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夜 窺腦

    人類的大腦僅僅只是開發(fā)了不到百分之十，絕大多數(shù)人則更少，這是現(xiàn)在科學(xué)家得到的認(rèn)可，誰也無法知道或者預(yù)測如果人腦開發(fā)到百分之百會出現(xiàn)怎樣的情況，無法開發(fā)的大腦如同一個被封印的盒子，你猜不到打開盒子出來的會是天使還是惡魔。

    記得早在兒時看過一篇鄭淵潔寫的童話，大體上是說一個小男孩的大腦完全的開發(fā)，成為了個超人，真正的是德智體美勞賺大錢追美女打擊社會惡勢力保衛(wèi)和諧社會勇斗火星人捍衛(wèi)地球和平大叫一聲我是奧爾曼等等，但童話終究是童話，誰也不知道人腦到底蘊含多少力量。

    如果有一天，一個陌生人告訴你他能窺視人的腦子，你會作何感想呢？或許只是將他看做一個精神病患者？可是我面前的確坐著一位這樣的男人。

    他三十歲出頭，如刺猬一樣尖利上翹的短發(fā)非常精神，猶如刀斧削砍過的臉頰微微有些向內(nèi)凹陷，泛著健康的紅潤，鼻子略踏但很直，只是唯一于其他人不一樣的是凸起額頭下的眼睛。

    那眼睛我從未見過，就如同畫的一樣，狹窄而細(xì)長，仿佛比一般人的眼睛多往太陽xue兩側(cè)延伸了一部分，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球，因為他飛快的轉(zhuǎn)動著，有些不安。

    “您說您可以窺視到人的想法？”我故意這樣問道，因為這類事情已經(jīng)不是新聞了，很多人都自稱可以看透陌生人的想法，但事實證明都是騙子。

    “不，不是想法，是腦子！”他固執(zhí)地?fù)u晃著不大卻非常原的腦袋，如同一個轉(zhuǎn)動的地球儀，而且還特意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殼。

    “那怎么可能呢？”我有些好笑，別說他看不見厚厚腦殼內(nèi)的大腦，即便看的到又能代表什么，人腦不都差不多么。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兩個人的腦子是一樣的，就如同馬一樣。”他得意的微抬起頭。

    瑪瑙么，我的確聽聞過這類傳說，傳說瑪瑙實為奇石，馬死則扣其腦而視，也就是馬死后形成的石頭，不同的瑪瑙顏色代表了馬生前的能力。

    “起色如血者，則日行萬里，能騰空飛虛，腦色黃者，日行千里；腦色青者，嘶聞數(shù)百里外；腦色墨者，入水毛鬣不濡，日行五百里；腦色白者，多力而駑。善辯者克聞馬聲而辯其腦色?！蹦腥朔路鸨硶话隳盍顺鰜?，這并不讓我吃驚，吃驚地是這本該是我剛才想的話。

    但這也代表不了他能窺視到我的腦子。我搖搖頭，“你還有別的證據(jù)么？”

    男人有些失望的低垂下眼皮，雙手放到叉開雙腿的膝蓋上，他的腳在抖動，不知道是不安還是興奮。

    終于，他抬起眼睛，充滿了堅定。

    “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實我自己也花了很長的時間才適應(yīng)，我的確可以從人的外貌看到人的大腦，如同馬一樣，大多數(shù)昏庸無能的人腦子都是白色或者灰色，只有真正的天才才是別的顏色，而且，腦色是會變換的，小時候不加以引導(dǎo)，即便是天才也會變得平庸，腦色也會變淡?！彼淖齑饺缤?一樣扇動著，我真的懷疑自己是否在和一個瘋子對話。

    或許，所有的先行者在別人看來都是瘋子。

    “可是，你來找我到底要做什么？”我無奈的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鋼筆。

    “我需要一個媒體，一個可以見證我能力的公正者。”他的雙手死死地抓住褲子，褶皺起一大片。

    “好吧，我答應(yīng)你，可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告訴更多點給我?！蔽尹c了點頭，男人非常高興地站起來，大力地和我握握手離開了報社，當(dāng)我送走他時候，發(fā)現(xiàn)手里全是汗水，我搖搖頭，不知道他是否還會來找我。

