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會(huì)讓這一切發(fā)生！哥哥既然不愛她，那他也不應(yīng)該愛別人！她猛地從大衣口袋里掏出那把手弩，涂過硝的箭頭對(duì)準(zhǔn)了他的心臟。

    聯(lián)盟的抑制劑剝除了她大部分的超自然能力，為了補(bǔ)償，又給了她可以輕松殺死同類的武器。

    “你要?dú)⑽?？?/br>
    “為什么不？我是聯(lián)盟的獵人?！甭曇羰潜涞摹?/br>
    男人默然幾秒，“到花房去，我不想讓這些家具著火?！?/br>
    她盯著他，定在原地，一動(dòng)不動(dòng)。

    “不管你將要做什么，你都是我的meimei?！彼穆曇舻偷偷模凵裰赜肿兊脺厝?，那種溫柔讓她一下子又回到了往昔歲月。她忍住那股扔下手弩，撲到他懷里的沖動(dòng)，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城堡之外，雪已經(jīng)停了，天穹低垂，血月高懸，唯獨(dú)這座城堡像是被包裹在雪景球里，兀自落雪紛紛。她拂開花房門把上那層厚厚的積雪，打開門。兩排干枯的玫瑰花叢分列在兩旁，花枝上還生著尖尖的刺。

    那是哥哥最喜歡的花，花瓣紅的像血，香氣濃郁，聞久了讓人昏昏欲睡。她曾經(jīng)也很喜歡，直到她看到哥哥把那些失血干枯的尸體埋到花叢下面，她沖他大叫，而他告訴她那是在為家族死去的親人復(fù)仇，那些尸體曾經(jīng)是手持火把，燒毀城堡的獵人。

    “這些玫瑰很久沒有再開了吧？”

    “只有在鮮血灌溉之下盛放的玫瑰，才是真正的玫瑰?！蹦腥嗽竭^她，走到一叢玫瑰花枝旁，他的手輕輕撫在尖刺上，好像是羽毛拂過水面，一滴血珠從他指尖長(zhǎng)出。

    要在這里殺了他嗎？她握緊手中的弓弩，卻忍不住再次叫出聲：“哥哥……”最后一次了，她想，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永遠(yuǎn)是她的哥哥。

    他轉(zhuǎn)向她，“我說過我不會(huì)改變。我是這世上所有亙古不變的事物之一?！?/br>
    “可是為什么？難道是因?yàn)槟莻€(gè)小女孩嗎？”直到此時(shí)此刻，她還是渴望弄明白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他指尖的那滴血落在干枯的玫瑰花枝上，神跡就在這一刻顯現(xiàn)，所有的玫瑰花一瞬間開放。先是一朵朵花苞彼此簇?fù)碇?，在花枝間涌起，之后層迭的血紅色花瓣次第綻開。

    “你，你做了什么？”這一瞬間，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她從不知道哥哥擁有這樣的力量。

    “這是魔術(shù)，你相信嗎？”

    “魔術(shù)？”她當(dāng)然知道什么是魔術(shù)，那些在下等劇院里表演的江湖藝人，天生的聰明，加上一些機(jī)關(guān)，一些巧舌如簧的辯解，就做成了一場(chǎng)欺世盜名的表演。

    “埋在下面的這些靈魂，這些丑陋的，卑賤的，罪惡的靈魂，他們和我一同完成了這場(chǎng)魔術(shù)。”

    還是這些固執(zhí)不變的論調(diào)，人類是丑陋的嗎？他們?cè)?jīng)都是人類，她希望自己永遠(yuǎn)都是人類，而不是吸人血的怪物。她死死地盯著他，哥哥要永遠(yuǎn)留在那個(gè)世界里了，一股絕望涌上來，她覺得自己永遠(yuǎn)永遠(yuǎn)無法了解他，也永遠(yuǎn)無法走進(jìn)他內(nèi)心深處。而愛，在他們之間已經(jīng)成了不可能之物。

    然而，她仍然想要再看他一眼，想要一個(gè)擁抱，或是一個(gè)吻，所有她曾經(jīng)試著用來喚醒他的事情，她都想要再做一遍，再嘗試一次，哪怕就一次。

    這種念頭一生出來就帶著強(qiáng)烈得足以把她擊倒的迫切，還激起了她深藏的紛亂的混沌的欲望，她移開目光，不去看他，入目是燃燒的花叢，火紅的，讓人渾身燥熱，白光閃動(dòng)，是哥哥站在床邊，他的寬闊的背脊光裸著，野貓一樣凄厲的叫聲從他身下傳來……他向她走來，她看到血從那女人的兩腿之間流下來……高聳的臀rou上澆著濁白的jingye，哥哥的jingye……哥哥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她什么都看不見了，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里，隱隱還有玫瑰花香甜的氣味。

    她往前面走了兩步，在馥郁得令人頭暈?zāi)垦５拿倒寤ㄏ銡饫铮斐鲆恢皇?，完全忘了自己另一只手還拿著用以射殺他的弓弩，“哥哥?！彼械?。

    他在她跌倒前伸出手臂抱住了她。她手中的弓弩滑落到泥地里。

    “哥哥?！?/br>
    “他們對(duì)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她仰著頭，血腥味和花香味消失不見，只有哥哥的味道包圍著她。他們做了什么？她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伸出手臂，摟緊了哥哥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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