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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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臉一沉:“滾!你侮辱誰呢?” “不是他?”顧明淮疑惑,“那還有誰?” 他真的一點(diǎn)兒也不記得。 容與沒說話,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牙印深得幾乎讓皮膚滲血。顧明淮吃痛,眉頭一皺,卻見青年抬起的眼睛里水霧氤氳,像是受了世間最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容與:這該死的淚腺,這具身體還真是水做的。 血玉鐲沒出聲,它正處于被屏蔽狀態(tài),聽不到容與的心音。 不過這一次,它終于從大魔王深不可測、密不透風(fēng)的心底,窺見一絲掩藏不住的難過。 顧明淮怔了怔,心里忽然泛起一股針扎似的疼。他把人放下來,抱在懷里,柔聲安撫道:“小魚兒,我不問了。” “也不欺負(fù)你了?!?/br> “是我今天混賬,你生氣的話再咬我也沒事,咬多重都行,你別傷心?!?/br>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傷心了?”容與跟炸毛的貓似的,桀驁又驕矜。 “好,我沒看到?!鳖櫭骰春逅拔顼埾氤允裁炊冀o你點(diǎn)?!?/br> 這次倒成顧明淮主動轉(zhuǎn)移話題了。 容與垂眼:“算了,也沒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就是一個夢?!?/br> “夢?” 容與冷笑:“怎么,不許做春夢?。繅衾锬愕募夹g(shù)可比昨晚高超多了,熟練得像個閱盡千帆的渣男。也確實(shí)渣,睡完就跑了,可把我給氣的。” 顧明淮聽了,哭笑不得:“所以,你說的以前,就是一個夢?” “不然呢?我除了你又沒別人?!比菖c說完還是很氣,又罵了句,“渣男?!?/br> 顧明淮覺得自己很冤枉:“……小魚兒,夢里的事情怎么能怪我?” 容與無理取鬧:“那不怪你,難道還怪我嗎!” 顧明淮投降:“怪我,都是我的錯?!?/br> “不過夢都是反的?!鳖櫭骰从H了親他,“我不會不要我們小魚兒?!?/br> 血玉鐲剛被放出來,就看到兩人在水中纏綿接吻:…… 它被屏蔽一天一夜,每次剛以為能結(jié)束的時候又被扔回去見馬賽克,一怒之下干脆給自己關(guān)了十二小時禁閉,兩耳不聞窗外事。 血玉鐲現(xiàn)在心情很復(fù)雜。 主神大人和大魔王竟然…… 這算個什么事呢?早知如此你儂我儂,當(dāng)初何必你死我活。 這不是瞎折騰么? _ 容與在這個世界待了半年。 有顧明淮三不五時的澆灌靈氣,容與一直沒有機(jī)會變回鯉魚,人魚狀態(tài)倒是經(jīng)常切換。怕體力消耗過大水分短缺,他們不怎么在臥室傳送靈氣,倒是經(jīng)常把地點(diǎn)定在在浴缸或者泳池。 某日飯桌上,容與認(rèn)真問他:“身為一個素食主義者,你最近開葷次數(shù)是不是太多了?” 靈氣灌太多他也吃不消啊! 顧明淮望著自己碗里的青菜,不解其意:“我沒開葷?!?/br> 和容與同居后,向來只有素菜的飯桌上就變得葷素搭配。不過顧明淮將挑食進(jìn)行到底,他認(rèn)為臟的食物打死都下不去口,一筷子都不會碰。 容與委婉提醒:“你再仔細(xì)想想?!?/br> 顧明淮懂了,他沉思一瞬:“那我認(rèn)為還不夠多,甚至覺得可以在飯桌上來一道爆炒魚尾。” 容與一摔筷子:“滾。” 顧明淮以前嫌棄時,碰一下魚尾都要洗上半天手,食髓知味后竟然對魚尾愛不釋手,每次都要弄得他顯出魚尾后再繼續(xù)。 顧明淮勾唇:“小魚兒不好意思在餐廳的話,我們可以去泳池。”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頂樓?!?/br> 那是個露天泳池。 容與:“……你變態(tài)吧?!?/br> _ 最終還是拋下一桌子菜,轉(zhuǎn)移到頂樓吃魚。 食材是一條漂亮的紅鯉魚。整條魚尾紅得艷麗奪目,一看就很有食欲。刮下最中間的鱗片,里面的魚rou是嫩粉色,在四周紅鱗的襯托下極具視覺沖擊,更惹人垂涎欲滴,是上好的品相。 清水溫柔地沖刷魚尾,魚rou用炙熱兇猛的火焰烹煮。偶爾能見魚尾劇烈地拍打水面,瀕死掙扎,攪得水聲嘩嘩作響,卻被人按在砧板上死死鎮(zhèn)壓,很快又無力抵抗地垂下。