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00 章
尚在,唇角觸碰到的皮膚冰涼細膩,他搖了搖頭,“我就知道……” 他的舒舒啊,是個小騙子。 * 舒盞回到教室還不到八點。 沒少被班主任教訓了一頓,她好聲好氣地道了歉,在門口特意守到下課鈴響,這才敢走進教室。 班上同學好奇的人倒是不多,舒盞隨便編了個理由忽悠過去了,任誰也不會把她跟江遠汀聯(lián)系在一塊。 舒盞也沒法集中精神做手頭上的事,在心里再次把江遠汀狠狠罵了一頓之后,她深呼吸,開始寫起了作業(yè)。 談戀愛什么的,就別想了。 談戀愛哪里有學習重要。 學習學習,從現(xiàn)在開始,她的心里只有學習。 讓江遠汀見鬼去吧。 晚上回去,舒父對這件事情顯然不知情,舒盞一直有觀察他的表情,他似乎有什么話想對她說,好幾次兩人都對上,然后又匆忙分開。 這樣的狀態(tài)伴隨著舒盞到家。 舒母不在,她就先去洗了澡,再回房間寫作業(yè)。 一拉開抽屜,舒盞似乎明白了怪異感的來源—— 她的抽屜里,靜靜地躺著一封信。 吾愛小盞: 見字如面。 這個字,她當然認識。 在幼年的時候,她曾偷偷把寫字人的本子拿出來,照著模仿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還是沒能練成,卻也學了七八分像,她的字要更中規(guī)中矩一些,寫得工工整整,排版清晰明朗。 信的落款,是“愛你的mama”。 舒母是一名優(yōu)秀的語文老師。 她或許不擅長向家人表達愛,不擅長與舒盞溝通,可所有的不足,都在文字的構(gòu)造上彌補。 她寫到幼時帶舒盞去她班上玩,和一群高中生打成一片,像個小大人;寫到舒盞不止一次哭鬧,半夜三更里爬起來要找mama。 那時候她剛帶高三,年輕氣盛,一帶就是連帶三屆。為了拼成績,學生不睡覺,她也跟著不睡覺。試卷親自出,搜羅天南地北的題,幫著分析,增添學生記憶,添加課堂的趣味xing。 她說她很內(nèi)疚,時常在工作與家庭之中猶豫。 一面是她的學生,一面是她的女兒,他們都是她的孩子,她卻常常無法割舍。 曾經(jīng)一度,她不知該怎么面對舒盞,面對這個她認為虧欠太多的女兒。 她說她見過太多太多孩子,哭著跑到她的面前,對她說“如果當年……” 如果當年,我能多背一點書,多聽一點課,少抄幾次作業(yè),少去幾次網(wǎng)吧就好了; 如果當年,我能戒掉游戲,少熬夜,不戴眼鏡就好了; 如果當年,我能學一門藝術(shù),抱有一腔熱枕,就好了; 如果當年,我沒有那么沖動選擇了這條路,就好了; 如果……能多考一分,就好了。 高考是一座獨木橋,千軍萬馬要從獨木橋上過。提升一分,干掉千人,這不是游戲。 她帶過太多失敗的學生,因此,她一點也不希望這一幕會在女兒身上發(fā)生—— 舒盞幼年的啟蒙讀物,便是詩詞。 從《詩經(jīng)》到《唐詩宋詞》到《楚辭》,從《論語》到《道德經(jīng)》……每天兩小時,反反復復的背,背不出就關(guān)房間。 她提前學完了大家要學的東西,讀過大家可能至今都沒有碰過的書,所以她產(chǎn)生了對文科的興趣。 舒母以這樣的女兒為驕傲。 卻忘了,當女兒逐漸長大,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人牽著手引路的小女孩。 人非圣賢。 所有人都應該有犯錯的機會。 信上一個錯別字都沒有。 可以想象,這封信應是寫寫改改,最終謄寫,以最好的面貌出現(xiàn)在舒盞的眼中。 眼淚將信紙打濕,模糊了上面的字跡,黑黑的一團,有濃有淡,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抽出一張紙,提筆,寫起了回信。 * 第二天早上,教學樓門口的jiāo通再度陷入癱瘓——比上次孫悅悅和她男朋友全校通報批評還要猛。 因為這次,通報批評的主角是江遠汀。 江遠汀是誰啊。 那個蟬聯(lián)兩屆校草,理科第一文科也排到第一的紀檢部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