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一會，等韓二醒了咱們還得趕路！”自從臉上那一抹自嘲的笑容一現(xiàn)即逝之后，吳老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其他表情，斂去了精光的獨眼中，閃爍的依舊是讓羅發(fā)榮都不敢多看的那種凄苦和木然兼而有之的光芒，這讓他原本就蒼老木納的臉在夜色中更加的多了一份陰郁和沉重。

    “吳老的意思是？”隨著耳際的轟鳴聲逐漸回復(fù)平靜，半坐起來的羅發(fā)榮也逐漸回復(fù)了慣有的精明，剛剛平靜下來的腦海中更是以他這一生再也沒有過的高速，反復(fù)斟酌和推敲著重新涌進(jìn)腦海中的所有經(jīng)歷。

    他知道今晚上是大大的不妙，要是有什么機會的話，絕對要靠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有些古怪的老人身上?？傊?，在這種詭異和兇險兼而有之的時刻，聽從明白人的話，絕對不會有錯。

    “現(xiàn)在天色還沒過子時，咱們也還沒完全脫離開危境，所以能越快離開越好！”淡淡的，頭也不抬，眼也不睜的吳老盤坐在地上答道。

    “咱們今晚還會有危險？”聞聲渾身一冷的羅發(fā)榮趕緊跳起身子，站在那里心虛的四面觀望，月色朦朧，整個荒原上一片安靜，看不出來有任何危險的痕跡，可是他還是有些緊張的往吳老的身邊挪了幾步。

    “嗯，一般被大馬降頭師找上的目標(biāo)，沒這么輕易逃脫，何況他剛剛還吃了點虧！”

    “大馬降頭師？你說他是來自大馬的降頭師？”剛還半蹲著身子說話的羅發(fā)榮忽然全身猛地一抖，跪坐在了地上，臉色也完全變了。

    “沒錯，就是來自大馬的降頭師，不知道是不是韓老的仇家，嗯，你沒事吧？”

    被羅發(fā)榮徒然坐倒的聲響驚動了的吳老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面無人色的羅發(fā)榮癱坐在地上，雙眼中一片叫人驚心的灰色。

    “怎么了？”眉頭微微一皺，吳老伸手貼上羅發(fā)榮青筋暴起的脖頸，一股溫涼的氣勁轉(zhuǎn)眼就把他體內(nèi)亂了氣血鎮(zhèn)壓了下來。

    “我，我沒事，我沒事！”趨于穩(wěn)定的氣血讓羅發(fā)榮轟然亂成一片的心境也恢復(fù)了少許清明，倉惶的伸手抹著頭臉之上瞬間滲出的虛汗，勉強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身軀，嘶啞而又茫然的回答著，只是聲音還是在很明顯的發(fā)顫。

    “不用擔(dān)心，像今晚這種級數(shù)的降頭師還要不了咱們的命，更奈何不了韓老。我急著要走，只是不希望咱們卷進(jìn)隨后的麻煩，剛才的那些槍手來得太過古怪，而且傷亡不小，咱們不趕快離開，會有麻煩的。你安心休息一會，韓二會在一個時辰之后醒來，一醒來咱們就走?！?/br>
    深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完這些話后，盤坐在地的吳老又閉上了他的獨眼，荒原上又安靜了下來，只有高掛在深藍(lán)星空中的那一輪彎月，靜靜地?fù)]灑著銀色光輝，又似憐憫，又似嘲弄的注視著癱坐在地上，心亂如麻的羅發(fā)榮，默默無語。

    “天啊，大馬！難道真的是他派來的？真的是他們派來的？“

    “不會的，不會是他們派來的，我跟著小方不遠(yuǎn)千里的來到這里，他們怎么可能能追到這里？不會的，一定不是來找我的?！?/br>
    “來自大馬，怎么可能不是來找我的？要不是來找我的，遠(yuǎn)隔萬里的降頭師怎么可能會跑到這里？一定是他們請來對付我的，一定是。這下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天啊，你就可憐可憐我，給我條生路走吧……”

    就那么癱坐在地上，滿身又是土又是汗的羅發(fā)榮呆呆的望著面前寂靜地荒原，腦海中不停地翻滾著種種可怕而又混亂的念頭。此時的他，盡管明明白白的知道身邊還有兩個活生生的人在，可是在感覺里，卻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陷入了一種絕對孤單和可怖的黑暗和絕境之中，就像眼前籠罩著荒原的夜色，再也看不到一點點的光明。

