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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寂寞的鯨魚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而駱靜語也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和做夢一樣,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占喜微笑著的臉龐。

    “你醒啦?”她笑著說,“我以為你睡著了呢?!?/br>
    駱靜語眨巴著眼睛看她,睫毛沾著點兒水汽,一雙黑瞳霧蒙蒙的,占喜說:“我一直等著呢,現(xiàn)在愿意和我說了嗎?”

    就在這時,令占喜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駱靜語張了張嘴,發(fā)出了兩個模糊又奇怪的音節(jié):“歪呃歪呃……”

    占喜看清了他的唇形,絕對不是無意義的發(fā)聲,她的心臟狂跳起來,隱約猜到他想說什么,模仿的是哪兩個字的口型!

    “你再說一遍?!闭枷踩套〖?,耐心地說,“小魚,再說一遍,你說得很好,我知道你在說什么?!?/br>
    駱靜語的濃眉皺起來,嘴唇抖動著,低頭吸了吸鼻子,再抬起頭來時,又叫了她一聲:“歪呃歪呃……”

    那么悅耳動聽的聲音!

    占喜一下子就撲上去抱住了他,抱得很緊很緊,嘴唇也重重地貼在他的唇上。

    他在叫她!叫她“歡歡”,他都不知道“h”這個音怎么發(fā),嘴巴張開就是“w”打頭。不要緊不要緊!已經(jīng)很好聽了,他愿意叫她了,用他刻在腦中的唇形記憶,不在乎自己說得什么樣,就只想叫出她的小名!

    駱靜語也緊緊地抱住她,迎接著她山呼海嘯般的熱吻。他知道自己說得不會標準,肯定很奇怪,但是他就是想叫叫她,用他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方式。

    看!歡歡聽懂了,一下子就聽懂了,說明他也沒叫得差太遠,歡歡真聰明啊,這樣都能聽得懂,他滿足了,放心了,連著喪喪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一個激烈又纏綿的親吻之后,駱靜語的心情漸漸平靜,他和占喜依偎在一起,拿著手機,手指慢慢地敲擊屏幕,把下午發(fā)生的事情一點一滴地“說”給她聽。

    他也不怕歡歡會笑他了,打到“傻逼”、“瘋子”、“聾子”、“白眼狼”……這些詞時,他內(nèi)心幾無波瀾,不想掩飾,可能也是因為委屈,就想都告訴給歡歡,讓她評評理。

    他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對?是不是真的忘恩負義?是不是真的愚蠢到無可救藥?是不是真的心比天高?

    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占喜才搞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間接地了解到上一次方旭和駱靜語的聊天結(jié)果。

    看完小魚所有的文字敘述,占喜生氣了。

    夜里10點多,占喜在駱靜語家的客衛(wèi)翻下馬桶蓋,坐在蓋子上仔細地醞釀了一會兒。

    她拿出了一年前寫雙份畢業(yè)論文的勁頭,把想說的話在腦海里過了三、四遍。她很年輕,出社會還不到一年,一會兒要對質(zhì)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油滑生意人,但是她并不畏懼,心里只有滿滿的憤怒。

    醞釀完畢,占喜終于撥通了方旭的電話。

    方旭給她送“好運來”時打過電話,占喜存下了他的號碼。

    電話接通,對面?zhèn)鱽砟腥说穆曇簦骸拔?,哪位??/br>
    “方先生嗎?你好,我是駱靜語的女朋友?!闭枷舱f,“我們見過一次面,你給我送過貨,‘好運來’還記得嗎?我姓占?!?/br>
    “好運來?”方旭想起來了,“是你?占小姐?你就是小魚的女朋友?”

    “對?!?/br>
    方旭問:“這么晚找我有事嗎?”

    “今天你來過小魚家了,對他說了一些話。”占喜說,“他都告訴我了,所以我就想和你溝通一下,畢竟你們現(xiàn)在還是合作伙伴。我要解釋一下,我沒有對你們挑撥離間,我也希望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要對小魚說這些話。”

    方旭很意外,這些年他和駱靜語有過幾次矛盾,都被他壓下去了。依據(jù)他對小魚的了解,小魚從沒對別人傾訴過,哪怕是父母jiejie都沒有。

    這還是第一次,他告訴給別人了,還是個健聽人,他的女朋友,是怎么告訴的?打字?不嫌麻煩嗎?

    方旭裝傻:“我對小魚說什么了?沒說什么呀,你誤會了吧?”

