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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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澤:“拔掉。” 小仙人掌:“……” 衣帽間的領(lǐng)帶整齊的放在盒子里,每只盒子之間的距離都是3.0cm,不差分毫。 價格不菲的腕表排列在透明玻璃柜中,苛刻的按照功能分類,有序的排列。 打開白色衣柜,黑白灰三色西裝占了大半,根據(jù)顏色從左到右掛起,被熨的沒有一絲褶皺。 見段景澤正在刷牙,小玫瑰花從花圃里偷跑出來,爬上明亮的窗臺,“你怎么哭啦?” 小仙人掌委屈巴巴:“要不是你害怕段先生有起床氣,非讓我替你去叫他起床,他能拔我的刺嗎?嚶嚶嚶!” 小玫瑰花垂著花瓣,愧疚道:“不好意思,忘記咱們家白澤大人有強(qiáng)迫癥了?!?/br> 段景澤,上古神獸白澤,象征著祥瑞吉祥。早在幾千年前,便被人類供奉,地位崇高,在妖界也是守護(hù)四方的大妖之一。 這些年妖怪管理局逐漸成立,妖界的管理越來越規(guī)范化,段景澤除了幫忙抓捕難纏邪祟的壞妖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事,索性就經(jīng)營起一家娛樂集團(tuán)。 白澤意味著祥瑞好運(yùn),段景澤的集團(tuán)子自成立之初便順風(fēng)順?biāo)?,短短幾年發(fā)展越發(fā)壯大,上市后更是身價大漲,成為華國娛樂行業(yè)的老大。 今天是第一個工作日,繁華的街道被堵的水泄不通,段景澤懶洋洋的靠在車椅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滑動妖界新聞。 “呵,姻靈樹開花?不知道又是哪個倒霉蛋被強(qiáng)行綁定姻緣,真慘?!?/br> 段景澤嗓音低沉,很快劃過這條新聞,握住方向盤龜速前進(jìn)。 這時,路邊忽然沖過來一名穿著簡陋的男人,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敲響段景澤的車門,晦暗的眼球透著緊張,拼命的哈著腰朝車?yán)飶埻?/br> 一般情況下,段景澤是不會給來歷不明的人開窗的,但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是一只成年的豹子精,看他的神情帶著些孤注一擲。 車窗滑下,男人雙手捧著牛奶,顫抖著伸進(jìn)來,嘴唇輕微呢喃:“段先生,這是自家制作的牛奶,我最近真的倒霉透頂,請問您能不能賞一些祥瑞之氣給我?” 段景澤掃了眼周圍擁堵的汽車,看向男人笑問:“你當(dāng)我這里是救助站?” 男人瞳孔一縮,接著啞聲解釋:“我夫人得了重病,怎么治也治不好!屋漏偏逢連夜雨,近幾天公司效益不好,又將我裁員,孩子上學(xué)的學(xué)費(fèi)都湊不夠…” 聽男人說完,段景澤收回視線,冷冷的丟了一句:“不關(guān)我的事?!闭f完,便把車窗關(guān)上,發(fā)動引擎。 望著逐漸遠(yuǎn)離的汽車,男人神情慢慢絕望,腦袋也越埋越低。 這時,隨著一陣?yán)滹L(fēng),一張鈔票緩緩落入男人的手掌心。男人耳邊回蕩著低沉悅耳的男聲,“你的牛奶錢。” 握著帶著白澤祥瑞之氣的鈔票,男人激動的熱淚盈眶,他知道,有了白澤的庇佑,他們?nèi)叶紩闷饋淼摹?/br> 回到公司后,段景澤脫下外套,沒有一絲空閑的時間,帶著助理走進(jìn)會議室開啟晨會。 晨會進(jìn)行到一半,楊助理忽然湊過去低聲說:“段總,您的辦公室有人找您,似乎事情很重要?!?