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陸長云大驚失色,“寧兒!” 陸盛景看了他一眼,眉心鎖著。 魏昌也愣了。 但他相信珠珠不會傷害他們的女兒。 沈姝寧感覺到了來自脖頸間的寒意,然后就是白明珠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賢婿,寧兒腹中還有你的骨rou,你若是不想看到一尸兩命,就卸下兵刃,跪到朕的面前來。” 白明珠鎮(zhèn)定依舊,仿佛早就過盡千帆,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覺得自己輸了。 時候尚在,扭轉(zhuǎn)乾坤皆有可能。 “母親!您要做什么?!”沈姝寧掙扎。 白明珠會武功,將沈姝寧徹底禁錮,又用眼神威脅了陸盛景。 鋒利的劍鞘劃破美人雪膩脖頸,血液溢出,如盛開在雪色間的紅梅。 “二弟!”陸長云關(guān)心則亂,喊了一聲。 陸盛景的眉心蹙了又蹙,他心里很清楚,這只是白明珠與他的較量。 即便知道白明珠不會真的傷害沈姝寧,但他不敢賭。 甚至沒有猶豫,頃刻丟盔棄甲。 他當著白明珠的面,手掌一松,寶劍掉落于漢白玉地面,發(fā)出“哐當”刺耳巨響。 “夫君!”沈姝寧大喊,“你別過來!” 她總覺得母親不會再留下陸盛景。 陸盛景與她對視,這人一慣不茍言笑,此刻唇角微揚,有股陽光燦爛的味道。 傻姑娘,他豈能不來?他真的不敢賭啊。 陸盛景走上前,雙眼直直盯視著沈姝寧,挨著白明珠一丈之遠的地方,他當真跪下了。 他雙腿殘廢數(shù)年,如今康復(fù),還未曾跪過誰。 “夫君……”沈姝寧上輩子就不知道,為何陸盛景全天下通緝她,而這一世,她也從不知道陸盛景心悅她。 她只覺得這人素來陰晴不定,占有.欲.極強,卻不曾想到他會為了她做到這份上。 白明珠享受著陸盛景對自己俯首稱臣。 然而,這還不夠。 今日是她的登基大典,若是不徹底懲治陸盛景,就難以服眾。 下一刻,白明珠手中長劍突然轉(zhuǎn)了一個方向,直接刺向了陸盛景的肩胛骨。 他沒有避讓,堪堪挨了一劍。 “夫君!”沈姝寧猛然間奪眶而出。 揪心的疼。 她嗓音啞了啞,本能的想要掙脫白明珠的束縛。 而這時,陸長云忍不住了,他原本是挾持著魏昌的,下一刻,將魏昌一把推開,朝著白明珠刺來。 白明珠見勢,就拉著沈姝寧,將他推向陸長云。 陸長云一看是沈姝寧,立刻收了長劍,一臂將沈姝寧摟住。 白明珠似乎料到了一切,她提劍刺向沈姝寧之時,陸長云眼疾手快,立刻轉(zhuǎn)了一個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白明珠那一劍。 “大哥!”沈姝寧大喊。 這時,白明珠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陸盛景就在這關(guān)鍵之時,立刻起身,從又腰間拔出另一把軟劍,直接抵在了白明珠脖頸上。 “珠珠!”魏昌大喊。 白明珠對他輕輕一笑。 敗也敗得從容。 沈姝寧站穩(wěn)了腳,立刻查看陸長云的狀況,陸長云對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恙。 她又看向陸盛景,見他肩頭鮮血不住溢出,她走上前,然后立刻就被陸盛景拉到懷里。 陸長云看著這一幕,薄唇微抿,沒說話。 沈姝寧怒斥白明珠,“母親,在你眼中,這皇位當真比什么都重要?” 白明珠并未解釋什么。 她算是徹底放心將女兒交給姓陸的兄弟兩了。 女兒比她幸運,得了兩個同時可以為她放棄性命的男子。 白明珠笑了笑,“傻孩子,母親怎會舍得傷你?!?/br> 沈姝寧根本就不懂她,心寒的連連搖頭。 天際艷陽散去,鉛云翻滾,突然起了一陣驚雷。 