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點點頭，輕聲說道：“好的，你們下棋吧，我去聯(lián)絡(luò)她們?！?/br>
    她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飛揚的小雪，h市不算寒冷，一個冬天難得見到幾次雪，今天潔白的雪花飄灑下來，十分應(yīng)景，倒是增添了幾分節(jié)日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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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huán)西河畔的白雪江畔，幾個小孩子追逐著打雪仗無意間跑到樹林里，看見樹林深處停著一輛豪華汽車，似乎在微微地抖動。他們頓了一下，其中一個孩子驚訝地叫道：“快看啊，那個車子自己在動?！?/br>
    他這樣放聲一叫，其余的孩子都跑過去，幾個孩子將汽車團團圍住，車身上已經(jīng)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花，他們仔細地觀察著，覺得看不清楚，又將車身上的雪花用手撲掉，車子紋絲不動。小孩子們說道：“切，一定是你眼花看錯了，明明就沒有動?！?/br>
    他們正在走近，要繞到車頭處再查看一番，汽車?yán)韧蝗幻偷仨懫?，好像一個炸響的鞭炮，孩子們尖叫一聲，四散逃開。

    春光旖旎的車廂里，一條潔白修長的胳膊伸出來，攬住一個頭發(fā)微微蓬亂的帥氣的臉，紅艷艷的嘴唇猛地咬在他的臉上，在那光滑的皮膚上留下一個牙印兒。聽到他一聲驚呼，抱怨道：“你這個家伙兒，現(xiàn)在雖然困難，至于困難到連開房間的錢都沒有嗎?！?/br>
    男子喈喈地笑了起來，不知道搞了什么怪，女子一聲驚呼將臉埋在他的肩窩里。男子卻又壞心地催促道：“別磨蹭了，恬恬已經(jīng)打電話在催，我們買點東西還要去接老媽?！?/br>
    女子似乎有點羞意，男子安慰道：“你放心，我媽脾氣很好，向來都不會欺負人?！?/br>
    汽車緩緩地發(fā)動起來，頃刻消失在樹林里，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了兩道車轍。

    遠遠地一個高大且眼光陰森的男子走過，看著那兩道車轍，順著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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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翔建設(shè)公司的辦公室。

    駱民翔放下電話，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歆恬甜美的聲音，他將手機調(diào)到里面存儲著的畫面，上面是兩個人并肩站在陽光下的畫面，假裝親吻的側(cè)臉，卻讓他心中止不住跳動。駱群航那個鳥人他雖然不想見，卻想見到她。

    他猶豫之間，手機被人劈手搶去，黑衣男子在身后笑道：“我說你和駱群航怎么那么不對付，原來是因為她啊?！?/br>
    駱民翔搶過手機，輕聲說道：“我們是宿敵，和她無關(guān)。你要不要一起去？”

    黑衣人愣了一下，這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難道真的可以暴露在陽光之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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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庭院深深的華家大宅，潔白的雪花覆蓋了整座庭院，給那些尚帶著綠意的樹木帶上白帽子，增添了幾分冬趣。

    傅斯年在電話中沒有明確答復(fù)歆恬，他聽出她有幾分悵惘，但是他坐回到曉書的病床邊，那個女子就那樣不分時刻的安眠著，他輕輕地在那臉頰上吻了一下，說道：“曉書，事情就快有結(jié)果了，你打算什么時候醒來？”

    他的身旁房門一動，進來一個男子，仿佛身上帶著天地間的寒氣，他不用回頭，已經(jīng)笑著說道：“我這里現(xiàn)在空無一物，想要吃的話，就麻煩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br>
    后進來那個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瘋，又跑來他這里，抱怨著說道：“要不是那些鬼崽子都跑去陪家人，女朋友了，誰會來你這個鬼地方?！?/br>
    傅斯年聽到他的抱怨，眼角里帶了笑意，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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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個電話在一個明澈如春的男子手中響起，他的身邊圍繞著幾個快樂的孩子，他輕聲接起電話，嘴角一絲繾綣的溫柔，說道：“我正在愛心幼兒園，孩子們正在包餃子?！?/br>
    電話那端，緹娜臉上微微抱歉，說道：“潘朗，我本來答應(yīng)你要去愛心幼兒園里過小年夜的?！笨墒乾F(xiàn)在也許是喬治和駱群航修復(fù)關(guān)系的大好機會，她不能夠錯過。