/br> 段景澤瞇著眼,若有所思的起身離開會議室,腳步沉穩(wěn)。 桌子上,一只灰色的小肥啾正叼著一張紅色的紙,歪著腦袋瞪著小豆眼望著段景澤。 這只小肥啾是局長的鳥兒,段景澤認(rèn)識。 見段景澤走來,小肥啾把紅紙放下,拿小腳丫踩了踩,示意這是給段景澤的,交待完一切連忙揮動小翅膀,急匆匆的撅著屁股飛走,生怕晚走一步被遷怒。 段景澤疑惑:“什么東西需要讓那只鳥送來?” 助理表情逐漸驚詫:“這個好像是姻緣信!” “姻…緣…信?”段景澤快步走上前拿起信紙,上面的段景澤北喬五個大字讓他的眸色越發(fā)沉暗。 “我被姻靈樹強(qiáng)行綁定姻緣了?” 楊助理悶聲回:“好像是的,總裁?!?/br> 段景澤忍著怒意繼續(xù)翻閱,信紙后面是他的未婚夫生辰八字和基本信息。 “灰撲撲、圓滾滾、愛唱歌、體香、撿破爛?”段景澤表情逐漸凝固,嘴角勾起不明的笑意,“這是個什么東西?” 楊助理實(shí)誠的回:“好像是只灰耗子?!?/br> 胸腔里翻滾著不解和震怒,段景澤盡量控制好情緒,給季衍之撥了一通電話。 季衍之:“喂,璟澤,有事嗎?” 段景澤:“解釋一下姻緣信的事。” 季衍之心虛道:“姻靈樹給你選了一個媳婦兒,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段景澤冷笑:“激動你*!趕緊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收回去!” 季衍之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都單身一萬年了,我作為朋友都心疼你,萬年沒有性生活,是會變態(tài)的?!?/br> 段景澤氣的臉色發(fā)白:“變態(tài)?行,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的變態(tài)!” 季衍之連忙回:“兄弟,你冷靜。姻靈樹你也知道,它幫你選的姻緣,上天都不能違抗,違者是要遭天譴的!” 段景澤嘴角逸出一聲不屑:“那我去把樹砍了,看看還能不能遭天譴?!?/br> 掛下電話,他顧不得開到一半的會議,披上大衣腳步匆匆地往外趕。 楊助理猶豫的問:“您真的要砍樹?” 段景澤黑著臉:“不然呢?” 這時,原本晴朗的窗外忽然雷鳴大響,“砰”的一聲,一道藍(lán)白色的天雷透過玻璃窗,閃進(jìn)段景澤的辦公室。 段景澤遲疑了幾秒,沉吟道:“還想嚇唬我?小楊,把我的法器拿來?!?/br> 話音未落,“霹”的一聲,一道帶著黑色濃煙的天雷再度襲來,穩(wěn)準(zhǔn)狠地朝著段景澤辦公桌上的電腦飛去,瞬間將它劈成兩半。 嗆人的濃煙下,段景澤神色凝重,望著被劈成兩半的電腦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繼續(xù)抬腳往外走。 被嚇的魂飛魄散的助理小聲問:“您…您還要砍樹去嗎?” 段景澤黑著臉回:“當(dāng)然要去,我得去接姻緣信里…我的小baby啊…” 第二章 “嘿咻!嘿咻!” 傍晚,小龍貓拖著麻袋,艱難得邁著小短腿走著。 麻袋里是他從旁邊的廢舊品垃圾站撿來的樂器,裝進(jìn)紐扣寶袋后,便可變成適應(yīng)小龍貓身體大小的物件。 紐扣寶帶是小龍貓渾身上下最貴的東西,從他一出生就掛在身上,在窮的吃不起飯的最困難時期,都不舍得賣掉。 晚風(fēng)微寒,小龍貓收回漸漸飄遠(yuǎn)的思緒,開始琢磨今晚要表演的歌曲。 他邊走邊捋了捋臟兮兮的毛,時不時的哼著小調(diào)兒。 “北北!有你的信!” 剛到妖怪夜市的攤位前,小龍貓便聽到了小倉鼠焦急的呼喚聲。 小倉鼠嘴上叼著一紙紅色信封,興沖沖地向小龍貓奔來。 “信?”