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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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荀對她輕輕笑了一下。 玉盞突然想起小時候在溧水旁見過的瘋女人。 瘋女人從前不瘋,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直到有一天,她的丈夫偷偷將她的女兒賣給了頭上插花、妝容濃艷的胖女人,她回家后尋不到她的女兒,才瘋的。 瘋女人在村里游蕩了幾年,最后跳進(jìn)了茫茫溧水中。 跳之前,她曾經(jīng)短暫地清醒過一段時間,就如同現(xiàn)在程荀一樣,不說不笑、只是沉默地看著來往的人。 玉盞哭出聲:“你不要死,你要好好活著?!?/br> 程荀拉住她的手,手心冰涼,眼里卻燃著熾烈的溫度。 玉盞怔怔地望著她的眼睛,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如火般明亮,卻仿佛要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程荀的手緊緊握住她,將她的手都捏疼了。 她看見程荀一字一句地說:“妱兒,我心中好多恨?!?/br> 玉盞先是一愣,而后緊緊捂住程荀的嘴巴,面色恐懼。 程荀拉下她的手,輕聲道:“這世上,有人比我更該死?!?/br> “沒親眼看見他們死之前,我不會死的?!?/br> 第13章 度寒云 翌日清晨,玉盞迷迷糊糊醒來。天還未亮,只從窗紙間透出淡藍(lán)色的光。 暗淡的天光下,她看見程荀已經(jīng)洗漱穿戴好,正坐在窗前,彎著身子用布條緊緊裹在膝蓋的位置。 玉盞嚇了一跳,連忙詢問:“你還走得了路嗎?不如今天告?zhèn)€假吧?” 程荀背著光,玉盞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見那道剪影若無其事地開口:“若我今天不去,恐怕日后更沒好果子吃。” 秋雨濕寒,程荀在冷雨中跪了幾個時辰,膝蓋從酸脹麻木,到如今稍微動彈一下,就如跪在針尖上一般,不間斷地透著刺骨的疼。 膝蓋早就青腫一片,她只能用布條緊緊裹住傷處,試圖緩解痛感。 玉盞坐起身點燈,光下,程荀面色蒼白憔悴,眼神卻爍爍生輝。她想起昨晚程荀的模樣和她說的話,心中泛起一陣無來由的懼怕。 她艱難地看著程荀,聲音干澀:“你不要做傻事……” 程荀望著她,忍不住歪頭笑了:“你覺得我要做什么?” 她蹣跚著挪到玉盞面前,拍拍她的頭,含笑溫聲道:“傻丫頭,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的。” 離開屋子,她拖著兩條病肢,緩慢地走到胡婉娘的廂房外。 在原地安靜地站了小半個時辰,屋內(nèi)終于傳來輕微的聲響。房門打開,丫鬟們依次進(jìn)去服侍她穿衣、束發(fā)、洗漱。待胡婉娘用過早飯,已然是日上三竿的時辰。 胡婉娘饜足的聲音響起:“讓她進(jìn)來吧。” 長時間站在原地,程荀的腿腳早已麻木,她強忍著不適,姿態(tài)如常地走進(jìn)房間,只有仔細(xì)看才能隱約發(fā)現(xiàn)步伐的僵硬。 她走到胡婉娘面前,不見絲毫遲疑,乖順地跪下。 “昨日奴婢衣冠不整、言行無狀,令姑娘蒙羞,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特來請罪?!彼蛄饲f遍腹稿的話脫口而出,語氣中全無怨懟。 她抬起頭,懇切地看向胡婉娘:“奴婢愚笨,幸得姑娘寬容、多番教導(dǎo),今后定會恪守奴婢的本分,望姑娘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胡婉娘看著她跪倒在地,仰頭看著自己,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心中的不悅也漸漸淡去。 她輕哼一聲:“算你識趣。你起來吧?!?/br> 程荀麻利地爬起來,恭敬地半彎著身子。 胡婉娘打量她一眼,有些自得地笑道:“我向來不苛待下人。你看你,昨日跪了那么一小會兒,現(xiàn)在不也什么事兒都沒有嗎?” 她話鋒一轉(zhuǎn),有些恨恨道:“要是換了那李茹娘可就不一樣了!別看她總一副淡泊清高的模樣,殊不知,越是這種人,對身邊人越是陰狠!” 程荀慢慢地勾起唇角,微笑著附和道:“您自然是不同的?!?/br> 玉盞站在胡婉娘身后,神情復(fù)雜地看著程荀,良久,默默低下頭。 從那天起,玉盞漸漸察覺到程荀的變化。 在旁人眼里,整個小院從前數(shù)她最為“木訥”,不懂如何奉承、不懂如何討主子開心,甚至連主子心情不錯時都不會湊上去逗趣,只知道埋頭干活。 可如今,她一反常態(tài)地積極起來。也是這時,大家好似才發(fā)現(xiàn)小院里原來還有這么一號人物,聰慧機(jī)靈,又知情識趣。 近來胡婉娘和李小姐幾次打擂臺,胡婉娘終于占了上風(fēng),背后少不了程荀的助力和支招。 兩位小姐比誰的衣衫新穎,她就熬幾個大夜,拿出以前竹編的本事,硬生生用細(xì)如發(fā)絲的絹絲編出一件流光溢彩的披帛; 兩位小姐比誰的詩才好,她就躲在隔間,出一題就寫一首、再偷偷交給胡婉娘。說不上多好,但在一群十歲的小女孩中,也算十分出類拔萃了。 她表現(xiàn)出挑,漸漸入了胡婉娘的眼,覺得手里又多了個可用的人。 胡婉娘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得意:“若是沒有我之前約束提點你,你哪想得到能有這么機(jī)靈的一天?不說別的,調(diào)教手下這點,李茹娘就該找我拜師!” 程荀聞言,只是笑笑。 很快,她從最粗鄙的灑掃丫鬟,一躍而上成了在身邊伺候的二等丫鬟。胡婉娘的賞識,給她的生活帶來了許多變化。 她的月例銀子多了,手中的賞賜多了,常能聽到胡府里每日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