    誰知道下午下班后，我居然在一樓的拐角處看到了他。

    只是短短幾個小時，這個男人居然老了很多，雙鬢居然斑白了，鼻子兩側(cè)也出現(xiàn)了顯而易見的皺紋，他張了張嘴叫我，但氣力不足。

    “怎么會這樣？”我驚訝地問他。

    “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必須找到你?！彼坪鹾芴撊?，我攙扶著他——看上去壯實的男人遠(yuǎn)比我想象的要輕的多，我攔下一輛的士，按照他說的地址開去。

    汽車的光線開始暗淡，投過茶色的車窗能看見已經(jīng)微微發(fā)亮的星星和一路上著急著回家的行人，他們的臉上帶著不同的表情，有喜悅的，懊惱的，疲憊的或者興奮的。

    車子開的很穩(wěn)定，當(dāng)穿過一立交橋的時候，車?yán)锩偷囊黄野?，我的眼睛一時無法接受，不過很快又出來了，我下意識地回頭看看那男人是否好點，但他似乎依舊很衰弱，大口地喘氣，我望著他的臉，似乎總覺得那里不對。

    車子停在了接近郊區(qū)的一個路口，這里已經(jīng)很冷清了，司機接過錢，在昏暗的燈光下翻來覆去地照了照，滿意的放進(jìn)口袋。

    我扶著那男人下了車，不遠(yuǎn)處有一些燈光，看來他住在那里。

    果然，男人用手指了指前面。

    那是一棟上了年頭的紅磚房，大概四層樓，這里不遠(yuǎn)處有一座藥廠，可能這里是廠里以前建的職工宿舍吧。

    走進(jìn)單元樓里天幾乎全黑了，樓道很安靜，也沒有樓燈，好在他住在二樓。

    開門的是一個很他年紀(jì)相仿的女人，披肩長發(fā)亂蓬蓬的披在腦后，寬闊高聳的額頭有著幾條淺淺的皺紋，女人的兩邊臉頰很寬，幾乎看不到顴骨，充滿富態(tài)的臉和非常溫柔的眼睛頗有點菩薩的味道。她穿的很隨意，只是花邊紫色睡衣和拖鞋。

    “又這樣了?！眿D人嘴里嘟囔著，熟練地從我手里結(jié)果自己的丈夫，我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瘦弱的身材和這個身材高大壯實的妻子想比顯的非?；尚?，女人將丈夫幾乎是像貨物一樣扔在沙發(fā)上，這才跑過來拿了雙鞋子給我并熱情地邀請我進(jìn)屋。

    出于好奇，我進(jìn)去了。

    房子很狹小，采光不足，不過卻很干凈，沒有任何的異味，你會很詫異一個人的空間能力，有些人明明有很大的房子，但你走近他的家依然覺得很小，但這個家雖然小，但所有的東西都非?？茖W(xué)的堆放著，井井有條，如果不是我突然進(jìn)來，這里還是相對比較寬敞的。

    不大的客廳同時容納三個人，當(dāng)然開始慢慢暖合起來，我看了看墻壁，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上面有很多獎狀還有一些書法于國畫。

    那些字畫很明顯出自孩子之手，但是已經(jīng)略顯老道。獎狀也無非是三好學(xué)生啊，小發(fā)明家一類的。

    看來這家的孩子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

    “讓您見笑了，我男人非常窩囊，身體又不好，這又有問題?！敝心昱擞檬种盖昧饲米约旱那邦~，顯的非常無奈。

    我很想笑，因為她的姿勢和之前她丈夫的姿勢如出一轍。

    但是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這個家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套房，客廳左邊的門伴隨著嘎吱的嘶啞聲音緩緩打開。

