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陸盛景收起膝蓋上的兩只小.兔.子,又揣進(jìn)了懷里,“嗯,只要今晚大哥好生配合我,最遲明早就能找到寧兒。” 陸長云,“……” 他怎么也一口一聲“寧兒”了? 陸長云欲言又止,默了默道:“二弟,為了救咱們的meimei,你辛苦了。” 陸盛景瞥了他,“大哥,你在怕什么?” “嗯?” “你是不是很害怕,倘若寧兒當(dāng)真是你我的親meimei,而我還是不愿意放手?” 陸長云一噎,“……你知道就好?!?/br> 就在陸長云以為,陸盛景想通了時,這人卻鄭重說,“她是我的?!?/br> 陸長云,“……”人都弄丟了,他怎么還油鹽不進(jìn)?! 第四十一章 找到她(一更) 天色尚未暗下來, 西南王府的慶功宴就拉開了帷幕。 即便魏屹也很想將沈姝寧找回來,并且他的確暗中派人出去尋找了, 但慶功宴還得照舊。 對于陸盛景的計劃,魏屹事先并不知情。 此次剿匪的主將入席之際,魏屹看見陸盛景兀自推著輪椅而來,他身上還是穿著白日那件沾了血的錦緞長袍,這人面容蕭挺冷肅,一看就是不關(guān)心世間任何事的人。 很難讓人想象,他會真正擔(dān)心一個女子。 魏屹到了此刻,眼前還能浮現(xiàn)陸盛景今日殺人的樣子。 宛若來自地獄的羅剎,是個莫得感情的殺人武器一般。 看得出來, 陸盛景沒有興趣與他搭訕, 故此, 魏屹也絕對不多話, 省得自討沒趣。 慶功宴開始,又是一番歌舞笙簫。 魏屹有些煩悶, 也不知月兒姑娘眼下如何了。 酒過三巡,陸盛景又兀自推著輪椅離開。 魏屹并未當(dāng)回事, 全然以為陸盛景就是一個隨.性.之人, 本.性.薄.涼。 這廂, 陸盛景推著輪椅遠(yuǎn)離了酒席處。 不多時,他耳垂微微動作,下一刻小徑兩旁的墨竹晃動,身后有劍氣直撲而來。 陸盛景坐在輪椅上毫無動作。 就在一把長劍刺到了他的后脖頸之時, 陸長云從暗處突然出現(xiàn),他手中長劍挑開了黑衣人刺向陸盛景的長劍。 隨即,早就埋伏在暗處的護(hù)衛(wèi)也涌了出來, 打斗一觸即發(fā)。 黑衣人明顯沒有察覺到,陸盛景等人早有準(zhǔn)備。 這幾人見刺殺不成,遂只能暫時退下。 “撤!” 隨著一聲令下,沒過幾個呼吸,幾名黑人“嗖嗖嗖”幾聲,皆不見了蹤跡。 陸長云心有余悸,走上前查看陸盛景,見他還是穩(wěn)如泰山、紋絲不動,關(guān)心則亂,道:“二弟,你瘋了!方才那人真有可能會殺了你!” 陸盛景視若罔聞,幽眸望向了庭院外面,只問,“安排的人手已經(jīng)跟蹤出去了么?” 陸長云拿他毫無辦法,“嗯,我按著你所說,故意放了那幾人離開,我們的人早就在外面蹲守,一旦看見殺手,定會一路追上去。接下來該如何做?” 場面頓時安靜了須臾,陸盛景看著陸長云,這十九年來第一次用了請求的口吻,對陸長云道:“大哥,找到她……給我把她帶回來?!?/br> 陸長云總覺得陸盛景的話不對勁,眼下不是提醒他的時候,但還是道了一句:“寧兒是你我的meimei,不用你說,我也會將她帶回來?!?/br> *** 沈姝寧終于清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但至于究竟夢見了什么,她卻是記不清。 但有一點(diǎn)她大約能猜出來,趙胤一定是對她做了什么。 她頭疼欲裂,感覺身下的床榻在晃動,她還聽見了外面的水聲。 她正在一條船上。 趙胤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jìn)來。 迷.魂.香能讓人吐露實(shí)話,但同時對人的傷害也大,聞了香的人,沒有一兩日的修整恢復(fù)不了。 趙胤走上前,還是如初的溫和,“寧兒,聽話,把這碗湯藥喝了?!?/br> 沈姝寧哪里敢碰他遞過來的湯藥? 趁著趙胤不注意,她直接伸手打翻。 “寧兒!” 趙胤從未見過沈姝寧這般剛烈的樣子,有些束手無措。 他不是一個善類,但他在她面前一直偽裝的很好,他并不想毀了沈姝寧心目中的樣子。 且不管那些所謂的預(yù)見夢境是否屬實(shí),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能看著她留在陸盛景身邊。 “趙胤!你放我走!” 沈姝寧從床榻下來,彎腰立刻拾起了方才摔碎的湯藥瓷碗。 