    潘朗輕輕地笑，孩子們好奇地圍過來，他伸手在嘴邊噓了一聲，說道：“我沒事，你改天來記得給園長她們多說幾句話，自己不來，還要拐走我?！?/br>
    他輕聲的抱怨，仿佛引起緹娜心中的顫栗。

    她輕輕地恩了一聲，連連點頭，完美的側(cè)顏閃過一抹真正快樂的光芒。

    不遠處，沙發(fā)里的駱群航一邊下棋，一邊關(guān)注著歆恬打電話的情形，看到她這種由衷的微笑，眼神突然刺疼了一下。這一切落在喬治的眼中，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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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緹娜坐在窗前安靜地等待著，少頃門鈴響起，緹娜過去開門，外面的人不顧寒冷，先擁抱了她一下，說道：“像不像魔法，我是最晚接到你的電話，卻能夠第一個趕來。”

    是潘朗，站在門外融融的白雪中，玉樹臨風(fēng)，晶瑩如玉。他走進來，拉住緹娜的手。雙掌交握，仿佛兩顆心微微合攏，拼在一起。緹娜看著駱群航和喬治望過來探詢的目光，沒有掙脫潘朗的手，跟著他笑著走進來。

    362 夜宴 上

    駱群航眼光微微一寒，嘴角邊的笑意盡數(shù)消失，他很想抓住歆恬問一下，如果那天兩個人沒有發(fā)生爭吵，她和潘朗還會不會是這樣。不過，他終究沒有如此，有風(fēng)度地笑著，陪著喬治繼續(xù)下棋。

    倒是喬治看見兩個人走進來，便罷手停棋，讓歆恬去廚房里看看準(zhǔn)備的飯菜，自己去對著潘朗說話道：“你覺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潘朗愣了一下，笑著說道：“當(dāng)然是一顆真心?！?/br>
    喬治搖搖頭，輕聲說道：“當(dāng)然不是只要如此就行，一會兒我在餐桌上會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你要認真聽。”

    潘朗頓了一下，但是他感覺這個老人對歆恬異乎尋常的關(guān)心，所以格外尊敬他，即使他的話有些奇怪，眼光中有嚴(yán)苛挑剔，語氣居高臨下盛氣凌人，也都笑著包容地點頭答應(yīng)。

    喬治看他如此，暗暗點頭，仿佛能夠看出為什么緹娜和他在一起會特別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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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盤盤冒著熱氣的餃子被端上來，餐桌上還擺著十六個小菜，看起來簡單，其實用材選料格外的講究。

    餐桌旁圍坐著一大群人，歆康駱民翔等人悉數(shù)到席，傅斯年打電話來說暫時不過來了，讓眾人感到幾分遺憾。駱民翔還帶來一個長相與他幾分相似的男子，駱群航看見那名男子，眼神閃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卻什么也沒有多說。

    滿桌人都被籠罩在餃子冒出的蒸騰熱氣中，仿佛遮蓋了這些人中發(fā)生過的種種矛盾。

    所有人中，以喬治的年齡最大，他看著眾人，端起一杯酒，說道：“今天這里我的年齡最大，別的話不多說，就領(lǐng)個頭，先共同喝一杯團圓酒?！?/br>
    他說完，當(dāng)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險些咳嗽起來，歆恬媽挨著歆恬坐著，眼睛緊緊盯著喬治，看起來似乎很擔(dān)心他，身體也激動得微微發(fā)抖。

    喬治喝完酒，繼續(xù)說道：“吃飯前，我說要在飯桌上講一個故事，讓潘朗仔細聽。其實我希望這個故事，不光潘朗，歆恬，歆康，包括在座的各位都能夠仔細聽，因為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br>
    眾人一時肅靜，喬治這樣一個美國歸來的傳奇人物，在那里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天下，他這么嚴(yán)肅要講出來的故事是誰的，是不是他自己的。

    喬治喝完酒，看也不看眾人，眼睛似乎望向窗外飄灑的雪花，輕聲說道：“十幾年前，在b市有一個幸福普通的家庭，丈夫是建筑監(jiān)管建筑公司的領(lǐng)導(dǎo)，工作認真負責(zé)，年輕有為，很有前途。妻子是一名中學(xué)教師，漂亮善良，他們彼此很相愛，還有一雙兒女，聰明可愛。一家人相親相愛，讓周圍的人都羨慕。”

