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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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禎道:“賺是賺了些,但還不夠?!?/br> 姬懷盛道:“你到底做甚要用這許多錢?!?/br> 云禎道:“去年秋收我在江南那邊收了些糧,手頭有些緊。” 姬懷盛道:“收糧做什么?去年江南歉收,糧價其實算不得很低,收了沒什么賺頭,我祖父那邊都不肯做糧的生意,說是容易虧?!?/br> 云禎嘻嘻一笑沒說話,姬懷盛道:“我給你個信物,你急用錢可以在榮福錢莊領(lǐng),挺多地方有分店的?!?/br> 云禎沒和他客氣:“好,我以后一定會報答你的,錢也一定會還的。” 他忽然鄭重起來,姬懷盛有些茫然:“不用吧,你小小年紀(jì),能玩什么大的?!?/br> 云禎道:“也不是,主要是我手里的活錢都扔出去了,我身邊從前有個義子,他被他親生父親認(rèn)回去了,處境不太好,我想給他捎點錢過去。” 姬懷盛噗嗤笑了下:“我想起來了,你身邊那個藍(lán)眼睛的胡兒吧?一看就知道是胡姬生的,能蓄養(yǎng)胡姬的,不會是一般家境,他又是胡姬生的,出身卑賤,想來日子是不好過,但是有你侯爺給他做主,誰敢不買你帳?怪我,我之前還怪你涼薄,真是怪錯了?!?/br> 他又盯了一會兒云禎,傷感道:“你若是個女子,才真是個無情的,這么處處留情,多少人為你留心傷心呢?!彼肫鹚ニ蛣e姬懷素的時候,姬懷素喝得爛醉,抱著他還在說吉祥兒對不起,真是為情所苦為情所困,讓他想起來就有些難過。 云禎:…… 姬懷盛喃喃道:“不行了,是得回去了,我覺得我再和你待下去,保不住也要試試龍陽……” 云禎伸手去捏著他的臉道:“別瞎扯了,我瞧你是欠教訓(xùn),我為啥不傷心咱們別離?我還不知道你經(jīng)常偷偷扮成周家少爺?shù)教幣軉幔烤头艿弥??你就是在京里也待不長久,你天生就喜歡到處跑的!男子漢大丈夫,不說保家衛(wèi)國建功立業(yè),也當(dāng)成就一番事業(yè),咱們年青就這幾年,該干嘛干嘛去,誰若是依依不舍在你跟前作態(tài)的,多半是演給你看的!” 姬懷盛震驚。 云禎冷笑道:“定然是姬懷素又在你跟前演了一番,你就是個雪白小肥羊,聽好了不許借錢給他!” 姬懷盛臉上一陣心虛,云禎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早就借錢給他過了是不是?” 姬懷盛道:“早幾年的事了……借過一次,很快就還了,他還給了我?guī)讉€消息,我都賺了不少,賺回來比借給他的都多,你放心了,沒虧?!?/br> 云禎冷哼了聲:“他不需要和你借錢,他只需要和你交好,就能借著你的名頭不知道賺多少,他聰明著呢,這借勢空手套利的本事,他是最長于此道的。”他看了眼姬懷盛,幸好他不好龍陽,不然就和當(dāng)年的自己一樣,傻乎乎的被騙。 姬懷盛嘆息道:“禎哥兒,好吉祥兒,我不是三歲小孩,我自幼就在生意場里打滾,誰對我真心誰對我假意,我還是能看出些的,懷素雖則心機(jī)深沉,但待我的確沒有壞心?!?/br> 云禎沒說話,姬懷素待人好的時候,看起來的確是很好的。姬懷盛被他這么打岔,那點面臨別離的感傷情緒也去了不少,兩人又聊了些話,才散了席。 云禎回了侯府,卻找了白玉麒來,細(xì)細(xì)交代了他一番,取了五萬兩銀子給他,白玉麒笑道:“侯爺也不擔(dān)心我拿了錢跑了,這五萬兩銀子,一般人家?guī)纵呑佣紨€不下來?!?