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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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寶看著那知縣,卻是沒應答。 馬寨主看看霍寶,又看了眼水進,察覺出兩人神色有異,擺擺手打發(fā)那兩個妓子下去:“這是怎么了?” 霍寶直接道:“六叔,曲陽縣衙加了一倍商稅!” “呵!” 馬寨主驚訝的不行,打量那曲陽縣令,半響說不出話來。 三十來歲年紀,這接人待物也周全,就是膽子忒肥。 那曲陽縣令卻是沒有被揭穿的慌張,坦然道:“是加了商稅……今年曲陽免了夏稅、秋稅也減了一半,不加商稅,這衙門里沒錢!商賈利厚,沒有雜項,只加了一倍稅,也比往年的少!” “衙門里要錢作甚?按照規(guī)矩,衙門里上下人等的薪水早就撥下來!”霍寶不解道。 “那……那不是……那不是……” 這回曲陽縣令眼神閃爍,不敢直言。 霍寶對馬寨主道:“六叔,派人上報老監(jiān)察那邊,讓專業(yè)的人來查!” 那曲陽縣令大驚,連忙哀求道:“小寶爺高抬貴手……下官這不是想著為滁州軍盡綿薄之力……” 霍寶正色道:“你打著滁州軍的名號加商稅,為罪一;所收銀錢去向不名,為罪二,豈是我想要高抬貴手就能高抬貴手的?” 這曲陽縣令這才實話實說道:“下官是想要孝敬鄧爺……鄧爺過幾年要嫁女……” 霍寶氣笑了。 倒是敢扯大旗,連霍鄧聯(lián)姻也成了他盤剝地方的借口。 馬寨主冷哼道:“糊弄鬼呢?鄧爺沒錢,鄧老爺還沒錢,五爺制定的商稅,你敢直接翻倍,鄧老爺就是商賈,你毫無顧忌,專挑商賈開刀,這就是你對鄧爺?shù)男⒕???/br> 曲陽縣令苦著臉道:“六爺,小寶爺,真不是屬下扯謊……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縣衙上下商量后定的,我一個人也不好攔著!”說到這里,頓了頓:“這又有馬少將軍的婚事傳下來,大家還商量著哪里再收一筆……” 馬寨主這回也氣笑了。 好么,駒子婚事也成了他們斂財加稅的借口。 霍寶、馬寨主兩人,心中驚駭。 若是一人初登高位,把持不住,犯了貪念,沒什么意外,一個衙門上下勾連一氣斂銀子,就太夸張了。 滁州軍打仗是斂財?shù)慕杩凇?/br> 鄧霍聯(lián)姻是斂財?shù)慕杩凇?/br> 連馬駒子嫁女都成了借口。 可銀子呢? 金陵城都打完了,也沒見曲陽有什么獻銀。 百姓無知,不會理會是不是知縣衙門自作主張,他們會將這些事歸咎與滁州軍頭上。 “查!讓老和尚嚴查!” 馬寨主亦是帶了火氣。 滁州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容易么? 這還沒怎么了,下邊人就亂了? 眼下看到的只是曲陽一地,看不到的那十幾個縣呢? 百姓過得什么日子? 那曲陽縣令見兩人神情,帶了不解道:“不就是加了商稅?這并不是稀罕事啊,之前縣衙不就常加么?又沒有盤剝士紳農(nóng)戶,作甚不行?” 馬寨主嗤笑道:“那是朝廷的縣衙,你是朝廷的縣令么?端誰的飯碗,守誰的規(guī)矩,這點你都不記得,還當個屁的官!” 霍寶則是懶得與這人掰扯了。 商賈低賤,是這些讀書人的認知,不是一句兩句能扭轉(zhuǎn)的。 他心中生出隱憂來。 之前舉行的吏員考試,任命還需謹慎。 這些書呆子,處理政務“紙上談兵”,就成了禍害。 第216章 又見南山村 曲陽縣距離金陵近,馬寨主當日就派人回金陵稟告此事。 等到次日一早,大家準備離開前,老和尚帶了幾個監(jiān)察,已經(jīng)趕到曲陽縣。 老和尚愛民如子,最是厭惡貪污腐敗,渾身帶了怒氣,顯然是要嚴查。 術業(yè)有專攻,清查曲陽縣衙上下官吏不法,就是老和尚的事。 霍寶一行離了曲陽縣,往陵水去。 沒到中午,就遇到陵水那邊回來的斥候。 昨日中午徒三帶八千人馬,趕回陵水縣奔喪。 陵水縣卻是城門緊閉,內(nèi)外戒嚴,并不放人進城。 還是柳氏得了消息,搬出了韓夫人親自出面,才開了城門,迎了徒三進城。 霍寶、水進都見過韓夫人。 “總算還有個明白人!” 馬寨主道。 水進則是不以為然:“早干嘛去了,要是真明白,能養(yǎng)出三個混賬兒子來?面甜心苦,故作賢良!” 霍寶點頭,深以為然。 柳元帥那三個兒子,長子只聞其名沒見著就死了,剩下兩個,確實也立不起來,才會有徒三的脫穎而出。 馬寨主道:“管她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就算是裝明白,有一個這樣的遺孀做緩沖,也比混不吝的強!徒三爺既到了,咱們也該打發(fā)人先行一步告知了,省的誤會!” 霍寶、水進自是無異議。 馬寨主就打發(fā)人先行一步,往陵水縣尋徒三奔喪事宜。 滁州軍繼續(xù)趕路,等到日暮時分,就到了南山村外。 這也是之前定好的路線,也方便霍寶拜祭亡母。 …… 遠遠地看著炊煙裊裊,霍寶不由愣住。 上次來還死氣沉沉的小村莊,有了生氣。 不知是之前逃荒的村民歸來,還是被新的流民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