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動蕩亂世（2）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1213 2:15:22 本章字?jǐn)?shù):3996

    在林薇的寢宮內(nèi)，趙子恒很小心的為她擦著藥酒，偌大的房間內(nèi)也就只有他們二人罷了，整個空間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和趙子恒兩人單獨(dú)相處，加上趙子恒正握著她的手為她擦藥，林薇的心跳越是加速……

    “好了，記住，不管傷也好、病也好，不管它再小都一樣，若不小心處理的話，等到給以后帶來不必要的情況就不好了，明明可以預(yù)防，就要從一開始就預(yù)防——”

    “是、是——”

    趙子恒一本正經(jīng)的振振有詞，林薇雖是聽在耳力，可真正能記住的又有多少呢？在這兩人獨(dú)處的微妙空間。

    替林薇擦完藥后將她的手遞還回去，然后起身走到一旁，看著窗外的夜景，似乎心有所想？只是這么明顯的舉動，聰明的林薇又怎會沒有察覺，撫摸著趙子恒剛為自己擦藥的手，心里的甜蜜仍在，看到趙子恒似乎心事重重，又不免為他擔(dān)心。

    “您有心事？”

    “…你覺得有嗎？”

    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逃避，趙子恒側(cè)身面朝林薇輕聲問道。

    “每次只要您一有心事就會露出這種表情呢——”

    聽到林薇的話，趙子恒微微一怔，沒想到林薇會這么清楚，這讓他有些意外，明明和林薇刻意的保持了距離，沒想到還是被看穿了，想到這里趙子恒稍稍閉目思慮半響，又面朝窗外：“原本以為這個國家和天下能夠永保和平，可惜不能如愿。”

    “噢？何出此言呢？”

    “你也知道皇叔前幾日返回邊疆吧，那些人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早在一年多前，我繼位之前代理父王的政務(wù)時，就發(fā)現(xiàn)一個莫名小國勢力逐漸擴(kuò)大，本認(rèn)為平常，可誰知才短短的一年勢力竟遠(yuǎn)遠(yuǎn)擴(kuò)大到預(yù)料之外——”

    “說的可是飛燕國？”

    趙子恒突然說起政事，而林薇也一語說中，可見他們二人不是第一次商討政事，而且從林薇的語氣中，她對國家政事好像也有些了解？是因?yàn)樯頌榇髮W(xué)士的父親嗎？

    “嗯，我很早以前就派人盯住他們了，沒想到還是無法獲取內(nèi)情，他們表面上還是小國，可實(shí)際背地里卻已吸收多國而壯大，照目前這個進(jìn)度來看，世間遲早都會面臨一場浩劫，而且從最近所得到的情報來看，他們已經(jīng)向我邊疆之國露出了爪牙，他們的勢力已有與我們趙國相抗衡的程度了，如果是以前也許我們可以輕易壓制住他們，只是——”

    話到中途，趙子恒便沉默了下來，表情黯然，即使如此，林薇也十分清楚，因?yàn)榍摆w王病逝加上趙子恒剛繼位就一波三折，又有弟預(yù)某朝篡位，趙國的勢力削弱了許多，若不是有趙曙撐起國家防衛(wèi)，恐怕現(xiàn)在的趙國也早已是生靈涂炭了……

    從表面上來說趙子恒的確是為國事而在憂心，可林薇覺得遠(yuǎn)不止于此，在趙子恒內(nèi)心深處隱藏著某件她所不知道的對她而言的驚世大事，盡管早就知道趙子恒在隱瞞著什么，但只要趙子恒不說，林薇還是保持了沉默假裝不知道。

    正當(dāng)林薇為趙子恒之事而感到心神不安時，趙子恒輕步走到了她的身旁……

    “現(xiàn)在只靠皇叔已經(jīng)難以挑起保衛(wèi)趙國的重?fù)?dān)了，明日冊立大典結(jié)束之后我將會出發(fā)前往邊疆——”

    趙子恒的話有如晴天霹靂般擊中林薇的心房，才剛剛團(tuán)聚、才剛剛重逢，卻又要馬上分開了，而且又是在重要關(guān)頭才會發(fā)生的什么事，林薇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yīng)了。

    “所有的事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王丞相和林大學(xué)士會率領(lǐng)各重臣處理好政務(wù)，邊疆地帶也已經(jīng)下達(dá)了布置新的防衛(wèi)線，身為一國之君的我，有義務(wù)要去視察這些，所以——”