等到嫩rou被烹飪至熟透,澆上湯汁,泛起誘人的色澤,新鮮可口的水煮魚就算被享用完畢。 “不吃了,我吃飽了?!比菖c半身籠罩在陽光下,還是覺得有些冷,抱緊顧明淮借男人的身體擋風(fēng),“這里風(fēng)大,我們下樓吧?!?/br> “這就吃不下了嗎?”顧明淮打量嫩紅的魚rou,“今晚可以再吃一頓?!?/br> 容與仰頭,真切地為他的身體擔(dān)憂:“你不是對魚過敏嗎?吃這么多真的沒事嗎?” “就算有事也認(rèn)了?!鳖櫭骰创鼓客鴳牙锏那嗄辏e手作投降狀。 “誰讓我對魚過敏,卻對你上癮呢?!?/br> 第25章 鯉魚躍龍門24 深夜十二點(diǎn),臥室內(nèi)的燈已熄,容與枕著顧明淮的臂彎,閉上眼睛準(zhǔn)備入睡。 血玉鐲突然道:張文凡死了。 容與昏昏欲睡,聞言語氣隨意:不要什么小事都來打擾我。 血玉鐲:我說張文凡死了。 容與不耐:我聽見了,這難道還不是小事嗎! 血玉鐲:…… 好像也有道理。 這半年張文凡一直在外地潛逃,被警察通緝,被資產(chǎn)凍結(jié),日子過得非常凄慘。顧明淮也曾想為容與出氣,然后發(fā)現(xiàn)容與早已算計(jì)好一切,都不用他出手,丁家和奇貨就夠張文凡受的了。 張文凡東躲西藏,身份證也沒法用,只能搬搬磚洗洗碗維持生計(jì),哪有曾經(jīng)大老板光鮮體面的樣子。他遇見池漁之前是什么樣,現(xiàn)在就回到什么樣,甚至更加落魄。 他恨透了池漁。都是那個魚妖的出現(xiàn),毀了他如今擁有的一切。張文凡完全不會去想如果池漁不曾出現(xiàn),他也無法得到這一切。他只想毀了池漁,于是決定再去找那個道士求助,請他殺死魚妖。 只是道士還沒找到,他就在大街上看到警察向他跑來。其實(shí)只是警察在當(dāng)街抓小偷,做賊心虛的張文凡卻以為是在追捕自己,撒腿就跑,在倉皇逃跑過程中失足跌入河里淹死。 死得像一個笑話。 他最初就是被池漁從河里救上來,撿回一條命,卻做了一系列恩將仇報(bào)的事。最后依然逃不過溺斃河中的命運(yùn),冥冥中自有因果。 這些雞毛蒜皮,容與都不關(guān)心。 只是有一件事,他不得不面對了。 血玉鐲:池漁的魂燈還有一個月,你該去拿回內(nèi)丹了。 氣運(yùn)之子的魂燈里,長明燭時刻燃燒,蠟燭剩下的可燃時間,就是余下的壽命與氣運(yùn)。要是中途出現(xiàn)意外,火焰直接滅掉,甚至不需要等到蠟燭燃燒完。魂燈熄滅,代表一位氣運(yùn)之子徹底的隕落。 血玉鐲一開始給出的一年期限是絕對安全期。在一年期滿以前,只要容與不自主打出be線,池漁的魂燈都是安全的,這表示那顆內(nèi)丹正完好無損地放在某個地方,一年內(nèi)都不用擔(dān)心被毀掉。這也是容與能如此沉得住氣的原因。 如果拿回內(nèi)丹,池漁的魂燈多半就會被點(diǎn)亮?;隉袅疗鸺慈蝿?wù)成功,原主回歸,世界步入正軌開始運(yùn)轉(zhuǎn)。容與就沒有理由再在這個世界待下去,必須立刻脫離,否則會影響世界穩(wěn)定,他這個修補(bǔ)世界線的援助角色會變成另一個導(dǎo)致世界崩塌的危險(xiǎn)因素。 所以,容與向池漁借了半年時間,拖延到最后一刻。 他想和愛他的顧先生多待會兒。 只是現(xiàn)在沒法再拖下去了。 容與:內(nèi)丹在哪兒? 血玉鐲:你自己找,說了不會給你提供幫助的,我已經(jīng)給你開了很多后門了…… 容與:少廢話。 血玉鐲:…… 大魔王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 是因?yàn)橐椭魃翊笕朔珠_了嗎? 血玉鐲開始糾結(jié)。 它是一件懂得變通的神器。盡管主神大人勒令它不許幫大魔王,可主神大人自己都跑去和大魔王談戀愛了……上行下效,它做的沒錯! 血玉鐲自我洗腦完畢,果斷給容與報(bào)了一串地址。 容與:真乖,好了,你去禁閉室待會兒吧,我先和顧先生打個分手炮。 血玉鐲:??? 然后它就被丟進(jìn)了馬賽克的世界。 _ 顧明淮半夜被推醒,微微睜開眼:“怎么了?缺水了嗎?” 容與望著他直言不諱:“想要。” 顧明淮一愣:“現(xiàn)在?” 容與理由充分:“晚上不來,難道要白日宣yin嗎?” 雖然他們也不是沒干過。 “你來不來?”容與說著就要自己行動,“不來我自己來?!?/br> “等等,你別亂來——”顧明淮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容與已經(jīng)跨坐到他身上,俯身捧住他的臉深吻。 “……” 最后還是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