    我想，或許是孩子聽到我們的對話走出來了。

    可是出來的不是我想象的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從門縫伸出一只細(xì)長瘦弱的手臂，對著女人招了招手，女人像觸電一樣從剛做下去的沙發(fā)上彈起來，跑進(jìn)廚房，端了一些茶點走進(jìn)去，然后又出來了，臉上有些抽搐。

    “孩子在用功是吧？”我指了指合上的門。女人點點頭，但很快又搖頭。

    這個時候，那個宛如喝醉酒樣的男人忽然醒過來一樣，坐了起來。

    “他是我的驕傲啊。”男人閉上眼睛，自豪地說，可是話音未落，女人猶如一頭暴怒的母獅一樣朝他撲過去。

    女人的氣力遠(yuǎn)比她丈夫大得多，加上猝不及防，男人被女人騎馬一樣壓在身下，女人伸出蒲扇大厚實的rou掌狠狠扇打著男人。

    “你還好意思當(dāng)著外人說！孩子都讓你毀了！”女人一邊哭一邊咬著牙扇著自己男人的耳光，最后打不動了，一邊抽泣著一邊站起來，做到旁邊。沙發(fā)上的男人則慢慢爬起來，揉了揉自己高腫起來的臉頰——就如同掛了兩片燒熟的扣rou一般。

    在昏暗的燈光里三人沉默了一會兒。

    “我本來有個很健康可愛的兒子，但是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居然說自己可以看見人的腦子！”女人憤憤地說著，我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孩子三歲的時候，他天天捧著兒子的腦袋看，看著我都發(fā)毛，他那眼神像看東西而不是看孩子。

    終于有一天，他忽然將兒子抱了起來，瘋子似的扔上扔下，嚇得孩子大哭，我責(zé)問他為什么，他卻告訴我我們的兒子是個天才。”女人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

    “我相信了他的話，卻犯下了一個無法饒恕的錯。他叫我出去工作，說自己有自己一套的訓(xùn)練孩子成才的辦法，我們本來都是這里藥廠的工人，家境也都不好，我們想這輩子也就這樣混吃等死了，一切指望都在這孩子身上，所以我也就滿懷希望讓他帶孩子，自己則去多兼兩份工?！迸艘琅f低沉著聲音說著，話語里夾雜著寫嘶啞的哭音。

    這時候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男人忽然精神起來。

    “您知道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真的可以看到人的腦子，或許是長期在藥廠工作的原因，我的眼睛產(chǎn)生了變化，我可以投過人的眼睛看到他們的腦，看到他們那部分在活躍，看到他們腦的顏色，就像以前的觀馬師一樣，我辭去了自己的工作，四處做著試驗，這種試驗太容易了，大街上什么最多？當(dāng)然人最多，我到處看著他們的腦子。知道么？你想象一下，如果你眼睛里看到的不是一張張人臉，而是一個個鮮活的腦子有什么感覺？”他邊說著，邊像我靠了過來，他的臉有些猙獰，和之前又不一樣，的確，我是無法理解滿街的人腦是什么樣的畫面。

    “當(dāng)然，光這樣不夠，我還自學(xué)腦醫(yī)學(xué)，看了很多的標(biāo)本，這些東西日益完善著我的技術(shù)，我開始大膽的去和人交談，而且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可以看到人家的想法構(gòu)思心情等等等等。

    而同時，我的眼睛也開始變化，當(dāng)看了眾多的腦子后，我忽然想到，為什么沒有去看自己的腦子？”男人的嘴唇起了一層白色泡沫，像那些從湖里撈起來未死的魚一樣吐著白沫一般，他的眼睛完全睜開了，布滿著血絲，但我并沒發(fā)現(xiàn)和我的有什么不同。

    “很可惜，我對這鏡子看去卻無法看到，或許鏡子無法反射那些東西，但是我不甘心，起初能了解別人想法的新鮮感過后已經(jīng)無法滿足我的好奇心了，所以我又想到如何去分辨天才的腦子和平常人的腦子。

