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獨舞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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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飄浮著一層奇妙的云霧,沒有月亮,也看不見幾顆星星,顯得寒冷而陰暗。 而皇冠大廳里卻暖意融融。賓客們陸續(xù)回到了大廳內(nèi),樂隊正演奏著優(yōu)美的華爾茲舞曲,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fā)出七彩奪目的光芒?;使趦?nèi)到處都是名貴的鮮花裝飾,空氣中飄散著柔和而淡雅的香氣。大部分賓客已經(jīng)在休息室內(nèi)換上了專用的舞鞋,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萬國侯正在傾聽沙夢說和南澤雨談?wù)搰H時政,他們對俄羅斯總理梅德韋杰夫于近期簽署的一項命令十分感興趣。這項命令規(guī)定,從2016年1月1日起,俄羅斯將對從烏克蘭進口的商品征收統(tǒng)一關(guān)稅,以往的優(yōu)惠政策全部取消了。 “不僅如此,前幾天,俄羅斯國家杜馬還通過了一項普京提交的議案,從2016年起,將暫停與烏克蘭之間的自由貿(mào)易區(qū)協(xié)定的效力。”南澤雨說。顯然,沙夢說對他的欣賞令他十分高興。 “很明顯,俄羅斯是進一步收緊了對烏克蘭的反制裁措施?!鄙硥粽f得出了結(jié)論。 “是的,俄羅斯暫停執(zhí)行在獨聯(lián)體框架內(nèi)同烏克蘭達成的自由貿(mào)易區(qū)協(xié)議,將給烏克蘭帶來難以想象的打擊?!蹦蠞捎晷χf。 萬國侯并未參與這一話題,倒不是因為他對這件事不感興趣,而是舞會即將開始,他卻遲遲沒有看到月漱落。按照禮儀,他要和月漱落領(lǐng)舞,接著由沙部長夫婦共舞,然后他們四人再交換舞伴。只有在這一儀式結(jié)束后,賓客們才能自由邀舞。眼看就要到七點了,萬國侯沖不遠處的k1瞄了幾眼,時刻留意著場內(nèi)賓客的后者立即會意地走了過來。 “侯爺,有點事?!眐1恭恭敬敬地說道。 萬國侯朝沙夢說和南澤雨等人點了一下頭,“暫時失陪?!彼鴎1走到了一邊,“月總管呢?” “沒見到呢,我以為您安排她做別的事情去了?!?/br> 萬國侯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去找c4,讓他看一下監(jiān)控。假如找不到月總管,立刻跟我匯報。” “是?!?/br> 萬國侯回到眾人身邊,臉上帶著謙和的微笑,“南廳長,我要麻煩你一件事?!?/br> “請講?!?/br> “我需要借您的夫人一用。”萬國侯的措辭十分客氣,但眼神中卻有種意味深長的不容推辭,“開場舞,我需要一位出色的舞伴。而我曾聽說,南夫人的舞跳得不錯。” 陶白荷驚愕地看著他,“月總管呢?” “我非常希望能有這個榮幸和南夫人領(lǐng)舞?!比f國侯避而不答,只是微笑著欠了一下身子。 南澤雨思索了幾秒后,爽快地說“感謝侯爺?shù)男湃?,將領(lǐng)舞的重任交給了我們?!彼聪蛱瞻缀桑鞍缀?,你可以的吧?” 陶白荷最喜歡出風頭,加上她本來就喜歡跳舞,早已喜不自禁,只是為了不讓人看出來,才勉強地裝出一副矜持和為難的樣子。此刻,聽到不愛跳舞的丈夫這么說,她立即就笑了起來,“小事一樁。” 萬國侯再度欠身,表示感謝,然后,他伸出了一只手,“請?!?/br> 兩人走到了舞池的中央,相互行禮后,開始了舞蹈。 南澤雨遠遠地看著,心里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那并不是吃醋,更不是嫉妒,而是接近于一種解脫。他無法解釋這種感受,但他心里清楚,他是為何與陶白荷結(jié)合的。假如真的讓他自由選擇,或許,他會選擇月漱落那樣的女人做伴侶。想到這里,他忽然心里一驚,“我在想什么???”