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fā)現(xiàn)，是以為我有女朋友，而你是個什么也不懂的二百五。”

    曲燎原：“……”

    宋野說：“曲叔還一沒事就給她講斷背山，講霸王別姬，又是明示又是暗示，她有了懷疑，曲叔一看瞞不住，就直接全都說了?！?/br>
    曲燎原服了自己爸，這就是他說的，穩(wěn)得很！穩(wěn)嗎？哪里穩(wěn)？

    宋野總結(jié)道：“可見你百分百是曲叔親生的了?！?/br>
    曲燎原一個頭兩個大，以手比qiāng道：“住嘴，再說就qiāng斃你了?！?/br>
    兩人苦中作樂，心態(tài)竟然也慢慢平和了下來。

    其實(shí)這事肯定是怨不著爸爸的，作為一個父親，他已經(jīng)給了曲燎原最大程度的理解和包容。

    “都怪我粗心大意，”曲燎原倒是對自己很是懊惱，說，“就只覺得她這回哪兒不太對，還以為她就是更年期，我怎么這么笨？笨死我算了?！?/br>
    宋野說：“不是，這次是我犯蠢，放假一回家我就察覺她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還過分樂觀，我是怎么回事？在這個家住久了，都忘了，我是外人?！?/br>
    “！”曲燎原一下急了，“宋野，你在說什么屁話？”

    “她今天從外面回來，一句話都沒跟我說，我和她說話她也沒理我，都沒有朝我看過一眼?！彼我跋裨趦A訴委屈一般，說，“我剛才就在想，其實(shí)她從來沒有了解過我，在她心里我可能就是個學(xué)習(xí)成績好、聽話懂事、借住在她家的晚輩，以前她對我好，是看我沒了家、沒人管，看我可憐，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她一定覺得是我害了你，快恨死我了吧?！?/br>
    曲燎原道：“才不是，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媽不會這樣想，她不是看你可憐……不是，她以前是曾經(jīng)說你可憐……可是她不是只因?yàn)檫@個才對你好……你氣死我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你怎么能這樣想？你要是這樣想，我都要生氣了！”

    宋野忙按住他：“噓……你太大聲了！”

    曲燎原的音量也被他按了回去，憤憤地小聲道：“我看你就是要?dú)馑牢?，你這個解題思路就不對，你們清華是怎么教的學(xué)生？”

    “北大就是教你一講不出道理就攻擊學(xué)校嗎？”宋野道，“那你說怎么解題才對？”

    曲燎原道：“她要是不把你當(dāng)家里人，你一滿十八歲，她早就趕走你了，你倒是算算，你都多吃她幾年大米了？”

    “好幾年了?！彼我班鸵宦曅α顺鰜怼?/br>
    “……”曲燎原道，“你又逗我？都什么時候了，還逗我?！?/br>
    宋野道：“沒逗你。剛才看她掉眼淚，我差一點(diǎn)就哭出來?！?/br>
    曲燎原說：“我也哭了，那一下真是……我倒寧愿她打我個半死，發(fā)發(fā)火也比這樣好。”

    兩人又靜了下來。

    片刻后宋野道：“小狗，想好明天怎么辦了嗎？”

    “沒有，要怎么辦？”曲燎原問。

    宋野說：“哥哥不知道?！?/br>
    曲燎原道：“我也不知道?！?/br>
    這一刻，兩人的茫然中有著不約而同的默契認(rèn)知。

    到了這一步，他們能做的就是老老實(shí)實(shí)認(rèn)錯，規(guī)規(guī)矩矩挨打，坦坦dàngdàng出柜，再沒有任何攻略可用，能幫助他們度過這一關(guān)的，只有愛與親情。

    次日是正月初五，破五不出門，便利店也不營業(yè)。

    高秀月沒有從房間出來見他們。

    “斷斷續(xù)續(xù)哭了一晚上，”曲大江長吁短嘆，替自己，替老婆，也替孩子們發(fā)愁，說，“天快亮才睡著?！?/br>
    他自己當(dāng)然也沒有休息好，宋野和曲燎原一夜沒睡，三雙熊貓眼，兩兩相顧，愁云慘淡。

    宋野去煮了方便面，三個人各吃了一點(diǎn)，也都沒心情說話。

    曲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糟糕氣氛里。

    曲燎原吃了幾口就吃不下，沒胃口，把面條纏在筷子上攪來攪去。

    他的手機(jī)放在了臥室，有人打電話來，他丟下筷子去接電話，說了幾句后出來，對爸爸和宋野說：“健哥打來的，說一會兒來咱們家拜年。”

    常健還在治安大隊(duì)當(dāng)副隊(duì)，春節(jié)期間也不放假，值班到了今天才終于得以休息一天，雖然初五不是拜年的好日子，但是常健這一整個正月都沒有其他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