她將瓷片抵在了自己脖頸上,忍著頭暈,威脅道:“讓我走,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她當(dāng)然不會真的尋死。 趙胤卻是當(dāng)即警覺,他的雙手豎起,做出保證不碰她的樣子,“寧兒,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呢?你我自幼定下婚事,我在京城這幾年,你我二人不是早就心意相通了么?” “陸盛景他就是一個廢人,即便他日后治好了腿,此人也十分可怕,你待在他身邊不會有結(jié)果的!” “寧兒,快放下來,跟我一塊離開此處,我們?nèi)ゼ街莩苫楹妹???/br> 沈姝寧覺得很可笑。 她上輩子拋開一切跟了他,最后的下場卻是被他送出去。 如今她看開了,他又苦苦糾纏。 為什么人總是會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戀戀不忘?! 沈姝寧苦笑,“趙胤你醒醒吧,你想要的根本不是我,而只是你的大業(yè)。你眼下之所以想要帶我走,是因?yàn)槟阈挠胁桓?!?/br> 趙胤根本不聽勸。 他怎會是心有不甘呢,他一心認(rèn)為自己是真心喜歡是沈姝寧的。 “寧兒,你不愿意也無用了,再有半天,我就能徹底將你帶出西南?!壁w胤握住了沈姝寧的肩頭,又將她摁坐了下去。 他終于露出了陰厲蠻橫的一面。 沈姝寧無奈笑了笑,“趙胤,其實(shí)這才是真實(shí)的你?!?/br> 趙胤一怔,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無計可施,他絕對不會在沈姝寧面前失態(tài)。 兩人對視著,各不相讓。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打斗聲,有人隔著船艙帷幔急切道:“公子,陸長云帶人找過來了!” 趙胤猛然警覺到了什么。 他是一個智謀之人,立刻想到了昨晚的暗殺。他嫉妒心甚重,更是忌憚陸盛景,故此,昨晚才會沖動之下命人去刺殺陸盛景。 難怪派出去的殺手會活著回來! 好一個陸盛景,他竟篤定了自己會去殺他。 否則,陸長云不可能這樣快就找過來。 “來人!加快船速!不要讓陸長云追上?!壁w胤立刻下令。 他眸光陰沉暴戾,沈姝寧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趙胤,她上輩子與他同在一個屋檐下七年,竟是毫無所覺。 木先生直接撩開幔帳進(jìn)來,“二公子,陸長云的人馬已經(jīng)在岸邊包圍,沈姑娘無法帶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請二公子速速撤離!” 趙胤卻不依,他像是一時失了智,長臂一伸直接將沈姝寧給拉到了跟前,“先生,我得帶她走,我必須帶她走!” “二公子!你糊涂?。 蹦鞠壬姾谜f歹說也無用,時間緊迫,真要是落在了陸長云手里,再想要回到冀州就難了。 木先生對著帷幔外面,高喝一聲,“進(jìn)來!把二公子帶走!” 話音剛落,就有幾名錦衣高手大步進(jìn)了船艙,這三人聽從木先生的命令,上前抱拳,“二公子,得罪了?!?/br> 木先生是冀侯的心腹幕僚,在冀州頗有威望,即便是趙胤這位二公子,也不及他。 “你們敢?!” 趙胤突然急了,然而他終究不是一個擅武之人,被錦衣高手擊暈之時,一手還緊緊抓著沈姝寧的手腕。 沈姝寧知道自己沒有性命之憂,若是木先生讓人殺了自己滅口,陸長云大約會一路追蹤,木先生不會冒這個險。 錦衣高手將趙胤帶出了船艙,從另一條小船立刻離開。 另有一人問道:“先生,這女子該如何處置?” 木先生打量著沈姝寧,他已經(jīng)得知沈家兩位姑娘的夢境,很好奇一問,“沈姑娘,你就不怕老朽殺了你?” 沈姝寧平淡至極,“你當(dāng)然不會。我若是說死了,康王府不會罷休,趙胤也會與你起了罅隙。” 木先生眸光滯了滯,又問,“在沈姑娘的夢里,不知老朽……是何下場?” 這個沈姝寧就不得而知了,她臨死之前,暴君鎮(zhèn)壓了叛賊,想來二殿下與冀州都敗了,她起了懷心思,道:“冀州數(shù)年計劃全盤皆輸,老先生以為,您會有好下場么?” 木先生的目光在沈姝寧身上停留片刻,突然轉(zhuǎn)為陰冷,“老朽果然不能留下你?!?/br> 言罷,他又道:“老朽不能殺你,但也不能將你留下禍害二公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