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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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頭嘆口氣,點燃煙袋說:“話是這個理,可是俺走不開啊。” “為啥走不開?” 老程頭一指不遠處的一座墳包說:“俺要給趙司令守靈啊?!?/br> 墳包前,赫然跪著一具用鐵絲纏繞的骷髏,白森森的挺滲人。 541 趙司令 墳墓修的很規(guī)整,下面一圈用山石砌成,上面的土很新,一根雜草也沒有,周圍幾丈內(nèi)都打掃的很干凈,墳前一座石碑,上刻一行蒼勁有力的大字:抗日救國軍司令趙子銘之墓。 而那具跪在墳前的骷髏,經(jīng)歷數(shù)十年風吹雨打已經(jīng)變成了灰黃色,能清晰看出脖頸處的骨頭斷過,后來又用鐵絲捆扎上的,骷髏身形不高,不到一米六的樣子,說不定是個日本人。 劉子光問道:“老爺子,這個趙子銘是什么人?姓國還是姓共?” 老程頭說:“說來話長了,1937年,鬼子進了中原,先打盧溝橋,后進的山海關,咱們南泰縣城的國軍一槍未放就撒丫子跑了,鬼子兵占了南泰,駐扎了一個小隊的人馬,鎮(zhèn)著四鄉(xiāng)八縣的百姓,咱中國人也有不愿做亡國奴的烈性漢子,趙司令拉起隊伍,連夜端了鬼子的炮樓,砍了十八個腦殼,繳了一挺歪把子,從此豎起咱南泰抗日救國軍的大旗,有人說他姓國,有人說他姓共,咱老百姓也鬧不清楚那些道道,只知道趙司令的隊伍是打鬼子的好漢!” 老人提起當年,一臉的感慨,仿佛無限往事涌上心頭,劉子光肅然起敬,點了三支煙擺在墳頭前,又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 “老爺子,您認識趙司令?” 老程頭一拍大腿:“不光認識,俺還是趙司令的警衛(wèi)員哩,那年俺正好十六歲,跟俺爹在山里當獵戶,俺爹和趙司令一見如故,拜了把子,后來俺爹和鬼子干仗的時候犧牲了,把俺托付給趙司令當了警衛(wèi)員。” “那后來呢,趙司令怎么犧牲的?” 老程頭已經(jīng)抽完了一袋煙,將煙鍋子在鞋底磕一磕,正要打開話匣子,村子方向傳來喊聲:“太爺爺,劉叔,吃飯了!” “走,回頭得空給你再說趙司令的故事?!崩先似鹕?,健步回村。 酒宴已經(jīng)擺好,粗笨的木頭桌子就擺在院子里,篝火上架著半扇野豬,豬毛已經(jīng)褪掉,皮上刷了一層野蜂蜜,用果樹木頭一烤,焦黃噴香,還有野兔子和野山雞,農(nóng)家自釀的包谷酒,琳瑯滿目擺了一桌子。 山里淳樸的男人們憨笑著,邀請城里的貴客們?nèi)胂蠹覛g聚一堂,放量猛喝包谷酒,大塊的野豬rou用刀子剁成一條條的,手抓著直接啃,吃的滿嘴流油,那個爽勁就別提了。 貝小帥喝的醉醺醺的,看到院子外面圍了一群狗,便拿起一塊野豬rou拋出去,狗群一陣sao動,但是無一敢動,因為門口趴著的正是毛孩家的大灰,這條狗站起來足夠一人高,看品種似乎不是中華田園犬,而是純種的狼狗。 大灰儼然是村中群狗的領袖,它不動,誰也不敢動,而大灰居然動拋到身邊香噴噴的野豬rou連聞也不聞,一副傲然的樣子。 “有性格,我喜歡!”貝小帥晃晃悠悠站起來想去摸摸大灰的腦袋,卻被毛孩制止了:“可不敢摸它!” “咋地,這狗這么兇?”貝小帥一臉的不在乎,繼續(xù)晃著步子往前走,而此時大灰已經(jīng)感覺到他的歹意,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狠狠的盯了過來。 “大灰不是狗,是狼!”毛孩一句話把貝小帥的酒勁都嚇醒了一半,居然是條狼!怪不得眼神那么兇悍。 “毛孩你家真牛逼,弄條狼當看家狗,太奢侈了吧!”貝小帥伸出兩手示意自己毫無敵意,倒退著走了回來,不忘向毛孩調(diào)侃。 “是太爺爺撿來的狼崽子,我從小喂大的,村里狗都怕它,還有,它不是看家的,是太爺爺打獵的幫手?!泵⒑苷J真的解釋道。 “這么說,野兔子啥的都是它抓的?”貝小帥問道。 “差不離吧,太爺爺身子骨不如以前了,要擱以前,對付個把野豬不成問題,現(xiàn)在得靠大灰?guī)兔α?,對不?太爺爺。?/br> 聽到曾孫子的詢問,老程頭哈哈一笑說:“俺是老了,不過對付個把野豬還不在話下。” 劉子光問道:“您老真的就靠鋼叉獵野豬么?” 老程頭說:“那還有假,以前用槍的時候打得還多些,后來槍被鄉(xiāng)政府繳了,就只有挖陷坑,用鋼叉了?!?/br> 眾人汗顏,野豬可不像飼養(yǎng)場的大肥豬那樣憨態(tài)可掬,而是異常彪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rou,通體剛硬的黑鬃毛,滿嘴獠牙,沒事還喜歡在松樹上蹭,弄一身松油干結之后就是天然鎧甲,這種既兇狠又狡猾的獵物甚至比老虎還要危險,而老程頭一個八十多歲的古稀老人,居然用冷兵器就能獵取,這簡直就是神話! “您老以前用什么槍?”劉子光問道。 “那可多了,跟俺爹學打獵的時候用土炮,后來跟了趙司令,發(fā)了俺一支漢陽造,好家伙,那槍膛線都平了,子彈橫著出來的,俺使不慣,就自己繳了一支三八大蓋子,那家伙是真好使,五百步之內(nèi),指哪打哪,小日本的人矮,槍可高,加上刺刀比我個頭都高,拼起刺刀來老厲害了,咱們游擊隊員三五個都干不過他們一個人?!崩铣填^比劃著,不知不覺就講起來過去的故事。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插嘴問上一兩句,劉子光想到看過的一些雜志上介紹三八式步槍的文章,便問道:“聽說三八槍威力小,打中了就是貫通傷,躺上十天半個月就好,是真的么?” “貫通傷?”老程頭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說道:“這話對,也不對,要是離近挨一槍,那就是一個透明小窟窿,養(yǎng)個把月就能長好,要是隔幾百丈挨一槍,神仙都救不活你,你知道咋回事?那子彈進rou就滾,小眼進去,碗口大的窟窿出去,不死都怪了?!?/br> 劉子光若有所思,理解了老程頭的意思,三八槍用的子彈口徑小,初速快,彈道過于穩(wěn)定,近距離命中不會產(chǎn)生翻滾,距離遠了子彈飛行不穩(wěn),遇到目標會橫飛,所以造成的傷害更大,雜志上說的三八槍不如國軍的中正式,大概是以訛傳訛吧。 老程頭喝了幾碗包谷酒,談興大發(fā),開始講述趙司令殺鬼子的故事,他一指劉子光說:“趙司令當年就和你差不多的年紀,別兩把盒子槍,準星都是挫掉的,那槍法真是沒話說,天上的麻雀一揚手就揍下來,隔二十步遠,能把子彈打到彈殼里去,鬼子看見他的旗號就怕,偽軍聽到他的名字就跑,他敢大白天一個人進縣城喝酒,鬼子炮樓底下聽戲。” “那后來……”劉子光欲言又止。 老程頭嘆口氣:“唉,趙司令是趙云轉(zhuǎn)世,上千鬼子兵的包圍圈里都能殺個七進七出,也架不住叛徒出賣啊,鬼子出了一萬塊大洋的賞格買趙司令的人頭,就有那喪良心的漢jian把他賣了,那一天趙司令進城剃頭,頭發(fā)被剃頭匠綁在椅子上,又拿石灰粉來蒙他的眼,可憐一條好漢啊,就這樣還殺了十幾個偽軍,最后中了三槍,被活捉了?!?/br> 氣氛有些壓抑,眾人搖頭嘆息,為六十多年前犧牲的英雄悲哀,老程頭有些傷感,不想往下說了,劉子光也適時叉開了話題,問他一個月能打幾頭野豬。 這是因為劉子光注意到村里陪客的男人們都不怎么吃rou,還以為他們吃膩了野豬rou,但是看他們的體格和臉色,卻不象營養(yǎng)很好的樣子,再看院門口那些孩子,更是一個個面有菜色,一邊端著粗瓷大碗往嘴里扒著什么東西,一邊饞涎欲滴的盯著香噴噴的野豬rou。 