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聘者為妻奔者妾,?蘇月涼做出這樣的丑事了，蘇大夫還為她著想，慈父之心真的是感天動地??！”傅清芳淡淡道：“只是你一片拳拳慈父之心,?蘇月涼對你可有半點(diǎn)孝敬之意？她做出這樣的事，當(dāng)時可有想到她的父母家人會受到連累,?這幾天來,?她可曾認(rèn)過一句錯，說過一句軟話？”

    蘇空青被說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蘇月涼的確如這侯夫人所說,?不肯承認(rèn)自己錯了,?反而振振有詞，說她跟侯爺是真心相愛的,?當(dāng)時只不過是情難自禁。

    氣的他當(dāng)時就給了女兒一巴掌,?再也不去見女兒了。

    現(xiàn)在女兒已經(jīng)失身于鎮(zhèn)西侯,?還珠胎暗結(jié),?按理說進(jìn)侯府做良妾是最好的選擇了,?可女兒偏偏不肯,?難道她還奢望著能夠進(jìn)侯府做夫人嗎。

    即使鄭思遠(yuǎn)肯，鄭家老夫人族中長輩會肯嗎？

    趙氏雖然是蘇家輩分最高的,?但她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說話，此時她問道：“夫人，我做主，月涼進(jìn)侯府做良妾，我們愿意簽下契書?！?/br>
    兒女的婚事本來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蘇空青同意并簽下契書，就是蘇月涼不同意,?又能怎么樣。

    哪曾想到傅清芳卻搖搖頭，淡淡道：“蘇氏要是想進(jìn)侯府，就只能是簽了賣身契的妾室，而不是良妾。你們要是不同意，我倒是沒什么，只怕對你們蘇家名聲不好，畢竟蘇月涼未婚先孕，肚子里的孩子父親還是一個有婦之夫，這同時還跟外面好幾個男人不清不楚的，丟臉的是你們蘇家。至于侯爺，外人最多說一句風(fēng)流罷了，還能怎么樣了，即使侯爺被參，也是私德有虧，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出征西夷，鄭思遠(yuǎn)可是立了大功的，雖然他假死后隔了一個多月才回來，圣上對他還是嘉獎有加的，現(xiàn)在還沒御史用這事參鄭思遠(yuǎn)一本呢。

    “你們要是今天不同意，倒是也沒什么?！备登宸嫉哪樕蠜]什么表情：“我見你們胡同不遠(yuǎn)的地方處有一塊空地，正好請兩臺戲班子開唱，到時候我花錢請人把你們家大姑娘的事隱去名姓編成小戲，也好讓這里的街坊鄰居們熱鬧熱鬧?！?/br>
    蘇空青大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蘇大夫，請您自己說說，這一個大姑娘家的，跟有婦之夫珠胎暗結(jié)，這事要怎么解決，難道讓我讓出侯夫人的位子，然后八抬大轎的抬著你的女兒進(jìn)門嗎？要是你兒子成婚之后在外面這樣勾勾搭搭，你愿意讓那樣的女人進(jìn)門做你蘇家的兒媳婦嗎？”

    蘇空青還沒說什么，陳氏就先說道：“自然是不愿意的，我兒子要是敢娶這樣的女人進(jìn)門，除非他不認(rèn)我這個娘了，否則是萬萬不能的。”

    蘇空青喝道：“誰準(zhǔn)你多嘴的?！?/br>
    陳氏半點(diǎn)不懼道：“怎么，你的女兒做了這樣的事，還不讓人說嗎，之前我就說讓她在家里好好的呆著，她想行醫(yī)，這個簡單，在咱們自家鋪?zhàn)永锞托校y錢也全部都由她自己拿著，可你說什么，你說我這個做繼母的見不得她好。我倒是問問，她蘇月涼在外面有個什么‘小神醫(yī)’名頭，我可曾沾過她的光，家里可曾沾過她的光？現(xiàn)在好了，她出了這樣的丑事，卻帶累我們一家，更是連累了我的兒女，以后好人家誰還愿意跟我們家結(jié)親，我們家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名聲都被她給毀了。”