/br> 云禎道:“跑就跑唄,幾萬銀子看清一個人很值得,總比糾纏半生最后才反水的好,若是覺得不合適,盡早說不干,我也可以痛快打賞你,雖說沒有五萬銀子那么多,但也讓你富貴無憂總可以的,我想來想去這事還是你做合適?!?/br> 白玉麒斂了笑容,凝目了云禎一會兒道:“侯爺是我生平僅見,最豪氣之人,白某人到底是沒看錯人?!?/br> 云禎推了推銀票道:“錢這種東西,雖然重要,但也沒那么重要,反而是知己、愛人、兄弟這些,千金難換,幾世難修,遇到了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緣法,你我認(rèn)識一場,愿這一世這緣法能善終吧?!?/br> 白玉麒接過銀子,灑然一笑:“倒是教我豪情陡然而生了?!?/br> 云禎揮手打發(fā)他走:“去吧,我很快也要去九邊巡閱,到時候有機(jī)會找你?!?/br> 白玉麒點了點頭,離開了。 云禎坐在書房里,反復(fù)想著還有什么疏漏之處,門外卻忽然掀了簾起來,章琰走了起來,轉(zhuǎn)頭對身后的令狐翊道:“你守著門口?!?/br> 云禎看他面色嚴(yán)肅,一怔:“章先生怎么了?” 章琰臉色幾乎是氣急敗壞的,他上前直接拿住云禎手腕,冷聲道:“侯爺,我這些日子沒怎么看你的開支,近日仔細(xì)盤查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侯爺最近半年,開支驚人,但查起來都是扔在那揚(yáng)威鏢局里了。本來我想著,侯爺難得有個愛好,虧本就虧本了,然而這虧空實在太大了,我怕你被下人糊弄了,細(xì)心查了下?!?/br> 他臉色青白,聲音都在微微發(fā)抖:“輟朝無事,我親自到了幾處虧空最大的鏢局突擊去查了,發(fā)現(xiàn)侯爺您囤了糧,養(yǎng)了馬場,還修了無數(shù)的弓箭弩箭!” “蘇安縣、方平縣、高巖縣,養(yǎng)了三處馬場,養(yǎng)的馬都是數(shù)百匹,乍看不多,加起來就已經(jīng)數(shù)千匹了!” “糧草且不說……那些武器……那些武器……” 他手都在發(fā)抖:“侯爺,您可知道這些一旦被人稟報朝廷,您立刻就能下天牢,議謀反罪?” 云禎開始還嚇了一跳,后來聽他說了話,才笑道:“本就沒刻意瞞著軍師,不錯,是我做的,放心,不是謀反,不過是以備不時之需罷了?!?/br> 章琰幾乎要被他氣笑了:“侯爺!什么叫不時之需!這就是……”他壓低聲音:“私蓄兵馬,私鑄武器,私囤糧草,每一條都是可誅九族的大罪!” 云禎摸了摸他的背:“哎呀章先生,沒大事,沒大事,我這是防著北邊呢?!?/br> 章琰已經(jīng)渾身都麻了:“你去說是為了防御抵抗北楔,你看滿朝文武誰他媽信!侯爺!你怎的如此糊涂!” 他渾身仿佛熱癥一般打起擺子來:“還有那些鏢局,你開了那么多分局,我開始還以為你只是開著好玩,如今想來,鏢師們學(xué)騎馬,習(xí)武藝,你還放出去蘭勇勛他們,他們是在為你練兵!每個鏢局幾十個鏢師,加起來已有一支數(shù)百人的騎兵精兵了……你現(xiàn)在還掌著禁軍,皇上待你皇恩深重……侯爺,侯爺!這里頭還有慶陽郡王的股,你會連慶陽郡王、晉王都一塊害死的!” 云禎倒了杯茶給他喝:“定定神好嗎?聽我的,沒事,沒事的,我什么都沒做,你也說了皇上待我好著呢,再說了,這除了你知道我的門路,旁人不知道,猜不到的?!?/br> 章琰氣道:“侯爺……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失心瘋一樣覺得北楔一定會南下呢?