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下的雨】第十九章·撞破、發(fā)怒

    2021年1月13日

    “我們計劃在南京、上海、廣州、北京開四場演唱會，門票已經(jīng)在微博上開賣了，基本上是放出一批賣光一批?！崩现茉跁h室說著暑假北極星演唱會的安排。

    “票務(wù)方面你和汪總商量下，盡量不要給黃牛鉆到空子?？梢钥紤]在粉絲群放一批票，周哥你可以和沈老師商量下具體怎么cao作。”坐在會議桌主位的林梵說道，沈老師指的是林梵和白婕的班主任沈慧，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成為了北極星粉絲群的群主。

    汪洋和老周點了點頭，在本子上記下了林梵的要求。

    然后老周又說了另一件事，“梵星文化的對外信箱收到了一封給電影找投資的郵件……”

    “竟然會有人找梵星拉投資?！贝笞蠛芨信d趣，他父親一直鼓勵他多做投資，別怕虧本，權(quán)當(dāng)積累經(jīng)驗。

    “這郵件是不是群發(fā)的?。俊甭_玩笑道。

    “那人叫什么名字？什么電影？”金偉正經(jīng)問了句。

    老周翻了翻筆記本，是紙質(zhì)的那種，老周比較老派，電腦用不慣。

    “是個導(dǎo)演，叫寧浩，劇本叫什么，說得是三個笨賊偷鉆石的事?！?/br>
    “寧浩我知道這人，是北電一個比較有才氣的青年導(dǎo)演。”林梵暗道這電影肯定要投啊，送上門的錢不掙？

    “周哥你和寧浩聯(lián)系下，就說我們梵星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約他到南京來面談下。”然后又想了想，“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往返飛機票我們安排?！惫烙嬤@哥們現(xiàn)在手頭緊，不要為了飛機票不來南京，那損失的可是梵星。

    老周點了點頭。

    “我們梵星這么開著，光處理北極星的業(yè)務(wù)有點太浪費了，找點電影投資下也不錯?！绷骤笥謱Υ笞蠛吐χf，“再說大左和曼曼決定上上海戲劇學(xué)院了，就當(dāng)為你們積累點人脈吧?！?/br>
    因為將來要繼承家業(yè)，所以大左決定報考上戲的公共事業(yè)管理專業(yè)（影視制片管理方向），好歹能學(xué)點管理知識。

    曼曼則決定考上戲的戲劇影視文學(xué)專業(yè)（電視劇創(chuàng)作方向）。據(jù)大左透露，曼曼平時就喜歡寫點霸道總裁之類的網(wǎng)文，還是個起點小有名氣的女頻作家。所以這專業(yè)也算對她胃口。

    “那下面汪總說下微博的營運情況吧。”林梵看向左手的汪洋。

    “好的。隨著張靚穎為代表的超女們的涌入，越來越多的娛樂明星以及經(jīng)紀(jì)公司開通了微博賬號，他們帶來了海量的粉絲。

    還有卓偉上周在微博上放出了陳建斌和蔣勤勤戀愛的獨家新聞，一下使微博進入了主流媒體的眼中。

    再加上這次北極星的門票又是在微博上賣的……林總的一系列推廣方案收到了奇效，毫不夸張地說，現(xiàn)在人人都在談微博……微博的活躍用戶已經(jīng)超過了1億，并還在飛快增長?！?/br>
    汪洋的話使會議室眾人興奮地開始交頭接耳。

    林梵看著汪洋嚴(yán)肅的表情，敲了敲桌子，微笑著說道：“大家不要高興得太早，我估計汪總下面還有‘但是’?！?/br>
    汪洋努力控制自己不向林梵飛媚眼，因為今天蘇歌也來參加會議了，就坐在自己的對面。

    “但是……微博的營利率太低了，基本不掙錢。廣告不能放太多，放多了用戶體驗就會變差，就會流失；而賣‘熱搜’排名的事又不能公開說，上不了臺面。所以微博的盈利點還是少了點。”

    林梵點點頭，“那汪總有什么想法嗎？”

    汪洋看了下自己的文稿，“我調(diào)查了下幾大門戶網(wǎng)站廣告以外的盈利模式。新浪，主要靠收費信箱盈利；網(wǎng)易，主要盈利點是游戲；百度，是賣搜索排名；騰訊，游戲和賣QQ皮膚之類的，騙小孩子的錢。