    陳氏說完就“嗚嗚”哭了起來。

    傅清芳也不言語，就等著蘇空青做決定，據(jù)她所知，這蘇月涼的事情出了之后，她那個好哥哥傅清宇跟蘇月涼的師兄沈秋石都曾上門，卻被陳氏給罵了出去，他們也不敢上門了。

    畢竟蘇家這么多的街坊鄰居，他們上蘇家的門，不是白白給人看笑話嗎！

    現(xiàn)在長寧城的流言又多了一個主角，那就是沈秋石。

    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大，蘇月涼跟人有些情誼，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屋里一時沉靜下來，傅清芳倒是半點(diǎn)不急，只盯著屋門外面瞧。

    半晌，蘇空青說道：“夫人，這孩子生下來之后，你們侯府可以派人把他給抱回去，我會把女兒遠(yuǎn)遠(yuǎn)送走，讓她再也不要回來，您看怎么樣？”

    傅清芳搖搖頭，說道：“不行?！?/br>
    蘇空青不再說話，倒是趙氏說道：“好，我們便答應(yīng)侯夫人的條件，將我的大孫女賣與侯府為妾?！?/br>
    “娘？”

    趙氏閉閉眼，說道：“這路是月涼自己選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吧，你難道要為了她一個人，把蘇家給賠上嗎？”

    蘇空青不再說話，坐在椅子上佝僂著身子，一下子就老了好幾歲。

    蘇空青最終是簽了契書，將女兒蘇月涼賣與傅清芳為妾，從此生老病死，與父母親人一概不相干。

    待到從衙門辦理好文書回來，傅清芳讓蘇家人打開了蘇月涼那扇上鎖的房門。

    蘇月涼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自由身了，名義上雖然是傅清芳給丈夫買來的妾室，其實(shí)說白了就是傅清芳的奴婢，生殺予奪大權(quán)全部都握在了傅清芳手上。

    當(dāng)然，傅清芳現(xiàn)在還是不能動她的，不過傅清芳現(xiàn)在也不打算動她。

    蘇月涼見到傅清芳，說道：“你怎么進(jìn)來了？”

    傅清芳笑笑沒回答她，直接一揮手，就有侯府的健壯仆婦上來，將蘇月涼給綁了起來。

    不過她們也都得了囑咐了，小心翼翼的，半點(diǎn)沒碰到蘇月涼的肚子。

    蘇月涼不敢置信道：“你們這是干什么，非法闖入民宅，我要去報(bào)官?！?/br>
    她大力地掙扎起來，邊掙扎邊喊道：“來人啊，來人了，有人強(qiáng)天白日的綁人了，快來人啊，鎮(zhèn)西侯府仗勢綁人了。”

    傅清芳就在一旁臉上帶笑地看著，等蘇月涼被綁起來以后，她拿起手里的帕子塞在了蘇月涼的嘴里，朝著左右吩咐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人給抬到馬車上去。”

    傅清芳的話音剛落，蘇月涼就被人從屋里抬了出來。

    待到院中，趙氏走出來，把幾張銀票塞在了蘇月涼的衣裳內(nèi)，說道：“這是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你收好了，以后的日子你好自為之吧。”

    蘇月涼嘴里塞著手帕，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嗚嗚嗚”地，趙氏也不想聽她再說些什么了，這幾天來，蘇月涼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把趙氏對她的疼愛全都給折騰完了。

