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王爺贏振
這一晚夫妻二人表明了心跡,對彼此的了解都加深了幾分。 到底是在馮公館,不比兩個人的婚房,段寒霆努力克制著,沒有鬧出什么動靜,只相擁而眠,睡了一個還算安穩(wěn)的覺。 翌日一早,小兩口還是在馮家吃的早飯,在段寒霆的投喂下,榮音足足吃了一屜小籠包,差點撐的走不動路,馮婉瑜毫不給面子的笑了她一通。 不過見榮音和段寒霆冰釋前嫌,恩愛如初,馮父馮母也頗感欣慰。 從馮公館離開,段寒霆將榮音送去醫(yī)院上班。 給她揉了一路的肚子,看著小孩兒委委屈屈的模樣,段寒霆忍俊不禁,強憋著笑問:“好點了嗎?” 榮音瞪他一眼,“還不都怪你,每次喂我都跟喂豬似的?!?/br> 段寒霆一臉認真地看著她,“你不是嗎?” “去你的?!睒s音惱羞成怒地捶他,“你才是豬呢!” 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段寒霆朗聲大笑,繼續(xù)好脾氣地給她揉肚子。 這一路揉下來榮音覺得好受了許多,到了醫(yī)院門口,榮音拎包就要下車,“我上班了,拜拜?!?/br> “哎?!?/br> 段寒霆將她扯回來,肅著一張臉叮囑她:“好好工作,不許再胡思亂想?!?/br> 榮音想起昨天晚上對男人說的那些話,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天知道誰給她的勇氣吐露心跡的,萬一弄巧成拙,她和段寒霆的關(guān)系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這種高光時刻一輩子一次也就夠了,反正該說的話她都已經(jīng)說過了,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變心,那她的心也不會再交付給他。 她要的感情是平等的,相互的,沒有誰附屬于誰,也沒有誰虧欠于誰。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沒有段寒霆,她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 “知道啦。”榮音乖乖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要走,卻又被男人給扯了回去,“又怎么?” 段寒霆握著她的手腕,抬起另一只手點了點自己的臉。 大庭廣眾之下,這男人可真是…… 榮音不想配合,可她的手腕牢牢被男人握著,好像不親他就走不了了,便只得被迫營業(yè),飛速地湊上前去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拜拜!” 感受到臉頰附上來的溫軟,看著女人蹦蹦跳跳離去那嬌小可愛的背影,段寒霆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關(guān)上車門,臉色便恢復(fù)如常,“走!” …… 生活回到正軌,除了醫(yī)院的工作,榮音勻出了一部分時間開始打理生意。 醫(yī)生是她的本職工作,生意則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阿娘留給她的遺產(chǎn)、馮氏企業(yè)、段寒霆交給她的產(chǎn)業(yè)加上剛剛接手的榮氏企業(yè),她身上的擔(dān)子不是一般的重。 那么多號人指著她吃飯呢,怎么也不能讓這些產(chǎn)業(yè)砸在自己手里。 榮音抽空去了一趟榮氏,自從完全交接了股份,榮邦安便拿著那三百萬炒金去了,聽說天天盯著股市,想要一夜暴富。 人人都幻想著能夠天上掉餡餅,不勞而獲,可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老天爺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么,總得付出一些代價才可以。 與其把錢都扔進不可控的深坑里,榮音更喜歡把錢攥在自己手上,穩(wěn)扎穩(wěn)打,腳踏實地的做買賣。 這期間,榮音將榮氏摸了個底兒掉,將一大半的老員工都分別派到各大商鋪里做閑職,不辭退卻也不讓他們接觸核心業(yè)務(wù),偏薪水給的很高,老員工們原本還不滿,后來錢拿到手便也不管了,索性做起甩手掌柜,與此同時榮音親自面試考核培養(yǎng)了一批新鮮血液,還高薪聘請了幾個留洋回來的技師和管理人才,努力將榮氏企業(yè)打造成新型產(chǎn)業(y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若是一成不變得過且過,便只有被淘汰的份兒。 