    上面說到的幾大網(wǎng)站，主業(yè)都不是它們的盈利點，都只是聚集人氣……而我們微博相當(dāng)于一個互動性的門戶網(wǎng)站，聚集人氣上是一流的，但盈利點需要另外開發(fā)?！?/br>
    蘇歌崇拜地看著侃侃而談的汪洋，覺得她帥呆了。如果是自己，絕對說不出這么多不明覺厲的話語。

    “所以……”林梵微笑著鼓勵汪洋說下去。

    汪洋皺了下眉頭，“其實我認(rèn)為互聯(lián)網(wǎng)要想掙錢還得靠游戲，但游戲的風(fēng)險太大，一旦開發(fā)的游戲不受歡迎，那就會造成巨大的損失。就像白楊信息前身，所以游戲只能做為備選項目?！?/br>
    她說完站起來，把電腦連上了投影儀。會議室眾人看著汪洋打開了一個網(wǎng)站，。

    然后就跳出了一個林梵熟悉的界面，上面有很多美女的頭像。

    “這是我在找資料時，無意找到的一個網(wǎng)站，它是今年剛成立的，是個視頻直播網(wǎng)站。怎么玩呢？我給大家示范下?！蓖粞簏c了一個美女的頭像，進入了她的直播間。

    國內(nèi)的直播平臺鼻祖，林梵一直以為是YY，誰知05年就有了這么個他在夢中都沒聽說過的網(wǎng)站。

    連續(xù)進出了幾個直播間，看了主播們不同的表演，刷了點禮物，“就是這樣，里面的主播給大家進行各種才藝表演，吸引觀眾們給她送禮物。主播可以憑禮物向網(wǎng)站兌換現(xiàn)金，而觀眾們的禮物肯定要向網(wǎng)站購買的。

    我覺得這種新穎的

    直播網(wǎng)站，我們可以仿照下，作為一個新的盈利點。它的技術(shù)難度、研發(fā)成本要比游戲低多了……我們南京就是大學(xué)生多，從里面挑幾個漂亮的、有才藝的不是難事，主播是不缺的。我都想好一個活動了，‘南京大學(xué)最美?；ㄔu選’。”

    汪洋話音剛落，會議室就響起一遍掌聲。大左、金偉包括老周對這個直播平臺都很感興趣，看美女之類的是男人們的共同愛好。

    鼓完掌，林梵說道：“直播平臺完全可以搞，但有點要注意，對于涉黃一塊一定要嚴(yán)加防范，還有對于主播的年紀(jì)也要有所要求，年紀(jì)太小的禁止當(dāng)主播。我不想白楊視頻成為社會輿論的焦點?！?/br>
    “除了才藝直播，我們還可以弄個直播賣貨，這個后期我會找淘寶的馬云一起開發(fā)?！?/br>
    “其實，我原本是想弄游戲的，當(dāng)然不是我們自己開發(fā)，而是代理國外游戲。”休息了一會兒后，會議繼續(xù)。因為接下來要跑演唱會，然后金偉就要出國了，所以今天會議的內(nèi)容有點多，連蘇歌都被邀請列席了。

    “隊長，你去美國后，幫我個忙。你去洛杉磯找一家叫RiotGames的游戲公司，就說我們想投資他們，最主要的是幫白楊信息取得他們研發(fā)的游戲的中國代理權(quán)?！?/br>
    “投資的話算海岸線一份?！贝笞蠼械?，然后他奇怪地問林梵，“你是怎么知道這家公司和這款游戲的？”

    “網(wǎng)上了解的唄，叫你少打打游戲，多看看新聞的?！辈坏攘骤蠼忉?，曼曼就跳了出來，對大左就是一頓噴。好吧，這是個很好的理由。

    |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

    “大左、隊長不是喜歡玩DOTA嗎，我上網(wǎng)了解DOTA時，就查到這家RiotGames正在開發(fā)的類似于DOTA，我感覺會火……”林梵又強行找了些理由。

    會議開始進入尾聲，“下面說下最后一件事。大左，這事需要你幫忙……你幫我以梵歌服飾、白楊信息的名義在南京銀行申請貸款，越多越好，為期兩年歸還?！?/br>
    “白楊信息不缺資金啊。”汪洋奇道。

    “梵歌也是啊。”蘇歌也說道。

    “是這樣的，我前幾天不是去了趟成都嘛，回來的時候航班誤點。我在機場候機的時候遇到個南大的經(jīng)濟學(xué)老教授，和我聊的很投機……他說股市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最低點，接下來一到兩年將會是一段漫長的牛市，勸我一定要抓住機遇?！?/br>
    林梵只能這么說，否則怎么解釋從不炒股的他會花大筆資金投入股市呢？但07年6000點的股市最高峰他實在不想錯過。

