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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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都有份參與決策,當然知道此番為了圍攻江家集,總計動員了數(shù)萬信徒,再加上一干精兵強將坐鎮(zhèn)。不要講區(qū)區(qū)的江家集這樣一座市鎮(zhèn),縱是一座縣城也不是沒機會打下來,何至于在一夜之間便落得如此慘狀? 這時,一名坐在主位之上,頭纏著白巾,相貌清秀,但生就一副劍眉,顯得英武之氣不遜于男子的女人拍案而起,她瞪起一雙秀目,嬌叱說道: “說,是誰做的?” 專程前來報喪的這位仁兄立刻傻了眼,昨晚上雖有月色,奈何雙方一直在遠距離斗法,他哪知道是誰干的?不知道也不行啊!要知道,用這種狗屁不通的答案回復上級提問,那就純屬于是腦袋進水了。 支吾搪塞了一下,這位大師兄開動腦筋,他忽然想起那個在出手前自報家門的燕赤霞,立馬如獲至寶地說道: “好像是那個大胡子道士燕赤霞。” 昔日,燕赤霞學成劍術離開關中之后,游走各地懲jian除惡,時常干些劫富濟貧,替人抱打不平的勾當,因此人稱關中大俠,要說中原一帶也并非是一介無名小卒。 坐鎮(zhèn)淮南的這位白蓮教大師姐也是個消息靈通人士,豈會不曉得如此著名的江湖人物。聞聲,她咬著一口細碎的銀牙說道: “好你個燕赤霞,原本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你……走著瞧好了?!?/br> “大師姐,大事不成,我等下一步又該如何行事?”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噩耗,一眾下屬們有些不知所措,干脆把疑問拋給了大師姐文素馨。 聞聽此言,文素馨的眼珠一轉,粉面閃過一抹陰冷的寒意,她冷笑著說道: “好?。∷麄儾皇俏溲b鎮(zhèn)民嗎?你等火速派人前往郡城投書告發(fā),罪名就說他們意圖謀反,主謀便是這個道士燕赤霞。哼,我倒要看一看,他該如何應對?!?/br> 舉凡是職業(yè)搞邪教的人,首先必須摸清楚官府的大體思路,他們在正式起事之前做事都會非常小心審慎。 在通常情況下,邪教頭目們是一只腳踏在民間,另一只腳伸進官府里,以便確保自身勢力擴張不會引來官府層面的打擊,因此他們也最清楚各地的官府擔心懼怕什么狀況。 天高三尺的官老爺們不怕老百姓的怨恨和白眼,因為他們做下的那些傷天害理的骯臟事,罕有不招人恨的。大老爺們唯獨害怕那些有聲望,有本事的人出面帶頭鬧事。那些在平日積累下來的民怨,好比是烈日下炙烤的干柴堆,振臂一呼的首領人物則如同火種。假設沒有這個專門負責點火的家伙,干柴堆得再久再多也是無所謂的。 不妨說白了,人心不齊的草民們不過是一盤散沙,沒有領頭的這個家伙出現(xiàn)攪和,草民的數(shù)量再多,他們的怨氣再深也不足為患,畢竟蛇無頭不行啊! 這也正是為什么當官府出兵平亂時,常常喜歡打出首惡必誅,脅從不問的旗號。 白蓮教的高層們簡單商議了一下,隨即本著惡人先告狀的瘋狗精神,毫不猶豫地替燕赤霞扣上了一頂妖言惑眾,蠱惑人心的大帽子,然后又把荒僻的江家集,說成是燕赤霞聚眾舉事的巢xue。 甭問,如今住在江家集鎮(zhèn)上的數(shù)萬居民,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附逆的亂民。這一下子,真可說是干柴與烈火齊備,人證和物證俱全了。若是根據(jù)白蓮教提供的這些黑材料進行推論,以江家集為中心,遍及淮南的一場聲勢浩大的造反活動一觸即發(fā),由不得地方官府繼續(xù)尸位素餐下來,他們必須采取措施解決這個棘手問題,否則就會有身家性命不保的憂患。 045 栽贓 在三百年前,那次致使整個片界高端力量為之一空的神秘聚會過后,天庭似乎有意放棄了管理職權,或者說大體上維持著一種不聞不問的消極態(tài)度。 