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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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阿荀,記得拜見郡主?!?/br> 晏決明拍拍他的肩膀,繞過他去屋內(nèi)尋大夫。 天寶快步跟上去,想了想,又走到王伯元身邊,小聲補充一句:“對了,王公子,我家少爺剛剛得封鎮(zhèn)北將軍了!” 王伯元僵直的臉上終于有了波動。 他轉(zhuǎn)過頭,眉間緊皺,緩緩問道:“鎮(zhèn)北將軍?” 天寶滿臉與有榮焉,伸出兩根指頭,得意道:“二品呢!” 他嘿嘿一笑,轉(zhuǎn)身跟上晏決明。 王伯元站在原地,臉上原本驚訝得有些滑稽的神情消失了,反倒露出了幾分復(fù)雜的神色。 “……值得嗎……” 他看著晏決明離去的方向,口中不禁喃喃。 第180章 驟雨歇 雖說時間匆忙, 可晏決明卻安排得細致。竹齋熱水、新衣、姜湯都已備齊,程荀泡在浴桶中,賀川在外敲門,要進來送姜湯。 程荀靠著桶壁發(fā)愣, 聽到敲門聲才從思緒中回過神。她將身子沉到水中, 只露出脖頸, 朝門外應(yīng)道:“進來吧?!?/br> 屋內(nèi)氤氳著水汽, 繞過屏風(fēng),賀川將手中姜湯遞給她。 “主子,可要我來……” 她話還沒說完, 程荀便抬手止住了她的話茬。 一口飲下姜湯, 程荀道:“說了多少遍了, 你是親衛(wèi),不是我的丫鬟。就算是丫鬟,若非必要,我也不喜歡旁人伺候的?!?/br> 賀川接過空碗, 笑道:“您這般的主子, 別說京城,只怕整個天下都少見。” 程荀臉上的笑淡了些。 她伸手從旁邊架子上取來毯子,賀川知道她的習(xí)慣, 乖覺地轉(zhuǎn)身退到屏風(fēng)外。屋內(nèi)傳來淅瀝的水聲,程荀慢慢走出浴桶,束發(fā)、擦身、穿衣。 水汽在屋中蒸騰, 屏風(fēng)上沾滿了晶瑩的水珠, 屏畫上的竹枝也好似落了一身淋漓的雨, 清麗出塵。 墨竹上映出程荀抬手挽發(fā)的倒影,寬袖滑落, 竹枝旁露出一截纖瘦的手臂。 賀川倚靠在墻上,欣賞著眼前這幅竹影圖,卻聽屋內(nèi)程荀冷不丁開了口。 “我方才救上來的那女子?!彼氲皖^著頭,手里編著被擦得半干的長發(fā),口吻平靜,“我在她身邊當(dāng)了五年的丫鬟?!?/br> 屏風(fēng)外,賀川目光一怔。 程荀將長發(fā)簡單編了辮子甩在腦后,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干凈衣服,低頭系帶打結(jié)。她手上動作不停,一面穿戴整理,一面說著她本以為自己早已忘卻的種種。 “她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從小在家中千嬌萬寵長大,對待下人也只當(dāng)做物件,順手就用、不順手就扔。下人的日子沒有輕省的,伺候她更是如此。 “江南多雨水,我膝上的舊傷就是那五年在雨雪天、在泥水洼里跪久了。后來不必看天,我哪日膝蓋縫里透著冷,便知道哪日出門要帶傘。 “就連妱兒的啞病,也是因為當(dāng)初被她推到湖上冰嬉取樂,不小心掉入冰湖后,高燒幾天后染上的。她啞了七年了。” 她抖了抖外袍,披到身后,喃喃道:“還好她今日腹痛沒來,要是撞見了,指不定又要做幾天噩夢?!?/br> 賀川站在屏風(fēng)后,端著空碗的手一點點攥緊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如此痛苦心酸的往事,為何程荀要說得這般云淡風(fēng)輕、司空見慣。 是因為她已經(jīng)放下了嗎? 可若真的放下了,此時又何必舊事重提、自揭傷疤? 她不知如何答話,又覺得,程荀其實并未在與她對話,便干脆閉上了嘴。 屋內(nèi)動靜靜靜平息,程荀穿戴整齊,映在屏畫上的影子一動不動。 “我曾經(jīng)是恨她的?!?/br> 程荀站在屋子正中,沉默半晌,終于開口。 “可胡家覆滅的那一夜,我親手將胡品之用匕首刺得只剩一口氣,親眼看著胡婉娘失去曾經(jīng)一切的憑仗,用此生最狼狽的姿勢跪在地上,哭著喊我玉竹,求我留下。 “那一天,我便告訴我自己,前塵往事就在此停下,從此我與胡家再無瓜葛。” 賀川嘴唇微動,回道:“你做到了。” 程荀想起胡婉娘布滿傷疤的手臂,停頓許久,答道:“對,我做到了。” 說罷,她轉(zhuǎn)身繞出屏風(fēng)。 “走吧?!彼龑R川說。 走出房門,只見晏決明負手站在竹齋外。山風(fēng)穿林打葉,吹得他一身藏藍衣袍翩飛。聽到身后開門聲,晏決明轉(zhuǎn)過身,眼前一亮,幾步走上前。 “姜湯喝了么?可凍著了?” 他低頭關(guān)切地問著,程荀搖搖頭,道:“早就立春,不礙事的?!?/br> 晏決明頗為無奈,面上沒說什么,心中卻打定主意,回去得叫廚房好生做幾道驅(qū)寒暖身的藥膳。 “那邊……大夫看過了么?”她猶豫一下,問道。 晏決明愣了一下,答道:“大夫看過了,除卻嗆了幾口水,無甚大礙?!?/br> 他身后的天寶面色古怪,忍不住在心底拆臺:那大夫明明說了胡婉娘好些毛病呢! 什么肝氣郁結(jié)、氣滯血瘀……大夫勤勤懇懇說了一大堆,到自家少爺口中就剩一個嗆了幾口水了…… 程荀不明所以,聞言便點點頭,朝賀川說:“走吧,先去母親那邊露個面,恐怕嚇到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