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第47章 見星47 試戲 “發(fā)什么愣?” 江予遲收拾完, 見盛星還維持著一個動作沒變,不由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順帶在額前落下一個吻。 盛星摸摸額頭。 不合時宜地想, 自從兩人接吻過后, 江予遲時不時就過來親親她、碰碰她,仿佛一會兒沒親味道就散了。 “三哥?!笔⑿前褎”疽蝗? 轉(zhuǎn)身趴在沙發(fā)上, 仰頭看江予遲, 神色嚴(yán)肅,“對戲的時候,你會認(rèn)真嗎?” 江予遲一頓:“怎么個認(rèn)真法?” 盛星組織了下語言, 含糊道:“就是你得按照劇本上的來。不能瞎來,不能瞎說話, 不能鬧我?!?/br> 江予遲一口應(yīng)下:“可以, 劇本分我看一眼?!?/br> 盛星抿抿唇, 跑去書房打印了兩份。 兩人一人一份,各看各的。 江予遲拎著那兩張薄薄的紙,神情微頓, 視線掃過下面這場戲,可算明白了盛星說不能鬧她指的是什么。 《鐘》的女主角玉瑤是個寡婦。 前頭的丈夫是個留學(xué)生,回國說是要追求新式婚姻, 轉(zhuǎn)頭把這個沒怎么讀過書、只會花錢的富家小姐拋到腦后, 去追尋理想自由、風(fēng)花雪月去了。 社會在革新,婚姻也是。 但這風(fēng)花雪月不過幾日, 丈夫喝醉酒,啪嘰一下,掉河里淹死了。 玉瑤心情郁郁, 干脆出去散心,找了個煙火氣十足的弄堂住下,感受一下人世間的生活,順帶看看丈夫口中的新世界。 她就是在這里遇見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和玉瑤見過的任何男人都不同。 他就住在她隔壁,模樣斯文,卻沉默寡言,弄堂里的人見了他,都叫他一聲先生,每當(dāng)這時,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會露出一點(diǎn)柔和。 玉瑤每日站在簾后,見他日出離家,日落而歸。 每一日他都干干凈凈,穿著那身長衫。 傭人告訴她,這位先生,是一個修鐘人。 玉瑤日日見他,某日忽然動了心思,當(dāng)即換了身旗袍,抹了紅唇,噴了香水,敲響隔壁的門。 盛星和江予遲要演的,就是第一場勾引戲。 有第一場,就意味著會有第二場、第三場,甚至更多。盛星在看劇本的時候,不禁好奇,這位先生,能忍幾場呢? 江予遲略微有些頭疼。 若換作以前,他一定忍得住,換作現(xiàn)在,倒是不見得。盛星的叮囑在某種程度上有一定效果。他甚至想,不如把自己的手捆起來。 盛星猶豫片刻,問:“三哥,我去換身旗袍,你方便嗎?” 江予遲靜默一瞬,道:“去吧,按照你的感覺和節(jié)奏來,你告訴我需要做什么,我聽你的?!?/br> 盛星一旦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對著誰演戲都一樣,但今天人選忽然變成江予遲,她難以預(yù)料這場試戲的效果。 換完衣服,散下黑發(fā)。 盛星如故事中的玉瑤一般,抹了口紅、噴了香水,敲響了書房的門。 男人打開門,見到美麗的女郎,英俊的面龐毫無波動。 玉瑤微微一笑,嗓音像湖畔的鶯鳥般動人,企圖敲開男人冷凍的心:“先生,我是玉瑤,我想進(jìn)您的家里去,喝口茶?!?/br> “恐不方便?!?/br> 她第一次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像沉悶、遙遠(yuǎn)的鐘聲,震得人心砰砰跳。 盛星一頓,莫名開始心癢癢,江予遲這克制冷沉的模樣很少見,尤其是他想往她身上看,又不敢看,只能百般克制著移開視線。 頸間那顆喉結(jié),緩慢滾動著。 “我的一只表壞了?!庇瘳庈浡暤溃┌?、細(xì)細(xì)的腕子抬起,起伏的上身往前一擠,硬生生跨入門內(nèi),男人神情不變,卻下意識往后退去,她收回手,又矜持一笑,“街坊都讓我來找您呢,先生?!?/br> 男人注視著她的視線頗為古怪。 似乎在想,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時而大膽放/浪,時而矜持不可攀。 江予遲一顆心像墜入巖漿,溫度急速上升,他慢了一拍,側(cè)身讓開路,身體僵硬,嗓音低冷:“表。” 盛星彎起眼,眼角上挑,柔軟的手刻意滑過男人寬厚有力的手掌,熱切道:“先生去忙吧,我來倒水。” 這一下,倒不知道哪個才是主人。 江予遲坐在椅子上,垂眸模擬著劇本里的場景,專注地檢查這一只女士腕表,而那細(xì)高跟噠、噠輕響,柔軟的裙擺不知道多少次擦過他的小腿。 盛星的腳步輕緩,她揣度著,玉瑤在此時此刻在想些什么,她想嘗一嘗新世界的滋味,亦或是單純地對這個男人起了興趣,還是報復(fù)死去的丈夫,又或者她想找一個方式發(fā)泄內(nèi)心的苦悶。 當(dāng)裙擺再一次貼上男人的腿,溫?zé)岬男⊥染o貼著他的,布料摩/挲,細(xì)微的聲響像鐘表走動的聲音。 