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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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荀皺眉觀察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心猛地一沉。 來不及細思,她又聽見背后親衛(wèi)抱怨道:“這風(fēng)怎么這么大,我這么老重一個人都站不穩(wěn)!” 風(fēng)還沒停嗎? 她下意識在心里反駁,明明已經(jīng)沒有風(fēng)了。 ——可是,為何身子卻還在晃動呢? 下一瞬,背后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快跑!地動了!” “跑啊!神山、神山動怒了!” 程荀猝不及防轉(zhuǎn)過身,腳下的土地不住搖晃,山崖上積雪大塊大塊地抖落,砸向緩坡。而迷蒙的雪霧中,她看見親衛(wèi)高呼著朝她飛奔而來,長臂遙遙伸向她。 程荀反應(yīng)過來,連忙站穩(wěn)身子朝他們跑去,可剎那間,腳下的土地猛地陷落,厚重的積雪鋪天蓋地而來,程荀摔落在地,下意識雙手抱頭,直直滾落坡下! “——主子!” 呼喊聲越來越遠,逐漸被耳畔獵獵的風(fēng)聲與身體砸向雪地的碰撞聲蓋住。她努力伸出雙手,在空中不住掙扎,想要止住身體的滾落,可只抓住了一團又一團雪。 剎那間,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艁y與絕望中,黑暗接踵而至。 - 再睜眼時,程荀望見的是一輪凄清的新月。 深藍的夜幕中,漫天繁星點點,閃爍著各異的光。銀河近在咫尺,程荀看得恍神,下意識伸手去摘。 可剛抬起手,撕裂般的痛感傳來,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環(huán)顧一眼四周,是一片茫茫白雪,不見人影、不見馬匹,只有她一人,孤零零躺在這里。 身體僵冷得快要沒有知覺,隨著她意識的逐步清醒,疼痛也愈發(fā)清晰。她微微動了動雙腿,還有知覺;又看了眼兩臂,還好生生長在肩上。 平躺了好一會兒,終于緩過勁兒,她翻過身,支起手肘,艱難地坐起身。身上的雪簌簌落下,她忍住一陣暈眩,檢查了一遍身體的情況。 突遭地動,山崖雪崩,她滾落山壁。幸好她穿得厚重,身下又始終墊在綿軟的雪上,傷勢并不嚴重。除卻額頭被撞得紅腫,四肢各處有淤青,她并無大礙。 最大的問題是,冷。 不知在雪中躺了多久,她的四肢被凍得發(fā)青,身體也僵直得幾乎不能動彈,只能無意識地顫抖,就連心跳也不斷放慢。風(fēng)已經(jīng)和緩許多,可那一粒粒堅硬的冰碴仍如刀割一般打在她臉上。 她心知,這是失溫的前兆,若不采取措施,她會死在這兒。 環(huán)顧一圈四周,她壓低身子,撐著地面爬到一側(cè)低矮的避風(fēng)處。腫脹的手指在衣服里摩挲,她緩緩脫去外面一層被雪水浸濕的外袍,又摸出一個火折子,嘗試幾次,點燃了外袍未被打濕的位置。 微弱的火光驅(qū)散了她心中些許的恐懼,她爬到一旁,從干硬的土地上扯了些枯草,努力維持這來之不易的火苗。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體終于漸漸回溫。新月升至中天,她望著那輪朦朧的光暈,情不自禁落下淚。 或許,這就是所謂劫后余生的滋味。 火舌卷著那一叢叢枯草,明亮的火光像是她此時唯一的依靠。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晏立勇他們此時是否已深埋雪地,不去想自己獨自一人要如何穿越荒原,不去想或許會渴死、凍死、餓死在這雪原之上。 她努力集中精神,回憶薩那才恩對她說過的種種,依據(jù)星辰所指,辨認清楚方向,往她與親衛(wèi)們失散的方向走。 此刻的雪原,全然不見白日的狂風(fēng),寧靜得像是夢中母親的懷抱。漫天星月做她的燈火,渴了就往嘴里塞口雪,餓了就舔一舔腰間布包里僅剩的幾根風(fēng)干羊rou,她朝著一個自己都不知曉是否正確的方向,不停跋涉。 不知走了多久,耳畔的風(fēng)突然靜了。 大腦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可疲倦的身體卻率先一步警覺起來。她停住腳步,側(cè)耳細聽。 無垠的荒原之上,夜依舊靜謐。耳畔碎發(fā)輕動,冷風(fēng)中,好似夾了幾聲渺遠的喘息。 她手心一緊。 下一瞬,一道凄厲的嘶鳴與兇殘的狼嚎漸次響起,那聲音直直刺入程荀大腦,她嚇得往后一退,驚慌地四處張望。 天幕上,薄云散開,月華慷慨地灑向大地。程荀終于看清,在她所站立的坡頭下,一狼一馬正遙遙對峙。 那狼毛色灰白,間或夾雜幾分褐黃的毛發(fā),呲著一排尖牙,涎水從中不斷落下。而那匹馬,通體雪白,若不是后腿處蜿蜒流下的一條血痕,幾乎快與雪原融為一體。 看清那馬的顏色,程荀心臟陡然劇烈跳動。 她情不自禁往前邁了幾步,卻見那白馬上竟嚴嚴實實捆了個人! 程荀呼吸一滯。 第111章 夢流轉(zhuǎn) 程荀雙腳好似被粘在原地, 不能動彈。 她一動不動地望著馬背上那人,幾乎忘了呼吸。 白馬之上,那人發(fā)髻散亂,黑發(fā)披散在側(cè)臉上, 看不清容貌。而他整個身體都伏在馬背上, 一根麻繩將他牢牢固定在其上, 人已經(jīng)不省人事。 那一刻,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流動。程荀站在高處坡頭上,目眥欲裂。喉嚨像被人牢牢卡住,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