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帝王的戰(zhàn)利品(重生)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第5章 習(xí)射

    結(jié)結(jié)實實在床上休養(yǎng)了幾日,身體好一些以后,云禎在床上就躺不住了,起身自己一個人在府里溜達到了忠義院那邊。

    還沒到院子,就看到外邊小校場上幾個老兵在縱聲大笑著,云禎走過去看到老于正撲向一頭火紅色的小馬駒,小馬駒撅著蹄正繞著場子跑得歡呢,四個蹄子踩得積雪亂飛,老于跟在后頭追著,想來是出來溜脫了韁。

    云禎走過去老蘭頭最先看到的,一骨碌站了起來道:“哥兒來了!”

    所有老兵全都站了起來七嘴八舌道:“哥兒身體好多了?”

    “看著氣色不錯。”

    “仔細(xì)又凍著了?!?/br>
    云禎只是笑:“挺好,就來看看老哥哥們,大家在干嘛呢?”

    老蘭頭道:“在看老于遛馬呢,他可金貴這小馬了,前兒說要離開,他一夜抱著小紅馬駒哭舍不得走,緊著喂了好些豆子,結(jié)果就這幾天小馬胖了不少,那可不成,哈哈哈哈?!?/br>
    老于終于把小紅馬駒給拉住了,可舍不得打摸了好一會兒耳朵,簡直像疼自家親兒子一般,拴好在邊上,笑著過來道:“又在哥兒跟前揭我短,一會兒哥兒又克扣我的馬食怎么辦?!?/br>
    一旁方青索捅了下老于的背,老于有些不明所以轉(zhuǎn)過頭看他:“你捅我干嘛?我和公主也是這么直來直往的,哥兒??!我可不是舍不得走,而是這小馬?。∵@馬,得吃得好!”

    老于摸著小石榴那油光閃閃的脊背:“天冷了,更應(yīng)該要吃好,結(jié)果賬房上說馬房開支太大了,扣了一半的支出,而且買的豆子還不是我要的那種,哥兒,就是軍馬,沒那么金貴,吃得也比咱們府上好啊,這可是汗血寶馬!我也生氣了,自己從自己份例里買了黃豆、小米來喂的,你看看!多漂亮!這樣養(yǎng)馬才勁兒大!”

    方青索道:“老于是昏了頭了,禎哥兒才襲了爵,還在孝中,會管這馬糧的小事?”

    云禎笑了:“于叔說得對,我和賬房說說,給您撥銀子,馬糧隨您采辦,不許他們插手?!?/br>
    老于這才滿意:“那還差不多,我就說禎哥兒不是那等糊涂人,就是公主也知道養(yǎng)馬費著呢,馬房讓我看著這么十幾年了,我何曾貪過一毫一厘!若是信不過我養(yǎng)馬,那就都別讓我管!讓我管,我就得讓馬兒都吃飽了!”

    老于是粗人,得了云禎這句話,滿意地拉了小紅馬走了,老蘭頭對云禎道:“老于一輩子都和馬打交道,人有些糊涂,禎哥兒千萬別和他計較?!?/br>
    云禎笑道:“怎么會呢?我就喜歡直來直往,那些彎彎繞的聽著頭疼,再說了馬兒是我要養(yǎng)的,自然是不能餓到了?!彼D(zhuǎn)頭看了眼校場上的靶子:“蘭大叔,我今兒來是想和您學(xué)射箭?!?/br>
    老蘭頭一怔:“禎哥兒想學(xué)射箭?”他忍不住笑了:“哥兒是看老蘭頭我那什么神射手的覺得威風(fēng)?但是哥兒您是沒看到我吃過的苦啊。那玩了命的練臂力,一天拉三百次弓,寒暑不輟,日月不休,哥兒啊,您好好的人上人,又襲了爵,天天高坐明堂上,沒必要吃這樣的苦啊?!?/br>
    云禎聽了笑了下:“聽著是有點難,不過試試吧,若是練穩(wěn)了,是不是在學(xué)里賭斗,也能多贏好些彩頭呢。先從什么開始練起呢?您給我說說唄——是不是和書上說的一樣,掛個跳蚤兒在窗前,天天盯著看的練眼神兒?”