    “我這兩天反復(fù)研究股市后，決定博一下。你們相信我的，可以一起進去玩一玩?！绷骤罅裨趫龈魑?。

    幾人反應(yīng)各不相同，保守的如老周，說要再觀察下股市的情況然后做決定；毫無保留相信林梵的，如蘇歌、汪洋、白婕則決定把全部的空余資金盡快投入股市。

    會后，蘇歌接了個電話，臉色有點古怪。她想找兒子說話，林梵卻被老周纏住了，邊上還有汪洋在等著?？磥砹骤髸簳r是沒空了，蘇歌最后只能一個人離開了會議室。

    “林梵是這樣的，我一個堂弟是南京林業(yè)大學(xué)生物與環(huán)境學(xué)院，環(huán)境工程專業(yè)的研究生。他們團隊剛獲得了一個凈水方面的專利，想拉著我一起搞個凈水器公司。你說，這凈水器有沒有搞頭？”老周問林梵。不知不覺中，林梵已經(jīng)成了團隊的智多星。

    “凈水器可以搞啊！人們的生活條件變好了，以后對食物、飲水、空氣的要求會不斷提高。而前幾年一直是以經(jīng)濟建設(shè)為中心，導(dǎo)致環(huán)境越來越差……其他地方不說，就說這太湖吧，本身水的流動性就不如長江，再加上周邊工廠、飯店、旅館林立，水是越來越糟糕……現(xiàn)在正好是夏季，你有空可以到太湖去看看，藍藻泛濫、臭味滔天。而無錫、蘇州的自來水還是取自太湖，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問題。一旦問題出現(xiàn)，凈水器在太湖周邊就會供不應(yīng)求。”

    林梵對凈水器項目非?？春?，最后要求找個時間要和老周的堂弟見個面，如果可行，白帆投資會對凈水器公司進行投資。

    好不容易打發(fā)走了激動的老周，林梵接過汪洋遞過來的農(nóng)夫山泉，咣咣咣喝了一通。

    打了個飽嗝，林梵在汪洋面前全然不顧形象，“姐，你有什么事？”兩人的場合，汪洋更喜歡林梵叫自己姐。

    汪洋忸怩起來，“陪我去見個人唄。”

    “誰?。俊?/br>
    “就是我那個大學(xué)同學(xué)?！蓖粞笥悬c不安地看了眼林梵。

    林梵反應(yīng)過來說得是誰了，“就是你那個初戀？你們還有來往？”林梵急了，猛然站了起來，辦公椅被啪的一下推得遠遠的。

    “沒，你聽我說。”汪洋看到小情人生氣了，趕緊解釋起來。

    原來汪洋的那個同學(xué)一直對她一往情深、糾纏不清。以前的汪洋一年中總會和他約會幾次，但和林梵交往后，汪洋決定和過去做個了斷，和那個同學(xué)也不聯(lián)系了。

    可惜因為都在一個同學(xué)群里，汪洋沒法把他屏蔽，也不敢對他過分強硬，怕他在同學(xué)群里亂說。

    “他今天找到南京來了，說我不見他的話，他就不離開南京……你

    能不能陪我去見他？”汪洋小心翼翼地說道。

    “當(dāng)然要陪你去了，你還想一個人去?。俊绷骤鬅o奈道。

    啪唧，汪洋親了林梵一口，聲音甜得發(fā)膩，“我就知道，梵梵對我最好了?！?/br>
    “你呀。”林梵嘆了口氣，放下農(nóng)夫山泉，抱著汪洋親熱了一會兒。

    出發(fā)前，汪洋掏出一副老式的黑框平光鏡讓林梵戴上，“這是陪你媽去配眼鏡的時候買的，我覺得可以讓你更‘穩(wěn)重’點?！?/br>
    汪洋不好意思地說道，兩人都知道“穩(wěn)重”真正的含義指什么。

    再說蘇歌，她接到的那個電話是林森打來的，說有急事，哀求著見個面，蘇歌最后同意了。本來想帶林梵一起去見他父親，可是林梵被老周和汪洋纏著，她只能一個人去見前夫。

    來到大廈下面的花之林茶館，蘇歌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給林森發(fā)了短信。林森估計就在附近，很快就過來了。

