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還能怎么辦？

    分數(shù)考高點也不會有這事兒！

    次日清早，許宏在飯桌上道：“英黛出國讀書吧，我讓張秘書今天開始安排。”

    許英黛握著湯匙的手一緊，隨即低下頭：“可是我不想離爸爸mama太遠，就想在家里。”

    餐桌靜悄悄的，她又情緒低落地道：“爸，媽，你們想趕我走嗎？”

    蘇蓉一怔，心頭一軟。

    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這些年許英黛確實很體貼。

    許宏和許英斐永遠都是工作，但只有許英黛，會高燒的時候放冰袋，生病的時候熬粥端到床前。

    她也舍不得許英黛出國啊。

    “別送黛黛出國吧……”她輕聲道。

    許宏沒吭聲，將報紙疊好放回餐桌上，慢慢啜了口茶水，才問蘇蓉：“許攸寧考多少？要是二本錄取不了，就讓她填師范?！?/br>
    蘇蓉倒還真忘了這事兒，她蹙眉：“我沒有攸寧的準(zhǔn)考證號啊。”

    “這有什么難的？”許宏切著煎蛋，隨口道，“給她打個電話?！?/br>
    可許攸寧不接她的電話啊。

    蘇蓉壓下心頭郁悶，打給許英斐：“明天就填志愿了，你去打聽打聽你meimei高考多少分?！?/br>
    許英斐剛從飛機下來坐進車里，聞言他疲倦地按了按眉心：“英黛不是在家？她沒和你說？”

    蘇蓉一愣：“我說許攸寧?！?/br>
    許英斐反應(yīng)過來，揉揉額角：“知道了?！?/br>
    掛了電話，他隨口囑咐助理：“盡快查一下許攸寧高考成績，不用告訴我，直接報給我媽?！?/br>
    傍晚，蘇蓉接到許英斐助理的電話：“蘇董，我查到許攸寧高考成績了，總分543。”

    蘇蓉沒聽清楚：“多少？”

    助理道：“543呢，蘇董。”

    蘇蓉有點恍惚。

    543？攸寧嗎？

    540 是一本線，許攸寧過線了？

    她以為許攸寧二本都考不上。

    蘇蓉猶猶豫豫：“攸寧那邊……成績是什么時候變好的？”

    助理準(zhǔn)備充分，立即拿出成績單，依次匯報最近幾個月的測驗成績。

    蘇蓉心情復(fù)雜，雖然總分并不高，但許攸寧每一次測驗確實都在進步。

    從原本擦二本線都難的成績，到現(xiàn)在超一本線，這個進步巨大且震撼！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

    助理在那邊猶豫不決：“蘇董，成績擦線，對錄取重本沒有優(yōu)勢，是不是需要幫許攸寧……”

    蘇蓉反應(yīng)過來：“這個，先等等。”

    助理道：“好的。對了蘇董，師范大學(xué)那邊，許小姐會填報嗎？”

    蘇蓉道：“不填，她走財大。”

    掛了電話，助理有點郁悶。

    他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只需要許英黛投檔就可以，怎么又不去了。

    他的人情關(guān)系就不需要維持了？

    助理咽下這煩悶，長舒一口氣，返崗工作。

    蘇蓉發(fā)了會兒呆，后知后覺想起給許攸寧打電話，卻一直占線。

    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被拉黑了。

    等晚上許宏回家，蘇蓉又忍不住埋怨道：“許攸寧把我的電話都拉黑了！”

    就沒見過誰家兒女，電話還把父母拉黑！

    許宏當(dāng)即面色一沉：“你做什么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這不是想問問她的志愿？”蘇蓉也覺得萬分委屈，“她高考成績沒和我們說，我讓阿斐查過才知道！”

    許宏把領(lǐng)帶扔在桌上，以許攸寧以往的成績，能有多少分！

    “她錄取不了不就會給你打電話了？”

    蘇蓉一想，那就等等許攸寧電話吧。

    但許宏夫婦的想法落空了。

    志愿系統(tǒng)開放，許攸寧果斷填報京城舞院。

    和吳淑風(fēng)住在同一屋檐下，她突然忙碌起來，吳淑風(fēng)喜歡帶她四處走走，看看演出或者聽聽講座，甚至江彤也會打電話叫她去看彩排。

    江彤心軟，上次目睹許攸寧母女爭吵后，便隔三差五讓許攸寧去看她練習(xí)。

    讓許攸寧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高考完后不久，許英黛和孔馨月出國度假。

    段瑤父母都只是工薪階層，連旅游都舍不得掏錢，段瑤只能去外婆家玩幾天。

    誰知剛過去兩天，就接到段母的電話：“你到底做了什么？！趕緊回家！”