    再次話只到中途，趙子恒看著一直低頭不語的林薇，忽然間他伸出了雙手緊握林薇的雙手。

    “雖然知道這么做最受到傷害的人是你，我也知道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離開，之前也一樣，總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我就離開了你，你怪我也好、罵我也好，只要能不讓你傷心怎么做都可以。”

    打？或是罵？林薇感覺到心在滴血，已經(jīng)不再是把趙子恒當(dāng)成讓她熟悉又陌生的人了，自從三年前的轉(zhuǎn)變，林薇知道自己早已愛上了現(xiàn)在的趙子恒，愛上這個讓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年多來的獨(dú)守空閨、忍受著旁人的閑言閑語、默默的祈禱著他的歸來，只希望一次就好、一會兒也罷，真的非常的希望這個讓她深愛的男人能夠給她一絲的溫暖，能夠讓她依偎的胸膛，然而現(xiàn)實(shí)總是殘忍又殘酷的……

    “如果你覺得無法消除心頭的痛楚，我會給你絕對的權(quán)限，一個可以讓你自由的權(quán)限，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決定是否要留在皇宮——”

    果然，林薇覺得趙子恒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把鋒利的刀刃，將她那對他的真心一刀刀的切割開來，他既沒有讓她等、也不說留在他身邊，完完全全的逃避了應(yīng)有的話題，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趙子恒緊握她的雙手的那雙溫暖的手背之上……

    “薇兒——”

    那么顯而易見，珍珠般大顆粒的淚珠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趙子恒又怎么會沒有知覺，盡管早就預(yù)料到，可林薇所受到的傷害遠(yuǎn)比他想象中還要深、還要痛……

    既然如此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所以不能讓你等，也許是三個月、也許和之前一樣是一年、又或許是三年、十年也不一定，若想動蕩的亂世重新恢復(fù)到和平，就必須要有長期與其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在這個重要的時候，我不想因?yàn)槠渌露鴶_亂自己，我想平定這場動亂、浩劫，這是我選擇的道路，所以你沒必要為我而拋棄自己的幸福，你也有權(quán)利選擇——”

    溫柔、低沉的嗓音，看似溫柔卻又是那樣的殘忍，林薇從一開始或許就已經(jīng)知道也不一定。

    “如果是舒兒你也會這么說嗎？”

    林薇的語出驚人，讓趙子恒都愣住了，呆愣愣的，林薇抬起頭含著淚看著他，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容貌，能讓趙子恒想到的當(dāng)然是舒兒而不是林薇……

    而林薇，自從三年前趙子恒在她面前呼喚她人名字時，她就知道趙子恒的心里已經(jīng)容不下別人，她以為時間可以讓他忘卻，怎知他不但無法忘記、就連淡忘都不曾有過，和他相處的時日中，林薇親身的體會到，在趙子恒的內(nèi)心深處依然有著她所無法觸及的地方，那里屬于另一個女子，一個屬于他所愛的女子。

    自林薇提到舒兒的名字時，在趙子恒的臉上呈現(xiàn)出萬般的痛楚，明明直視不放的是林薇，但心里想的卻是舒兒，他的舒兒，不但目前生死未卜，自己也無法去到她的身邊，百感交集，以致錯把眼前的林薇當(dāng)成了她……

    “舒兒——”

    痛心疾首、萬般無奈，趙子恒失意的將眼前的林薇當(dāng)成了舒兒緊擁入懷……

    “對不起、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但你一定要明白現(xiàn)在的我無法棄國家的子民而不顧，我相信你一定會原諒我，如果可以的話、如果我們還在那個時代的話，我想我一定可以時時刻刻的陪在你身邊，可是命運(yùn)讓我們來到這里，讓我們各自背負(fù)著不同的命運(yùn)，即使我們都想放棄，然而生命是脆弱的、百姓也是無辜的，既然我能夠做到，我就想要去爭取，舒兒你一定也是這么希望的吧？所以才會在被以眾多生命威脅的時候你還是選擇痛苦的活下來——”

