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傅景珩沒說話,想了想,他脫掉西裝,偏身時,襯衣勾勒出他健碩的身材。 “你幫我拿衣服吧。” 南穗接過他的西裝,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挽起襯衣袖,露出他的手腕。 傅景珩彎腰,輕松地抬起箱子,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他的腿很長,邁得步子也大,南穗甚至沒有他一個抬著箱子的人走得快。 似是察覺到什么,他放慢了腳步。 南穗忍不住夸他:“你人真好?!?/br> 傅景珩一頓,壓下唇角掀起的弧度,隱忍地垂睫。 到了電梯,南穗率先跑過去摁了十二層,為他擋著電梯門,等他進(jìn)去后,南穗才松手。 電梯里,右上方的紅字?jǐn)?shù)字緩緩變化,南穗站在傅景珩斜后方,他比自己高上一頭半,站在逼仄的電梯內(nèi)似乎將空氣壓的稀薄。 他的雙手托著箱子,手臂肌rou線條因用力而緊繃,富有力量感。 眼見著電梯的數(shù)字達(dá)到時,南穗移走視線,發(fā)現(xiàn)公寓里的電梯居然能夠模糊地看到他們的身影以及他們的神情。 她心里“咯噔”一聲,緊接著,兩個人的視線就在前方的電梯面相撞。 電梯門開,南穗甩掉腦中的想法,掏出鑰匙開門。 傅景珩跟著她進(jìn)了家:“放哪兒?” 南穗將舞蹈房門打開:“就放在桌子上就好啦。” “好。” “你等我下,我給你倒一杯水?!?/br> 說完,南穗前往客廳準(zhǔn)備拿一次性紙杯子,腦中運(yùn)作,忽地瞳孔緊縮,暗罵了句,連忙拐了回舞蹈房。 糟了! 她寫的那張扒馬甲日記就在桌子上壓著呢,他該不會看到了吧。 就在她鉆進(jìn)房間時,正好與出來的傅景珩相遇。 南穗的額頭“咚”地撞在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眼眶和鼻尖泛酸,疼地她直抽氣。 對方似乎也有些無措,俯過身來去看她的額頭:“還好嗎?抱歉,是我沒看到你?!?/br> “沒有,是我的原因?!蹦纤肴嗔巳囝~頭,眼睛被撞地濕漉漉的,然后也不顧疼痛,烏溜溜地逡巡箱子的位置。 發(fā)現(xiàn)傅景珩將箱子放在了側(cè)面墻的角落里,離她的桌子有一定的距離后,她才放了心。 應(yīng)當(dāng)沒看到。 南穗在他出來后,立刻拉上門,讓他坐在客廳:“你等我下,我給你倒杯溫水。” 傅景珩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聲。 紙杯在電視機(jī)下面的柜子里,南穗蹲在原地,伸手去拿??烧l知紙杯被放的太過里側(cè),她只好跪在地板上,彎腰。 這個動作使她的套裝上衣微微上拉,露出半截纖細(xì)的腰肢,仿佛一折便斷,柔軟的不可思議。她的套褲低腰,那條漂亮的弧線白皙細(xì)膩。 男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眼眸里濃郁的情緒翻滾著,像是將要沖破界限,撞破牢籠。 他攥著拳,幾乎是狼狽地別過頭。 客廳內(nèi)傳來嘩啦的倒水聲,南穗將倒好的溫水遞給他:“給你。” 他接過,只用掌心端在杯底。 “謝謝你幫我抬快遞,我昨天還買了蘋果,很脆很脆,我給你拿?!彼~頭還有一塊紅印子,對著他笑瞇瞇的,然后從冰箱里刨出來幾枚紅蘋果,裝進(jìn)塑料袋子里,“這次你一定要收?!?/br> “我只要一個蘋果就好?!备稻扮窨粗?/br> 見他執(zhí)拗,南穗只好從中挑選了最大最圓最紅,看起來也最甜的一顆蘋果,塞進(jìn)他另一只手里。 臨走前,傅景珩溫和地對她道:“下次不要隨意輕信別人?!?/br> “不要亂開門。” 南穗聽話地點(diǎn)點(diǎn)頭:“放心吧!我從不給陌生人開門的。” 目送他離開,南穗關(guān)了門。 “砰”地一聲,也將他沸騰的欲.望關(guān)閉。 傅景珩走到隔壁,打開門,走進(jìn)玄關(guān),他小心翼翼地將空了的紙杯放在架子上,撕下透明膠帶纏繞在紙杯上,然后撕開。 上面隱約能看見女人的幾只小小的手指印。 很可愛。 他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連帶踩過她家里的皮鞋,被她沾染過味道的西裝全部鎖在一個箱子里。 做完這一切,傅景珩回到書房,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顆蘋果發(fā)呆,眼底悄然聲息地被黑暗湮沒。 