    段母的聲音氣急敗壞，段瑤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收拾行李回家。剛進門，段母就一巴掌揮過來：“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派出所都找到家里來了！丟人現(xiàn)眼！”

    段瑤耳朵嗡嗡作響，懵了好一會兒才問：“什么找到家里來？”

    “派出所的民警！”段母火冒三丈：“你為什么偷人家東西？你什么時候有這種壞習(xí)慣的？！”

    段瑤捂著臉，氣憤地反駁：“我什么時候偷人家東西了？我能偷什么東西？！”

    段父也氣得臉紅脖子粗，不停拍著桌子：“你還說！你去偷你們學(xué)校那個同學(xué)什么東西，被人家逮個正著！要不然能報警？！”

    段瑤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腦中也嗡的一聲。

    是許攸寧！

    她居然報警？！

    “你知不知道樓下張阿姨，和樓上李嬸，都看見民警來咱家問話，你讓我臉往哪里擱？！”段母暴跳如雷。

    段瑤倒抽一口氣，被這幾個阿姨知道，豈不是……整棟樓都會知道！

    “人家還說去你們學(xué)校了解過情況，調(diào)過監(jiān)控了！”

    段瑤一聽，也顧不上段母正發(fā)脾氣，趕緊拿出手機。

    回家路上太疲憊，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消息。

    果然，學(xué)校和班級群里，已經(jīng)被這個聳人聽聞的消息刷屏了。

    高考前大家只是八卦兩下，真真假假不清楚。

    可這下警察都找上門了！還能有假？

    【看著老老實實，居然做這種毀別人人生的事，垃圾！】【許攸寧倒了八輩子血霉才遇上這種人！】

    【看著越老實，心才越黑！】

    【故意裝得老實吧！】

    段瑤眼前一黑。

    晚上許攸寧接到段瑤的電話：“許攸寧！你報警了？你瘋了？”

    她喘著粗氣，又慌又急。

    許攸寧肩膀夾著手機，一邊洗碗：“怎么？很驚喜嗎？”

    “你怎么可以報警啊？！”

    “為什么不能？”許攸寧瞄眼洗手池，“就問這個？我現(xiàn)在忙，先掛了?！?/br>
    “許攸寧！”段瑤慌忙喊道，“你別掛！”

    許攸寧擦干凈手上的水珠，無視段瑤在電話里嚷嚷，果斷掛掉。

    段瑤不死心，又打來，許攸寧干脆地拉黑。

    等她洗完碗，段瑤已經(jīng)改變了策略，不斷地發(fā)送短信過來。

    許攸寧懶得看，徑直刪掉，一條短信又竄進來。

    段瑤道：【許攸寧，拜托你接電話吧！剛才對不起我語氣急躁了點！】吳淑風(fēng)坐在客廳，忍不住探頭：“寧寧你手機怎么一直響??？”

    許攸寧淡淡一笑：“沒什么，垃圾信息?！?/br>
    這么說著，她邊往房間走，邊慢悠悠回復(fù)段瑤：【求情就算了，不接受。你老老實實去派出所接受教育吧?！慷维幓氐蔑w快：【我會去！但你能不能去撤銷？我會有案底！】原來是圖這個。

    許攸寧哼笑一聲，慢吞吞回：【夢沒醒？孔馨月給你多少好處讓你偷準(zhǔn)考證？】段瑤好一會兒才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孔馨月沒有關(guān)系?！吭S攸寧：【既然這樣，你還是去接受教育吧?！?/br>
    說完屏蔽掉她的號碼，這下段瑤短信也發(fā)不進來了。

    段瑤連續(xù)好幾次發(fā)送后，對方都沒有閱讀，她就意識到了什么，氣得雙眼含淚，憤憤地將手機砸到床上。

    段母洗完澡經(jīng)過她房間，見她坐在床沿抹眼淚，沒好氣地道：“跟你同學(xué)道歉了么？”

    段瑤沒吭聲，段母當(dāng)即氣得拎起毛巾往她身上扇：“我叫你去道歉！做錯事道歉很難嗎？非得留個案底你才滿意？！你這樣以后考不了公務(wù)員！”

    毛巾打在身上不疼，但段瑤都十八歲了還被母親這樣打，她感到羞憤不已：“你干什么??！我都多大了你還打人！你怎么知道我沒道歉？我道歉了人家不接受！”

    她也覺得很委屈！明明許攸寧知道是孔馨月指使，卻只跟警察提起她，只口不提孔馨月！

    段母指著她的鼻子：“你還不欠揍？！十八歲了，一點不懂事！偷人準(zhǔn)考證！現(xiàn)在還要在檔案留下記錄！我真是——”

    她說著又目光四處逡巡，想換件趁手的繼續(xù)揍人。

    段瑤又生氣又不甘心：“大不了我不考公務(wù)員！我干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