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何說起？”

    禿毛孔雀在一旁嗬嗬嗬傻笑：

    “吵架嘍！吵架嘍！吵架嘍！”

    崔望一道劍意過去，便將它嘴巴捏到一處，撲棱著白生生的rou翅，嗚嗚咽咽個(gè)不停。小火鳥仰著小腦袋，左看右看，最后蹣跚著回來，用rou翅一下下地拍崔望的腿，小nǎi音在鄭菀腦子里喚：

    “阿娘，阿娘，打混蛋！打混蛋！”

    鄭菀和崔望，誰也沒在意。

    崔望嘆了口氣：

    “菀菀，你覺得我是何等樣人？”

    “旁人看你，自然是樣樣都好，天賦卓絕——”

    “那你看來如何？”

    崔望打斷她。

    鄭菀不明白他問這話何意，想了想，卻還是認(rèn)真回答了：

    “孤高自傲，極難相處，納言拙行，不會(huì)討人歡喜……”

    她列了許多缺點(diǎn)。

    崔望卻不惱：

    “這便是了?！?/br>
    他道：

    “你說的這些，都是我。可你說這些，是在輕蔑我、鄙薄我么？”

    “不是?！?/br>
    鄭菀搖搖頭。

    是對(duì)人的評(píng)判與認(rèn)知，不存在惡感好感之分。

    “菀菀，我也同樣如此?！?/br>
    鄭菀漸漸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眨了眨美麗的眼睛，睫毛微微扇動(dòng)起來。

    “鄭菀，我眼中的你，便是最真實(shí)的那個(gè)你。”

    崔望似乎在組織言辭，半晌才道，“縱使真實(shí)的你好逸惡勞、虛榮狡詐，我也依然、依然……”

    “依然如何？”

    “依然歡喜?！?/br>
    他別過頭去。

    臉頰燒起了緋云，似天邊的朝霞，久久不退。

    鄭菀眼脹心也脹，只覺得有股氣體在左沖右突著快要沖出她的喉頭：她聽到那道門檻嘩啦啦倒塌的聲音。

    第139章

    鄭菀從前以為，她愛的那人，必定要將她當(dāng)成世界第一好才行——

    可崔望寥寥幾句，卻又讓她覺得：這樣更好。

    他知道她虛榮膚淺，他知道她狡詐虛偽，卻從不為她矯飾，更不企圖美化她——

    他認(rèn)識(shí)全部的她。

    可他依然愛她。

    “既如此，當(dāng)初……你為何又要推拒？”

    “菀菀，我是人，不是神。”

    崔望負(fù)手看向前方高大的尼桑樹，五色迷障下，尼桑樹顯出夢幻朦朧的美感。

    “我也會(huì)有遲疑、恐懼，面對(duì)這份突如其來、完全不在預(yù)料之中的感情，我選擇了逃避?！?/br>
    “我怕你如星辰反復(fù)，怕你暮暮，又怕你朝朝。”

    他看向鄭菀，那雙漂亮的眼睛，映著門外的五色迷障，透出迷離又憂郁的質(zhì)感，這讓他越發(fā)迷人：

    “我心如磐石，卻怕你……不是蒲葦。”

    鄭菀的心，如山呼海嘯過境，最后撐著的一點(diǎn)兒頑強(qiáng)檻石，也被dàng平。

    她紅著眼笑了：

    “那為何現(xiàn)在你又不怕了？”

    “比起失去，其他尚可忍受?！?/br>
    崔望聲音極淡，似毫不在意。

    鄭菀走到他面前，張開手：

    “抱?！?/br>
    崔望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下巴磕在她細(xì)軟的長發(fā)，半晌不言語。

    鄭菀將臉藏他懷里，甕聲甕氣地道：

    “磐石若無移，當(dāng)個(gè)蒲葦，其實(shí)我……也省得?！?/br>
    “當(dāng)真？”

    “真?！?/br>
    “當(dāng)真？”

    崔望又問了一遍。

    鄭菀翻了個(gè)白眼：

    “愛信不信?！?/br>
    她yu推開，卻被崔望及時(shí)攥住，摟緊腰往上提了提。

    “干嘛？”

    鄭菀問。

    崔望一言不發(fā)，深深吻了下去。

    他以唇舌研磨著她，將她軟化成水，最后在她一片瀲滟的眸光里分了開來，瞧著她：

    “姑且信你?！?/br>
    “當(dāng)然，若你騙我，”崔望捏住她下巴，“我必——”

    “必如何？”

    鄭菀笑盈盈的。

    崔望一窒，對(duì)著她那張燦燦笑顏，之前的狠話便有些放不出去，只訥訥道：

    “反正，莫要騙我?！?/br>
    “……哦。”

    這樣皮薄訥言的崔望，鄭菀越瞧越順眼，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了個(gè)吻，背著手道：

    “崔望，你世界第一好看，我自然看不上別人。”

    崔望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又極力撫平，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