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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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對她說,千萬不要這么想,他沒事的,這很正常,她是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女孩子,找誰也不可能找他呀。 但他沒機會說了,他的初戀朝生暮死,短暫得就像窗外的煙花一樣。 —— 占喜發(fā)出那條“新春快樂”朋友圈、又回復(fù)“非常帥了”時,并沒有想那么多。她其實就是一時沒忍住,還特地學(xué)小魚打字的風(fēng)格,自己偷偷樂了半天。 她知道小魚能看見,她不怕他看見。 她只怕家里人看見,或者說,只怕遲貴蘭看見。 紀(jì)鴻哲對她說的事令她毛骨悚然,也清楚地知道那的確是老媽干得出來的事。 同樣的事絕對不允許發(fā)生在小魚身上!絕對!不允許! 這是占喜在內(nèi)心做下的承諾。 除此以外,在相對安全的空間,她不想吝嗇對小魚的贊美。他那么好,大過年的還幫她照顧禮物,都不知道要怎么謝謝他。 小鎮(zhèn)上的過年氣氛樸實濃郁,鎮(zhèn)中心有集會,外出工作的年輕人都回來了,家家戶戶貼著對聯(lián),掛起紅燈籠,熱鬧又溫馨。 占喜家卻是個例外。 初二早上,遲貴蘭和占杰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起因是占杰一早起來就急著帶兒子去秦菲娘家,遲貴蘭不同意,非要占杰初四再去。 這一次占杰沒妥協(xié),和老媽吵得天翻地覆。 老爸早躲開了,占喜摟著爆哭的威威冷眼旁觀,想著占杰就是活該,早答應(yīng)秦菲不就完了?這時候上演千里追妻,惹怒老媽,還不見得能讓秦菲消氣。 吵到后來,占杰拽著兒子上了車,油門一踩就跑了。 遲貴蘭顧自氣了半天,又追出去喊:“阿杰!阿杰!給你準(zhǔn)備的年貨都沒帶哪!” 等老媽回了屋,占喜看她臉色就知不妙,火力要集中到她身上了。 果然,遲貴蘭叉著腰說:“一個兩個都要氣死我!你哥娶了秦菲也是倒霉!當(dāng)初要是好好找個安分的女孩子結(jié)婚,現(xiàn)在哪會有這種事?” 占喜為秦菲抱不平:“嫂子哪里不好啊?媽,這次本來就是哥不對,你為什么老要說嫂子壞話?” “我說她壞話?”遲貴蘭指著自己鼻尖,“大過年的把兒子丟下自己回娘家,是個當(dāng)媽的人干出來的事嗎?她有本事以后都不要回來!” 占喜勸她:“你以后少管他倆的事吧,他倆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平時過得挺好,每次回來都要被你說,然后就吵架。你老說他們有什么意思啊?” 遲貴蘭說:“做老婆,做兒媳婦,做mama,做得不對我當(dāng)然要說!我這是在教她做人!” “我沒覺得嫂子哪兒做得不對??!”占喜好無語,“你應(yīng)該去說我哥才對!我哥才是個不合格的老公,女婿,爸爸!” “男人事業(yè)為主,你哥又沒在外面勾三搭四,每天下班老老實實回家,很不錯了!”遲貴蘭想著想著又來氣,“不行,我得給親家母打個電話,好好說說秦菲,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 占喜嚇壞了,趕緊去攔她:“媽!你別打!干嗎呀!你非要搞得他倆鬧離婚你才滿意嗎?” 遲貴蘭轉(zhuǎn)頭看向女兒,神色冷下來:“歡歡,你什么意思?” “我……”占喜不敢再說了,后背冒汗。 遲貴蘭倒也沒再想去打電話,注意力都移到女兒身上:“對了,明天初三,小姨已經(jīng)給你約好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去相親!” 占喜搖頭:“我說過了,我不去。” 遲貴蘭壓低聲音問:“為什么不去?你到底在想什么?人家可是法院工作的。” “國務(wù)院工作的我也不去!”可能是被占杰感染,占喜居然沒那么害怕了,“我就算去了也不會看上人家,為什么要浪費時間?” 遲貴蘭很困惑:“為什么不會看上人家?你見都沒去見?。 ?/br> 占喜嗓門也大起來:“我說了我現(xiàn)在不想找對象!你怎么就聽不懂的呀?” 遲貴蘭指著她:“你、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她不說還好,說出這句話后,占喜心里的委屈和憤怒都涌了上來,大聲說:“我沒談戀愛!要不要把手機給你看啊?你也可以給文琴姐打電話去問?。