江予遲再也忍不住,猛地伸手將人帶進(jìn)了懷里,盛星失重,下意識摟上他的脖子,嫵媚的神情一下退了干凈,詫異地喊:“三哥?” 劇本里沒有這一出。 江予遲被這一聲三哥驚醒,微微松了力道,輕嘆一聲:“這活可不好干,三哥反悔了,你先哄哄我?!?/br> 盛星無辜地瞪大眼:“...怎么哄你?” 江予遲起身,抱著人上樓,這次倒沒著急在門口就忍不住,好歹堅(jiān)持到了床上。但床上這個地點(diǎn)實(shí)在是危險。 等盛星氣喘吁吁地推開江予遲,衣扣已被解了大半,男人抬起臉,眼角微紅,暗沉沉地盯著她,半晌,他翻身下床,獨(dú)自進(jìn)了洗手間。 盛星平躺在床上,沒了力氣。且后知后覺,早知道勾/引這么好用,她早該用上,哪兒需要等到今天。 緩了片刻,盛星找李疾勻。 [paidax:晚上試了一半戲,琢磨了幾個玉瑤的想法,你給我分析一下。] 盛星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堆,列了一二三四五,發(fā)送。 沒一會兒,等到李疾勻的回復(fù):[全錯。] [paidax:?那她想什么呢?] [l:她就是閑的,在家憋壞了。] 盛星:“......” 這就是原作者和出題人的距離嗎,那她這個答題的人未免太慘,這戲怎么往下演。閑的,一個太閑的人會做出點(diǎn)兒什么事兒來呢? 盛星沉思,她應(yīng)該讓自己閑起來。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江予遲披著一身冷意走出浴室,已恢復(fù)平日里那副懶散松弛的模樣,甚至還能問她:“三哥再陪你試,這次一定不鬧你。” 盛星擺擺手:“我理解錯誤,明兒再試?!?/br> 江予遲頓了頓,道:“你先睡?!?/br> 盛星挑眉,又來了。 為了力求真實(shí),他們從今晚開始同住一屋,她倒沒躲,這男人又用上了老借口。她也不計(jì)較,擺擺手:“我看會兒劇本,練會兒臺詞,你去看看兒子。” 江予遲平靜地點(diǎn)頭,補(bǔ)充道:“我下去跑會兒步?!?/br> 盛星一愣:“這么晚?” 江予遲“嗯”了聲:“早上有點(diǎn)兒事,沒跑,今晚補(bǔ)上。” 這是江予遲的習(xí)慣,盛星沒多想,和他大致說了聲哪邊的路比較亮,便沒心沒肺地爬回了床上,靠在床上琢磨起劇本來。 樓下。 江予遲跑了幾圈,悶熱的暑氣和汗意蒸騰,惹得人心口發(fā)燥,他一身精力都沒處去,接著跑,等耗了大半的力氣,推門進(jìn)了便利店,拎了瓶冰水準(zhǔn)備去結(jié)賬,聽到貨架邊兩個女孩竊竊私語—— “看著有點(diǎn)兒像誒,是不是?別推我!” “拿照片對對,太模糊了,看不清,視頻也模糊。盛星能和我住一個小區(qū)?我不信,我從來沒在這兒遇見她過。” 江予遲面不改色,付了錢出門,喝下大半瓶水,冰涼的水滾入胃里,神經(jīng)漸漸松弛。另一只手打開手機(jī),登上微博,很快就刷到了視頻。 是盛星來接他下班的視頻。 底下有一條評論:[正好在那邊等人,到的時候盛星已經(jīng)在了,一開始沒認(rèn)出來,多看了幾眼就沒太注意。我等了大概半小時,她看起來一點(diǎn)不著急,自己還慢吞吞轉(zhuǎn)了幾圈。美我就不夸了,我就想說,怎么舍得讓美女等那么久!??!] 江予遲垂眸看了一會兒,喝完最后一口水,把空瓶丟進(jìn)垃圾桶,大步跑向盛星在的那棟樓。他該回家了。 城市的另一邊。 小宋一臉苦悶地坐在江家老宅里,老太太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那兔崽子這個月都見什么人了?尤其是女的,重點(diǎn)說說?!?/br> 他誠懇地應(yīng):“都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老太太一拍桌子:“放屁!” 小宋:“......” 老太太又問:“今天下班他上哪兒去了?我特地打電話問了落星山的門衛(wèi),他壓根沒回家?!?/br> 小宋:“因?yàn)橐臄z綜藝,他們暫時換了個地方住。” 老太太瞇了瞇眼:“換地方???我不信?!?/br> 小宋郁悶道:“老太太,我可一個字沒瞞您。要不您打電話問問太太?” 老太太輕哼:“那小丫頭,指不定被騙了還不知道。時間還早,趕緊帶路!對了,手機(jī)上交,免得你通風(fēng)報信?!?/br> 大晚上的,小宋覺得自己很苦。 他居然帶著自己老板的奶奶去捉j(luò)ian,還是捉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女人,他幾乎能想象,一會兒是個什么尷尬的場面。 到了地兒,趙阿姨扶著老太太下車。 老太太瞧了眼這小區(qū),心想還有點(diǎn)兒眼熟。 小宋苦哈哈地刷卡進(jìn)了電梯,失業(yè)的陰霾籠罩在他的心頭,隨時“?!钡囊宦曧懀X得自己的事業(yè)即將終止在此。 兩位老太太雄赳赳氣昂昂按響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