    占喜的聲線很細柔,聽著并沒有攻擊性,幾乎算是娓娓道來:“方先生,小魚沒能完全看懂你說的話,只弄懂了大概的意思。復(fù)述給我時,我覺得你說的很多內(nèi)容都不太妥當,所以找你核實一下,有誤會最好,我也好講給他聽,讓他不要多想。你可能不知道你隨隨便便一些話,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影響。我認為,你沒有任何立場對他說出這些話,因為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應(yīng)該接受你自以為是的偏見和攻擊?!?/br>
    “我自以為是?”方旭哼了一聲,“我攻擊他什么了?你別信口開河,我和小魚認識的時間比你久得多,你別仗著自己是他女朋友,就對我和他的事指手畫腳。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挺漂亮一個姑娘,會看上一個聾子?說出去都沒人會信的好嗎?”

    占喜忍耐又忍耐,才開口:“方先生,我現(xiàn)在不是以駱靜語女朋友的身份來和你說話,我是以駱靜語本人的立場來和你溝通,經(jīng)過了他的授權(quán)。你就是欺負他聽不見,不會說,什么話都被你說完了,你也沒想過去聽聽他的心里話,那么我現(xiàn)在就說給你聽,希望你能給他最基本的尊重?!?/br>
    “你是不是有病?。繋c了不睡覺,你……”

    “你最好不要掛我電話。”占喜說,“我不僅電話里會說,寫文章還是一把好手,大學(xué)里學(xué)的是中文。我知道你除了做燙花,還有別的網(wǎng)店在開,既然你的生意都依賴網(wǎng)絡(luò),應(yīng)該也不希望被曝光你歧視、壓榨、羞辱殘障人士這種惡行吧?我認識好幾個微博大v,還有粉絲眾多的公號,我不是威脅你,只是平心靜氣地和你溝通一下,希望你不要掛電話而已?!?/br>
    占喜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方旭倒是真不敢掛電話了,叫起來:“你、你在說什么啊?!”

    占喜說:“你冷靜一點聽我講。方先生,首先,駱靜語的確是個聾人沒錯,聽不見也不會說話,但是你和我都知道,他的專業(yè)能力很出色。他沒有不愿意做漢服飾品,只是希望你作為一個主外聯(lián)的合伙人,能多花點心思幫他開拓一些新市場??焖哪炅?,除了那棵櫻花樹,他就沒做過大單子。我查過資料,燙花這行是很冷門,但業(yè)務(wù)渠道也沒你說得這么少,至少,手作節(jié),造物節(jié),你得給他報個名吧?”

    方旭反駁:“你說得簡單,知道造物節(jié)上租個攤位要多少錢嗎?這都是虧本的事,搞不好就是打水漂,幾天攤擺下來什么都賺不到!再說了,讓他去攤位上待著嗎?有人來問,他怎么接待?難道要我去???我又不懂燙花!”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他不能接待?花錢請個手語翻譯,這點錢他出得起!”占喜真是很無語,“你不就是覺得沒意義嗎?覺得他聽不見就低人一等,不想讓他拋頭露面。耳朵聽不見不是他的錯!方先生,收起你的偏見和優(yōu)越感吧!我不允許你繼續(xù)用這個理由去打壓他傷害他!他并不虧欠你,你們是合伙人,他不是你的下屬!你明面上說燙花店的核心是他,還用他的小名來命名,心底里是完全不尊重他!就把他當成了你的賺錢機器。”

    方旭聲音拔高了:“你別血口噴人?。∥夷膬河胁蛔鹬厮??你知不知道當年他混得有多慘?在夜市上擺地攤!要不是我,他能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過?噢!現(xiàn)在他錢賺到了,房子買好了,女朋友也有了,就想一腳把我踢開?這叫狼心狗肺你懂不懂?”

    占喜沒有被激怒,聲調(diào)依舊平和:“這些年他沒給你賺到錢嗎?為什么你只記得當初對他的幫助,卻總是忘了這些年他對你的付出?他有哪兒對不起你了?你們是互惠互利的,是一起打仗的兄弟,原本應(yīng)該放心地把后背交給對方,可現(xiàn)在卻是他干活干到滿手傷、你還一味地在指責(zé)他是個白眼狼,好像他什么都沒幫過你似的,你覺得這像話嗎?”

    “你這人是不是……”

    占喜沒等方旭反駁就繼續(xù)往下說,“我知道,你的觀念不會因為我這通電話而有所改變,你對駱靜語的印象早就根深蒂固,就覺得他是個聾人,難以和人溝通,所以不配擁有更好的發(fā)展機會。我也并沒打算讓你對他改觀,甚至愿意對他道個歉。他究竟是個多么好的人,我心里清楚就行,打這通電話,我最主要想說的一件事是……”