    趙氏說完就站在一邊，蘇月涼嘴里哼哼著，被好幾個仆婦抬了起來，出了院門就被塞進(jìn)了馬車當(dāng)中。

    她嘴里的手帕也被人給拿出來了。

    此時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這蘇月涼以后就是侯府的一個奴婢了，錢嬤嬤就說道：“蘇氏，你還是省點(diǎn)力氣吧，這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tǒng)，你肚子里到底有侯爺?shù)墓莚ou，進(jìn)了侯府也是有人照料，頓頓大魚大rou的，不比你在蘇家的日子好過?！?/br>
    蘇月涼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見到錢嬤嬤這樣說話，干脆罵道：“你們鎮(zhèn)西侯府狗仗人勢強(qiáng)搶民女，我要去府衙告你們?！?/br>
    蘇家鬧出了這樣一出，按說早就有人出來看熱鬧了，可現(xiàn)在胡同里一個人都沒有，原來傅清芳早就使人堵住胡同兩頭，不讓人出進(jìn)，又派人守著胡同里各戶人家，不讓人出來看熱鬧。

    “什么強(qiáng)搶民女，你的父母已將你賣給鎮(zhèn)西侯府為奴了，簽的還是死契，你要是想告，盡管去告?！?/br>
    蘇月涼聽到此處，先是不敢相信，接著掙扎更甚，幸虧壓制住她的幾個仆婦平日里就是做慣了粗活的，手勁十分大，才沒有讓蘇月涼掙脫。

    錢嬤嬤也上了馬車，沖一個小丫鬟說道：“跟夫人說一聲，我這邊已經(jīng)好了，可以回侯府了?！?/br>
    說完她又對車夫說道：“路上走得慢些，這車上的人可受不得顛簸。”

    傅清芳早就使人回去侯府告訴郭氏這個消息，說是蘇氏的父母簽了賣身契，愿意將女兒賣給侯府為妾，郭氏還有些不高興，這蘇氏的肚子里可是她的第一個孫子，孩子生母的地位高低還是對孩子有些影響的，正兒八經(jīng)抬進(jìn)府里的良妾花錢買了來的妾室，還是大不同的。

    前者怎么說也是清清白白進(jìn)來的，后者就是個花錢買來的玩意，一個不如意就能被發(fā)賣了的。

    傅清芳回了侯府，自然得先去郭氏的院子里回話，她見郭氏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請安之后就問道：“老夫人，您可是身子有些不利索，我看著您的臉色可不太好?！?/br>
    郭氏肅了肅面容，皺著眉頭問道：“不是讓你去跟蘇氏的父母說通，抬蘇氏進(jìn)府做良妾嗎，怎么你把蘇氏給買回來了，這讓外面的人怎么看咱們，不說咱們侯府仗勢欺人嗎？”

    這仗勢欺人可是個大罪名，要是傅清芳真的認(rèn)下了這個罪名，郭氏能饒得了傅清芳，還不知道要怎么訓(xùn)斥她呢。

    第30章

    傅清芳就說道：“老夫人,?這蘇月涼要是愿意進(jìn)咱們侯府做妾，我還能把她給買了來？她可是說了，就是死也不愿意給人做妾的,?我問她孩子怎么辦，她說孩子生下來自己養(yǎng),?這要是做良妾的話,?可是要正正經(jīng)經(jīng)辦事擺酒請客的，要是蘇月涼趁這個功夫跑了怎么辦，畢竟她就是死也不愿意進(jìn)咱們侯府做妾的,?還不如直接把人給買了?，F(xiàn)在人都進(jìn)了侯府,?還怕她能出什么亂子。至于說咱們侯府仗勢欺人，那不更是沒影子的事兒嗎,?這蘇月涼勾引了咱們侯爺,?還有了身子,?買她進(jìn)侯府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嗎？”

    傅清芳的一張嘴從來就是能言善辯的,?這件事情她辦的也是合情合理,?郭氏還能說什么,?就把此事給揭過了。

    “這蘇氏進(jìn)了府，你就多費(fèi)費(fèi)心,?畢竟她肚子里有侯爺?shù)暮⒆?，等孩子生了下來，蘇氏隨你處置?！?/br>
    這是安撫的意思了。

    傅清芳可不想接下蘇月涼這個燙手山芋，她把蘇月涼給買了進(jìn)來，鄭思遠(yuǎn)蘇月涼兩個人怕是要恨死她了,?她還上趕著照顧傅清芳，怕是腦子進(jìn)水了。