    夜風(fēng)中，月光下，只有他臉上不停扭曲的筋rou和眼中不停閃爍過的異芒，還隱約的表露著他內(nèi)心的不甘和掙扎。

    沒有人會在生命受到最嚴(yán)重的威脅之時放棄掙扎，他，更是如此。

    “哎喲！頭怎么不疼了？”似乎一轉(zhuǎn)眼就醒了過來的韓二輕輕的驚叫聲打散了他最后的一絲恐懼和猶豫。

    “醒了？那咱們現(xiàn)在就動身?！?/br>
    聞聲睜眼起身的吳老丟下這么淡淡的一句話后轉(zhuǎn)身就走，根本就不去看好奇的摸著自己腦袋的韓二，也不去看狠咬著牙關(guān)，臉色有些青白而又猙獰的羅發(fā)榮。

    “吳老，我沒事了嘛？”緊趕了兩步，韓二盡管心里有些難為情，可還是問出了自己心里最想知道的問題。

    原本，他覺得自己不該問的，因為在他自己的感覺里。此刻的身體除了稍微有些虛弱之外，并沒有任何不妥。而且在跟著老太爺?shù)倪@么多年里，也知道凡是值得老太爺親自寫信去請的人大多都是難得一見的異人，幾乎各個都有一身非比尋常的能力，同樣，大多也都是怪人?，F(xiàn)在自己明明知道自己頭疼的時候，吳老給自己處理過，現(xiàn)在自己也覺得身體沒什么大礙，這話就不該問。

    可是自己心里還是放不下，因為剛才頭疼的太過厲害，怕以后留下病根，給本來就全指望自己的妻兒留下后患，所以又不能不問，掙扎了一會，他還是有些心虛的問了。

    “身體是沒事了，不過因為這次施法太過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圍，所以從今往后，你再也不能沾這些東西了，不然你會頭疼而死?！甭月缘姆啪徚四_步，并沒有回頭的吳老輕聲答道。

    “哦！”低頭悶聲應(yīng)了一聲，身子微微一震的韓二并沒有再說什么，腳步也沒有停下來，依然緊緊跟著同樣再沒有說什么的吳老急急往前走。

    可是緊跟在他身后的羅發(fā)榮，盡管氣喘吁吁的跟著有些吃力，盡管心亂如麻，可是他還是注意到了在韓二身子微震之后，繼續(xù)邁開的腳步沉重了許多，同時，隱約的，似乎有一小串東西在眼前閃動了一下，轉(zhuǎn)瞬融入夜色中不見。

    第二十九章 斗法

    第五集　第二十九章　斗法

    “又是這種槍留下的痕跡？”就在清晨的朝陽之下，孟勝藍(lán)皺起了眉頭。

    此刻，一顆散落在地上的彈殼正被她捏在修長的手指里。不遠(yuǎn)處，雙眼閃爍著精光的楊冰正半蹲在地上，仔細(xì)的來回翻動著他搜集來的幾件小東西，臉上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一種獵人看到了獵物時的神情，興奮而又稍稍的有些殘忍。

    更遠(yuǎn)處，數(shù)輛警車和大批的警察在他們上司的帶領(lǐng)下，裝模作樣的站在那里警戒著，可是他們臉上那種有些無奈，又有些好奇的神情和幾乎緊盯著場中兩人動靜不放的視線，卻已經(jīng)將他們出賣無疑。

    實際上，從到了這里被安排著在外圍警戒之后不久，幾乎所有警察的目光就都一直跟著場中身份特殊的這一男一女在轉(zhuǎn)，警戒，只不過是做副樣子而已。

    “小楊，你聞沒聞到除了血腥味外，還有股奇怪的焦臭味？”

    將手中的彈殼握在手心里，感覺著它些微的冰涼，孟勝藍(lán)深吸了口已經(jīng)不再清涼的空氣后，發(fā)現(xiàn)空氣中除了淡淡的有些血腥味之外，還有股讓她很不舒服的味道。