    老蘭頭噗嗤也笑了,他看云禎笑嘻嘻的,想著大概哥兒只是一時好新奇,便笑道:“哥兒看過書多,這方法我沒試過,估計太慢,練箭眼力是重要,但是有些人就能閉著眼睛就能中,所以啊這還是手臂上的控弦啊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能夠指哪兒打哪兒,百發(fā)百中無虛弦,那就算看不到,光聽也能射中。”

    他說得上頭了,先拿了張小弓來:“我先教哥兒搭箭控弦吧,這手啊,得穩(wěn),拉著,別抖,哈哈哈哈哈哥兒,這是最小的弓了,以前我練的時候,師父往我們手肘上得放一杯水或者一枚銅錢,掉了就得罰?!?/br>
    云禎才拉了一會兒果然臉就開始白了,手抖得厲害,背心上的汗也唰的一下冒了出來,老蘭頭一邊笑一邊還是替他拿開了弓一邊替他按揉肌rou道:“仔細(xì)明天手臂疼,哥兒高興就練練,不高興就還是算啦,這得從臂力開始練起,眼神兒也得保持,眼神兒這練起來也有訣竅,得多在開闊地方日頭大天氣好的時候多在外邊走,就是別在屋里太久,晚上也別總點著燭火看書寫字兒的,就非要寫,也得點夠燭火,亮堂堂的,總之寫字多了,眼睛容易壞……”

    老蘭頭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云禎還有些不服氣,又拿了弓來自己試著拉著,老蘭頭看著他臉漲紅青筋凸起,又是心疼又是憐愛:“哥兒??!這宴會賭斗的彩頭,喜歡什么就自己買去啊,倒實在沒必要吃這樣的苦頭……”

    云禎瞄著那箭靶子道:“自己買的哪有贏來的有意思,小爺我偏要贏一次……”

    老蘭頭不由回憶起了過去,笑道:“哥兒是想贏定國公的那個小公子吧。以前我們一起學(xué)箭的兄弟,開始不也都是為了爭強好勝,就想著贏一次,今天你射到雞翅膀,明天我就要射到雞眼睛,村里的雞都被我們一群小孩子禍害光了。侯爺學(xué)箭,有個伴兒才好,如今府里太冷清了。”

    云禎笑吟吟道:“我想買些童兒來,讓忠義院的叔叔伯伯們調(diào)教調(diào)教,也省得你們整日里閑著無聊,就當(dāng)打發(fā)時間,有能堅持下來,學(xué)得不錯的,就收為義子,蘭大叔你說好不好。”

    老蘭頭一怔,禎哥兒才十四歲?。∈帐裁戳x子?

    他看向云禎,眼神變得復(fù)雜起來,大雍這邊不少權(quán)貴,如軍中節(jié)度使等大將、位高權(quán)重的宦官等,喜歡挑選健兒,收做家兵,悉心訓(xùn)練,培養(yǎng)心腹,冠以義子之名,因為有了義子的名頭,只要表現(xiàn)得好,自然能有明晃晃的前程在前頭,因而這些義子會比一般的家兵更賣命和能干,等義子成人,立了功勛后,再好好在聯(lián)姻對象上打算一番,自然又能籠絡(luò)到不少勢力。

    長公主雖然領(lǐng)兵,卻因為是女子,并未收過義子,而且在南北統(tǒng)一,嫁人生子后,就已經(jīng)慢慢解散了手中的私兵,軍中的事務(wù)也很少親領(lǐng),也因此府中的護衛(wèi)私兵的數(shù)量一減再減,如今的確剩下不多了,再過幾年,也就該返鄉(xiāng)了。

    也對——這個時候開始買些死契的好童兒回來好好培養(yǎng),等侯爺成人,這些螟蛉義子也剛好長成,正好得用……哥兒這只是覺得寂寞了隨口說的,還是深思熟慮過的?

    老蘭頭想起前幾天哥兒病中出來一個個挽留他們的氣度,忽然腦海里掠過了一個念頭,眼圈有些發(fā)熱,哥兒這是,沒了父母護佑,不得不長大了??!