    將分別之后內(nèi)心所積累的一切全盤說出，也忘記了眼前的舒兒是林薇的事實(shí)，一心想著舒兒、一心愛著的也是舒兒，想要時刻陪在她身邊、想要時刻守在她身旁，錯亂的命運(yùn)卻將他帶離心愛的人兒，殘酷的事實(shí)讓他不得不去面對，這樣的他憎恨著自己現(xiàn)有的身份，如果還是和現(xiàn)世一樣只是個警察、如果來到這里只是一個平民的身份，他就可以好好的愛他所愛、過他想要的生活了，就算現(xiàn)在舒兒出于半生不死的沉眠中，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卻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也許無法再見到，他還是毅然的選擇了眾多生命，他的悲傷有誰才知道？他的痛苦又有誰能體會？

    完全不知道在趙子恒身上所發(fā)生的事，可是還是能夠從他的言語中找到不屬于她的事實(shí)，無力做到推開他、也無力出聲斥責(zé)他，只能滿含痛苦、無聲的淚如雨下，一旦愛上了，縱使知道不屬于自己，卻還是陷進(jìn)去了，即使?jié)M身傷痕累累、滿身瘡痍，她也沒有任何可以訴苦的對象，更沒有可以讓她怨恨的對象，只能默默的忍受著這原本不應(yīng)該陷入的感情……

    正文 第二十五章：動蕩亂世（3）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1214 1:47:14 本章字?jǐn)?shù):4433

    “愛你、舒兒、我愛你、只愛你——”

    長期來的壓抑無所發(fā)泄，林薇無意打開趙子恒心中被緊封的感情，以致趙子恒誤將她認(rèn)成她人而傾吐著心聲，聽到趙子恒的心聲，林薇的心又怎能不痛？

    “就算是在夢中也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輕輕松開緊擁林薇的雙臂，雙眸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盡管林薇依然淚流滿面，趙子恒還是情不自禁的親吻了她的雙唇，被擁抱也好、被親吻也罷，無論趙子恒對林薇做了什么，林薇還是如失去靈魂般只懂得流淚……

    突然，趙子恒忘我親吻林薇的時候，腦中有如敲響了一記醒鐘般讓趙子恒瞬間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的舉動趙子恒剎那間像是觸電般放開了林薇……

    “對不起——”

    手足無措中趙子恒只是說了這一句，這無意更是讓林薇的心更痛了些。

    很快察覺到自己的過失，趙子恒將慌張的心平復(fù)下來，坐回椅子上……

    “要怎么做你才不受到傷害呢？由始至終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只要你告訴我，怎么做你才不那么痛，哪怕是我的生命也可以給你。”

    “…生命又能如何？你的心里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人，在你心里也是自始至終的只有舒兒，難道過了這么久你還是不能忘記她嗎？”

    伴隨著慟哭而響起嗓音，聽上去堅(jiān)強(qiáng)又那么無力。

    “…忘不掉啊，只有她，想要守護(hù)的人只有她，她不在的日子里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光是想、手中仿佛還能感覺到她的余溫——”

    沒有夸張的言辭、沒有鮮明的舉止，林薇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在趙子恒的心中自己顯得有多么渺小。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呢？為什么要把我放在一個被孤寂的位置，既然你不能愛我、也不能接受我，你大可以拒絕我，為什么你要這么做，難道你覺得這樣不夠殘忍嗎？”

    “我想補(bǔ)償你、想要盡可能的彌補(bǔ)，直到發(fā)現(xiàn)才覺得為時已晚，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不要為了我這種人而難過，不值得的——”

    無法彌補(bǔ)自己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也毅然的面對和接受，也正因?yàn)槿绱?，林薇才無法恨他……

    “當(dāng)初說可以試著遺忘、試著接受的人是你，為什么事到如今才反悔，即使你無法遺忘，也不應(yīng)該用這種方式來拒絕我啊，為什么——”

    聰明伶俐的林薇、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失去原有的冷靜，知道趙子恒不可能突然間改變心意，可又不知他的心境究竟有著怎樣的變化、是什么導(dǎo)致了他的改變？

    從何說起？

    面對林薇的追問，趙子恒下意識的逃避了，因?yàn)樗恢涝撛趺凑f、怎么說才可以不讓她繼續(xù)受到傷害……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繼續(xù)隱瞞嗎？”