    我的眼球開始劇烈的疼痛，或許是用眼過度，那很難，不過我沒有放棄，有一次我摔倒了，右腦磕在了門框上，很重的一下，我當(dāng)即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眼睛看不見東西了，我以為自己瞎了，但是幾天后又好了起來。

    當(dāng)我看見我妻子的時候，下意識地轉(zhuǎn)動了下眼睛，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她嚇了一跳?！蹦腥说昧四橂x我越來越近，我想往后退，但他卻死死地抓住我袖子，我轉(zhuǎn)過頭望望婦人，希望她來制止下她丈夫。

    可是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我聽的入神的時候，那兒中年女人早就悄無生息的離開了。

    客廳的吊燈在窗外的風(fēng)吹動下開始晃動，黃色的投影在男人臉上四散蕩漾起來，慢慢停下來，停在他眼睛上。

    “現(xiàn)在，讓我看看你的腦子吧?！彼⑿χ?，我很想閉上眼睛，卻覺察到身后有人。

    一雙瘦弱智能的小手從我的腦后環(huán)繞過來，我看見那手指漸漸伸近我的眼角，似乎想撐開我極力想閉上的眼睛。

    我開始劇烈的掙扎，但一切都是徒勞，我的身體和雙手別另外一雙手緊緊箍了起來。

    沙發(fā)上的我望著男人漸漸靠近的眼睛，我覺得自己猶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男人的眼球開始緩慢的左右搖動，節(jié)奏越來越快，忽然，整個眼球翻轉(zhuǎn)了過去，我看到一雙沒有瞳孔的紅色眼睛。

    但只是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發(fā)生了錯覺。

    身上的手臂猛的一松，男人也恢復(fù)了常態(tài)，略帶失望的回到沙發(fā)上，我喘著大氣，冷風(fēng)將額頭的汗瞬間又吹干了，當(dāng)我回過頭，女人已經(jīng)將那孩子送進(jìn)了房間，合上了門，重新坐在沙發(fā)上。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先前的事情似乎很短暫，短暫到從來沒發(fā)生過。

    “你的腦子也很一般啊，和我兒子的根本沒得比?！蹦腥嗽俅巫院赖纳煺沽讼卵?，舒服的斜靠在沙發(fā)上。

    女人嘆著氣不說話，任由丈夫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我自從發(fā)現(xiàn)兒子的大腦非比尋常后就決定好好教導(dǎo)他，任何東西即便資質(zhì)再好不經(jīng)**也會退化啊，我竭盡所能去引導(dǎo)，但孩子他媽卻老說我害了他兒子，好像兒子不是我的一樣！”男人說話的時候很不滿，但也老是用眼角掃著身旁的妻子。

    “我教他學(xué)音樂書法國畫外域奧數(shù)，總之什么都要，你知道么，我見過那么多的腦子，沒有一個能比得過我兒子的！”男人伸出自己的右手，豎起大拇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他是個天才！”男人又補充了句，但話沒說完，旁邊的女人再也按耐不住，一反手就打在男人后腦上，男人立即踉蹌地摔倒在地上。

    女人一邊罵，一邊拉起我的手。

    “我現(xiàn)在就帶你看看我兒子，看完后您就知道了。”女人咬著厚厚的嘴唇，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

    我忽然很興奮，想看看真正的天才究竟是什么樣的。

    離門越來越近，我的手開始滲出汗水，我回頭看了看男人，他爬了起來，繼續(xù)揉著摔痛的地方。

    房間的門大開了，里面很暗，只有一張不大的單人床和張老式書桌。床頭的墻壁上掛著一個吉他，一個小號，房間角落還有個很高的書架，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里面應(yīng)該放滿了書。