∧悴皇呛軙螂娫挼膯??” 遲貴蘭:“……” 她嘆口氣:“你是我女兒,我看你手機也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交壞朋友,我又沒看著。文琴是我侄女兒,我打給她,是想要她這個月少給你安排點工作,不要耽誤你考試。” 占喜臉色都發(fā)白了:“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在公司里待不下去?” 遲貴蘭笑笑:“不會的,大家是親戚,這點兒面子她會給的。再說了,你本來就不會在這個單位待太久,文琴也是知道的呀?!?/br> “反正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的,是嗎?可以說奶奶身體不好,把哥哥嫂子騙回家過年。找工作的時候低聲下氣托文琴姐幫忙,現(xiàn)在又倚老賣老,過河拆橋!相親前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把照片發(fā)給別人,你怎么不把我掛個牌子領(lǐng)菜市場去賣?。 闭枷驳男亩祭淞?,“總之,明天我不會去相親,你要想見對方就自己去,和我沒關(guān)系?!?/br>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違抗母親,遲貴蘭大約也是沒想到,難以置信地問:“歡歡,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了?你以前一直很聽話的呀。” 占喜說:“你要是想有個聽話的女兒,我建議你不如養(yǎng)條狗。” 說完,她就“蹬蹬蹬”地跑上樓,把自己鎖進房間里。 坐在床沿邊,占喜顫抖著手給羅欣然打電話:“欣然,你什么時候回錢塘?” 羅欣然回外省大姨家過年了,她的父母離婚后各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都不愿管她。羅欣然從小是跟著姥姥、姥爺和大姨長大的。 她聽占喜語氣不對,忙回答:“初五,你怎么了?被你媽罵啦?” “在家待得煩死了!”占喜說,“那我也初五回,我想見你,和你聊聊?!?/br> “行,我回去了和你說?!绷_欣然安慰她,“沒事兒哈,你媽就是這么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br> 占喜默了一會兒,說:“我以前在上學(xué),她管得嚴(yán)我可以理解,想著等我工作了,是個大人了,她總歸會放放手??晌椰F(xiàn)在發(fā)現(xiàn),哪怕我哥都三十五了,她還是什么都要管。就因為她,我哥和我嫂子過年都沒在一起過。我就會想,是不是以后我三十多歲,四十多歲了,她還會這么管著我?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有真正的自由?” 羅欣然聽完,過了幾秒鐘才開口:“寶貝兒,你要知道,自由不是靠別人放手才能得到的,自由是靠你自己去爭取的。當(dāng)你真的想要自由時,不管你媽管得有多嚴(yán),相信我,你都能想辦法得到,當(dāng)然,相應(yīng)的要付出一些代價。你現(xiàn)在得不到,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那么想要?!?/br> 掛掉電話,占喜在床邊坐了好久。 其實母親管占杰已經(jīng)沒那么嚴(yán)厲了,可是哥哥的生活還是處處都會受她影響。他和秦菲的婚姻也是,一年比一年不堪,占喜住在他們家的五個月里,見過他們無數(shù)次的爭吵。原以為她搬走了,他們會變得恩愛如初,可每次見到,還是會吵架。 那她以后會怎么樣呢?會像占杰和秦菲那樣一直被母親壓制著嗎?就算結(jié)婚了,做mama了,只要她的丈夫不合母親的心意,他們兩個還是會十年如一日地被遲貴蘭指著鼻尖大罵? 想到那樣的場景,占喜便不寒而栗。 —— 原本,占喜計劃初七回錢塘,占杰走了以后,遲貴蘭每天陰沉著臉,只有家里來客人了才會勉強綻開笑容招待對方。 占喜一天都待不下去,因為客人上門時,她面對的永遠(yuǎn)是那些話題,要么夸她聽話懂事長得漂亮,要么就是暢想她將來美滿的事業(yè)和婚姻,好像她的人生沒有其他出路似的。 所以,初五一早,占喜收拾好東西,趁著老媽去買菜,和老爸說了一聲就偷偷溜出門,打車去了長途汽車站。 不出所料,半小時后她接到了老媽的奪命電話,被劈頭蓋腦地罵了一頓,勒令她立刻回家。占喜找了個借口,說年會要跳舞,她要回去和同事排練舞蹈,也不管老媽信不信了。 