第5章 致命 關(guān)上門,南穗走進(jìn)舞蹈室拆開她的快遞,掏出來一本筆記本,回到椅子旁花了十分鐘謄寫上次的日記,然后埋頭寫第二篇。 剛寫完,桌子上的手機(jī)鈴聲響起。 南穗歪頭看了眼,是盛昭昭的,她接通:“昭昭?” “吃了嗎?” “還沒,剛到家。” 盛昭昭:“下來吧!我在小區(qū)門口等你。” 南穗怔愣,一邊走到玄關(guān)換鞋子邊應(yīng):“好,我馬上到?!?/br> 到了小區(qū)門口,南穗便看到盛昭昭站在那兒對著她招手。 兩個人挽著手,商量:“吃什么飯?” 南穗想了想:“走吧,我請你吃日料?!?/br> 她初三那年在這兒住,一家日料的味道正宗好吃。 “好呀?!?/br> 十分鐘后到達(dá)日料店。這家店的裝修風(fēng)格日系,燈光昏黃,大廳前貼著仕女圖。 南穗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先將菜單遞給盛昭昭,待她點(diǎn)過后,南穗又加了兩份新季菜品。 等飯的過程中,盛昭昭問起今天中斷的那通電話,八卦:“你那鄰居到底是不是那個?” 末了,她加了三個字:“小鴨鴨?!?/br> “不像,他身上自帶其他紈绔子弟都沒有的貴氣,紳士體貼。”南穗將傅景珩開車送她回去,還幫她抬快遞的事情一一道來。 “???!真的假的啊?咱們京城可是只有一輛連號的勞斯萊斯?!笔⒄颜褟闹薪厝∑渌匾男畔?,“你知道傅家嗎?” 南穗看著侍者將盤子放在桌子上,而后抬眸:“哪個婦?” “……”盛昭昭遞給她一個無語的眼神,“在商界一手遮天的傅家啊,金字塔尖尖的傅家!” 任何豪門在傅家面前,財(cái)富以及權(quán)勢根本靠不上邊,包括南家。 “聽聞傅家太子爺傅景珩剛從國外歸來。他可是近來京城里被傳的最玄乎最神秘的大佬,回國當(dāng)天的那兩個小時里,據(jù)統(tǒng)計(jì)有三位女明星敲響了他的酒店門?!?/br> 南穗:“……這么夸張?” “是呀,然后傅家大佬退房了。” 南穗:“能猜到?!?/br> “我不是對他的長相挺好奇嘛,我就托人問了一個敲門的小明星,你猜怎么著?”盛昭昭雙手撐著下巴,興致勃勃對她挑眉。 “什么?” 盛昭昭實(shí)在憋不住八卦:“那小明星是這么描述的傅家太子爺一一身形高大魁梧、胳膊比她的腿都粗、長著死神臉、為人做事心狠手辣,她只是不小心碰了大佬的襯衫,她的手就被保鏢折斷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裹上了石膏?!?/br> “……” 南穗:“這描述,她說的莫不是猩猩?” “那也是富可敵國的猩猩,想被他撲倒床上正面?zhèn)让娣疵婺莻€那個的人照樣能繞地球十圈?!?/br> 盛昭昭繼續(xù)說:“比那種又老又丑占全的金主好吧?畢竟傅大佬年輕啊,一夜七次不是什么大問題?!?/br> “不過,像傅家這種神秘家族的少爺多有怪癖,我上豆瓣扒了不少他們家的事情呢,說傅家大少爺小時候過得特別的慘,導(dǎo)致他性格有極大的缺陷,表里不一,據(jù)說玩死不少小藝人呢?!?/br> 南穗:“這么恐怖?” “是啊?!笔⒄颜褔K嘖出聲,“你那鄰居開了傅大佬的車子,你說傅大佬能來這破公寓住嗎?” 盛昭昭堅(jiān)決否認(rèn):“當(dāng)然不可能啊!” 她繼續(xù)說:“所以呢,從中得知,傅大佬可能包養(yǎng)了你的鄰居。嘖嘖,怪不得那么漂亮的女明星不要,原來喜歡男的啊?!?/br> 南穗對她的一連串的推理,簡直震驚到“目瞪口呆”的程度。 吃過飯,盛昭昭終于說了來找她的目的:“穗穗啊?!?/br> 南穗拿濕巾擦嘴角:“嗯?” 盛昭昭為難地說:“南伯父給我打電話了,說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br> 南穗的好心情被蒙上了一層霧霾。 “我本來沒想對你說的,可他已經(jīng)連續(xù)給我打了兩天,后來南伯父好像又給我爸打電話,我爸逼著讓我過來找你的?!笔⒄颜炎е埥恚埥肀凰撼闪艘粭l一條的。 “沒事?!蹦纤腩D了兩秒,搖搖頭。 午飯過后,盛昭昭坐車離開,南穗獨(dú)自一人返回公寓,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細(xì)長。 她靜坐著,腦子一片混沌,胸腔似是被巨石擠壓,悶得她幾近透不過氣。 南穗閉上眼睛,深呼吸,深吐氣,連續(xù)幾次,等心情慢慢緩和過來,她前往舞蹈室練舞。 …… 月光順著窗戶縫隙拂過,溫柔的風(fēng)掠過窗簾,白色的窗紗隨風(fēng)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