小龍貓有些奇怪,這么多年,從來沒人給他寫過信。 那么會是誰呢? 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打開紅色信紙,小龍貓認(rèn)認(rèn)真真地用小爪子指著文字輕聲讀起:“姻、緣、信?” 小倉鼠向前拱了拱,攬住小龍貓圓滾滾的身子,低頭說:“聽隔壁賣靈果的王大嬸說,姻緣信就是用來幫你找姻緣的,上面有你的未婚夫信息。” “未婚夫?”小龍貓圓圓的眼睛亮起一絲驚奇。 關(guān)于這方面,他還是懂一些的。戲文里面常說,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便會住在同一屋檐下,相互陪伴。 小龍貓亮著眸,趕忙又低頭看起姻緣信,細(xì)聲讀起來: “段景澤,男,身高187cm?!?/br> 小倉鼠湊過去鼓鼓掌:“北北!這個人是書上說的那種高富帥嗎?” 小龍貓嘴角逐漸彎起,灰撲撲的小臉上暈起一抹不已察覺的紅,繼續(xù)專注的輕念: “強(qiáng)迫癥、高冷、嘴硬心軟、帥氣、脾氣差…” 讀完最后一個詞,小龍貓聲音漸漸變小,圓圓的身子有些顫抖,絕望的問:“團(tuán)團(tuán),你說…他會不會家暴我???” 小倉鼠聽聞一愣,擔(dān)憂的回:“家暴的意思是,他會揍你嗎?” “我也……說不好?!毙↓堌堓p嘆一口氣,正要接著說,忽然被一陣厲聲打斷。 “你們倆!占了攤位不表演,小心我給你們撤掉!” 走過來的女人是妖怪夜市的老板娘,原形是一只孔雀精。她身著一件墨綠色旗袍,踩著紅色高跟鞋,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的,人稱蛇蝎孔雀。 老板娘上前走了一步,用手中的棕色木棍戳著小龍貓的身子,刻薄的質(zhì)問:“你們兩個小乞丐,天天占著我的攤位不賺錢,想賠死我?看看你們身后那堆也不知道從哪個垃圾站撿來的破爛,臟兮兮臭死了!趕緊扔掉!” 小龍貓抿著唇,將小倉鼠擋在身后,縮著脖子怯怯的回:“老板娘,這些不是破爛,是我們的樂器。我最近新學(xué)了一首流行歌曲,今晚一定能賺到更多的錢。” “你賺錢?”老板娘濃妝艷抹的臉上掛起一絲不屑,“你要能賺到錢早就賺到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一首《好運(yùn)來》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更別提其他觀眾了。要不是你聞著味道還挺香,我才不會收留你這么久!” 老板娘越說越用勁兒,沒過一會兒,小龍貓的肚子被木棍頂?shù)纳邸?/br> 他用手上的rou墊揉了揉,揚(yáng)起臉認(rèn)真回:“這首歌一定能吸引來很多觀眾,您再相信我一次吧?!?/br> “行,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如果今晚賺不到20塊錢,你就帶著那只耗子滾蛋!”老板娘扭著細(xì)腰,緩緩坐到凳子上,頤指氣使的冷笑著。 小倉鼠頭一次見老板娘這么生氣,慌忙拿來琴身已經(jīng)沒了一半的小提琴,緊張兮兮的盯著小龍貓。 小龍貓挪動了一步小腳丫,圓圓的身形晃動著,柔軟的灰色毛發(fā)隨著冷風(fēng)輕輕擺動,四周忽然飛來幾只螢火蟲,把破舊的鼓面照的很亮,像一個簡易舞臺。 從廢舊家電收費(fèi)站撿來的話筒就在眼前。 他伸出手捋一捋觸須,隨后相握在一起,搭在胸前,緩緩張口: “這份愛會不會會不會” “讓你也好疲憊” “會不會會不會 ” “偷偷掉眼淚”(注1) “……” 這首歌名字叫做《會不會》,是當(dāng)下最流行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