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婉瑜生了
擦干了臉上的酒漬,段寒霆將紙巾丟到一邊,身子靠在了椅子上,翹高了腿。 他一雙清冷銳利的眼眸盯在陸子易薄怒的臉上,“子易,你對音音存的心思我都知道,這么些年,你從未放下過她。可你們真的不合適?!?/br> “我們不合適,你們合適?” 陸子易一向溫潤的臉上浮起冷笑,“當(dāng)年是誰信誓旦旦地告訴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結(jié)果呢,結(jié)婚不過三年,孩子都生了,你說離婚就離婚了。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你會辜負(fù)榮音,當(dāng)初就算拼著跟你絕交,我也不會讓你們兩個在一起!段寒霆,全世界的男人,你是最沒資格跟我說這句話的?!?/br> 段寒霆垂眸,捏著酒杯,緩緩轉(zhuǎn)動著,嘴上喃喃道:“一生一世一雙人……多么美好的愿望?!?/br> 可是實(shí)現(xiàn)起來,怎么就這么難呢? 他抬眸看向陸子易,“我知道,你現(xiàn)在棄軍從文了,成了鼎鼎大名的教育家,這個時代需要教育家,可榮音不需要。她需要的是一個丈夫?!?/br> “我知道?!?/br> 陸子易道:“正因如此,我才更要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和慈兒?!?/br> 段寒霆搖搖頭,“你誤會了,我說的丈夫不是指保姆。光照顧她還不夠,還要在她前面沖鋒陷陣,以及在她身后做她的后盾,給予她勢均力敵的陪伴。” 陸子易瞇了瞇眸,“你覺得我們不夠勢均力敵嗎?” “夠不夠,你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段寒霆睨他一眼,“你別忘了,陸家的錢都已經(jīng)被你投入了教育事業(yè),別說你現(xiàn)在沒有多少家當(dāng),欠著銀行一大筆貸款不說,還欠著榮音不少錢吧。當(dāng)然,錢只是一方面,榮音自己能賺,可你倆如果真的在一起,我能想象到,未來音音非但從你這里得不到什么,還會成為你的免費(fèi)提款機(jī),為你填窟窿?!?/br> 陸子易鐵青著臉,“你當(dāng)我是靠女人生活的小白臉嗎?”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榮音是個付出型的,你對她一分好,她就能還你兩分,死心塌地,默默付出。” 段寒霆道:“而你,愛面子,自尊心強(qiáng),還大男子主義。和音音在一起久了,不用你說什么,她就會默默地為你做很多,短時間內(nèi)或許你還會覺得不好意思,可時間慢慢長了,你就會理所應(yīng)當(dāng)、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的各種付出和犧牲,到頭來不是你照顧她,倒成了她照顧你。你們的結(jié)局,能好到哪兒去?” 陸子易靜靜聽著他的話,越聽臉色就越沉,板著臉道:“你說的是我,還是你?” 段寒霆默默飲下一杯酒,“我是這樣,你也一樣?!?/br> “少拿你來教訓(xùn)我!” 陸子易氣得一拍桌子,朝段寒霆瞪眼睛道:“你既然知道音音有多好,就該珍惜她,我跟你不一樣,我失去過她一次,如果她還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窮盡所有的力量去守護(hù)她、照顧她,絕對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你做不到的忠貞,我能!下半輩子,我就守著榮音一個人過,你就等著瞧吧!” 段寒霆冷冷瞇了瞇眸。 —— 韓曉煜將電話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了一番,眉頭擰的死緊。 榮音在旁邊看了半天,一臉緊張,問他,“看出什么了嗎?” 韓曉煜抬起頭來,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她,“沒有?!?/br> “……” 榮音嫌棄地白他一眼,那你看這么半天? 韓曉煜道:“不過聽你這么說,十有八九是真的被監(jiān)聽了。沒事兒,回頭我讓人給你把線路重新接一下,你別管了?!?/br> 榮音暗暗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韓曉煜看著她愁眉不展的,道:“別擔(dān)心,這幾天我多派幾個警員過來,在你家附近巡邏,你身邊光有一個雷震可不行,必須加派人手?!?