    云禎轉(zhuǎn)頭對老蘭頭笑了下,兩眼彎彎,仿佛仍然是從前承歡母親膝下諸事無憂的小頑童:“一會兒我就吩咐管家們留意,讓官牙子那邊送合適的童兒過來,到時候還要勞煩叔叔伯伯們掌掌眼,挑些好苗子?!?/br>
    他并沒有什么在這忠心的老兵跟前遮掩自己的打算:“我孤身一人,手底下也沒什么人使喚,趁母親才過世,軍中的叔叔伯伯們還能給我?guī)追置孀樱^幾年送去軍中歷練歷練,將來也能有些人好用?!?/br>
    當(dāng)初被姬懷素借著自己的人情,在軍中塞了不少他手下的人,叔叔伯伯們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看在他的面子上,給了不少立功機會,更是讓姬懷素借著這些機會博得了許多軍中將領(lǐng)的好感。明明當(dāng)初都是靠著自己,但最后所有人承的,都是姬懷素的人情。

    云禎瞇起眼睛,盯著遠(yuǎn)處的靶,松開手,箭離弦而出,啪!中了!

    老蘭頭喜悅道:“中了!這次沒脫靶!哥兒果然有天賦!”

    云禎一笑,朱絳愛弓馬射御,他當(dāng)初多少在騎射上也下了些功夫,但是不過是略通而已。

    這一世,他要的是精通,不僅如此,他還要更多的人,更多的勢力,實力只有在自己真正掌握,人只有真正為自己所用,才真正算是自己的實力。

    否則都不過是白白將母親這幾十年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功績、血里火里結(jié)下來的威望人情,都便宜了別人,為人作嫁還罷了,還被人看不起。

    渾渾噩噩的兩世,才教會了他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

    第6章 新官

    正對著靶玩得高興,青姑姑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哎呀我的哥兒??!您這病還沒好全呢!怎么就出來耍子了?這外邊冷得很!什么時候玩不行呢?老蘭頭您這也是有年紀(jì)的人了,怎么也不勸著哥兒?哥兒可是你們?nèi)缃竦囊揽?!?/br>
    云禎穩(wěn)穩(wěn)拉開小弓,看都沒看她:“青姑姑有什么事?”

    青茶一怔,往時她念叨嘮叨,云禎都會陪笑著解釋幾句,如今云禎卻一句她的話茬都沒接,反問她有什么事,不由語塞,一時才想起自己的正經(jīng)事來:“是太常寺那邊忽然遣了位長史老爺過來,說之前的譚大人已免職了,正在東府那邊等著拜見侯爺?!?/br>
    云禎這才放下了小弓,臉上也掠過了一絲詫異,按例,公主去世,一般公主府所有屬于公主的一品建制以及儀仗全都要撤掉,但降爵撤制的事情一貫太常寺不會主動過問,一般都由各府在孝期結(jié)束后自己慢慢裁撤。有些府上干脆一直都不撤,比如誠信伯府上都還厚著臉皮掛著先帝親自寫的公府的牌匾,也沒人管。前世自己出孝后很快上了個折子請撤公主府建制,太常寺很快也就批了,撤回了譚凱另外任用,并收回了公主府進宮的牌子……

    但如今譚凱竟是直接免了?然后再派一個長史來?這又是什么原因?他轉(zhuǎn)頭問道:“新來長史名諱是?”

    青茶語塞,東府那邊的師爺?shù)故钦f了名諱,但是她卻沒有細(xì)問,只是忙著先來找禎哥兒,不由陪笑道:“一時倒忘問了……”

    云禎沒有理睬她,而是抬頭看了眼天色隨koujiao代道:“外邊候著傳話的是哪個童兒?”

    青茶又一怔:“是司墨。”

    云禎微一點頭道:“叫他進來回話?!鼻嗖璨挥尚闹写蚬模贿呏概缮磉叺男⊙绢^出去傳人,一邊心里暗自忖度,從前公主不太管內(nèi)宅,禎哥兒身邊服侍的都是丫頭子和奶娘,雖然也按例買了四個書童陪著上學(xué),但禎哥兒上的是太學(xué),書童也不能入內(nèi),平日里也并不一塊玩耍,大部分時候不過是個擺設(shè)罷了,怎的今兒卻想起這些書童兒來?