    只是簡單幾樣?xùn)|西，房間卻已經(jīng)非常狹窄了，加上我和女人走進(jìn)來，孩子馬上站了起來。

    “為什么不開燈呢？”我問道。

    “他害怕光，害怕看到別人，也害怕別人看到自己。”可憐的母親顫抖著聲音說著，接著走過去，抱著孩子。

    我忽然隱約發(fā)現(xiàn)那孩子有些不同。

    不同在于他的頭，特別的大，那絕對不該是一個孩子的頭顱大小。像什么？就像萬圣節(jié)頂著南瓜頭的人。

    母親似乎在和兒子低語著，終于談成了什么，女人走到墻壁旁邊，啪一生打開了燈。

    瞬間的光明讓我有些不適應(yīng)，但是當(dāng)我適應(yīng)光線后又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

    那孩子的頭顱如同et一樣腫脹著，頭上稀少黃干的頭發(fā)猶如雜草一般稀稀朗朗的點綴在腦殼上，他的頭皮幾乎被撐成了半透明狀，長期不接觸陽光讓他的臉色更加慘白，猛看過去，他就就想一個被充氣過了頭的塑料娃娃。脆弱纖細(xì)的脖子似乎支撐不住過大的頭顱，仿佛隨時都會折斷。而更讓我作嘔的是，我?guī)缀蹩梢郧宄目匆娝难矍蜻B接神經(jīng)的大腦，布滿著一根根如絲線般神經(jīng)的腦體和里面的腦水，他的腦子居然不是白色兒時紅色的，就像一塊緋紅的瑪瑙，在燈下泛著赤色的光芒，難道人腦也和瑪瑙一樣靠顏色而分類？

    “他不能站太久，大多數(shù)漸漸都要躺著?！蹦赣H嘆了口氣，將孩子平躺下來放著，關(guān)上燈，和我退出了房間。

    “怎么會變成這樣？”我忍不住問道。

    “大概半年前這樣的，開始他老喊頭痛，我以為是學(xué)的太累，但慢慢的頭開始腫起來，帶著去看了好多醫(yī)生也不管用，那蠢貨還高喊著說兒子的腦子開始真正的開發(fā)了，開發(fā)到天才的標(biāo)準(zhǔn)，遠(yuǎn)遠(yuǎn)超越常人，他還說因為腦子的開發(fā)當(dāng)然樣子也有所變化，他依舊讓孩子學(xué)習(xí)各種各樣的東西，甚至比以前更多，結(jié)果，孩子變成了這樣，他不敢出去，他怕別人叫他怪物，他只能天天做在家里看書彈彈吉他，而且和我說話越來越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半了?！迸嗽谝踩滩蛔×耍靠奁饋?。

    “哭什么，這是好事，哪里有光得不出的道理，等我們孩子成了世界第一人誰還敢說他丑，說他像妖怪？倒時候估計很多人要找我教育他們孩子了，孩子就是要提早開發(fā)啊，否則就像我們一樣成了廢物了，腦子的顏色也變了，那樣難道就好了？”男人振振有詞地喊道，但明顯忌憚女人出手，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

    女人用手抹了抹眼淚，不再理會她的丈夫，只是拉著我的袖子跪了下來，我沒想到她會這樣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叫她趕緊起來。

    “他說他去找了記者來，我求求您，如果你是就幫我報道下，讓大家來幫忙治好孩子，我不想他活的這么痛苦啊?！迸撕臀覉?zhí)拗起來，一個勁地求我，我治好暫時答應(yīng)她。

    屋子的門再次打開，這次那孩子小心地扶著強走了出來，他猶如受驚嚇的小動物，只是下意識的朝母親走去，或許看見母親哭泣讓他很難過。

    可是長期不動加上頭的重量讓他走起來平衡很差。

    母親意識到了，想過去抱起他，但是晚了，孩子倒下了，雖然阿他努力維持著自己身體，但還是摔倒了，他的右腦磕到了地上堅硬的瓷磚上。

    女人像瘋了一樣從地上彈起來，高喊著孩子的小名撲了過去，縮在一邊的男人也慌了，一邊念叨著千萬別磕傷頭啊，千萬別撞成弱智了，一邊過去扶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