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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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做什么?你不知道她們有多笨,一個動作講一早上,永遠都對不上拍子!啊我真的,再呆下去就要瘋了!還不如去老年大學教老太太跳舞呢!” “永遠學不會的,又笨又聽不懂,能教什么?老老實實在家看電視不好嗎?” 小學音樂老師? 許攸寧抿了口咖啡,口感有點苦澀,她又要了兩塊方糖。 “霖市那邊——” 咖啡廳連接旅店的門忽然被人推開,那個聾啞女生滿頭大汗跑進來,一把拽住剛才打電話的年輕女人,急切地胡亂比劃。 年輕女人不耐煩的把臉轉(zhuǎn)開:“你找別人吧!我不干了!” 聾啞女生又趕忙走到她面前,焦急地比手語,年輕女人煩躁地拍掉她的手:“你煩不煩?我都說了不教了!要教找別人!聾啞人還學什么舞蹈?有病?!?/br> 這話很刺耳。 許攸寧蹙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但前臺男孩比她更生氣:“你怎么說話的?誰規(guī)定聾啞人不能學舞蹈?!” 年輕女人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還打抱不平???聽不見音樂,聽不見我說話,學個動作都要好幾個小時,你學什么舞蹈啊?這輩子都學不會一支舞,腦子有問題還浪費時間!” 前臺男孩當下就要沖出去,年輕女人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梗著脖子:“你打啊,打我就報警!” 聾啞女生趕緊攔住男孩,也不知道比劃了些什么,前臺男孩憤怒的指著年輕女人:“你就是小草他們請的舞蹈老師?你什么職業(yè)道德?” 年輕女人冷哼一聲:“我要是知道她們這么笨,我就不教了!” 前臺男孩氣得拳頭砸在柜臺上,砰砰直響,連許攸寧都聽得心顫。 “我現(xiàn)在就回去跟校長說我不教了,誰愛教誰教!又笨又聽不懂話,聾啞人就別學什么舞蹈,學點只用眼睛的不好嗎?自己學不會,還怪我?” 年輕女人仿佛忍了一肚子火,迫不及待地發(fā)泄。 男孩氣得面色漲紅,聾啞女孩雙眼含淚,雖然聽不懂,卻也知道是不好的話。 她見兩人說不出反駁的話,又冷哼一聲,還要開口,旁邊一道嗓音接過她的話茬:“也不必這樣說?!痹S攸寧緩緩道,“原本就是聾啞人,所以聽不見音樂,理解不了拍子的概念,按照尋常的方法肯定不行,如果換一種教學方式——” “你誰啊你?”年輕女人毫不客氣打斷她,“還教訓起我來了?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別逼逼,還換一種教學方式,要有這么好的教學方式,這么多知名舞蹈家怎么就沒聾啞舞蹈家???” “舞蹈原本就不分高低貴賤,有人在舞臺上演出,也會有人圍著篝火跳舞慶祝節(jié)日,這根本不是你詆毀某個群體的理由?!痹S攸寧眸光倏地轉(zhuǎn)冷,朝她看去,“你說你是一名舞蹈教師?我看你根本不像教師,像個潑婦。” 年輕女人勃然大怒:“@#¥%^%$#……” 語速太快,又是罵人的話,許攸寧一句話都沒聽懂,倒是前臺的男孩火氣更大了:“滾!狗日的@#%^……” “別跟我說男人不打女人,你他媽再跟我妹胡說八道,老子立馬打你!”男孩指著女人氣沖沖道。 年輕女人這下有些慫了,趕緊拿起包:“走就走啊!誰稀罕呆在你這兒,這么難喝的咖啡,一輩子都不會再來!我還要在大眾點評上給你打差評!” 氣得男孩掄起了椅子。 女人見狀,趕緊踩著高跟鞋跑出去。 聾啞女孩忍不住哭了,嗓子發(fā)出嚯嚯的嘶啞之聲。 哭也發(fā)不出聲。 男孩趕緊安慰她,又用不順溜的普通話對許攸寧道:“對不起啊,剛才謝謝你替小草說話?!?/br> 許攸寧搖頭:“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跟我說說?” 她不是沒聽過殘疾人演藝團,但很少親眼見到。 男孩嘆了口氣,一邊給小草擦眼淚,一邊解釋:“是我meimei的舞蹈隊,都是聾啞人,想學跳舞,大家就湊錢讓社區(qū)幫忙,從藝術學校請了一位舞蹈老師過來,就是剛才那個,她現(xiàn)在不愿意教了……” 聾啞人在學習舞蹈的路上注定要比一般人困難。 許攸寧聽完,問:“平時有看些網(wǎng)上的基礎教學嗎?” 男孩點點頭:“都是從小跟著電視上學的,但是學得很慢,因為沒有老師可以教……” 說著他又變得無奈。 大概也是因為失去這個老師,就不會再有別的老師來教,小草更加傷心,哭得一抽一抽,喘不上氣。 許攸寧沉默地付完咖啡錢,端著咖啡朝房間走。 