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你也該入土了。承本君之命，自然也要擔因果，甚好，甚好?！?/br>
    “本君便帶你走吧，黃泉路一個人，難免有些寂寞?！?/br>
    他胸膛鼓脹起來，看起來打算自bào。

    這樣境界修士的自bào，莫說鄭菀，連崔望都抵不住。

    崔望拔劍過來，意圖將困住鄭菀的手斬斷，誰知卻斬到了空處。

    他一遍遍發(fā)狠地斬，卻無論如何，都像揮在空氣里。

    崔望又試圖將鄭菀抱走，可她的腳，卻像生在了地上。無數(shù)雙手，在扯著她的腳跟，讓她動彈不能。

    “沒用的?！?/br>
    鄭菀搖頭，“此手名為鳩羅手，以萬萬冤魂臨終時怨氣所化，無因果之人，觸不到?！?/br>
    “我不信?！?/br>
    崔望眼眶發(fā)紅，“這世上，便無我劍斬不斷之物?！?/br>
    “沒用的。”鄭菀溫柔地看著他，“崔望，你抬頭，你瞧我一眼?！?/br>
    崔望充耳不聞，只發(fā)狠地揮劍。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鴻羽流光劍的白光，幾乎將整個視野都遮住了。

    “崔望，莫砍了。你抬頭，你瞧我一眼?！?/br>
    鄭菀聲音越發(fā)溫柔。

    崔望抬起了頭。

    鄭菀這才發(fā)覺，他那雙黑漆漆的、從來冷如霜、銳如刀的眼里，竟然染滿了水漬。面上是縱橫jiāo錯的的淚水。

    她有點高興，

    又有點難過。

    “菀菀，我斬不到?！?/br>
    他幾乎手足無措，“這樣，你等著，會有點痛，我把你腿砍了，再去丹心門求yào。你等著……”

    “——沒用的?！?/br>
    “鳩羅手攀住的，不是我的腿，而是我的魂魄，是我的精血。”

    臨近死亡，鄭菀反倒不哭了。

    “你腦袋里的老前輩，應該已經(jīng)告訴你了，對不對？”

    修道是萬能的，可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鄭菀笑得很燦爛，她希望，崔望記住的，永遠是她最漂亮的樣子。

    “崔望，你回去后，要騙我阿耶阿娘，說我去游歷了，就算他們猜到了，也要瞞他們一輩子。他們以后還要靠你摔盆送終……還有，我死了，你莫要太傷心，算了，還是傷心吧……希望你以后，不會再碰見我這樣壞的女子了……不，還是不要別人了……”

    “還有，”鄭菀頓了頓，“我沒騙你。之前怨你解蠱，此時卻覺得……解得很好?！?/br>
    總不至拖累。

    紫微星君的胸膛，鼓成了一個球。

    “……我鄭氏菀娘，愿與崔氏望郎，結(jié)白首之約，恩愛到老……”

    鄭菀遺憾地感嘆，“到底還是有個愿望沒達成。”

    崔望環(huán)住她，頭頂著頭，哽咽難忍：

    “我，崔氏望郎，愿與鄭氏菀娘，結(jié)白首之約，恩愛到老。”

    唯有此時，他們才真正看懂了彼此，也真正擁有了彼此。

    第169章 往生咒

    “好了，你走罷?！?/br>
    鄭菀推崔望，“你應了我的，要替我照顧阿耶阿娘，給他們摔盆送終?！?/br>
    崔望一動不動。

    他抱著她，整個身子繃得像一具僵硬的石雕。

    “崔望！”

    鄭菀斥他，“你愽凌崔氏子素來一諾千金——”

    “——嘖嘖?！?/br>
    旁邊看熱鬧看了一會兒的七殺走上前來，拍掌大笑，“真是郎情妾意，好生感人?！?/br>
    紫微星君整個身體鼓脹成了一個球。

    七殺負手踏近，直到距離鄭菀和紫薇大約一丈，才停了。

    他抬頭看著鄭菀，那眼神有些奇異，讓她一時辨識不清，像是書遠，像是……書晉，可再看，卻是七殺。

    “我再問你一句，書遠和書晉，你喜歡誰？”

    七殺問得輕輕的。

    紫薇星君鼓脹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他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方才清雅出塵的模樣了，遍布的眼睛、嘴巴，讓他看起來活像個圓形的怪物。

    “七殺？”

    紫薇突然間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你背叛我，選擇與這女娃娃合作，你也歡喜她？難道你不知道，本君魂滅之時，便是你消亡之日？”

    “知道?！?/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誰能想到，當年眼睛不眨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