    眾人安靜地聽著，因為喬治的臉上有一種回憶起那種幸福的憧憬。

    歆康聽到喬治講的故事，身體顫抖起來，要張嘴說話，卻被人死死按住手臂，他扭頭一看，母親眼中含著淚光，讓他不要動作。他腦海里一個模糊的念頭，如遭雷擊一般，目瞪口呆地看著喬治，眼神復(fù)雜。

    喬治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又似乎先講故事對他來說更重要，他繼續(xù)說道：“可是好景不長，由于丈夫不肯收受一家公司收的賄賂，認真查驗他們，得罪了那家公司，也得罪了原本關(guān)系很好，總來家里玩的頂頭上司。他的職權(quán)被不斷縮小，在工地上只能負責(zé)很小一部分的查驗，眼看著工程有嚴(yán)重的質(zhì)量問題，他心中不服向上級投訴，結(jié)果不但事情沒解決，反而受到那家公司的打擊報復(fù)，他的同事們也開始排擠他。”

    眾人心頭一震，喬治的聲音很平靜，因此沒人能夠判斷出他講述的到底是誰的故事。

    他看著窗外繼續(xù)說道：“所幸，這個工程很快建筑完了，他可以將這件事拋在腦后。但是誰知道，這座新建成的大廈在開業(yè)當(dāng)天遭遇輕微地震，發(fā)生坍塌，幾百條人命被埋在其中，而比它建筑得早得多的大廈卻只是外觀輕微受損。”

    曉行聽到這里，眼中已經(jīng)含著熱淚，那座大廈倒塌也奪去了她的爸爸mama。

    駱群航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喬治，他也和嘉威大廈倒塌的事有淵源，那么他是誰。

    駱民翔沉默地低下頭，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喬治繼續(xù)說道：“原本他以為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故，那些壞人一定會被懲罰，他當(dāng)年的冤屈能夠被洗雪。卻想不到這座大廈倒塌給他帶來更大的災(zāi)難，害得他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那家公司和他的上司手眼通天，將所有的事情推給他和另外幾個其他負責(zé)人身上，證據(jù)確鑿，無力辯解。幸而他提前得到好心人報信，連夜?jié)撎?，其余的人被抓進監(jiān)獄，都被判刑，最輕的也有十幾年?！?/br>
    喬治想想繼續(xù)說道：“他逃離之前，將兩個孩子都交給他的妻子，并且向他的妻子發(fā)誓說，不管怎樣，將來一定會回來洗雪冤屈。可憐他那個時候，還像小說中人物一樣幼稚，以為能像基督山伯爵那樣回來復(fù)仇，殺盡一切壞人。他拿走家中全部積蓄，隨人偷渡到美國。只是快要美國的時候，為躲避海警，船翻了，他在海上飄了三天三夜，被沖到岸上時，臉上身上的皮膚都被泡得腐爛掉。幸虧他被好心人救了，還給他做了手術(shù)，但是他醒來，已經(jīng)面目全非，根本不是原來的人?！?/br>
    歆恬媽已經(jīng)忍不住泣不成聲。

    喬治的胸膛劇烈起伏起來，他為了讓自己能夠講下去，停頓了一下。一雙手緊緊握住胸前的藥瓶，以使必要時自己能夠及時地服藥。

    他停頓了一會兒，沒有人說話，他繼續(xù)講道：“他在美國一文不名，窮困潦倒，比貧民區(qū)里最窮的乞丐還不如。他每天想著要報仇，想到快要瘋掉，但是無計可施，甚至連肚子都填不飽。幸虧遇見了貧民區(qū)的女義工，好心幫助他，幫他打掃干凈，介紹他去一個金融巨子的家中當(dāng)園丁。后來那個金融巨子和他熟悉，聽說了他的故事，才教給他金融投資的本事，并且給了他一筆初期投資的錢來幫助他。”

    喬治想想往事，嘴角邊帶著一絲苦笑，繼續(xù)說道：“他總算事業(yè)有點成就，便想著先回國找到妻子兒女。沒想到回到原來的住處，那里已經(jīng)發(fā)生巨變，以前的老鄰居說，那家的男人逃走后，女人和孩子天天受欺負，后來還發(fā)生了天然氣爆炸，一家人都被炸死了?！?/br>
    喬治似乎哽咽了一下，歆康的眼中含著熱淚，只覺得一顆心激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蹦出胸膛。緹娜的眼淚好像決堤的河水，只覺得心里有錘心之疼，越來越疼，疼得幾乎難以忍受。潘朗靜靜地握著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略有幾分陌生，他擔(dān)心地更加握緊她的手。