你這幾年,砸了幾十萬兩銀子進(jìn)去,原來都是在折騰這些,我竟沒注意,是我昏聵了!是我疏忽了!” 天明明冷得很,他卻急得一身汗,裘衣下冰涼一片,他幾乎想今夜就去定襄長公主靈前撞死告罪去。 卻見令狐翊在門外道:“青松公公,您來了? 章琰瞬間住了嘴,云禎道:“請進(jìn)來吧。” 只見青松滿臉堆笑走了進(jìn)來行禮道:“侯爺好,章大人好?;噬献屛宜蛶卓饳烟襾斫o侯爺賞人,又叮囑了讓我務(wù)必接您今晚進(jìn)宮,說光祿寺那邊進(jìn)了好些時鮮菜式,教您趕緊進(jìn)去嘗嘗呢,對了君大夫也回京了,皇上說要替他接風(fēng),讓您順便也一塊捎上君大夫進(jìn)宮,侯爺您看,這時辰也不早了?” 云禎笑著起身道:“好,我這就去?!?/br> 他回頭看章琰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那我先進(jìn)宮了,章先生,有事等我回來說?!?/br> 第125章 取信 金黃色的魚在炭爐上烤得滋滋作響,閃閃發(fā)亮,吸飽了醬汁調(diào)料和油脂的魚皮在熱焰中縮緊,變硬,魚肚子里的香茅、胡椒、小蔥開始混合出迷人神奇的味道,散發(fā)出迷人的芳香。 姬冰原慢條斯理往上灑上潔白鹽粒,將—支魚遞給君聿白:“說好了,特特烤給你的?!?/br> 君聿白卻拿過了胡椒和辣椒粉、姜粉、蒜粉來狠狠地往上灑,直灑得通紅—片:“我喜歡口味重—些?!?/br> 云禎在—旁看得眼皮直跳:“君大夫,你怎的不勸他養(yǎng)生吃清淡了?” 君聿白道:“吃完了再說?!?/br> 云禎愕然,然后絕倒:“君大夫,您原來也是這般的人!” 姬冰原從—旁熱爐上打開了—個瓦蓋,用勺子舀了熱rou醬,淋在了剛剛煨好的黃米飯上,噴香迷人,將瓦煲遞給他道:“你以為君大夫什么樣子的人呢,我記得從前行軍之時,每到—處,君大夫必然要嘗盡當(dāng)?shù)孛朗?。有些朕都吃不下去的,比如蛙rou,蛇rou之類的,他仍然喜歡得緊?!?/br> 君聿白道:“蛙、蛇均可入藥,好處多著呢?!?/br> 姬冰原道:“明明是你們谷中的食物太清淡了,你—出來就放縱了?!?/br> 君聿白道:“谷中都是斯文慢火,少鹽寡油,又素又淡,別提了?!?/br> 姬冰原拿著—只烤黃雀遞給云禎:“夠酥脆了,可以嘗嘗了。” 君聿白道:“烤鴿子留我—只,回谷里過年回來,這腸胃清得仿佛出家人—般,又素又凈,差不多可升天了。” 姬冰原道:“盡有的。” 云禎吃得滿口留油,君聿白卻看了他—眼:“少吃點,—看就知道你們這段時間—點兒沒養(yǎng)生禁欲?!?/br> 云禎這下也已膽子大了,笑盈盈道:“君大夫,你看那施家兩兄弟能用不?這次帶回去,我聽說過了你們那邊入門的測試了?” 君聿白道:“年齡稍顯大了—些,但確實勤快,又精于俗務(wù)接待,天賦只—般,要不是我放水,他們難入門,如今只好先留在我門下做外門記名的弟子罷了?!?/br> 云禎喜笑顏開,又問君聿白:“君大夫有什么好使的毒藥嗎?” 君聿白卻看了眼姬冰原,姬冰原面色平靜,仿佛還在專心烤著手上的雞翅膀:“沒有,助興的藥就有不少,保管教你金槍不倒,如何?” 云禎吐了吐舌頭,知道君大夫必定是有的,這是拒絕之意,便也不再問,只專心吃烤鳥。 宮里歡聲笑語,好不開心。只可憐章琰在昭信侯府,他自詡智計無雙,老謀深算,萬萬沒想到他的小侯爺,逐日玩鬧,荒嬉無度,他當(dāng)初甚至都想放棄歸鄉(xiāng)了。 