沒有了天庭降下天封的催生效用,僅是依靠自然靈和本土香火信仰轉化的方式,地祇的誕生速度遠遠無法彌補在各類沖突中所產(chǎn)生的必然損耗。如此惡劣的情勢長此以往,導致許多地方,山神、土地、城隍位置皆已長期懸空無主。 在那些情況相對好些的地方,正如早些年的天柱山舊山神廟,依靠著下級僚屬和陰兵還能勉強維持住局面,而那些狀況不佳的地方,干脆就成了妖怪們聚眾嬉戲的樂園。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地祇們共享信息,號稱無孔不入的情報網(wǎng)絡,而今境況也可說是今非昔比了。好比這一次,白蓮教密告江家集謀反的大危機就被輕松漏過。若不是燕赤霞有一位昔年同在關中華山書院就讀的同窗好友,當知悉他被卷入了叛逆大案以后,甘冒風險遣人送來密信提醒一聲,只怕是等到郡守派遣的平叛大軍開到江家集鎮(zhèn)外,黃世仁和林旭還照舊蒙在鼓里呢! 當燕赤霞接到這封言簡意賅,勸他趕緊跑路的信箋。在最初的震驚和彷徨之后,燕赤霞立馬找到了土地爺黃世仁,林旭的神識也附在一具化身上趕來參加商議對策。 “好個白蓮教,好一群無恥jian徒,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真該死?。 ?/br> 一目十行地看罷了燕赤霞那位同窗暗中差遣家奴星夜兼程送來的密信,土地爺黃世仁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已是漲得通紅。只見祂吹胡子瞪眼睛,一把一把地揪著平日里極為愛惜的白色長髯,黃世仁這一回顯然是被白蓮教的厚顏無恥和卑鄙下流氣得炸了肺。 千萬別天真地以為這種涉及到謀逆造反的情況下,事情原委是能夠解釋清楚的。 無論在什么時代,何種政體之下,統(tǒng)治者都是抱定了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心態(tài)。 許多時候,對于那些正值疑心病晚期階段的上位者而言,他們的思考邏輯很清晰。只要被調(diào)查者確實有著掀起一場叛亂的能力,這就已是充足的動手理由了,不需要任何動機和準備行為。如果去掉那些冠冕堂皇的包裝理由,簡單地換成白話來說,上位者們的心思就是一句話,你具備了造反所需的能力,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所以你該死呀! 一場刀兵之災勢不可免,黃世仁的臉色比起剛才因暴怒而漲紅來說,此刻祂冷靜下來,臉上顯出了血色全無的蒼白。 古有名訓,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 土匪大多是坐寇,主要是因為繳納不起租稅,或者是不愿意去邊疆服勞役,抑或是犯了案,干脆鋌而走險上山為匪。 類似這些小規(guī)模的土匪,他們平常除了在山中耕耘幾畝薄田,剩下的工作就是靠守著方圓百八十里的地盤混飯吃。這樣的匪徒多半是跟周邊地區(qū)的城鎮(zhèn)鄉(xiāng)村有牽扯不清的干系,所以當他們下山搶掠時,無非是劫走一些錢糧浮財,傷人殺人都要保持克制態(tài)度。因而老百姓總結說,土匪像梳子,他們每次過去之后,頭發(fā)上就看不見什么像樣的玩意了。 官府調(diào)動前來平叛的軍兵多是過路客,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升官發(fā)財。 升官靠斬首,發(fā)財靠搶劫,縱兵屠戮村鎮(zhèn)可以同時滿足上述的這兩種需求。由此可想而知,在大軍所到之處,平民百姓也難以幸免。 過兵的時候,民間就像被篦子(竹制用具,形似梳子,齒縫更為細密)狠狠刮了一遍,整個腦袋上就連虱子都不會剩下。 官過如剃這句諺語是最易理解的,論及貪婪無恥,普天之下也罕有超過基層官吏的,他們絲毫不顧百姓死活。反正回頭老百姓真的被逼造反,這件事也不用他們承擔責任,官吏們搜刮的酷烈手段就像剃刀一樣鋒利,所到之處連一根毛都沒了,豈不是可比剃光頭么! 