    喬治繼續(xù)說道：“那個男人以為妻兒已死，痛不欲生，而他的仇人們卻越來越快活，做生意的越來越有錢，而當(dāng)官的仕途上飛黃騰達。他跑回美國幾乎崩潰，幸虧那個女義工一直照顧他，后來他們便結(jié)了婚?！?/br>
    他說完，看了一眼歆恬媽，她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但還是盡量微笑著聽他說話，雖然不再年輕美麗，但是善良堅信的樣子一如他十幾年前潛逃時的夜里。

    他喘口氣，繼續(xù)說道：“為了快速積累財富，他在美國也開始巧取豪奪，事業(yè)越做越大。當(dāng)他再一次回國時，因為罹患心臟舊疾，這種病是他原來每次想到家中的事，情緒不能抑制過于激動導(dǎo)致的。因為他在機場犯病了，結(jié)識了一個年輕有才華的中醫(yī)，兩個人很投緣，后來竟然無意中發(fā)現(xiàn)他和他仇人是一致的。兩個人開始成為好友，并且一起策劃復(fù)仇。”

    他頓頓，輕聲說道：“那次回國還有一個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家人沒有死，只是為了躲避仇家，隱姓埋名到了其他城市生活。此時他已經(jīng)沒法立刻與她們相認，只想等報仇后再找她們謝罪，便將她們托付給那個醫(yī)生照顧，好能夠放心。”

    他頓了頓，然后說道：“他和那名年輕的醫(yī)生為了報仇，采取了很多手段，用了很多力氣才能夠快要報仇成功?？墒悄敲t(yī)生卻因為一個女人被他連累，而放棄了繼續(xù)報仇，只有他一個人還在苦苦堅持，不過他馬上就要報仇成功了?！?/br>
    他說到這里，似乎情緒已經(jīng)完全平靜下來，輕聲說道：“我說的這個故事，你們明不明白？”

    眾人看著他，一時沉默，歆康淚流滿面，他和曉行一直牽著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由誰開始已經(jīng)放開。

    歆恬臉上洋溢的難過，看得潘朗心中壓抑不住感到疼痛，他想要努力安慰她，卻發(fā)現(xiàn)她輕輕閃過，眉眼之間似乎閃過一抹陌生。

    喬治將這些講完，看著眾人輕聲說道：“我講的這個故事，你們明白不明白。你們相信不相信，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可以告訴我們，我沒有騙你們，因為我就是那個被害得妻離子散面目全非的男人，揚威集團就是那個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的建筑公司，前幾天落網(wǎng)的高官就是當(dāng)年我的頂頭上司。他已經(jīng)被我的報仇計劃干掉了，現(xiàn)在就該輪到揚威集團。我要把我的痛苦，加倍報復(fù)到他們身上?！?/br>
    363 夜宴 下

    曉行聽他說完，猛地喊道：“您別說了，這件事我們也是受害者，我的爸爸mama和大哥的爸爸mama在當(dāng)年的事故中，死的死，變成植物人的變成植物人，難道還不夠嗎。我們也恨，真正的罪魁禍?zhǔn)字皇菢巧夏莻€中風(fēng)的駱宏才和這個駱民翔而已，你要報仇就找他們，何必要牽扯上其他人?！?/br>
    她邊說邊哭，繼續(xù)說道：“喬治，你何苦要牽涉到其他人。素心堂是我奶奶留下來的，她是好人?！?/br>
    她雖然這樣說，卻感覺到歆康似乎已經(jīng)離她很遙遠，泣不成聲。

    駱群航的眼睛從喬治身上掃過，又從歆恬淚流滿面的臉上劃過，終于知道喬治和傅斯年對付揚威集團的原因，心中五味雜陳，竟然生不成一絲恨意。

    他看著喬治，輕聲說道：“喬治，我很抱歉，很抱歉，不知道我們能對你做出什么補償嗎。你說的對，畢竟是揚威集團對不起你，但是你想要怎樣的補償?！?/br>
    喬治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凄慘，他怒道：“事到如今，誰要你們的補償，我要你們付出代價。你們駱家人虛偽而自私，我問你如果我今天仍然是窮困潦倒一文不名，我說的這些話你會相信嗎，你會問我要不要補償嗎，你們會乖乖地承認嗎。如果你們真的有良心，當(dāng)年那么多冤魂，你們給人家什么補償了?！?/br>
    他越說越激動，繼續(xù)說道：“要不是我今天有了和你們談判的權(quán)利，你會和我談補償嗎，用你們幾個臭錢當(dāng)打發(fā)要飯花子嗎?！?/br>
    他看著駱群航，高聲喊道：“你不用再費心，告訴你，揚威集團的股份在股東會后，我已經(jīng)買下很多，就算是駱宏才醒過來，你們駱家人也要俯首稱臣。”