他有點狼狽,仿佛是自己已經(jīng)出軌了一般。 南澤雨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但并沒有找到月漱落,他有點奇怪,“這個女人一向鞍前馬后地為萬國侯服務(wù),怎么會在這樣重要的舞會上玩起了失蹤?莫非是對萬國侯的生日禮物不滿意,所以使起了小性子?”但南澤雨馬上就否認了自己的猜測。顯然,月漱落不是那樣的女人,否則,萬國侯大概也不會看上她了。 南澤雨的表情引起了高靳的注意,“南廳長?” “嗯?” 高靳一指舞池中央,“我們要不要過去看?” 南澤雨搖了搖頭,“我不怎么會跳舞?!彼┝艘谎壅椭x狂心聊得開心的南澤姣,又看了看正跟沙伏嘉竊竊私語的俞以漸,忽然問道,“你女兒呢?” 高靳一怔,“她好像是去洗手間了。” “我是有點奇怪,月總管好一陣沒出現(xiàn)了,巧的是,也沒看到你女兒?!蹦蠞捎昕戳艘谎凼直?,“是不是月總管陪著你女兒呢?” 高靳有點不安,但他不愿讓南澤雨看出他的焦慮,便笑了一下,“有可能,我一會兒讓蘭蘭去看一下?!?/br> 說完,他湊到了游津蘭的身邊,“蘭蘭,你知道襄襄去哪兒了嗎?” “她去洗手間了,我本來要陪她的,她偏不讓?!庇谓蛱m答道,“我看她是真不想讓我陪著,就沒有勉強?!?/br> 高靳拿出了手機,想打個電話問問,但游津蘭卻說“不用打了。她手機在我這兒,她沒有拿手包。” 高靳想了想,“這樣,蘭蘭,麻煩你一下,你去找找她好嗎?”他收起手機,用盡量溫和的口吻說,“她身體不好,說不定是有點難受了,又怕影響別人的興致。你也知道,這孩子很懂事的?!?/br> 游津蘭點點頭,離開了人群。 此時,恰好一曲結(jié)束,萬國侯和沙夢說交換了舞伴。 k1從樓梯上急匆匆地走了下來,他不愿讓賓客察覺到他的緊張,于是只得站在墻邊,假裝著玩起了手機,但他的視線卻掃過整個大廳,同時陷入了沉思。“月漱落和高襄綺都不見了,如果不是‘不仁社’的人做的,那么,敢同時抓走侯爺?shù)呐?,以及高靳的女兒的人,會是誰呢?如果是高靳的仇人,那么為何要抓走月漱落?如果是侯爺?shù)臄橙?,那就不該對高襄綺下手……” k1想得頭暈腦脹,偏偏這首舞曲特別長,他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待萬國侯和沙夫人跳完。 他將目光投向了舞池中央。萬國侯身姿挺拔,沙夫人神情愉悅,兩人的手臂都很修長,尤其適合旋轉(zhuǎn)。每當沙夫人在萬國侯的引領(lǐng)下轉(zhuǎn)身,她那華麗的裙裾便會驕傲地綻放成一朵盛開的玫瑰。 萬國侯的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仿佛與他共舞的不是年過五旬的沙夫人,而是絕代佳人一般,他那優(yōu)雅的身姿和瀟灑自如的風度讓k1深感佩服——萬國侯明知月漱落可能出事了,卻仍然能保持波瀾不驚的鎮(zhèn)定。 但k1很快就讀到了一種孤寂。萬國侯的舞姿雖然從容高雅,但卻帶著一種難以描摹的孤獨,似乎周遭的一切繁華熱鬧都與他無關(guān)。在人生的華麗舞臺上,人人都將他當成主角,而他,卻只想做個平凡的過客。 k1想起了記憶里那張丑陋而倔強的臉,不覺一聲長嘆。 好不容易等到萬國侯和沙夫人共舞結(jié)束,k1便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侯爺?!?/br> 萬國侯做了個手勢,示意k1先不要說話。然后,他對沙夢說和沙夫人歉意地一笑,“諸位請自便?!?/br> 待到了走廊里,萬國侯才問道“還沒有找到人嗎?” “侯爺!”k1的焦灼溢于言表,“二樓有個攝像頭被人噴漆了?!?/br> “怎么回事?”萬國侯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有兩個男人臉上帶著口罩,把攝像頭給噴上油漆了,那個攝像頭就廢了。c4了其他的攝像頭,只能看到有兩個男人推著餐車走了。我認為,餐車上可能有月總管和高襄綺?!眐1說到高襄綺的名字時,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高襄綺也被抓走了?他們把人帶到哪兒了?” “嗯,帶到了側(cè)門,那里有停一輛小貨車,但是看不清他們的臉?!?