    “來這里！“也不抬頭，楊冰伸手拿起面前的一件東西，擺弄著叫道。

    “你拿的那是什么？嗯？好像就是它的味道。”伸手在面前煽動著，孟勝藍(lán)又明顯的皺起了眉頭，不過眼睛還是牢牢的盯著楊冰手中散發(fā)出惡臭的東西，她發(fā)現(xiàn)那看上去黑紅相間的東西似乎是一件木刻玩偶的殘軀。

    “瑪呢加卡他卜！”楊冰眼中厲光一閃，在抬頭的瞬間嘴里低聲含糊的嘟囔了一句孟勝藍(lán)聽不懂得話。

    “什么？”孟勝藍(lán)眼中疑云一閃。

    “沒什么。孟組長，現(xiàn)在可以叫他們進(jìn)來了吧？”

    好像若無其事的將手中散發(fā)著惡臭的那殘破玩偶裝進(jìn)了擺放在腳邊的塑料袋，瞬間恢復(fù)了常態(tài)了楊冰順手又開始收拾地上的那兩件物品。

    “楊冰，我有話問你！”蹲下身子伸手按住楊冰還未來得及收拾的一把六寸長短的小斧頭，孟勝藍(lán)的美麗的大眼中精光忽然大盛，一瞬不瞬的盯在了楊冰愕然抬起的雙眸之中。

    “什么？”嘴里順口反問著，可楊冰不大不小的雙眼也本能的開始冒出了寒氣。

    沒辦法，被眼前孟勝藍(lán)這種目光盯視著的時候，很少有人還能保持住平靜。那可是在無數(shù)罪犯身上鍛煉出來的，宛若利劍一般閃動著寒光和煞氣的一雙眼睛啊。

    “咱們是一組的是么？”孟勝藍(lán)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可銳利的目光卻連閃都不曾閃動一下，依舊緊緊吸引著楊冰的目光。

    “沒錯?！甭愿胁贿m的眨了下眼睛，楊冰覺得心里微微有些發(fā)慌，他很不習(xí)慣被自己略有好感的少女這么近的盯著看，特別是當(dāng)這少女還是個自己很欣賞的漂亮同事的時候。

    “那為什么做事都要瞞著我？這要是上面給你的秘密命令的話，我無話可說，可是你昨晚和今天的一些舉動似乎不該是特別命令的范圍，我需要你的解釋。”幾乎一字一頓的，孟勝藍(lán)低聲問道，這時節(jié)，她自己沒發(fā)現(xiàn)，她按在斧頭上的手已經(jīng)因為用力而開始隱隱發(fā)白了。

    “孟組長，這些事咱們回去再說好么？你看，他們都開始有些不耐煩了?！?/br>
    腦海里迅速的整理了一下這一兩天來自己得到的線索，楊冰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讓她多少知道點的好，不然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盡管自己也有權(quán)力命令她不準(zhǔn)過問，可那樣回頭自己行動起來可能會有不少顧忌，畢竟她也是警界中的精英，自己的同伴。何況在明里還是自己的組長？

    “好的。記住你欠我一個解釋！”深看了面前的同伴一眼后，孟勝藍(lán)眼中的光芒迅速斂去，將手中的小斧子遞給他后，站起身來招手：“林局，這里就交給你們了?！?/br>
    此時，原本多少有些含蓄的朝陽已經(jīng)揭開了自己的面紗，開始散發(fā)出了它真正的光芒，氣溫在迅速的升高。

    ※※※

    方榕剛進(jìn)找水的工地上回來，拐進(jìn)韓老太爺?shù)姆恐胁痪?，還沒來得及說自己得到的好消息，就聽到屋外傳來“框！”的一聲巨響，似乎是簡陋的木質(zhì)院門被人大力的撞開了。

    “韓二，你們回來了！??？羅頭怎么了？”搶出門去的方榕第一眼看到的是韓二黑紅的臉和他頭臉之間的那么多汗，第二眼這才看到他攙扶著的，那個臉色蒼白若死的人的臉，所以盡管也已經(jīng)看到了隨后跟進(jìn)來的那個衣衫襤褸的獨眼老人，但還是第一時間的搶到了韓二身邊，接過了羅發(fā)榮軟綿綿的身子。

    也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原本還能自己堅持住的羅發(fā)榮在看到方榕的瞬間，就昏過去了?！芭?？！”在接過羅發(fā)榮身子的瞬間，方榕便低低的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冷泉，他這是怎么了？”隨后跟出來的韓老太爺韓遠(yuǎn)山盡管眼中也是疑云大起，倒也沒有失了禮數(shù)，在還禮的同時，開口就向沖自己抱拳的吳冷泉問道。