    “老夫人，這蘇氏可是侯爺心尖尖上的可人,?我可不敢多費(fèi)心，昨夜侯爺可是跟我鬧了一頓呢，就因?yàn)槲乙烟K氏給納進(jìn)府里來。老夫人，這蘇氏的事情還是您多費(fèi)心吧，媳婦我要去廟里還愿呢?！?/br>
    郭氏猛不然地聽傅清芳說要去廟里，就問道：“你去廟里住著，隔幾天就回來一次怎么就不能管蘇氏的事情了呢，她是家里的婢妾，你是主母，由你來管她的吃穿用度，不是應(yīng)該的嗎？我知道你不喜歡蘇氏，我也不喜歡，只不過現(xiàn)在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才對她和顏悅色些，等到孩子生下來，隨你處置?！?/br>
    傅清芳在心里冷笑一聲，有鄭思遠(yuǎn)在，蘇月涼怎么可能任她處置。

    “那要不這樣，”郭氏說道：“你去買一個替身，不就把這事給圓過去了嗎。這侯府上上下下這么多事，哪里離得了你呢?！?/br>
    郭氏已經(jīng)好幾年不管府里的事了，這傅清芳一走，誰來管著偌大的侯府。

    傅清芳再說道：“老夫人，實(shí)話跟您說吧，這侯爺能回來是意外之喜，我光顧著高興了，倒是把那日發(fā)的誓言拋在了腦后，誰知道前天夜里我做了個夢，夢里有一個白衣人，問我為何許下誓言不肯實(shí)現(xiàn)，我這一激靈就想起來了，這想必是哪位菩薩托夢于我，我要是不安菩薩的旨意行事，恐對侯爺不利?！?/br>
    凡事牽扯到兒子，郭氏就害怕了，她說道：“這樣，等明日你再去，今日先派仆婦們?nèi)R里打點(diǎn)一番，先把長明燈給供上，明日你再去廟里?！?/br>
    傅清芳點(diǎn)頭道：“好，那就一切聽老夫人您的?！?/br>
    婆媳兩個說定了，傅清芳就自己離去了，至于蘇月涼，把她安置好了之后，她就不沾手了。

    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有仆婦來報(bào)，說蘇月涼鬧騰的厲害，傅清芳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喊了家里的管家來：“你派人去告訴侯爺一聲，就說蘇氏被我綁回府里來了，現(xiàn)在正尋死覓活的，我和老夫人都管不了了，請侯爺親自回來管管?！?/br>
    傅清芳的話說的不客氣，鄭成流著冷汗答應(yīng)了，這侯府里的兩尊大佛打架，他這個做下人的最是難做了。

    相比傅清芳的悠閑，鄭思遠(yuǎn)忙的腳不沾地，不光是朝廷里的事情，蘇月涼的事情也讓他焦頭爛額，答應(yīng)幫忙的吳貴妃現(xiàn)在不肯沾手了，他對月涼許諾的，要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進(jìn)侯府的諾言，怕是要實(shí)現(xiàn)不了了。

    他好不容易聯(lián)系上了一個閑散王爺，許諾了許多禮物，對方才松了口，愿意讓妻子牽線搭橋，幫忙說動郭氏，讓蘇月涼過門。

    只是鄭思遠(yuǎn)剛跟人說好，那邊侯府就來人了，等來人在鄭思遠(yuǎn)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額上青筋繃起，隨后就把手里的茶盞狠狠摔在了地上。

    把對面的人嚇了一跳，問道：“鎮(zhèn)西侯，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嗎？”

    鄭思遠(yuǎn)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站起來說道：“王爺，府里出了事情，我先走一步了，咱們改日再談。”

    待到鄭思遠(yuǎn)回了侯府，臉上已經(jīng)罩了一層寒霜，路過的下人們?nèi)紤?zhàn)戰(zhàn)兢兢兩腿打顫地給他行禮，就怕遭了池魚之殃。

    待到到了兩宜堂，傅清芳正看著丫鬟收拾行李，見到鄭思遠(yuǎn)面色不善地進(jìn)來，她理理衣襟站了起來，也不行禮，反而笑著問道：“侯爺回來了，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難道是外面的人給侯爺氣受了？侯爺跟我說說，我替侯爺出氣去?！?/br>
    鄭思遠(yuǎn)的臉色從來沒這么難看過，就連昨天晚上，他的臉色都沒這么難看。