如今的大秦帝國正值風雨飄搖之際,無心國事的皇帝一心求佛,大量布施田宅給寺廟,而國帑支用不足。 不僅是朝堂上的高官難以拿到足額薪俸,軍費開支都難以保證惠及全軍。為此,帝國的精銳部隊除了戍邊的部分之外,全部被集中到關中、河北戍守,蜀中則由于地理原因被排除在外。上述的三個地區(qū)集中了全國近半數(shù)的人口和財賦,而且是主要的灌溉農(nóng)業(yè)區(qū),至于其他地方就只能靠地方軍自行維持統(tǒng)治秩序,一切開銷就地解決,為此,各地軍紀敗壞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譬如駐扎在淮南的秦軍,兵士的來源要么是犯法充軍的刑徒,再不然就是被收編起來的盜匪,說他們是兵匪一家那都算夸獎了。 那些出身于本鄉(xiāng)本土的山大王,好歹還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這些兇橫成性的丘八做事則無所顧忌,誰敢指望著他們懂得手下留情,不如趁早自個上吊來得痛快點。 一想起了這些糟心事,土地爺黃世仁要是還能神情鎮(zhèn)定自若,那祂的城府就可以不勾臉譜唱一出空城計了。 老話說得好,賊咬一口,入骨三分。白蓮教這一招告人謀反,的確是太陰險太惡毒了。 可憐巴巴地望著盟友林旭,老土地試探著說道: “未明賢弟,要不要老朽發(fā)動神符?” 土地爺無疑是神祇序列中最不起眼的小神之一,不過祂們有一招保命絕技,土地神符。 在每個土地爺接受天封時,順帶領到三張土地神符,這玩意可不是回城卷,而是仙俠版的大殺器。土地神符的基本效用是引發(fā)地動,直白點說就是制造出一場地震,一張土地神符相當于五級地震的威力,全部三張疊加起來的話,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算術題,而是意味著一場十級以上的強烈地震降臨。如此強大的力量,使用不可能沒有約束條件,作為代價就是土地爺一旦動用了全部的三張土地神符,祂隨即會自動消去神位、神職和神格,從此墜入六道輪回。 早先無事閑聊的時候,林旭也聽黃世仁說過土地神符的威力。聞聲,他大驚失色,連連擺手說道: “不是萬不得已,此物不用為好吧!你放心,我們再想想辦法,總能應付過去的?!?/br> 聞聽此言,黃世仁點了點頭,跟著言辭懇切地說道: “好,那便拜托賢弟你了。白蓮教那群賊子,我早晚要讓他們曉得厲害?!?/br> 土地爺黃世仁生前是江家集的一代豪商,靠繼承祖輩的竹木生意起家,全盛時期家產(chǎn)多達百萬貫,因而人稱黃百萬。 由于生平樂善好施,從不吝惜錢財,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中受過黃世仁接濟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故而,他死后百年仍然能得到本地人的供奉祭祀,一絲真靈得以不昧,其后更是得了授天封,正式成為了執(zhí)掌一方的土地爺。 江家集這片土地,可以說與黃世仁血脈相連。雖然祂在人間早已沒了直系血脈流傳,但生活江家集的人們,在黃世仁眼中都是跟嫡親子孫一般無二的親人。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必殺。無論是凡人也好,神祇也罷,抑或是鬼怪妖魔,每個具有獨立思想的個體,內(nèi)心總有些東西是無法以外在價值衡量的,不容他人侵犯,這一條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愛之深,恨之切。對待江家集的人們,土地爺黃世仁好似一位年邁的慈祥老人家,悉心呵護著自家的兒孫。誰要動這鎮(zhèn)上的人,那簡直比用刀挖他的心肝還要痛上三分。 白蓮教一伙人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坑害手段,分明是意欲將江家集上下,無分男女老幼一網(wǎng)打盡的絕戶計。他們這一步不留余地的狠棋,算是把一向好脾氣的黃老爺子惹毛了。要知道,厚道人一旦發(fā)起火來那是更可怕的。