    占喜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冷靜:“關(guān)于那棵櫻花樹,我當時就在現(xiàn)場,看到了樹主人對樹有多滿意多喜歡,聽到了幾乎所有來賓的反饋。他們都是驚為天人,因為那棵樹非常逼真,一看就是花了心血去做的。結(jié)合樹主人的故事,很浪漫很感人,沒有任何一個來賓覺得主人花錢做這棵樹是傻逼行為,更沒有任何一個來賓,對于接這單生意的駱靜語產(chǎn)生質(zhì)疑,認為他是瘋了才會去做一棵樹?!?/br>
    “這棵櫻花樹,是純手工的藝術(shù)品,不管從它的造型還是內(nèi)涵來說,都有著無可比擬的意義,能給人一種力量。在宴會上,我聽到的全是正面評價,一個差評都沒有!就是因為樹做得好,我才能通過宴會幫駱靜語接到其他的燙花訂單。我就不信了,同為燙花手作人,全國的業(yè)內(nèi)人士會對這樣一位赤心相待的藝術(shù)家、對這樣一件誠意滿滿的藝術(shù)品,給出這么負面的評價!”

    方旭:“……”

    “所以,我認為,你對駱靜語撒謊了?!闭枷草p輕地笑了一聲,“要么就是你根本沒有幫他去宣傳,要么,就是你只選擇性地對他說了一小部分的極端反饋,隱瞞了其他大多數(shù)的正向意見。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很簡單,你知道他沒有辦法去求證,你說什么他都信。你為了能繼續(xù)控制他,打壓他,就瞎說唄,讓他愧疚自責(zé),依舊心甘情愿地做你的賺錢機器?!?/br>
    “方先生,駱靜語不怎么上網(wǎng),不懂什么叫做‘pua’,而我是懂的?!?/br>
    占喜從未對別人說過這些話,從大學(xué)才開始蘇醒的自我意識,這些年來一直在腦內(nèi)警醒自己,“你就是對駱靜語精神控制,不停地貶低他打擊他,歧視他的生理缺陷,讓他覺得離開你會活不下去?!?/br>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遲貴蘭和方旭的行為異曲同工,只是方式不同。

    占喜以前從未覺得母親有什么問題,頂多覺得她管得太嚴厲,認為自己長大成人就好了??僧斔娴拈L大成人,母親并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但凡她稍有不順母親的心意,她就會說:我是為你好啊,你以前多乖啊,現(xiàn)在怎么這么不聽話?你的良心呢?

    占喜小時候會因此內(nèi)疚自責(zé),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了。

    在遲貴蘭沒有觸及她的底線時,占喜愿意忍耐,因為那是她的母親。

    可駱靜語為什么要忍耐?方旭根本就不是他的誰!

    占喜冷冷地對方旭說,“你不就是怕再也抓不住駱靜語嗎?所以才會用這么low的方式去對他。但你要知道,他的心胸遠比你開闊,能力也遠比你出眾,內(nèi)心更是沒你想象的那么弱,他只是懶得和你說罷了。你真覺得,自己能抓得住他嗎?”

    第47章

    占喜進到衛(wèi)生間很久沒出來, 駱靜語開始擔(dān)心。

    他給她發(fā)微信,她沒回,他走去客衛(wèi)門口想要敲門, 又知道即使她回答了他也聽不見, 反倒會讓她著急。

    在門口又徘徊了五分鐘,駱靜語還是忍不住敲了敲門。

    敲門聲響起時, 占喜正在聽方旭說話。

    他說:“我承認, 我有時候?qū)π◆~的態(tài)度是不好,但他對我的態(tài)度也好不到哪里去!是!我就是覺得他沒必要非得在這個行業(yè)里往上爬,這真的是一個很冷門的行業(yè)。他現(xiàn)在有飯吃還不夠嗎?他一年的收入頂別的上班族四五年的了!他沒文化, 這是我?guī)退?guī)劃的職業(yè)路子,你要是覺得不好, 行?。∧銇戆? 我和他散伙不就完了么?”

    “篤篤篤。”輕輕的敲門聲已經(jīng)響起三、四次。

    占喜看一眼客衛(wèi)門,語速就快了些:“方先生,你誤會了,我沒有要你和小魚散伙的意思,你也不需要總把散伙掛在嘴上。說實話,你不怕散伙, 駱靜語也不怕,他有手藝,你有渠道,你可以找到別的做燙花的人, 我們也可以找到別的有渠道的人。我今天就一個訴求, 希望你以后在工作中能更尊重駱靜語, 不要再用他耳聾的事情打擊他。承認他的優(yōu)秀很難嗎?給他多點兒自信, 對你和他都有好處的?!?/br>
    “你覺得你這通電話打了, 我和他還能再合作下去嗎?”方旭都想笑了,“你年紀也很小吧?和他一樣天真,你剛說的那些話我也不來和你計較。這樣子,你和駱靜語講,月底的定制我依舊幫他開,至于秋天漢服節(jié)的事,你讓他五月底前給我個準信兒,做,就好好做,不做,就拉倒。我告訴你占小姐,你們都把駱靜語想得太厲害了,他沒這么厲害!一個聾人先天不足,他成不了氣候!說什么我pua他,開什么玩笑呢?我至于么?我對他說的都是大實話!還什么我抓不住他?我要抓他干什么?會做燙花的就他一個啊?”