    哭泣不止的林薇察覺趙子恒在逃避，悲傷的情緒讓她有些泣不成聲。

    看著眼前已失去平日的清秀、淚流滿面的林薇，趙子恒在心里掙扎了片刻，終于鼓起了勇氣：“舒兒，我找到了舒兒?！?/br>
    聽到趙子恒的話，林薇的心又如雷擊般……

    “而且你也認(rèn)識，盡管她不是以前的舒兒了，但是我還是知道她就是舒兒，灰谷之事過后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也、也就是說，你失蹤至今都是因?yàn)樗俊?/br>
    趙子恒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誰？我也認(rèn)識的人到底是誰？”

    “…茵茵，天下五姬中的舞姬、周國丞相之女張茵茵——”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林薇的腦中一片空拍，過往的一切有關(guān)茵茵的事跡有如走馬燈般一一重現(xiàn)……

    沉默了許久

    林薇的淚水好像止住了

    “是嘛——原來是她——”

    直到現(xiàn)在林薇才知道為什么每次只要一有關(guān)茵茵的事趙子恒就變得有些異樣，包括當(dāng)初被軟禁在周國時他也執(zhí)意要留下來、包括茵茵死后他就像失意般、包括在他們大喜之日她被暗殺后他執(zhí)意召開兩國議會，原來都是有原因的，原來直到最后的最后他所為的并不是她……

    “也許對你來說難以接受，舒兒是和我一樣來到這個世界后附身在現(xiàn)在的身體內(nèi)，即使不是本人，靈魂卻是舒兒，雖然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但是后來我慢慢的察覺到在陌生的人身上有著舒兒的影子，直至灰谷時我才得到答案，她一次次被人誣陷和加害，我無法坐視不管，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今生今世我都會陪在她身邊，既然上天又給了我這樣的機(jī)會，我就絕對不會再去放開——”

    “既然這樣為什么你現(xiàn)在不陪在她身邊呢？”

    恢復(fù)到以往的林薇，鎮(zhèn)定自若又無法壓抑自己的顫抖，向趙子恒詢問到底。

    “因?yàn)榘l(fā)生了很多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半生不死的狀態(tài)了，雖然還活著，但又和死沒有區(qū)別，為了救她我才回來的，因?yàn)樾枰鸹暧瘛?。?/br>
    一個又一個的現(xiàn)實(shí)讓林薇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免疫，哪怕他之前向自己索要回‘火魂玉’之事。

    “本來決定生也好死也好，拿到‘火魂玉’、把皇位給子曦后我都要陪在她身邊，但是沒想到我還是無法坐視不管，無法棄趙國百姓不顧，哪怕無法再見到她也好，這就是我的選擇?！?/br>
    若不是親耳聽見、若不是依靠自己對趙子恒的了解，林薇或許認(rèn)為現(xiàn)在所聽到是大話、甚至是謊言。

    “好在她在沉睡之前并不知道我還活著的消息，但如果她真的能夠醒來也遲早都會知道，如果知道我這么選擇她一定會恨我吧？不過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理解的?！?/br>
    也就是說，趙子恒與茵茵之間彼此心意相通，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林薇自認(rèn)為也可以做到，只恨相識、應(yīng)該說雖然相識但也晚認(rèn)識這個有著她最初所愛之人的身體、他人的靈魂。

    “因?yàn)閬y世嗎，因?yàn)樵酒胶獾氖澜玳_始失衡，所以你才選擇百姓，所以你才選擇離開她嗎？這樣你就覺得可以了無牽掛嗎？既然你們彼此心意相通的話，對她來說現(xiàn)在最需要的不就是你嗎？為什么你要做出這么殘忍的選擇？”

    “薇兒、舒兒她是我的命、我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話我會不顧一切的選擇她，可是現(xiàn)在不允許我這么做，因?yàn)樯仙n給了我一國之君的位置，如果我不回來的話、如果我不是一國之君的話，我會義不容辭的陪在她身邊，但是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能這么做了，雖然我無法化解讓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我也想盡我所能的去阻止，那是我以前無法做到的，既然我現(xiàn)在有可以阻止的能力，那我就必須去使用的不是嗎？”

    趙子恒的覺悟讓林薇打從心里的感到敬佩，也知道了原來現(xiàn)在她所深愛的人是多么優(yōu)秀的人，對愛情能夠做到忠貞不二，對國家百姓更能做到放棄應(yīng)有的幸福，這樣的趙子恒叫她如何去恨？又叫她如何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