凡是敢行大惡者,內(nèi)心必有大善支撐,不然僅憑著一股兇戾之氣,根本無法堅持到最后一刻。而今,老土地黃世仁心里多了這股怨氣和保護桑梓的強烈愿望,祂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經(jīng)過苦口婆心地勸說后,林旭暫時打消了盟友黃世仁玉石俱焚的念頭,不過他還真是有點騎虎難下的無奈。先前耗費這么多資源在黃世仁身上,如果祂發(fā)動土地神符,其后就直接就輪回去了,林旭前面所投入的那些人力、物力和聯(lián)絡感情的手段,豈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哪怕不為別的,只為自己的投資不要變成天邊的浮云,林旭也得想出個善后的辦法出來呀! 翻回頭,林旭在故紙堆里面翻檢了幾天,當他有所收獲,如獲至寶地捧著一幅陣圖前來與黃世仁商量。 在書案上攤開這幅陣圖,林旭指點著這幅圖上的幾處細節(jié),說道: “……九宮惑神陣,此陣并無傷人之力,只是叫入陣者找不到北而已。州郡調(diào)來的官兵再精銳也不過是rou眼凡胎的俗人,待我借地脈布設下大陣,諒他們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只要拖過這陣風頭,再派人去郡治活動一下消解罪名,這件事處理起來就好辦多了?!?/br> 老土地黃世仁的資質(zhì)并不出眾,祂也不擅長奇門遁甲之術,看著繁復的陣圖,好似鴨子聽雷一般,好在這方面的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盡管承認林旭的辦法算是最好的選擇,黃世仁依舊面現(xiàn)憂色,不大放心地說道: “賢弟此法固然不錯,只是……白蓮教那些妖人會就此坐視不理嗎?老朽可以料定,他們必然會落井下石的?!?/br> 聞聽此言,林旭臉上絲毫不見一絲遲疑之色,對于這個問題他也想過了。一只手按在陣圖之上,林旭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 “不礙事的,咱們不如想個辦法,絆住那些家伙的手腳好了。” 046 兩線 黃世仁厭惡白蓮教的想法雖然根深蒂固,奈何終究敵不過心底里對江家集居民懷著的關切之情。仔細掂量了一下兩件事孰輕孰重,祂選擇了接受林旭的好意,頷首說道: “好,老夫也贊成,那就拜托賢弟了。” 受到土地承載能力的制約,同一時間段內(nèi),一片土地上所能養(yǎng)活的總人口數(shù)量是有限的。 類似北宋開封那種罄盡一國財賦,不惜舟車勞頓運輸四方糧食物產(chǎn)供養(yǎng)一城的超級大都市,只能算是被權力游戲扭曲的另類存在,實在不足取。 綜合來說,單個地區(qū)的人口密度在化肥和農(nóng)藥開始普及之前,基本是固定不變的,一塊土地長出的糧食能養(yǎng)活多少人口,直接決定了神祇們可以分享到多少信仰資源。正因如此,甭管白蓮教要拉信徒去干什么,只要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林旭和黃世仁這樣的地祇就徹底成了過去式,廟宇斷絕香火那也是可以預期中的事情。這種矛盾深化發(fā)展下去,必然釀成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沖突。 強龍不壓地頭蛇,白蓮教的聲勢浩大,但他們比起在本地經(jīng)營了數(shù)百年的地祇還是多有不如。憑著土地爺黃世仁的人脈關系,祂在向周邊地區(qū)幾位碩果僅存的地祇修書求援后,輕易地獲得了大量情報。 這些日子舉步維艱的地祇們只能勉強維持自身存在,無力提供什么實質(zhì)性的支援,只是以祂們的手段搜集一些相關信息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很好,二十七個大頭目,三個香主,一個壇主。