走到庭院,魏則行正好從浴室出來,正要進浴室的西班牙男人看見許攸寧,頓時沖魏則行擠眉弄眼——在一個旅舍住了這么多天,誰心里還沒點譜?。?/br> 魏則行無視了西班牙男人的戲謔,目光落到她臉上:“怎么了?” 許攸寧搖頭。 魏則行蹙眉,也不知道許攸寧剛才發(fā)生了什么,見她端著咖啡,便遲疑地問:“咖啡太難喝了?” 許攸寧失笑:“忘了加糖?!?/br> 方糖被沖進來的小草撞掉,也就忘記加。 魏則行從她手里輕巧的奪走咖啡:“那給我吧?!?/br> 許攸寧還來不及阻止,魏則行已經(jīng)低頭,薄唇貼在杯沿喝了一口:“對我來說甜度正好?!?/br> 西班牙男人從盥洗間探出頭,吹了一聲口哨。 許攸寧深吸一口氣,耳朵卻越來越燙,干脆自暴自棄道:“那我不喝了,你拿去喝吧,但是下次別搶我的了?!?/br> 魏則行微微一笑:“當然?!?/br> 晚上許攸寧躺上床,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凌晨三點,依然睡不著。 她有些煩躁的爬起來,順手給隔壁床踢被子的姑娘蓋上被子,出門透氣。 有一次上學,許英梵拉著許英黛把她扔下了,她也不好意思回去再叫蘇蓉找車送她,便出去坐公交。 事實證明這個主意不怎么樣,別墅區(qū)的公交一向沒人乘坐,發(fā)車間隔也很長。 許攸寧等了一刻鐘都沒等來公交,倒等來了別的。 黑色的轎車停在公交站前,車窗降下,魏則行眉眼含著淡淡的笑意問:“怎么蹲在這兒?” 許攸寧垂眸:“等公交。” 她更沒臉告訴魏則行,自己被親弟弟故意甩下了。 “上車吧?!蔽簞t行嘴角噙著笑,“這樣等下去得遲到?!?/br> 許攸寧一怔:“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魏則行搖頭:”快上車,我也快遲到了?!?/br> 他的司機下車,給許攸寧拉開車門。 許攸寧很不習慣這樣,對司機道謝后,才坐上去。 他車內(nèi)收拾得干凈整潔,幾乎沒什么東西,車頭連飾品也沒裝,也沒有會讓人暈車的古龍水味。 許攸寧坐如針氈,她這是第一次和魏則行處在一個密閉空間里。 車上又沒人說話,她連呼吸都放的很輕。 魏則行見她一直看著車窗外,放在膝蓋頭的手卻緊張地握成拳頭,便從冰柜里拿出一瓶水蜜桃汁遞給她:“我媽放在車上的,味道很不錯,要不要嘗嘗?” 這車上這么安靜,她哪兒敢喝飲料。許攸寧要拒絕,魏則行干脆的塞進她手里,笑容不變:“快喝?!?/br> “……” 可冰的她也沒法喝。 許攸寧握著飲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好在司機樂呵呵的道:“則行,她沒法喝,太涼了?!?/br> “那就靠路邊買杯熱的吧?!?/br> “不用了。”許攸寧趕忙道,“我們還是趕緊去學校吧,好像快遲到了。” 魏則行這才作罷。 但快要到校門口時,司機忽然靠路邊停下來,魏則行托腮:“你在這里下車吧,走去學校門口也就三分鐘。” 許攸寧愣了愣,但也沒想太多——許英梵也會要求她提前下車,她甚至有點習慣了。 她走到校門口,正好遇上魏則行下車。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比自己后到。 薛海在校門口值日,看見兩人驚訝地笑道:“你們一起的嗎?” “胡說什么?!蔽簞t行睨他一眼。 薛海哈哈笑道:“我以為你們認識嘛。” 魏則行沒回答,許攸寧朝校內(nèi)走,走出去幾步才聽見魏則行說:“不是很熟?!?/br> …… 今天魏則行那樣自然地接過她的咖啡,讓她不由得想起這件事。 許攸寧洗了把冷水臉,想到那時候的心情,胸口就像悶著一股氣,憋得發(fā)慌。 睡不著了。 許攸寧簡單洗漱后,打算去院子練練基本功,剛打開盥洗間的門,就看見一個小草站在院子里,正在拉韌帶。 她的軟開度不錯,動作也趨于標準,看得出下過苦工。 許攸寧從她拉韌帶,再到看她練基本功,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她很努力,只是拉韌帶都出了一身汗,努力將每個動作做到標準——不過許攸寧覺得她的動作有很多會傷害到自己身體的地方。 而且她的花幫步也不到位。 許攸寧走到她面前,小草沒想到凌晨四點的院子里還有人,冷不丁看見許攸寧,被嚇得一個踉蹌。 許攸寧抱歉地笑笑,拿出手機遞給她。 小草疑惑地接過手機,看見手機上一排字:【你認識字嗎?】小草點點頭,眨眨眼,虛空畫了個問號。 許攸寧也沖她眨眨眼,重新打字給她遞過去,說了下剛才的花幫步。 小草不敢相信地看著手機,連忙拉住她的胳膊,神色激動,似乎想讓許攸寧教教她。 許攸寧果斷點頭。 每一個努力的人都值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