    此時他額上青筋暴起，臉罩寒霜目似噴火，手放在隨身的佩劍上，幾乎下一瞬間就要□□了。

    “傅清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的語氣有些混亂，接連說了兩個“你怎么敢”。

    和鄭思遠(yuǎn)不同的是，傅清芳言笑晏晏，像是沒發(fā)覺丈夫就要對她拔劍的意圖似的：“侯爺?shù)故钦f明白了，我怎么了，您就是對著我發(fā)火，也得有個理由吧?！?/br>
    “你把月涼給綁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這要是傳了出去，我鄭思遠(yuǎn)成了什么人了?！?/br>
    “哦，侯爺你著急忙慌的回來，原來是這件事啊，”傅清芳吩咐下人嗯繼續(xù)收拾東西，接著才說道：“侯爺，蘇氏肚子里可是有您的孩子的，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的骨rou流落在外吧，就把蘇氏給接了回來，誰知道蘇氏大吵大鬧不肯跟著我回來，我只能把她給綁了來，侯爺您放心，蘇氏沒受什么傷，她肚子里的孩子還好好的呢。”

    鄭思遠(yuǎn)的臉色依然很可怕，傅清芳挑了挑眉，火上澆油道：“侯爺，這蘇月涼說什么也不肯進(jìn)咱們侯府，我這沒辦法了，就把她給買了回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咱們侯府的婢妾了，我知道她是侯爺您的救命恩人，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一應(yīng)吃穿用度都按我的來，斷不會委屈了蘇氏?！?/br>
    傅清芳的話說的漂亮，蘇月涼的吃穿用度再怎么周全，可也是府里的一個奴婢，鄭思遠(yuǎn)深知心上人的脾性，最是瀟灑自由的，現(xiàn)在把她據(jù)在一方小院當(dāng)中，生死都不由自己，她哪里受得住。

    鄭思遠(yuǎn)越想心里越痛，手上青筋暴起，好像下一刻就要把隨身佩劍拔了出來。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好幾個，外面院子里還有小廝和鄭思遠(yuǎn)的親隨，傅清芳倒是不怕。

    她又說道：“侯爺，您可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您盡管放心，我這心里有數(shù)，再怎么說蘇氏肚子里還有侯爺?shù)哪暮⒆樱沂莻€大度的人，這個時候絕不會委屈了蘇氏。這蘇氏的身份卻是有些上不了臺面，這孩子又是侯爺您的第一個親生子，老夫人跟我說了，等孩子生下來就抱到我的身邊來養(yǎng)，斷不會委屈了孩子?！?/br>
    傅清芳是怎么往鄭思遠(yuǎn)心上捅刀子怎么說，她又問道：“侯爺您看怎么樣，孩子在我身邊侯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當(dāng)做親生的來對待的?！?/br>
    鄭思遠(yuǎn)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月涼的孩子怎么可能抱到傅氏身邊養(yǎng)著，他跟月涼是萬萬不會答應(yīng)的，可現(xiàn)在他又想不出什么理由來反駁傅氏。

    因?yàn)楦凳险f的在別人看來可是對得很，庶子抱到嫡母身邊教養(yǎng)，本來就是一件好事。

    鄭思遠(yuǎn)冷冷看了傅清芳一眼，沒有說話。

    傅清芳就像沒看到他那個眼神似的，繼續(xù)說道：“侯爺，您沒回來的時候我就發(fā)了誓言，要是您能回來，我就去廟里住上三年，當(dāng)時我也只是懷著一個虛無縹緲的愿望罷了，可是沒想到您竟然真的回來了，我已經(jīng)快收拾好了東西了，今日里就去廟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