/br> “能看到車牌嗎?” k1垂頭喪氣地說“看不到,也是擋住了的?!?/br> 萬國侯思忖了幾秒,“我知道了?!?/br> 他的冷靜讓k1大為驚奇,“侯爺,難道不要檢查一下這些參加宴會的客人嗎?說不定,敵人就混在里面?!?/br> 萬國侯淡淡地說“我心里有數(shù)?!?/br> 幾分鐘后,萬國侯走到了高靳的身邊,“高總,請隨我來。”見高靳有些遲疑,他便對一旁的仆人說,“一會兒,游小姐回來后,請她來二樓書房找我們?!?/br> “是?!?/br> 俞鏡泊注意到了萬國侯和高靳的神情,他眼珠一轉(zhuǎn),問道“咦,侯爺,月總管在哪兒?我想跟她聊一下剛才那輛車?!?/br> 萬國侯微笑了一下,“談車的話,我可以代勞。” “月總管是不是不舒服了?”隋青柳也聽到了丈夫的話,關(guān)心地問道。 “我暫時不清楚?!比f國侯答道。 “怎么了,侯爺?你們一群人聊什么呢?”陶白荷剛和一位官員跳完舞,帶著夸張的喘息,“柳柳,來跳舞呀。” 隋青柳搖搖頭,“我不怎么會跳?!?/br> 萬國侯見人越聚越多,再想和高靳私談已不現(xiàn)實,于是只得說道“有沒有想去書房透透氣的?喜歡跳舞的當然可以留下。” “侯爺,我跟您去。”隋青柳生怕被陶白荷拽去跳舞,便趕緊說道。她看了一眼俞以漸,后者正跟沙伏嘉聊得眉飛色舞。 “我也去?!蹦蠞捎暾f道,他對跳舞并沒有興趣,正想逃離一會兒?!耙魳冯m然好聽,聽久了也有點頭疼?!?/br> “你們都去,那我也要去?!碧瞻缀尚ξ卣f,“侯爺,書房里有什么好吃的嗎?” 萬國侯淡淡地說“書房不是吃東西的地方。不過,諸位肯賞光,我一定會好好安排的?!彼惺纸衼硪幻腿耍愿懒藥拙?,然后看向這群人,“請。” 萬國侯帶著一群人來到了二樓的書房,剛進門就有仆人端上了酒水和糕點,但萬國侯和高靳顯然都沒有什么食欲。 高靳遲遲見不到游津蘭和高襄綺,已經(jīng)十分焦躁了。他看向萬國侯,“侯爺,您這里有監(jiān)控嗎?” “當然。實際上,請你到書房來,就是為了讓你看監(jiān)控。”萬國侯答道??粗荒橌@訝的高靳,他走到辦公桌后面,按下了一個按鈕。墻面上立刻滑開了一個區(qū)域,露出了一塊大屏幕。 接著,萬國侯又按了另一個按鈕,屏幕上出現(xiàn)了監(jiān)控的畫面。攝像頭的拍攝效果很好,幾乎可以看清墻壁上油畫的紋路。 “侯爺,這是什么?”陶白荷詫異地問道,“是給我們的驚喜嗎?” 萬國侯摸了摸胡子,“稍安勿躁。” 接著,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鏡頭里,他的臉上戴著口罩,頭也低得有些厲害,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穿著“yourtable”的制服,但那衣服似乎稍微小了一點兒,繃得他的肩膀和手臂都像是被固定住了一般,這使得他行動起來多少有點不方便。 他朝著后方招手,另一個同樣戴著口罩的男人走了過來。那人的打扮和他一樣,只是稍微瘦削一些。接著,瘦削男踩著他的肩膀,爬上了高處。瘦削男用一罐噴漆對著攝像頭噴了一陣,攝像頭就陷入了一片漆煙。 高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剛要說話,就看到畫面一轉(zhuǎn),切換到了另一個攝像頭。 畫面里還是那兩個男人,他們背對著攝像頭,各自推著一輛餐車,快速地往側(cè)門走去。餐車顯然是有一定重量的,兩人推得并不輕松。 “侯爺,這兩個人是誰?他們到底要干嘛?”高靳看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游津蘭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高總,襄襄不見了,洗手間里找不到她,我問過服務(wù)生了,也沒有人看到她。而且……”她看到一屋子的客人,稍微遲疑了一下,“而且,侯爺送給月總管的那把刀,掉在了另一邊走廊的拐角?!?/br> 眾人嘩然,萬國侯卻問道“只有一把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