    駱群航此時此刻心亂如麻，腦海里已經(jīng)想的不是錢的問題，只想著如何能夠彌補喬治，不要造成更多的傷害。如果揚威集團破產(chǎn)，因此失業(yè)流離失所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他正要說話，卻突然間覺得頭腦有些發(fā)暈，身子軟軟的使不出力氣，然后聽到外面?zhèn)鱽硪粋€猖狂邪惡的笑聲。

    “都說有錢人良心壞，老子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老子一輩子燒殺劫掠啥壞事都干過，手底下也不過才十幾條人命，你們隨便偷工減料倒個樓就砸死幾百個人。老子被人四處通緝，你們卻是一點事沒有，老子真是要甘拜下風(fēng)。”隨著聲音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刮得須青的頭皮，森冷的眼光殺機浮現(xiàn)，是個眾人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唯獨歆康心頭一凜，他認出他是誰來，是當(dāng)初在看守所里被他阻止沒有成功越獄的惡囚，卻通過傷害自己保外就醫(yī)在醫(yī)院里還是脫逃了。他看著那名逃犯惡狠狠的眼神，心頭一動，叫道：“冤有頭，債有主，是我得罪了你，和其他人沒有關(guān)系，你沖著我來好了。”

    他感到身上一陣陣乏力，根本提不起精神，知道是他在飯菜中搞了鬼，而外面保安沒有一點動靜，也許是已經(jīng)糟了他的毒手，也許是也中了他的迷藥。

    那個惡囚看了一眼歆康，說道：“好小子，艷福不淺啊，一個號子里出來的，我在天寒地凍中忍饑挨餓，你在豪車?yán)飺е琅孳囌?。要不是無意間中看到你，我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幸虧老子有耐心，一直跟著你到這里才動手，否則錯過多少好戲啊。你放心，老子理解力不差，剛才那個故事我聽明白了，看在你老子是一條好漢的份上，我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先殺別人后殺你們。”

    他說著，一只臟手猛地摸上曉行的臉，曉行氣得欲嘔，卻沒有力氣反抗，而歆康急得目眥欲裂。

    那個惡囚想想，說道：“我到屋子各處轉(zhuǎn)轉(zhuǎn)，把好東西都拿走，然后再下來收拾你們。”

    他順手拿起屋角一個袋子，從樓上開始了搜刮，從書房過去一間間的屋子，看見仿佛值錢的就裝進袋子，還有些曉書曉行房間里的珠寶首飾。然后他走到曉行父母的房間，看見曉行父母躺在那里，心頭發(fā)毛，連聲罵著晦氣，走了出去。

    轉(zhuǎn)眼又到了駱宏才的屋子，那間臥室里不少值錢的擺設(shè)，抽屜里還有幾疊現(xiàn)金，他將錢扔進口袋里，一不小心猛地碰倒了落地臺燈，發(fā)出砰地一聲巨響，他理也不理沖出門去。

    房門又哐地一聲巨響，躺在床上的駱宏才都似乎被震得動了兩動，隨即眼角跳動了一下，似乎要從一直中風(fēng)的昏迷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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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惡囚沖下樓來，看見軟癱在餐桌旁的眾人，發(fā)出喈喈的怪笑，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說道：“住別墅有什么用，開好車有什么用，雇一群保鏢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要做老子刀下亡魂?！?/br>
    卻聽見一聲鄙夷的咒罵：“就是個一輩子的窮命?！?/br>
    這句話正戳中惡囚的要害，險些讓他當(dāng)場惱羞成怒，向著那說話之人一刀刺去，卻在看清是喬治之后，頓了頓，問道：“你罵什么？”

    喬治看著他，眼中沒有一點害怕，也許他過去的生命中像這樣突如其來的危險經(jīng)歷已經(jīng)太多，都不放在心上。他筆直看著惡囚說道：“不是嗎，我罵你一輩子窮命。你知道不知道這屋子里都是什么人，身價多少，你知道不知道這家別墅是誰家的。你隨便知道一個問題，也不至于這么草率，竟干沒腦子的事情?！?/br>
    惡囚怔了一下，不明所以，但是繼續(xù)仔細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