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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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聽你的。” 程荀握緊她的手,長舒一口氣。 - 三日后,揚州城外。 一架簡陋的青帷馬車停在半路,后頭還跟著一架牛車,鼓鼓囊囊裝滿了行禮。 清荷掀開車簾,憂慮地看向車外的男人。 “玄哥,我和寶娘走了。” 陳玄艱難地點點頭。他用目光描摹著清荷——這個他從小就放在心上的女子。他捏緊了拳頭,心中沉痛不舍。 “我,我看看寶娘?!?/br> 他一溜煙鉆進馬車,抱起沉睡中的寶娘,長滿青黑胡茬的下巴隔空蹭著嬰孩的臉蛋。 清荷伸手撫摸他的面龐,含淚道:“玄哥,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可是,凡事都想想我和孩子,好不好?” 陳玄望著妻子柔情似水的面容,眼神狼狽地躲閃開。 許久后,他深吸一口氣,躍出馬車,沉聲道:“你放心,等此間事了,我便回家找你們?!?/br> 車夫一甩鞭子,馬車向遠(yuǎn)處去了。 馬車漸行漸遠(yuǎn),陳玄強忍了一路的淚,終于落下。 車內(nèi),清荷放下車簾,含淚的雙眸逐漸堅定。 “這位大哥,勞煩您了?!?/br> 馮平頭上壓著頂斗笠。聽到車內(nèi)女子的話,低聲應(yīng)了。 馬車?yán)@過山路,向揚州城駛?cè)ァ?/br> 第50章 乞巧節(jié) 立秋后, 處暑近。 秋風(fēng)漸起,夜里已有幾分寒意。明明昨日還暑氣炎炎,一夜新涼,晨起, 枝葉上就掛了露。 今日是七月七, 胡府里衣香鬢影、珠圍翠繞。 午后, 揚州城里有頭有臉的官宦之家、豪商巨賈的少爺小姐們, 隨家中親眷來到胡府。 男子在前院作詩品茗,后宅里更是精彩。 臺上戲班子唱個不停,臺下夫人新婦們說笑湊趣。香案上擺滿巧果花瓜, 姑娘小姐們?nèi)齼蓛勺? 或是沐手焚香、卜巧斗巧, 或是呼朋喚友、游園游園賞景,好不熱鬧。 縱然近來胡瑞在官場上遇到諸多不順、頗有些灰頭土臉,可孟忻此前的舉動,已然觸碰到江南官商敏感的神經(jīng), 一時間, 以胡瑞為中心的利益集團竟比從前還要緊密。揚州官場這一池渾水,竟有幾分涇渭分明之勢了。 而小小一個乞巧節(jié),就因為撞上了這個當(dāng)口, 儼然變成胡瑞一派抱團取暖、共度時艱的定心丸。 前院里,男人們舉杯對飲、交杯換盞間,交換利害、各取所需;后宅里, 當(dāng)家夫人們聊閑天、話家常, 話里話外, 弦外之音、機鋒不斷。 或許,只有尚且天真無邪的少女們, 才聽不厭有情人鵲橋相會的橋段,虔誠地拜那月上雙星,祈盼巧心巧手、美滿姻緣。 ——程荀原是這么想的。 只是,從小在金屋玉堂里長大的女子,又有幾個是真的天真無邪呢? 光是看看此刻,胡婉娘懨懨坐著,身旁這位小姐說笑逗趣、那位小姐勸酒送茶。即便端著千金的矜持,可一舉一動,不就寫著奉承討好二字么? 程荀默默想,或許這便是上層人家的生存之道。稍微抹不開面子的、家世差一些的,不就被遠(yuǎn)遠(yuǎn)隔在了人群之外么?看著幾個瘦弱小姐拘謹(jǐn)、落寞的模樣,程荀默默垂下眸子。 畢竟,并不是誰家的女兒都能有胡婉娘這般好命。程荀掃了一眼站到亭子邊緣的一位小姐,她衣著華貴鮮亮,可袖口卻有一圈針線縫過的痕跡。 ——想來,這是位在家中并不受寵的小姐,一件衣衫都要先收起量,等長大些,再放出量繼續(xù)穿。 此等情形,是萬萬不可能出現(xiàn)在胡婉娘身上的。 胡婉娘在千嬌萬寵中長大,兒時裹身的就是最細(xì)最軟的上等松江棉。更別提長大后,每月新衣、新頭面流水般送進晴春院。宴上穿過一次的衣裙,必不會再上第二次身。 可這樣的好日子,卻換不來胡婉娘的笑臉。 自從那日意圖自盡被程荀攔下后,這朵艷麗的花兒,徹底凋零在初秋的寒風(fēng)里。 她整日呆坐屋中,不哭不笑,連發(fā)脾氣的力氣都沒了。 程荀心知肚明她的心結(jié),只是冷眼看著,并不插手??缮砑倚悦枷翟谒砩系难诀咝P們卻急了,成日里想著法兒地耍寶逗樂。更有甚者,拿著鞭子,奴顏屈膝地湊上去,讓主子打他一頓以求泄憤。 程荀只覺得荒唐。 “婉娘,這幾日你怎么老是沒精打采的?”人群中,李三娘拉著胡婉娘的手,關(guān)切問道。 李三娘年底就要出嫁了?;蛟S是即將離家、嫁作他人婦,她成熟許多,并不見從前與胡婉娘爭鋒相對的模樣。 胡婉娘懶散搖頭,不愿多說。 見李三娘有追問之意,程荀乖覺地上前問道:“姑娘,可要去更衣?” 胡婉娘扶著她的手,起身走出亭臺。李三娘眼睛一轉(zhuǎn),邁著步子追上來。 她親昵地挽住胡婉娘的臂彎,“婉娘,我與你一同去?!?/br> 她隨著胡婉娘去了隔壁院子里的廂房。此處位置稍偏,鮮有人往,周遭頓時安靜下來。說是更衣,可彼此都心知肚明,不過是找個由頭避避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