這些人算是淮南白蓮教的中流砥柱,一舉解決他們,我想一年半載之內(nèi),淮南的白蓮教勢力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大動作了?!?/br> 根據(jù)地祇們從外圍搜集的情報匯總分析,林旭擬訂了這個反制計劃。在黃世仁看來很是妥當周詳,只是兩位地祇蓄勢待發(fā)未及發(fā)動之時,迎頭撞見了一樁祂們始料未及的難題。 近幾日,江家集的幾個樵夫相繼在山中失蹤,他們的家人向鄰居和宗族求助后,江家集居民們自發(fā)組織起近千人規(guī)模的搜索隊入山。只是踏遍了在正常情況下樵夫們上山砍柴必經(jīng)的各條路徑,仍然沒發(fā)現(xiàn)野獸襲擊留下的痕跡,而且這些天不曾有過大風大雨之類的天災。滿腹狐疑的人們不禁開始揣測,這是否表示妖鬼開始作祟。在稍后一段時間里,江家集土地廟的香火便驟然間旺盛起來,前來求告的香客絡繹不絕。 面對著意外狀況,老土地黃世仁苦澀地一笑。與躊躇滿志,準備打白蓮教個措手不及的林旭講過自己的難處后,黃世仁頗為無奈地說道: “林賢弟,對不住了,又要勞煩你。山中忽然有異變,鎮(zhèn)上人心惶惶,看來你我要兵分兩路才行。對付白蓮教之事由我和燕道長出手,那些樵夫是在霍山中失去了音訊,不如由你出面處置更為合適,這樣安排可好?” 聞聽此言,林旭還能說什么,只得點頭表示贊同,說道: “事到如今,那也只好如此了,你我就分頭行動吧!” ................................................................... 燃燒的樹枝劈啪作響,橘紅色篝火在風中不住閃爍著,隨著一陣山風吹過了樹梢,正在燃燒著的干脆柴枝,不時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濺出一蓬火花。 在架起的篝火左近,一頭名副其實是生得豹頭環(huán)眼的豹妖張開了血盆大口,一邊啃食著烤得半生不熟的人腿,一邊抽空看著那些目睹它大快朵頤而直流口水的同伴們,言語含混不清地說道: “桀桀,果然還是這人rou好吃啊!可惜霍山君那家伙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真格動起手來軟綿綿地像個雌兒,上回被那狗屁山神打了一回就原形畢露了。唉,九峰鎮(zhèn)上那么多肥美的血食都到了嘴邊,竟然又給他們溜了?!?/br> 聞聲,圍攏在篝火旁的幾個同伴頓時嚇得連連擺手,其中一個長相蒼老的妖怪勸誡豹妖說道: “少說兩句,那霍山君可還沒死呢!再說,它手下有貝大夫那個狡詐的家伙幫忙,誰敢說個不字?” 聽聞同伴提及那位素來以陰險詭詐而聞名整個霍山的狽妖貝大夫,貌似粗豪的豹妖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跟著環(huán)顧左右不見異狀,它這才放下心來,繼續(xù)大大咧咧地說道: “要說貝大夫那老東西也不知是咋想的,認準了霍山君那個大嘴巴,要是換作老子……” “喀吧!噗通!” 這頭口水四濺的豹妖正說得眉飛色舞之際,突然間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從它身后探了出來,一把掐住豹妖的脖子。不待這頭豹妖作出任何反應,大手毫不費力地一扭,篝火周圍的妖怪們就只聽見了一聲骨頭折斷的清脆聲響。隨即,這頭死后現(xiàn)出原形的豹妖,那毛色斑駁的尸身一頭扎進了燃燒的火堆中,旋即一股燒灼毛發(fā)的焦臭味充斥在鼻端。 這時候,一個魁梧的身影從樹叢陰影中現(xiàn)身出來,冷冷地說道: “哼,換作你又能如何?竟敢跑到江家集偷吃,驚動了山神土地,險些壞了老子的大事,你這蠢材真是死有余辜?!?/br> 一擊襲殺豹妖的那只大手,它的主人此時也從黑暗中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周圍那些嚇愣住的妖怪不由得驚呼起來,大叫道: “是霍山君!小的們知錯了,求大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