    是了,之前公主在,禎哥兒身上的爵位并不顯,公主常年在軍中,外務(wù)都由長史和師爺安排,內(nèi)務(wù)一貫自己安排著,公主去世后,禎哥兒年紀(jì)小,又是孝中,外院的事仍然由長史、師爺們酌情處理了。但今后這外邊的事肯定還要哥兒出面多了,看來自己是得立刻物色個人放在哥兒身邊,否則又像今天這樣兩眼一抹黑可怎么行。

    她心里還正暗自計較,臉上卻堆了笑:“原是因為哥兒病沒好,想著就和哥兒說一聲,讓東府那邊章先生處置也就罷了……因此沒細(xì)問……是我的疏忽了……”

    云禎倒沒說什么,司墨很快跑了進來,仍還扎著總角,唇紅齒白,伶俐地行了個禮:“見過侯爺,東府章先生讓我來稟報侯爺,說是先長史譚凱因著伺候不周,皇上震怒,已是撤職,永不敘用,吏部已是按皇命另外派了位大人過來,姓羅,名采青,章先生說這位大人是個能干的,極擅長實務(wù)。因著第一天來,若是侯爺身體大安了,還請侯爺有空去見見羅長史,若是仍不得安,那便請侯爺安心休養(yǎng),章先生那邊自會與長史交接?!?/br>
    他年歲甚小,不過十一二歲,但口齒卻極為伶俐,一席話說得清清楚楚,云禎點了點頭,交代他:“請那位長史先到花廳稍候,請章先生先過去陪客說話,吩咐廚房備下一桌吃席,素席面即可,叫幾個清客準(zhǔn)備陪客,另外讓我房里準(zhǔn)備下見客的素袍和素銀冠……”

    青茗卻有些亂:“啊……這個時候備席面,怕是來不及了,因著哥兒守著孝,咱們府上如今都是儉省著度日,廚房那邊每日備的食材都不太足……”

    其實是她前些日子裁撤了不少廚房的師傅,剛換了廚房主管,收緊了府里的開支,倉促之間讓他們備席面,她卻知道必然來不及。

    此時她心里更震驚的是譚凱被免職?之前譚凱一直不大理內(nèi)宅的事,每個月只是把公主府和侯爺?shù)倪M項撥過來就完了,如今換了新長史……卻是要趕緊打點一番……教他知道侯爺都聽自己的……

    云禎有些不耐煩隨口道:“讓外邊專做素齋的清韻軒送一個席面過來,那邊的秋露白做得好,讓順便送兩壇子過來。”抬腿就走,青茗愕然道:“清韻軒?那兒的素齋席面要好幾十兩銀子!再說哥兒病還沒好呢……

    結(jié)果司墨卻脆生應(yīng)道:“收到!我這就去置辦!”他微微一鞠躬已是快速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云禎也就轉(zhuǎn)身對老蘭頭道:“蘭大叔您先忙,改日再來和您請教,我先去見客去了?!?/br>
    老蘭頭滿臉笑得像花一樣:“以后可不敢再叫哥兒了,侯爺快去,那是正經(jīng)事呢!御賜欽點的長史,那是多大的皇恩??!別忘了遞折子進去給皇上謝恩!”

    云禎一笑:“放心,章先生自會置辦好的。”他看也沒看青茗一眼,直接轉(zhuǎn)身往內(nèi)院走去。

    青茶僵著臉,不去看一旁老蘭頭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連忙緊跟上去。

    書房里,章琰正陪著羅采青敘話,見到云禎進來,都起了身施禮,云禎微一點頭:“羅長史、章先生免禮,請坐?!?/br>
    羅采青是個沉穩(wěn)的,云禎雖然年紀(jì)小,他卻面上毫無敷衍之色,行禮一絲不茍,回話也翔實圓熟,絲毫沒因為云禎年紀(jì)小而打折扣。

    云禎十分滿意,卻也奇怪之前明明沒有更換長史這一出的,不由好奇問道:“羅大人可知道譚大人是因為何事觸怒了皇上,被罷免了嗎?”