就在一道閃光劈下之際,魏昌直接撲過來,抱住了白明珠。下一刻,那閃電劃過瞬間,眾人只見白明珠與魏昌齊齊消失不見。 沈姝寧:“……母親!父……父親!” 她捂著唇,在陸盛景懷里呆滯了。 第八十九章 帝王攻略(萬更)…… 大臣們皆在觀天臺之下, 幾丈高的漢白玉石階擋去了大半視線,但饒是如此, 還是有數(shù)人眼睜睜看見白明珠與魏昌一塊消失不見。 曹艷僵在當場,她不是一個尋常女子,眼界比大多數(shù)男子還要廣闊。 但即便是她,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了。 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師父,她的人生路上的一盞明燈,就這么消失在了眼前。 她頓覺無盡灰暗襲來,不知前路會怎樣。 炎帝與康王呆若木雞,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縱使白明珠要殺他二人, 他二人也沒想過讓白明珠徹底消失不見。何況, 她還是與魏昌一塊消失的。 有情人終成眷屬什么的, 最是令人嫉妒羨慕恨了。 陸盛景與陸長云對視了一眼,而沈姝寧則還是呆立當場, 陸盛景對陸長云眼神示意。 陸長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揚高了嗓門, 對著觀天臺下的文武百官, 高喝了一聲, “逆賊已伏誅!” 眾人,“……” 行吧,你們說逆賊已死,她便死了吧, 不然……還能怎樣呢?!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真是.□□.見鬼了! 日! 今日即將被斬首祭天的老臣子們,不由自主的跪天磕頭。 一定是老天開眼了! 所以才會收回那個女魔頭! *** 陸盛景被刺穿肩胛骨。 白明珠那一劍不打算殺了他, 但也不會讓他好過。 他直接在宮中療傷,沈姝寧就待在他身側(cè)。 待太醫(yī)處理好傷口,勉強止住了傷口溢出的鮮血,他一把將沈姝寧拉到雙膝上坐著。 沈姝寧雙眼泛紅,她已經(jīng)褪去了一身繁瑣的衣裳與頭飾,身子輕松了,但心情甚是沉重。 陸盛景身上沒有穿衣裳,剛剛綁好的繃帶上又溢出淺淺血漬,沈姝寧擔(dān)心他傷口崩裂,就坐著不敢亂動。 他身子骨結(jié)實,穿著衣裳顯瘦,脫了之后卻是處處彰顯力量的肌理。 沈姝寧的手抵在他身上,仿佛被燙到了,想要挪開,卻又被陸盛景摁住了。 他就喜歡那雙小手觸碰他身上時的感覺。 沈姝寧眼眸紅潤,因為哭過,瓊鼻泛粉,白玉小臉可憐楚楚,賽雪欺霜。 陸盛景知道自己如今很是膚淺。 他就是好這一口美.色.了。 也明知陸長云今日替沈姝寧擋了一劍,他不說穿,并不代表想讓沈姝寧記掛著陸長云。 人最怕欠.情.債。 他知道沈姝寧心軟,陸長云奮不顧身替她擋下的那一劍,她一定會記在心里,甚至是記一輩子。 這一點讓陸盛景很是不喜。 當然了,他寧愿陸長云擋下那一劍,也不愿意看到沈姝寧受傷。 “大哥武功高強,太醫(yī)會妥善給他治傷,你不必放在心上?!标懯⒕熬o繃著一張臉。 沈姝寧心一慌。 她方才的確憂心陸長云的狀況。 眼下心緒十分復(fù)雜,她知道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陸盛景了,但與此同時,又總是情不自禁的想到陸長云。尤其是明知他受了傷,自己卻不能去探視,只覺得內(nèi)心煎熬。 而她只能生生忍著。 她沒有任何立場與資格去關(guān)心陸長云。 “我的話,你聽見沒有?”陸盛景沒有得到回應(yīng),狠狠掐了沈姝寧的細.腰。 沈姝寧吃痛,唯有點頭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