野豬峪很窮,這一點劉子光是知道的,要不然毛孩也不會輟學進城打工,還有那幾個同村的少年,都是十二三歲就不再上學,進城當個小工,管吃管住每月給三百塊錢就開心的不得了,聽他們說,一個月三百塊已經(jīng)頂?shù)纳霞依镆荒甑氖杖肓恕?/br> 親眼見到野豬峪的樣子,更加證實了劉子光的判斷,這里完全是一塊世外桃源,用最原始的辦法刀耕火種,幾畝薄田,山里的果子樹,還有并不豐盛的獵物,維持著小村子的經(jīng)濟,全村找不出幾臺電器,大概除了上鄉(xiāng)里買鹽買火柴煤油之外,村民們就是和外界隔絕的。 “這幾年不比往年了,野豬也少了,一個月能打兩頭,完成鄉(xiāng)里的任務就算不孬了,”一個村民插言道,他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軍裝,扣子還是紅色的膠木扣,但這件衣服顯然已經(jīng)是他最好的衣服了,其他山民的打扮也是大同小異,舊軍裝,款式落伍起碼二十年的夾克衫,沾滿黃泥的解放鞋,草鞋,如果這身打扮走在城里,連乞丐都比他們光鮮。 但是山民們臉上的笑容卻是無比真誠的,他們的熱情和高鄉(xiāng)長的熱情完全不同,高鄉(xiāng)長是指望這些人能在天街鄉(xiāng)投資,而山民們則完全是出于淳樸的好客之心。 “鄉(xiāng)里還有任務?”劉子光奇道。 “有,每月兩頭野豬,交上去才給俺村小學派老師?!鄙矫翊鸬?。 大家覺得這香脆可口的野豬rou怎么也咽不下去了,沉默片刻后,劉子光問:“咱野豬峪小學需要多少老師?” 542 國際友人來訪 山民說:“還用幾個,一個就夠了。前年村上小學還有個教書的老民辦,后來國家改革,老民辦都清退了,村小學也合并到鄉(xiāng)中心小學去了?!?/br> 另一個山民插言道:“鄉(xiāng)中心小學條件比村小學強多了,就是太遠,住校又太貴,莊戶人家出不起住宿費和食堂飯錢,娃們還太小,進城打工也不行,整天漫山的野也不是個事兒,俺們商量過了,還是請鄉(xiāng)里派個老師來帶帶娃們,認字識數(shù)就中,過兩年進城打工也不當睜眼瞎。” 眾人默然,沒想到野豬峪的孩子們處在這樣的生存狀態(tài)下,劉子光走出院門,圍攏在門口的狗們一哄而散,孩子們卻圍了上來,好奇的打量著劉子光,他們身上的衣服很破,手上長著凍瘡,頭發(fā)亂蓬蓬的,臉蛋兒紅撲撲的,但是眼神卻出奇的清澈。 “孩子們,你們想上學么?”劉子光和顏悅色的問道。 “想!”孩子們異口同聲的答道。 “那你們告訴我,上學有什么好?” “上了學就能進城干活,幫家里賺錢了。” “上了學就能和毛孩那樣,頓頓吃rou?!?/br>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上學的動機雖然不盡相同,但目的都是一個,那就是過上比現(xiàn)在更好的生活,淳樸的話語,清澈的眼神,讓劉子光意識到這不是大人教出來的,而是孩子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愿望,山里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 “好吧,回頭我?guī)湍銈冋規(guī)讉€老師,書費和文具我也包了!”劉子光夸下海口,孩子們瞪大了眼睛,喜不自禁,大人們也對視了一眼,臉上盡是驚喜。 “桌椅板凳我包了!”卓力站起來說道。 “校服我包了,衣服鞋子帽子全套,和城里孩子一樣的!”貝小帥也不甘示弱。 玄子急了,跳起來喊道:“校舍翻新算我的,誰也別和我爭!” 眾人談笑間就把野豬峪小學的事情辦妥了,此時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山民們安排貴客住宿,把他們領到一處頗為平整的房子里,床鋪已經(jīng)鋪好了,被褥都是干凈的,眾人醉醺醺的躺倒就睡,鼾聲震天。 