    “路上有些意外，咱們進(jìn)去說?！?/br>
    吳冷泉也不客氣，在心里暗松了口氣的同時，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樣，舉步就往正屋走去。

    他身后，可算松了口氣的韓二竭力抵擋著一屁股坐倒在地的沖動，只顧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抹汗，眼神中全是一片難言的焦灼。

    “韓二你也進(jìn)來?！?/br>
    “張振你守在門口，等下誰來都不要讓他進(jìn)來！”

    在腳步邁進(jìn)正屋的瞬間，韓遠(yuǎn)山和方榕幾乎同時扭身回頭說話，就連凝重的臉色都相差不遠(yuǎn)。

    ※※※

    “老大，有確切消息了！”與此同時，遠(yuǎn)在百多公里之外的省城四海總部內(nèi)，四海社的老二軍師也興沖沖的搶進(jìn)了他們老大的辦公室。

    “如何？”正在那邊心不在焉拿著一張報紙的夏永忠聞聲猛地站起身來，急切的問道。

    “去聊城那邊的六死三傷，完整回來的人還不到六個。現(xiàn)在他們?nèi)荚谖覀冃值艿恼瓶刂?，老大你看要不要？”說到這里，臉上閃動著紅光的老二狠狠的揮了下手。

    “那另一邊呢？”眼中兇光一閃，夏永忠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的上唇。

    “另一邊忽然消失了，兄弟們正在加緊追查他們的下落，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br>
    “那就加緊追查，這邊也暫時不要動手，等那邊有動靜了咱們再來個一網(wǎng)打盡。不，干脆這邊甩給警方去整，嘿嘿”沉吟了一會，夏永忠眼中的兇光大盛。

    “這樣也好，不然留下那幾個后患更多，還是老大高明，嘿嘿！?！币驗槔洗蟮膉ian笑也明白過來的老二也嘿嘿的笑了起來。

    “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了么？奶奶的，最近那來這么多狠角色？”

    得意了一會后，夏永忠有些悻悻的問道，他可是記得昨晚上和賀小瘋子和談的時候，那些面無表情的黑衣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nongnong殺氣。以他的經(jīng)驗，他知道，當(dāng)今的道上，沒有幾個社團里有這么多類似的高手，也沒有幾個社團能夠抵擋得住那二十幾個黑衣人的正面攻擊，因為殺氣是裝不出來的。

    可是轉(zhuǎn)眼之間，這群令他都心有戚戚的狠人轉(zhuǎn)眼就被人干掉了一半，而且據(jù)自己得來的消息，還都是在他們?nèi)课溲b的情況下被干掉了的，這又是從那里冒出來的一路神佛？

    “據(jù)可靠情報，現(xiàn)場很奇怪，全部都是賀小瘋子的人使用的武器留下的痕跡，并沒有其他的槍彈痕跡?！甭犂洗筮@么一問，身為軍師的老二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哦？不會又是像那天晚上的那種邪門吧？”夏永忠一聽，就覺得事態(tài)有些嚴(yán)重了。

    “十有**又是那樣的邪門，因為據(jù)我們派出去跟著他們的那些兄弟們報上來的消息，逃回來的那幾個人狼狽的不成樣子，而且他們處理掉的那些尸體幾乎沒有一具尸完整，大多都像是被猛獸撕咬開的一樣，十分的可怕，而其中稍微完整點兩具尸體又象被吸干了全身的血之后，又被撕掉了腦袋的樣子，顯得非?？植篮凸殴?。而且他們受傷的三個人情勢也很不對，不像是外表受了輕傷那么簡單，據(jù)兄弟們報上來的狀態(tài)看，很可能也活不了多長時間?！?/br>
    “奶奶的，難道長風(fēng)真是煞星照命，惹上他們不該惹得東西了？”勉力保持著自己表面上的鎮(zhèn)靜，可夏永忠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變白了。

    “難道真的存在什么狗屁的血夜鳳凰？還是……”同樣面色蒼白了起來的老二嘴里輕聲嘟囔著，心里再沒有了剛剛得到情報后的快意。因為他知道，自己和老大都在擔(dān)心什么。