    他還是那套西服，但上面很多褶皺，頭發(fā)凌亂，胡子拉渣，給人一種邋遢的感覺。

    看著眼前光鮮亮麗的蘇歌，林森不自覺地拉了下衣襟，咽了口口水，喃喃問道：“近來可好？”

    “托你的福，我和梵梵過得還不錯?！碧K歌冷冷地說道，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林森有點口渴，但看到蘇歌沒有給他倒茶的意思，只能忍著。

    “想不到梵梵這么有出息，我的朋友們都說我生了個好兒子……”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我比較忙?！碧K歌打斷了林森。

    “那個，我的歌舞團被人舉報了，開不下去了……現(xiàn)在連租房的費用都交不上了?！?/br>
    “聽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蘇歌一句話堵住了林森打感情牌。

    “哦。”林森的表情僵住了，但想想小兒子，還是厚著臉皮求了下去，“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我，但看在林梵的面子上，能不能把荷花新村的房子先讓我們一家三口住一陣子？大人無所謂，但小孩子受不得風(fēng)寒啊。我找到工作后，會盡快搬出去?！?/br>
    考慮了一下，心腸柔軟的蘇歌還是答應(yīng)了林森，“我回去把屋子稍微收拾下，然后再通知你。”

    說完，蘇歌打算站起來離開，但突然她看到花之林外面走進來了兩個人。

    蘇歌一眼就認(rèn)出了汪洋和林梵，雖然汪洋換了身衣服還補了個妝，林梵戴了副眼鏡。為什么他倆這么親密？還手牽著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在蘇歌心底泛起。

    蘇歌決定看下去，她對林森問道：“你的歌舞團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森開始倒苦水，蘇歌全然沒有聽進去，她觀察著林梵和汪洋的一舉一動。

    蘇歌的位置在角落，還被一棵綠植擋著，林梵和汪洋都沒注意到她。

    他倆走到了蘇歌的隔壁，那已經(jīng)坐著一位帥氣的中年人，桌子上還放著一束玫瑰。

    他看到汪洋，立刻眼睛發(fā)亮，“汪洋，你來啦?！比缓罂吹搅骤?，皺眉問道：“這位是？”

    林梵沒讓汪洋開口，坐下后，直接說道：“我是汪洋的男朋友。”

    中年人應(yīng)該不大關(guān)注娛樂圈，沒有認(rèn)出林梵。他沒理林梵，惱怒地質(zhì)問汪洋，“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確是我的男友，我們現(xiàn)在很幸福。我?guī)麃砭褪窍氘?dāng)面告訴你，以后不要再纏著我了?！蓖粞笠仓苯恿藬?。

    “可是，他看著就比你小好多啊。估計只是和你玩玩吧，不會是為了騙你的錢吧。”中年人還不死心。

    他一句“小好多”直接戳到了汪洋的心里，她惱羞成怒了，“我就是喜歡小的，人家體力好。給你幾分面子，你那方面我就不說了……騙錢？人家隨便拿出來幾百萬替我還了債務(wù)。你呢？這幾年你又幫了我多少？只會花言巧語，說到錢就不啃聲了……我是看在老同學(xué)的關(guān)系上，給你幾分面子，別不知好歹?！?/br>
    汪洋一頓噴，直接把中年人噴走了。

    “姐，趕緊喝口水，消消氣?！绷骤竽昧藗€新杯子給汪洋倒了杯茶。

    “你這樣發(fā)脾氣，還是得罪了他，就不怕他在同學(xué)群亂說？”

    汪洋喝了口水，“隨他去，大不了我退群。”然后又開始演了，雙手摟著林梵的脖子，嗲聲嗲氣地說道：“梵梵，我以后可只有你了，你可要對我好一點啊?！?/br>
    看看周圍沒什么人，兩人又吻上了。

    一個濕噠噠的吻良久結(jié)束，林梵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站著兩個人。

    一看，冷汗就冒了出來，趕緊放開汪洋站了起來，“媽，爸?！?/br>
    林森意外看見兒子，很高興，指著呆滯的汪洋對林梵說道：“這是你女朋友啊，挺漂亮的嘛?！?/br>
    “哼！”蘇歌重重發(fā)了個鼻音就走了。林森這才感覺有點不對勁，趕緊跟著蘇歌跑了。

    “怎么辦？”汪洋臉色蒼白，拉著林梵的衣服問道。

    林梵的臉色也很白，但他還是摟過汪洋寬慰道：“我們的事，我媽總會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別擔(dān)心，我會處理好的?！闭f是這樣說，但接下來會如何，他心里可一點數(shù)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