第二天,一陣稚嫩的歌聲將眾人從夢中喚醒,揉揉惺忪的睡眼,趴在窗戶上一看,村里的孩子們正站在院子里,對著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唱國歌,他們顯然沒有受過正規(guī)的培訓,敬禮五花八門,義勇軍進行曲在他們嘴里也是荒腔走板,唯有眼神莊嚴無比,仿佛在進行著最神圣的事情。 趴在窗戶邊的幾個漢子,都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這些不羈豪邁的江湖漢子,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脆弱的一面,平日里尋常可見的國旗,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不同的意義。 眾人洗漱起身,山民們奉上包谷面的餅子和麥仁稀飯,大家正在大快朵頤之時,忽然一個村民氣喘吁吁的跑來說:“周局長,鄉(xiāng)里來電話找你?!?/br> 周文趕緊跟著他跑去接電話,電話是高鄉(xiāng)長打來的,聲音很急切:“周局長,縣里正到處找你呢,你趕緊回個電話吧。” 周文慌忙打電話到局里,辦公室說縣政府昨天就找他有事,好像還比較重要呢。 “為啥不早通知我?”周文責怪道。 “你手機沒信號,我們也沒辦法啊?!睂Ψ酵菩吨熑?,周文心知肚明,昨天還在鄉(xiāng)里,手機信號是通的,就是局里這幫人想害自己才故意拖延的。 沒空糾纏這件事,他再打電話到縣里,直接找到主管經(jīng)濟的唐副縣長,唐副縣長說:“小周啊,機會來了,有個國際旅游團到咱們縣里來,你趕緊回來,縣委縣政府都動員起來了,就差你一個了?!?/br> 放下電話,周文趕緊找到劉子光和老程頭,說縣里有事要趕緊回去,但是大家剛到此處哪能就此轉(zhuǎn)回,只好找了兩個山民把周文送到鄉(xiāng)里,然后再由鄉(xiāng)里派車送縣城。 …… 周文趕回縣城,來到縣委大院,這里正在召開經(jīng)濟工作會議,縣里的一把手們?nèi)珌砹?,大會議室里靜悄悄的,與會成員都在認真做著筆記,縣委張書記正在做重要講話,唐副縣長看到周文從側(cè)門進來,悄悄離席將周文拉到外邊走廊和他說話。 “小周,你們旅游局的機會來了,接省外事辦通知,日本小野財團主辦的老年尋訪旅游團下午就抵達咱們縣了,小野財團在日本很有實力,現(xiàn)任社長對中國很有感情,把他們招待好了,咱們縣招商引資的事情不在話下,搞不好明年就能一舉摘掉國家級貧困縣的帽子哩,這件事我已經(jīng)跟了半年了,一定要搞好!你是市里下來的干部,見過大世面,接待任務的擔子你要擔起來哦,貴客們想去哪里,都要盡快妥善安排,出了問題我唯你是問哦?!?/br> 唐副縣長很親昵的拍了拍周文的肩膀,轉(zhuǎn)身回去了,周文卻一頭霧水,什么日本尋訪旅游團,自己根本沒做過功課啊,不過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趕鴨子上架了。 會議很快結束了,縣委張書記帶著縣里四套班子的頭頭們駕車前往縣界迎接尋訪團,由于南泰縣是國家貧困縣,很多山村道路惡劣,為了便于領導下鄉(xiāng)考察,特地配備了一些性能比較適宜的越野車,張書記的座駕除了一輛1.8排量的低配奧迪之外,還有一輛進口昂科雷,不過戶口是掛在縣扶貧辦名下的。 縣界處紅旗招展,鑼鼓喧天,縣委縣政府一幫領導都穿著藏青色的西裝,打著顏色各異的領帶,頭發(fā)和皮鞋锃亮,站成一排迎接貴賓,隨著縣交警大隊長對講機里的報告聲,遠處煙塵迭起,車隊逶迤而來。 小野財團的實力在國際上也很有名氣,省外事辦和旅游局的同志很重視這次活動,特地派員參與,尋訪團成員從東京成田國際機場起飛,在省城機場降落之后,省外事辦聯(lián)系了鐵路分局,動用了一節(jié)車廂來運送這些國際友人,因為飛機稍微晚點,所以列車時刻也做出了相應的延長,這些瑣碎的細節(jié)顯示了省外事辦同志辦事的細致和一絲不茍的態(tài)度。 