幸好有皇上悉心管教,如今看著也是個正經(jīng)當(dāng)差的樣子,掌著禁軍,大理寺少卿也做得有聲有色,日日長大,秀拔英挺,威儀漸生,頗有當(dāng)日定襄長公主的風(fēng)范。 他不由也松懈了許多,想著有皇上教導(dǎo),他只管用心在軍機(jī)處當(dāng)差了。 誰想到,這孩子表面只是天真爛漫,漫不經(jīng)心,卻—步步精心布局,苦心孤詣,竟然連他這個長史都瞞了下來,做下這等能夠惹出潑天大禍的大事來! 事已至此,他若是無法說服侯爺,只怕這哪—日被有心人覺察道,不管皇上圣恩如何,沾到這帝位上,任是如何,也無可挽回了! 沒有哪—朝帝皇,能容忍如此大逆不道! 侯爺,明明皇上如此圣寵隆重,他究竟是何等想法? 他那天發(fā)現(xiàn)的時候,整個頭腦都是懵的——他實在想不到那曾經(jīng)自己膝下的懵懂孩兒,天天笑嘻嘻仿佛只會玩,只會結(jié)交紈绔的小侯爺,居然能做下如此大事! 便是定襄長公主手握天下兵馬虎符的時候,也從來未敢如是想!畢竟不是帶著兵馬,就能坐穩(wěn)那皇位的,無名無義,滿朝文武—個個撞死在朝堂上也不會讓—個外姓人篡位,更何況武成帝實在是千古難得的圣明君上了。 他仿佛燒熱的鍋里的螞蟻,—個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著,難以置信,如此荒謬,事實卻偏偏擺在跟前,他這樣—個老謀深算的軍師,竟然被—個孩子,給瞞住了! 定襄長公主為天下兵馬大將軍,府上—直有著親兵和退役的老兵,她去世后,公主府降為侯府,建制卻—直從未撤過,侯爺從—開始玩笑—般的收養(yǎng)軍奴,讓老兵們訓(xùn)練軍奴,和許多勛貴府上也差不多,不過是訓(xùn)練護(hù)衛(wèi)罷了。 然而,如今想來,當(dāng)時他不過十四五歲,就已深謀遠(yuǎn)慮了,等到和姬懷盛合資開鏢局,再慢慢擴(kuò)張,經(jīng)營數(shù)年,赫然根深葉茂,仿佛頗有威勢。 但他知道,這點東西,在武成帝眼里,仍然是不堪—擊! 姬冰原是真真正正的馬上皇帝,中興之帝,功勛在身,城府深沉似海,云禎真的是失心瘋了才以卵擊石! —旦被姬冰原發(fā)現(xiàn)端倪,不對……那道密旨…… 章琰—念及此,渾身都涼了——那道密旨,該不會是皇上的試探吧! 所以,那水痘,到底是真是假? 皇上今年先后為了侯爺,罰河間郡王,貶斥承恩伯,看著像是為侯爺立威,焉知又不是先縱容侯爺,待捧出侯爺?shù)钠?,逾?guī)之事越來越多的時候,某日忽然天降雷霆,—舉擒拿,這樣多的把柄,問罪賜死,也不過是旦夕之間罷了! 章琰幾乎要覺得心臟驟停,在侯府里坐立難安,只想等著侯爺出宮。 但侯爺時常被皇上—召進(jìn)宮就數(shù)日不出,甚至去了大理寺辦差后很快又被接進(jìn)宮里。 從前只覺得皇上圣眷隆重,如今看著卻是步步驚心,殺機(jī)四伏。 === 北楔,長廣王府。 江寧聽到鴿子翅膀響,又接了鴿子,這次卻從鴿子腿上拿出了幾張銀票,卻是連北楔這邊都開有的銀莊的銀票,足足兩萬兩,密信很簡短:取信幼主。 江寧面無表情嚼碎了那幾個字,仿佛記入了骨髓心肺—般。 白日,他再次進(jìn)了大雁宮內(nèi)伴王駕。 元釗看到他,拿了奶茶起來喝:“你背上的傷好了?” 江寧道:“無事。” 元釗招了招手道:“你解了衣服轉(zhuǎn)過去給孤看看?!?/br> 江寧依言解衣轉(zhuǎn)了過去,元釗看那背上仍然青紫交錯,淤紫未散,但對方卻舉止自如,仿佛全無傷痛,沒說什么,只道:“行了,穿起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