榮氏這邊漸漸邁入正軌,榮音往里投資了這么多錢,也得從別的地方賺回來才是。 她和段五少合計著,瞄準了京津一帶的滿清貴族身上。 隨著時代變遷,這些封建貴族已經(jīng)趨于落魄,再無往日的風(fēng)光,可畢竟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習(xí)慣了享樂,便拿著老祖宗留下來的家業(yè)坐吃山空,一邊過著揮金如土的奢侈生活,一邊不斷變賣著手頭的產(chǎn)業(yè)維持生計,有的甚至沉迷酒色、賭博,欠下巨額債務(wù),天天被圍追堵截,如過街老鼠一般,狼狽極了。 而這些人,便是榮音的目標。 這天榮音坐著段五少的車,隨他七拐八拐到了一條小巷里,環(huán)顧四周,不由擰眉問:“這是哪兒?” 段寒江抽著煙,悠悠吐出兩個字,“賭坊?!?/br> 賭坊? 榮音再次蹙起眉頭,“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你不是想見小王爺贏振嗎,那小子在王府都尋不見,來賭坊一找一個準。” 段寒江慵懶的聲音透著一絲譏諷,凝眸瞄著賭坊的方向,不由挑高了半邊眉毛,“喏,出來了?!?/br> 榮音循聲望去,便見小胡同一扇不起眼的小門走出來一少年,一身華貴的衣衫,個子瘦瘦小小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像雞窩,一出來就沒形象地打了個哈欠。 他隨意抬了抬手,身后兩個小廝便屁顛顛地湊了上來,一個跪在地上,一個彎下腰,而那少年踩著跪著那小廝的背,伏在了另一小廝的背上。 直接拿人當腳墩和歩攆,好大的架子啊。 這就是末代王爺們的排場。 榮音甚是不喜。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在民族危亡之際,軍人在前線浴血奮戰(zhàn),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而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滿清貴族,不求上進,整日靠著祖產(chǎn)賭錢、抽大火因、逛窯子。 終日渾渾噩噩,沉迷于酒色中無法自拔,和蛀蟲沒什么兩樣。 而不遠處這位滿身華貴的少年,便是末代王爺中的佼佼者,自稱“天底下第一敗家子”,德親王的幺子,人稱“小王爺”的贏振。 榮音之所以對這個小王爺?shù)臄〖倚蜗笕绱松钣畜w會,是因為段寒霆金庫里那些名貴的文玩字畫,有一多半都是出自贏振之手,是段寒霆從他手上買來的。 雖然滿清已經(jīng)退出了歷史舞臺,也早已被政治生活邊緣化,但這些個貴族們習(xí)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靡生活,除了花錢和享受他們什么也不會。 為了維持原本的生活水準,很多貴族便變賣家產(chǎn),以前搜刮民脂民膏換來的寶貝,通通舍了出去,大到古董家具,小到衣物鍋碗,只要能換錢的東西沒有他們不能賣的,有的甚至因為欠下巨額賭債不得不賣掉王府宅院,如今的段公館就是買的某王爺?shù)母?,如今還住在王府的滿清貴族,也只有贏振一家了。 這還得歸功于他們的父親德親王,“未雨綢繆”,臨崩之際生怕沒本事的子孫們坐吃山空餓肚子,將貪贓枉法得來的錢財全都存進了國外銀行。 所以贏振這一支算是滿清貴族里最富裕的,雖然也在不斷變賣家產(chǎn),但每個月光是拿銀行的利息,已然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正想著,段寒江摁了兩下喇叭,趴在車窗揚聲道:“小王爺,吉祥啊?!?/br> 贏振聽到熟悉的聲音,懶洋洋地抬了下頭。 “你小子怎么來了?” 語調(diào)剛起,一偏頭便瞧見了坐在后座上的榮音,耷拉的眼皮頓時抬了起來,兩只眼睛放出狼一樣的光,“我的乖乖,這是打哪兒淘來的妞兒,夠俊的?!?/br> 聽著這不入流的調(diào)細,榮音眉心微蹙,當下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狠狠宰這只又肥又蠢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