尋訪團在江北市換車,由江北市外事辦和市委小車班派出幾輛經(jīng)過改裝的豐田考斯特,市公安局派出警車開道,一路開往南泰縣。 客人們終于來了,三輛豐田考斯特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O?,液壓玻璃車門緩緩打開,先是省外事辦的工作人員下來,然后無微不至的將幾個年邁的國際友人攙了下來。 縣委領導們開始鼓掌歡迎,在張書記的帶領下,頭頭們臉上露出熱情而不做作的笑容,不緊不慢的用右手敲擊著左手的掌心,動作矜持而自然,官威不經(jīng)意中表露出來,至于其他低級干部則是滿臉堆笑,拼命地鼓掌,生怕聲音不夠響亮。 張書記親自上前和尋訪團的名譽團長握手,這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遲暮老人,頭發(fā)胡子全白了,但是腰桿筆直,身上穿著一絲不茍的三件套西裝,雖然年紀不饒人,氣勢依舊不減當年,張書記和他親切握手并且詢問了老人的建康狀況,女翻譯躬下身子低聲轉(zhuǎn)達著張書記的問候,老頭朝他低頭小角度鞠躬以示感謝。 還有一位重要客人就是小野財團的社長,六十八歲的小野耕作,他也是一身嚴謹?shù)暮谏孜餮b,個子不高但是精神矍鑠,透著生意人的精明和日本人的古板。 張書記也向小野社長表達了問候,親自將他送上汽車,然后本縣交警大隊的警車接替了開道的任務,鳴響警笛朝縣城駛?cè)ィ瑑膳虐咨哪ν熊囇喑崤砰_,從旁護衛(wèi),煞是威武嚴整。 日本友人們坐在豐田面包車里欣賞著道路兩旁的景色,唯有輪椅老人敏銳的注意到那些護衛(wèi)摩托車手面帶桀驁兇悍之色,通常只有在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士兵臉上才能看到這種神情。 老人輕輕將女翻譯喚到跟前,向她詢問道:“這個的,什么的干活?” 女翻譯說:“這是縣政府派來保護我們的車隊啊?!?/br> 老人又問:“他們的,哪部分的干活?” 女翻譯瞅了瞅這些摩托車手,身上是豆綠色的衣服,系著白色的武裝帶,戴著白色的鋼盔,象交警而又不是交警,象軍隊卻又更不是軍隊,她也有些糊涂了,再一仔細觀察,才看到鋼盔側(cè)面四個小字:行政執(zhí)法。 “橋本先生,他們是縣城管隊的?!迸g歡樂地說道。 “不對!”橋本老固執(zhí)的搖搖頭說:“就算自衛(wèi)隊中野學校畢業(yè)的那幫家伙都沒有如此兇悍的眼神啊,這些人一定是當局派來監(jiān)視我們的特種部隊,他們的服裝可以騙人,但是氣質(zhì)欺騙不了我。” 美麗的女翻譯無可奈何,只好有氣無力的說一聲:“哈伊?!?/br> 為了展現(xiàn)南泰的新風貌,車隊特意繞了個彎,從張書記引以為傲的騰飛大道駛?cè)肟h城,寬闊的馬路兩側(cè)是氣派的縣機關辦公大樓,樹木草坪碧綠,噴泉叮咚,特地聽課等待在這里的數(shù)百名中小學生身穿節(jié)日盛裝,手拿花束站在道路兩側(cè),小臉蛋已經(jīng)凍得紅彤彤的了,看到車隊到來,便在教育局領導和本校老師的督促下跳動起來,一邊跳一邊揮舞著花束,有節(jié)奏的喊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br> 面包車里的日本老頭老太太們也彬彬有禮的揮手致意,三輛豐田考斯特在彩帶和鮮花的海洋中緩緩前行,來到縣城最豪華的金帆大酒店門前。 543前支那派遣軍遺骨尋訪團 尋訪團的住宿和飲食問題,唐副縣長下了很大的精力進行研究,他專門上網(wǎng)查詢過,知道日本人喜歡吃清淡的食物,壽司生魚片啥的,便早早派人從省城采購了一批三文魚放在冰柜里,還聘請了一位擅長做日式料理的廚子,每月支付八千塊酬勞,專門給尋訪團做日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