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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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沒想到,在父親慘死獄中、母親沒入教坊司、兄長刑場斬首后,陳婆子竟毅然決然拋下了在溧安的丈夫兒子,孤身趕到揚州,站在了自己身邊。 彼時胡家在她婚宴上出了事,她這個只有半條腿邁入張家的新婦,處境尷尬至極。 張家回過神來,對當時胡家早先有意提前婚約之舉很是惱怒,不愿承認胡婉娘的身份。就連張子顯也一改從前殷勤恭維的模樣,處處躲著她,生怕與她扯上關(guān)系。 張家鐵了心要與她劃清界限,可她若不是張家人,就只有隨母親一同沒入教坊司一條路。 孤立無援之時,是陳婆子賣瘋賣傻、撒潑打滾,用盡了手段拖住張家人,一直等到胡婉娘遠在京城的叔爺胡聘親自趕來。 彼時胡聘仍身居戶部侍郎,與蔡尚書關(guān)系匪淺。在胡聘的強壓下,張家雖心有不甘,最后仍是將胡婉娘帶回了京城。 可胡婉娘知道,她能上了張家族譜、堂堂正正成了張家媳,背后也都是叔爺胡聘的緣故??珊改晔乱迅?,沒幾年就要致仕,又能為她撐腰多少年? 故而自踏入京城張家的那天起,她便收斂了從前的大小姐脾氣。 她在丈夫面前步步退讓,即便他后院里妾室通房不斷,也絕不多說一字; 在公婆面前更是低眉順眼,即便夫人老爺對她多少不滿,也從未頂撞一句。 可即便如此,她的安穩(wěn)日子沒過多久。胡聘一年前重病去世、數(shù)月前張家又出了事,胡婉娘的處境愈發(fā)艱難。 而壓垮她的最后那根稻草,是程荀的出現(xiàn)。 陳婆子從她口中得知,昔日的玉竹竟搖身一變成為孟忻家的義女時,除卻后知后覺的恍然和憤怒,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恐慌。 張子顯或許不知,可陳婆子在胡婉娘身邊這么多年,又怎能不知道她對待下人的態(tài)度與手段? 胡婉娘自小便在她身邊長大,是她拋下自己兒子、一口口奶水喂養(yǎng)長大的。她將胡婉娘看作自己骨rou,可旁人又如何忍得下她的性子? 更莫說玉竹那般心機深沉、四處鉆營、早早就找好退路的背主之人。 二人如今不結(jié)仇都算好的,還想讓胡婉娘放下身段、求她孟家為張家疏通關(guān)系?簡直無稽之談! 可即便陳婆子心中作何想,走到今天這一步,胡婉娘又哪里還有退路呢? 二人心事重重地朝福善堂走去,小丫鬟從背后匆匆趕來,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木盒。 胡婉娘看她一眼,小丫鬟解釋道:“少夫人,這是您之前吩咐我做的抹額?!?/br> 陳婆子眉頭一皺:“怎么之前不說,現(xiàn)下要去夫人院兒里了,又匆匆忙忙拿出來?” 這小丫鬟唯唯諾諾道:“奴婢想著,萬一夫人那邊催得緊……” 張家大夫人楊氏并不是個好相與的,如今臥病床上,也不忘磋磨胡婉娘。 楊氏成日將兒媳叫到跟前,不許她帶下人,擦洗身子、喂飯喂藥必要親力親為,不能假手于人。 而白天在福善堂伺候完,晚上回去也不得休息。今日縫襪子、明日繡荷包,這才是楊氏口中孝敬長輩的好兒媳。 胡婉娘本就不善女工,陳婆子心疼她日夜辛勞、怕她熬壞了眼睛,便將此事私下交給了小丫鬟。 陳婆子一把搶過那木盒,打開一看,那抹額樣式中規(guī)中矩,就連針腳都有些疏漏,顯然是沒花多少心思的。 她當即心中一怒,將抹額丟進木盒,張嘴就要訓斥。 可胡婉娘看了眼那抹額,卻攔住了陳婆子。 “行了,時辰不早,先去福善堂?!?/br> 她輕飄飄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陳婆子也只能咽下這口氣,找了個由頭將那丫鬟打發(fā)走,亦步亦趨跟在身后。 “姑娘,我看這丫鬟心思重,說不定就是那幾個不安分的在背后指使!” 陳婆子在她身側(cè)低聲揣測,胡婉娘卻有些厭煩。 “她就是個又懶又蠢的,不必理會。將她弄走了,我身邊又能有多少人用?將就些算了。” 聽她說得云淡風輕,陳婆子心中卻難受得緊。 “至于后院那幾個,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早就不必對付我了。何況這抹額做得敷衍些,不是正好與我的手藝合上了?” 陳婆子一怔,看著胡婉娘微蹙的眉頭,竟覺得有些陌生。 從她懷里無憂無慮長大的嬌蠻小姐,何時也變得會看懂人心了? 沉默中,福善堂就在眼前了。胡婉娘腳步一頓,從她手里接過抹額,輕輕丟下一句話。 “她算什么心思重?真正心有城府之人,你我不早就見過了?” 陳婆子心一跳,而胡婉娘已然轉(zhuǎn)過身,獨自走進了福善堂的大門。 她看著胡婉娘的背影,驀然想起從前那個胡家大小姐。滿腹心酸,無處言說。 踏入楊氏臥房,入鼻依舊是藥味與熏香混雜的氣息。胡婉娘駕輕就熟地上前行禮,等待著楊氏發(fā)號施令。 她本以為今日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侍疾,可方才進屋半個時辰,幾日未曾著家的張子顯竟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