    羅采青微微笑道:“聽說是因為侯爺生了病,皇上卻沒見到公主府長史上報,傳了去問話,譚大人應(yīng)對不周,皇上覺得他輕忽了侯爺,便換了卑職過來?!?/br>
    云禎眸光閃動:“論禮,母親不在了,這公主府的儀制和屬官也該裁撤,只怕御史臺到時候又要參上幾本逾制?!?/br>
    羅采青笑道:“御史臺哪日不參人,宗室在這衣食住行上逾制那是太常見,去年禮部還說了得重新修訂一下禮制,不然若正兒八經(jīng)按從前的禮制來,這大街上著絲履穿錦衣的老百姓,一大半都得給抓了,哪兒管得過來呢,說到底逾制不逾制的,那不都是看皇恩嗎?皇上御賜的,哪能叫逾制呢?只要侯爺?shù)昧藢嵒荩硭麄兡??!彼鎸Φ氖悄贻p的主子,說起話來也特意活潑了些。

    果然云禎一笑,旁邊的章琰也笑道:“那是,咱們只管不負(fù)圣恩便是了。”

    羅采青恭敬道:“還要請教侯爺?shù)氖鞠?,接下來卑職該籌備些什么差使,我看侯爺也快出孝了,合該將需要來往的交際名單列一列,也好走動起來?!?/br>
    云禎想了下道:“出孝還有兩個月,倒也不急,橫豎我也還小,走動什么也就算了,到時候再說,到時候正是端午,估計宮宴皇上會召我進宮,然后又要進學(xué)了……”他忽然幾乎驚跳起來:“對了,節(jié)前有給先生們都送了節(jié)禮沒?”

    章琰笑道:“自是都送過了。我聽高管家說,都是侯爺您親自囑咐挑選的,怎的病了一場倒忘了?”

    云禎道:“不行,這眼看又要元宵了,再備上一份禮……”他面如土色:“我啥都沒學(xué),等進學(xué),一定又要被先生們罰死了!”他團團轉(zhuǎn)起來:“一定得再厚厚送上禮,這樣等到時候翰林院的先生們看在禮物的份上就不會太為難我……”

    羅采青料不到眼前這個之前還沉穩(wěn)完全不似年紀(jì)的昭信侯忽然露出來這么孩子氣的一面來,眼睛里帶上了笑意,但面上卻也還一派穩(wěn)重:“倒也不必太擔(dān)心,元宵后藩地的宗室子們也都會進京,按之前的詔令,這些宗室子也都是要進上書房進學(xué)的,到時候列位講學(xué)的大人們也就不會太關(guān)注侯爺了?!?/br>
    云禎臉色更苦了:“這就更慘了,那些世子、宗室子們,各個都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哪個讀書不強過我,這一比我就更扶不上墻,特別是朱大學(xué)士,又是頓頓戒尺罰站的?!?/br>
    羅采青失笑:“我怎的聽說長公主對朱氏一族有恩,朱大學(xué)士對你分外照拂,寄予厚望呢?”

    云禎臉上幾乎能擰出苦汁子來:“一言難盡,他講的是禮記,我還是趕緊趁著這幾個月還有時間,惡補一下才行?!彼窒肓讼拢骸爸齑髮W(xué)士喜歡收集紙,章先生,還得勞煩您收點新奇的好紙,給先生送上幾匣子,到時候戒尺也能打輕些,不然又在那些宗室子前丟大人了!”