幸好,老媽沒追出來,大巴開動的那一刻,占喜居然有一種勝利大逃亡的感覺。心里默默決定,清明回家掃墓只住一晚,五一不回,端午、中秋也不回,國慶長假還有大半年,到時候再說吧。 提前兩天回到錢塘,占喜不知道該怎么問小魚要回禮物,她不敢聯(lián)系他,更不敢見他,想著還是等初七他把禮物送到寵物店再說吧,也不急這兩天了。 羅欣然下午飛機落地,和占喜聯(lián)系后,兩人約著晚上去一間酒吧見面,因為皮皮蝦在那兒駐唱,正好去給他捧個場。 這是一間音樂吧,不算很吵,客人們都在安靜聽歌,小聲交談。 占喜只在大學(xué)時跟羅欣然去過兩次酒吧,畢業(yè)后還沒去過,屬于連點單都不會的菜鳥,進門后看到昏暗的環(huán)境,心里很是緊張。 羅欣然帶著她找了個能看到舞臺的卡座坐下,點了兩杯酒和一盤小食,說:“我給你點的跟果汁差不多了,喝不醉,就意思意思?!?/br> 沒多久酒水和小食端上桌,占喜看著這杯冒著氣泡的粉色液體,神情呆呆的沒吭聲。 皮皮蝦還沒上臺,溜到她們這桌來玩。他生在夏天,大名兒去姓叫之夏,本來挺好聽,可是因為姓皮,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叫他皮皮蝦,他也沒所謂了。 “占喜,好久不見啊。”皮皮蝦的嗓音低沉沙啞,外形也略粗獷,頭發(fā)長而凌亂,五官深邃,唇邊一圈胡茬,皮夾克一穿,渾身上下透著藝術(shù)家的feel。 占喜沖他笑笑,皮皮蝦嘆氣:“唉……我一看到你就想唱歌!” “別唱!”占喜大叫。 皮皮蝦已經(jīng)唱起來了:“人家的閨女有花戴,你爹我錢少不能買。扯上了二尺紅頭繩,我給我喜兒扎起來……” 羅欣然笑得東倒西歪,占喜向他伸手:“打住啊!現(xiàn)在還是正月里呢,你這么想做我爹,紅包先給我一個!” “今天我請客,一會兒鼓掌記得熱烈些?!逼てのr說完,往羅欣然臉上親了一口就走了,羅欣然推他:“起開!” 占喜:“……” 為什么被喂狗糧的永遠(yuǎn)是她? 兩個女孩一個半月沒見,喝著酒,吃著小食聊起天來。 羅欣然頭發(fā)依舊很短,但總算沒再露青皮,修得很帥氣,能看出是個颯爽的女孩子。她問占喜:“你最近怎么啦?我看你真是很不對勁啊?!?/br> 占喜嘟囔:“我不知道怎么說?!?/br> “是因為那個電梯小哥嗎?就是那天你發(fā)的貓主子?” “那是我的貓!”占喜糾正她,先把小貓的事兒簡單說給她聽。 羅欣然聽完后總結(jié)分析:“一個帥哥,住你樓上,和你一起養(yǎng)了一只貓,是個自由職業(yè)者,然后呢?你喜歡他,你媽不同意?” “我媽不知道。”占喜說完,抬頭看向羅欣然,“欣然,我一直沒和你說,那個人……他是聾啞人?!?/br> 羅欣然的眼里浮現(xiàn)短暫的詫異,卻沒有占喜想象中的大驚小怪。 占喜問:“你不驚訝嗎?” “有點兒,還好。”羅欣然問,“他跟你表白了?” 占喜搖搖頭。 “那你在煩惱什么?” “我……”占喜嚅囁著,手指無措地?fù)钢?,“我拒絕他了,說只能做朋友,你知道的,我媽不會同意的??墒切廊唬疫€是喜歡他?!?/br> 占喜低著頭,語氣里透著茫然:“每天都在想他,打開微信就想和他說話,老是想到我和他在一起時發(fā)生的那些事。我們已經(jīng)有快十天沒聯(lián)系了,他都不理我,我更加不敢和他說話,是我拒絕他的沒錯!但我的貓還在他家呢……他這人怎么這樣啊……為什么要把我的貓帶走……嗚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羅欣然趕緊給她遞紙巾。 她想了想,開口:“喜兒,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占喜哽咽著點頭:“你問?!?/br> 羅欣然便問了:“你說他是聾啞人,那你和他在一起是怎么交流的?他戴助聽器嗎?會說話嗎?你應(yīng)該也不懂手語吧?” 占喜回答:“他教了我一點點手語,他能讀唇語,我正常說話就行,他想說什么就用手機打字給我看?!?/br> 羅欣然想象了一下這個交流方式,問:“你不覺得麻煩嗎?你和他在一起,會不會感到尷尬?” 占喜眨巴著眼睛:“不麻煩啊!怎么會感到尷尬?我和他聊得特別好,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很開心?!?/br> 羅欣然又問:“他除了長得帥,還有其他什么優(yōu)點?” 天啊!那真是太多了,占喜吸吸鼻子:“他的優(yōu)點說都說不完,也不和別人比了,就和我哥比,他全方位碾壓我哥,真的是個特別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