為什么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些讓人害臊的話,但不可否認,木之本君的話成功愉悅到了他,以至于幸村精市從剛才起就有些控制不住眼角和唇角的弧度,總怕自己下一秒就會被這家伙逗得崩人設,哈哈大笑出來。 “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明明木之本君更厲害。”他半真半假地把高帽丟回給木之本鳶。 見幸村君的臉崩得緊緊的,語氣也更加消沉了,木之本鳶一時間簡直急得團團轉,“我……我其實一點都不厲害!你看,我……我期末考試都掛科了QAQ?。。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