    羅采青忍俊不禁,章琰笑道:“小事,前兒我剛見到上好的赤霞紙,極好,就是太貴,怕是青姑姑到時候又要念叨我們清客的開支大。”

    云禎卻仿佛被提醒了一般:“對了長史到任,還有一事交托?!?/br>
    羅采青連忙肅然道:“侯爺請交代?!?/br>
    云禎道:“先父有一遠(yuǎn)房堂妹寄居在侯府,因著母親軍中事務(wù)忙,這位青姑姑在后宅內(nèi)也對我多有照顧,后來先父母先后過世,府里一直在服孝,倒耽誤了她,歲數(shù)大了些,只是如今父母不在,我今后年歲漸長,堂姑姑這待在府里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因此請長史這邊,替我這位堂姑姑物色一門好的婚事,嫁妝都從侯府這邊出,其余還請長史cao心?!?/br>
    羅采青心里已有數(shù),先昭信侯爺云慎微,出身貧寒,父母雙亡,家境落魄,一朝考入探花便被賜婚,長公主下降,這才得封了侯,想來這位遠(yuǎn)房堂姑姑既然是來投靠的,自然也不會是什么鼎盛人家出身,連忙問道:“侯爺在人選上可有具體明示?”

    云禎道:“家境殷實,人品忠厚便可,出孝后盡快安排,不然耽誤太久,可是我這做晚輩的不是?!?/br>
    羅采青又繼續(xù)問:“這嫁妝呢?按什么標(biāo)準(zhǔn)置辦?”

    云禎道:“母親去世后,她身旁的幾位jiejie也都放出去了,當(dāng)時除了母親額外賞賜的以外,府里也厚厚辦了嫁妝的,就按那個的例?!?/br>
    羅采青轉(zhuǎn)頭看了眼章琰,瞬間明白了,這并不僅僅要避嫌,顯然這位認(rèn)不清自己身份的所謂“長輩”的青姑姑管太多已讓這位年輕的侯爺不悅了,因此一是要從速,二是又要辦得漂亮不能讓旁人指摘了去:“卑職遵命?!?/br>
    云禎倒是沒怎么在意,這位青姑姑,每一世都被打發(fā)走,第一世被朱絳打發(fā)走的,第二世是姬懷素安排了個師爺來府上,也是替她安排了門婚事,想來人人都是聰明人,看他們做過的漂亮事,自己倒也學(xué)了一手。他要做的事還多著呢,倒沒什么時間糾結(jié)在這些上,這位長史既然是皇上看中的,想來這樣小事自然也能辦漂亮了,隨口道:“勞煩長史?!?/br>
    羅采青恭敬低頭應(yīng)下,等云禎起身進去了,轉(zhuǎn)頭看章琰笑道:“侯爺脾氣倒是寬和,今后還要勞煩章先生指教了——至于那位青姑姑,不知能給我些建議不?侯爺交辦的第一樁事,怎么也不能辦砸了?!?/br>
    章琰道:“不敢,倒是長史多關(guān)照才對。這位青姑姑,之前先侯爺頗為信重,又是帶小侯爺長大的,因此內(nèi)宅事務(wù)一直她掌著,對小侯爺也算精心,只是侯爺如今也大了,的確不好再留著,長史只管按侯爺吩咐辦了便是,稍后我讓人送過去相關(guān)書帖。至于侯爺,赤子心性,天真爛漫,極好相處,長史只管寬心?!?/br>
    羅采青點了點頭,笑道:“青衣軍師天下聞名,今日得見,如何卻如此謙虛,想來還是對采青藏拙了?!?/br>
    章琰眼睛微微一閃,卻垂下了眼皮:“長史說笑了,章某人不過是個白身,感恩大長公主救命之恩,因此在侯府效勞,如今侯府已有了新當(dāng)家,章某人很快也就要引退歸鄉(xiāng),長史若有什么需要章某效力的,在歸鄉(xiāng)之前,自當(dāng)全力配合?!?/br>
    羅采青道:“章先生這話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章先生驚才艷絕,侯爺年紀(jì)還小,正需您襄助,豈舍得您離開?”

    章琰一笑:“羅先生謬贊了,不過是鄉(xiāng)野匹夫罷了,羅先生二甲進士出身,竟甘身來侯府擔(dān)當(dāng)長史,有您在,侯爺自然安枕無憂,您看不是今天您才到任,侯爺就交給您這樣的重?fù)?dān)?”

    兩人對視一笑,面色平和,似乎都不過是一次極尋常的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