    人生在世，不管什么樣的人，對自己不能了解和掌握的事物，都會有好奇或恐懼的，就算是出來拿命混的人也一樣。特別是在自己真的似乎隨時隨地的可能面對的時候，那種恐懼會更加的強烈。

    因為你沒辦法知道你將面對的是什么。

    ※※※

    “大馬的降頭師？我這輩子和正宗的降頭師沒打過交道，不可能是沖我來的?！表n遠(yuǎn)山凝神回憶了半晌后，搖著頭將手從昏迷的羅發(fā)榮頭上拿開了。

    “我也從沒有和降頭師打過交道，要不是根據(jù)他養(yǎng)的鬼仔上判斷出他真的只能是來自大馬的降頭師，可能到現(xiàn)在我連他是那路那門的人都分不清楚。降頭術(shù)不愧是名聲在外，我真的和他相差很遠(yuǎn)?！本o接著，剛剛說完一切的獨眼老人吳冷泉也淡淡的接上了話茬。

    “韓二就更不可能了，方榕你呢？”隨著韓遠(yuǎn)山的問話，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方榕臉上。

    “我也應(yīng)該和他們降頭師沒有絲毫瓜葛?！?/br>
    方榕也很肯定的搖了搖頭，把目光落在了昏迷中的羅發(fā)榮臉上，“難道真是沖他來得？可是他又怎么會招惹上降頭師這種人呢？何況現(xiàn)在他中的又不是情降，怎么可能？”

    “我知道，那個降頭師就是沖羅先生來得。”就在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羅發(fā)榮臉上琢磨時，一直并沒有怎么說話的韓二卻忽然開口了。

    “哦？”三個人的五道目光又都落在了韓二黑紅的臉上。

    “那個降頭師第二次出現(xiàn)的時候，吳老因為忙著和他斗法，沒注意，可是我在羅先生身邊，親耳聽到他自己叫那降頭師的名字“卡迪沙！”，隨后那個降頭師在忽然消失之前，我聽他和吳老報的名字就是叫“卡迪沙?！本o接著羅先生就不對了。”

    稍稍有些后怕的說完這些話，韓二這才真正完全的松了口氣，他不相信還有什么邪門歪道的術(shù)士能在老太爺?shù)拿媲坝懥撕萌ィ退闶亲蛞棺屪约盒哪懚己说哪莻€叫卡迪沙的降頭師也不行。

    這點他堅信，盡管想在想起來，心里還是很毛毛的。

    原來在他們第二次上路后沒過多久，都還沒能完全跑出荒原走到公路上呢，那遮天蓋地的黑霧又再次橫亙到了他們面前。還好他們中有獨眼老人吳冷泉在，盡管在多次較量中抵擋的很是吃力，可他卻還是真的基本抵擋住了那個始終隱藏在黑霧中的降頭師的多次明暗襲擊，盡管在最后那個降頭師狂笑著忽然消失之前吃了點暗虧，沒能完全保護(hù)住神色怪異，驚慌失措到有些古怪的羅發(fā)榮，致使他出現(xiàn)了比較嚴(yán)重的異狀。

    可是吳冷泉還是在降頭師去遠(yuǎn)了之后，立刻用自己的醫(yī)術(shù)鎮(zhèn)壓住了羅發(fā)榮的不妥，致使他暫時除了不能說話外，還能比較自如的自己走動。再加上沒走多遠(yuǎn)就上到了公路，遇到了一直在苦等他們的出租車司機，這才一路狂奔趕到了聊城，回了山寨。

    “看來一切要等羅頭醒來后才能問個明白，韓老，照你看羅頭中的是什么降？”聽完韓二的話，方榕心里疑云大起，他可不知道羅發(fā)榮競還和降頭師有恩怨。不過有疑問歸有疑問，但什么事情重什么事情輕他還是絕對明白的。

    “不像是藥降，似乎是靈降的一種，但具體是那種降，我也把握不好。冷泉你看呢？”韓遠(yuǎn)山沉吟了一下，轉(zhuǎn)頭把目光投向了吳冷泉。

    “當(dāng)時他不對的時候我就注意看過，韓老你來看他的眼白?！?/br>
    說著話，吳冷泉伸手抹開昏迷中的羅發(fā)榮的左眼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