    敲門聲沒了,客衛(wèi)里墻上的小燈泡卻亮了起來,占喜抬頭看,知道駱靜語去按門鈴了,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行吧,今天先這樣了?!闭枷惨膊幌朐俸头叫裾f下去,意思已經(jīng)傳達到,櫻花樹的事兒也基本證實方旭沒說實話,他剛才是啞口無言的,相信往后會有所收斂。

    掛電話前,占喜還是想再和他強調(diào)一下,“方先生,我最后說一遍,我們的訴求不是散伙,駱靜語要的只是公平和尊重。以前,他被你欺負了沒人幫他出頭,現(xiàn)在有我了,我不會再讓他被人隨便傷害,請你牢記這一點,再見?!?/br>
    她掛掉電話,把馬桶蓋翻起來,摁下沖水鍵,又覺得多此一舉,這種騙普通人的把戲?qū)π◆~是沒有用的。

    占喜打開客衛(wèi)門,就看到駱靜語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把鑰匙,似乎在糾結(jié)要不要強行開門進去。

    見她出來,他松了一口氣,張開雙臂就把占喜擁進懷里。

    抱著他高大溫暖的身體,占喜的腦袋在他肩窩里蹭蹭,分開后又捧住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駱靜語打手語問:【你怎么了?很久。】

    占喜做個鬼臉,捂著小腹做“疼”的樣子:“有點拉肚子?!?/br>
    駱靜語立刻緊張了,想著晚飯吃了啥,歡歡怎么會拉肚子的?占喜趕緊安慰他:“中午食堂里吃到不新鮮的菜了,下午就有點不舒服,沒事兒,睡一覺就好了?!?/br>
    她拉著駱靜語的手回到沙發(fā)邊,在給方旭打電話前,她已經(jīng)安慰過駱靜語,叫他不用在意方旭說的話,那人有點壞,是故意打擊他的。

    駱靜語不懂這方面的知識,半信半疑,不明白方旭為什么要故意打擊他,目的是什么?

    占喜也不好和他解釋,此時見他神色如常,看看時間已經(jīng)很晚,就穿上外套說要回家,駱靜語照舊送她回八樓。

    站在802門口,兩人又抱了一會兒,占喜問他:“小魚,你想過和方旭散伙嗎?”

    駱靜語點點頭,接著又輕輕地搖了下頭,打手語:【很難?!?/br>
    占喜又問:“那你有沒有想過解決的辦法?”

    駱靜語又點頭,給她打字:【我有思考,我想要問了徐老師。】

    占喜輕聲說:“小魚,我覺得方旭應(yīng)該是騙你的,那棵櫻花樹你做得很好,我見過的呀,大家都很喜歡,不應(yīng)該有人來笑你。就算有,肯定也是很少很少的人。這個事你也可以去問問徐老師,她應(yīng)該是知道的?!?/br>
    駱靜語讀完唇語后就搖起頭來,他哪兒敢去問徐老師櫻花樹的事啊,別人如果是笑他,徐老師可能就是罵他了,罵他給她丟臉。

    占喜勸道:“你相信我嘛,就算不問徐老師,你也可以問問你認識的做燙花的朋友,你總不會一個都不認識吧?”

    駱靜語沉思片刻,拿出手機打字:【我5月去上海,學(xué)習(xí),徐老師可以見面了?!?/br>
    “你要去上海學(xué)習(xí)?。俊闭枷搀@訝地問,“去多久?”

    駱靜語打手語:【一個月,半?!?/br>
    占喜問:“一個月?這么久?”

    駱靜語搖搖頭,又打了一遍,著重比劃“半”給占喜看:右手食指橫伸,拇指在食指中部劃一下。

    占喜聯(lián)想了一下:“啊,半個月?”

    駱靜語又搖頭,從頭打了一遍,占喜猜不出來了,揪著他的衣服前襟撒嬌:“到底是多久嘛,你告訴我?!?/br>
    駱靜語只能給她打字:【1個月半。】

    “一個半月?啊……”占喜噘起嘴巴,“要這么久???”

    駱靜語笑起來,拍拍她的腦袋,比手語:【時間很快,等我回來?!?/br>
    這樣簡短的句子占喜已經(jīng)能看懂,當然,駱靜語對她打手語時會比較慢,每個手勢都做得很清晰,和他與家人交流時隨性自然的打法不一樣。

    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總覺得自己和歡歡的距離在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