/br> 雷震抬頭瞥了韓曉煜一眼,韓曉煜對上他的眼睛,“行了行了,知道你厲害,赤手空拳能以一敵十,但多加一層防護(hù)總不壞吧?!?/br> “我覺得可?!?/br> 雷震也看向榮音,“警員倒是不用,太扎眼了。我已經(jīng)從鬼市找了一幫兄弟過來,這陣子還是小心為上。” 榮音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情無比的壓抑沉重。 “沒事兒,這陣子我正好調(diào)崗到天津衛(wèi),閑著沒事我就往你這邊跑,你別嫌棄我,管我口飯吃就行?!表n曉煜朝榮音一呲牙。 榮音道:“不用,你該忙忙你的。我倒是不擔(dān)心自己,我擔(dān)心的是……” 她這邊都被監(jiān)視了,可想而知段寒霆那邊是個什么情況。 總覺得這次危機(jī)來勢洶洶,她從未如此不安過。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嚇了榮音一跳。 韓曉煜和雷震看著電話,又抬眸看著榮音,待榮音點(diǎn)頭,雷震將電話接了起來,“喂?!?/br> 是汪拙言打來的電話。 聽著那邊急切的聲音,榮音忙接過來,就聽汪拙言聲音發(fā)著顫,氣喘吁吁地報喜,“婉瑜生了!” 乘著夜色,榮音急匆匆趕到了醫(yī)院,一路狂奔到產(chǎn)科,就進(jìn)病房里都是人,圍的幾乎水泄不通的,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是汪家的幾位太太。 孩子沒看著,榮音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婉瑜,還有守在她身邊的汪拙言,一直握著她的手,問她疼不疼。 婉瑜剛生完,身上沒有力氣,臉色還發(fā)白,看到榮音,才露了個笑臉,“姐妹兒終于卸貨了?!?/br> 榮音握著她的手,眼睛累淚光閃爍,“你太牛了!” 汪拙言在一旁笑道:“哪有管自己的孩子叫‘貨’的?” 婉瑜瞪他一眼,“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你是咱家老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蓖糇狙栽谙眿D面前完全沒脾氣,拿濕巾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婉瑜聽著孩子哇哇的哭聲,不由擰眉,對汪拙言道:“你別在這呆著了,趕緊看看兒子去?!?/br> 汪拙言一邊放不下孩子,一邊放不下媳婦,滿臉糾結(jié)的。 “你去吧,我在這兒呢?!睒s音道。 汪拙言這才起身,沖進(jìn)人群,將他的寶貝兒子從女人堆里拯救出來。 榮音握著婉瑜的手,看著被汪拙言抱在懷里,哭聲嘹亮的小娃娃,臉上也噙著笑,“真好,以后又多一個男人保護(hù)你了?!?/br> “說的是?!?/br> 婉瑜疲憊的臉上掛上笑容,嘆道:“難怪人家說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我這還沒養(yǎng)呢,生個孩子都費(fèi)了老鼻子力氣,累死老娘了?!?/br> 榮音輕笑道:“這還剛開始呢,慢慢來,很快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累并快樂著’?!?/br> 汪大帥喜得大胖孫兒,高興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走到婉瑜面前,鄭重其事地說她是他們老汪家的頭號功臣,以后在汪家她盡可以橫著走。 婉瑜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直到將汪大帥和太太們送走,病房才恢復(fù)了平靜,小娃娃就窩在婉瑜的懷里,那么小一只,奶里奶氣的,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通知爸媽了嗎?”榮音問。 “通知了?!蓖糇狙钥戳艘幌峦蟊恚肮烂斓搅耍页鋈ビ麄?。” 馮父馮母接到電話,連夜從北平趕過來。 榮音攔下汪拙言,“你在這陪婉瑜和孩子吧,我出去迎迎他們。” 將汪拙言留下,榮音走了出去,滿心的喜悅,很為婉瑜感到高興,她經(jīng)歷了那么多,如今總算守得云開見月明了,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剛出病房,雷震就走了過來,臉色不是很好看,“剛才我在樓下撞見阿力了,司令和陸少在腸胃科,說是酒精中毒,要洗胃。” 榮音臉色一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