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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萬一要是什么印信之類的,落在兗州使者手里,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思及此處,梁玥抿了抿唇,淡淡道:妾并非都尉口中的大小姐,都尉尋錯人了罷? 那都尉看了一眼梁玥手中的玉牌,后撤了一條腿、單膝跪下,不再回答梁玥的話,仍是一板一眼地重復(fù)道:請大小姐回府。 見梁玥依舊沒什么動作,他抬手往身后比了個手勢,立刻就有幾個士兵跑上前來,將姚章按到在地,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都尉聲音依舊平穩(wěn),請大小姐回府。 梁玥這會頂著稱號在,倒不如何慌亂,腦中仍冷靜地揣測著前因后果。 姚章不會無緣無故地拉她出來,又特意讓她換了衣裳,怕是要扮作什么人。 而在這彭城內(nèi)能被稱作大小姐的也只有魏高的那位待嫁的獨女了。 看這架勢莫不是那位魏大小姐逃婚了罷? 她不由瞥了一眼姚章,怨不得姚章這幾日絲毫不急,原來是早有對策。 也對,商議好了親事,臨了新娘子卻沒了,這盟是結(jié)不成了,結(jié)仇還差不多這可比直接攪黃了這樁親事狠多了。 只是沒想到梁玥看了看自己手里這塊玉牌 方才那領(lǐng)頭的人似乎看了這玉牌才跪了下的,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想來,這塊玉牌也應(yīng)當(dāng)是那魏大小姐的貼身之物。 梁玥心底忍不住生出一個想法來:不如將錯就錯 這想法甫一露頭,她自己都覺得荒謬,但姚章既然能讓人攛掇著魏大小姐逃婚還順利逃走了 她看了一眼姚章,姚章也正抬頭和她對視,帷帽上的白紗遮在兩人中間,影影綽綽的、看不清姚章的眼神,但梁玥卻輕輕勾了勾唇,轉(zhuǎn)回了視線,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那個將士。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就是 * 不遠(yuǎn)處的茶樓上,坐了幾個人,一個錦衣公子含笑看著下面這一幕,而不論是他對面坐著的、還是身后侍立的人,都是噤若寒蟬,死死地低著頭,生怕自己看到不遠(yuǎn)處這情形。 大公子還沒成婚呢,頭上就這么一頂綠帽子扣了上 看著身旁人的模樣,劉登倒覺得好笑,他輕輕敲了敲桌面,沖坐在他對面那年輕人擠了擠眼,笑道:以言,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吳訓(xùn)深深垂著頭,屬下不敢。 劉登撇了撇嘴嘆道:沒意思。 * 半月后,重新坐在了顛簸的馬車上,梁玥不由生出幾分恍如隔世之感來這馬車是駛往冀州劉欽的大本營。 彭城那會兒她只是一時沖動,想著若是能借著魏家大小姐的身份進入劉家勢力之中,那獲取消息豈非容易許多。 但假扮另一個人豈是那么容易的事兒?她甚至連這位魏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事實就是她竟然成功了 因為逃婚一事,魏高大發(fā)雷霆,將女兒身邊的人全都打殺一批,都換成了她手下的衛(wèi)兵,嚴(yán)加看守,不準(zhǔn)任何人出入,就連送飯都是放到窗子下面。 看管之嚴(yán)格,比之牢房也差不了多少了。 離開彭城的前一天,魏高似乎終于有點舍不得女兒了,親自來看。 梁玥這些日子被關(guān)在房里,無事也觀察一番這房里的細(xì)節(jié):那房里器物、尤其是瓷器,大都新舊不一,茶盞居然還有不成套的 但看著那滿滿一妝奩的珠釵,這姑娘又不像是不受寵的。 她抿了抿唇,對這位魏姑娘的性子有些猜測,沖著門前狠狠砸了幾個裝飾用的盤子,果然將門口的魏高氣得甩手走了。 之后,也只再她離開彭城的那一日,站在馬車前囑托了幾句。 梁玥也有父親,自然聽得出他話中的拳拳愛護之意。不過,魏高越愛護這位魏家大小姐,梁玥就越慌,好在魏高說到哽咽之處,被一個溫柔的聲音給安慰了住,不然梁玥真怕他一個激動,想要上馬車再見見自個兒女兒。 說起來,梁玥還真得感謝魏大小姐的這位溫溫柔柔的繼母,要不是她在,自己早就穿幫無數(shù)回了。 雖然就她這幾日的感覺,原本的魏大小姐大概恨死這個后娘了說不準(zhǔn)連她親爹都恨上了 不論如何,只要離了彭城,危險就少了一大半,魏高雖派了一隊的護衛(wèi)押送嫁妝,但這些人本就跟魏大小姐沒什么接觸,就是梁玥表現(xiàn)出什么不妥,他們也沒什么可懷疑的。 路上慢慢悠悠地走著,梁玥也聽說她未來的夫君劉登就在使者的隊伍中,可他似乎對自己未來的妻子沒有絲毫好奇,就那么把人仍在車?yán)?,不管不問?/br> 使隊雖然不似來時那般趕時間,但路上免不了有些意外,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趕到驛館,也有在村落里落腳的時候。 她獨占一件房子,有人送了飯食來,這飯看著要比她來的那會兒精致得多,但梁玥卻沒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