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面具之后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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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師”身上淡黃的微光點亮了此間的黑暗。 黑袍人正倒在地上,臉上的面具在微光晃動之間反著銀色光芒。 不二毫不猶豫,右掌猛地沖對方百會xue拍下。 他周身法力皆被禁錮,這一掌便純靠rou身之力。 好在這幾年在腦袋里堅硬顆粒作用下,他的rou軀越發(fā)強橫。 此掌拍下,應(yīng)比尋常低階法器硬撼許還要強悍一些。 “轟!”一聲悶響。 掌鋒落下一瞬間,黑袍人體內(nèi)忽然射出一道護體劍氣,與不二手掌重重撞在一起。 不二被劍氣沖得倒退數(shù)步。 再一看,黑袍人身上卻未受半點傷害。 “似乎是自主引發(fā)的劍氣?” 這人分明昏厥到毫無意識,竟然還有護體之術(shù),真是叫人頭疼。 但她方才分明是想要了不二的命。倘若沒有冰風(fēng)紋身護體,只怕不二已經(jīng)成為一具死尸。 現(xiàn)在對方陷入昏迷之中,他豈能不趁機殺了對方。 稍作尋思,便決定再試一次。 這次雙掌齊齊舉起,用盡十成力道,手掌四周明顯有一圈波紋抖動,朝黑袍人倆太陽xue呼風(fēng)灌去。 掌鋒接近頭顱的瞬間,兩道劍氣左右各處,迎面直對。 便聽轟轟兩聲巨響,直將不二撞得飛起,連滾帶爬出了幾丈地,體內(nèi)血氣翻涌不止。 于是猜測這護體真氣多半是來自黑袍人體內(nèi)鎮(zhèn)海獸的某種神通。 rou軀之力使到極致都無可奈何,不二此刻似乎再無可用之招。 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了圓明劍訣。 自從步入通靈境后,他便很少運用這門凡人武功。 只因圓明劍訣現(xiàn)今激蕩而出的劍氣大抵只相當(dāng)于自己開門境中期一擊的威力,能提供的幫助實在不多。 再往下學(xué),受制于共振xue位關(guān)系,也難有大的進展。 更何況,自己大道緊迫,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這種凡人武功上,實在是舍本逐末之舉。 不過,現(xiàn)今別無他法的時候,倒是可以試試,便是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罷。 豈料伸手一摸儲物袋,才想起無法輸出半點法力,兩柄寶劍一個都取不出來,只好無奈苦笑。 少頃,又琢磨這護體劍氣似乎是隨著自己的殺招強弱而變換,出招越狠,便也越強。 天人境的護體真氣能有多強? 如此看來,他便是法力未曾禁錮,也完全無法對黑袍人造成半點傷害。 只好暫時放棄殺死對方的打算。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揮手“木仙師”便立在自己指間。 持著這縷微光往黑袍人倒地處行去。 “你究竟是誰?” 他心中想道,當(dāng)下小心翼翼伸手去揭黑袍人的面罩。 許是因為自己全無殺意,這一次并未觸發(fā)護體劍氣。 面罩揭開的一瞬間,不由地深吸一口。 黑袍人果然便是李云憬。 與初次見面時相比,她容貌依然清麗絕美,但明顯憔悴了一些。 原本冰冷的氣質(zhì)也變淡許多,反而多了些說不出的誘惑氣息。 “怎會有如此變化,難不成從前的高冷都是裝的?” 他想了想,越發(fā)覺得詭異。 再看李云憬的眼皮處,似乎有些泛紅的顏色。 “有問題?!?/br> 想著,便輕輕翻開眼皮,立時看見里面深紅色的眼睛。 眼睛的紅光里明顯在散著濃郁的渴求歡好的氣息。 不二只看了一眼,胸口便砰砰直跳。 仿佛被這氣息蝕體,心內(nèi)的邪奇欲念蠢蠢欲動。 “魔修!”他輕聲驚呼道。 舉凡天下,魔修未必都是紅眼珠子的,但眼珠發(fā)紅的十有八九都是魔修。 再加上李云憬這一身邪惡欲氣,更坐實了不二的結(jié)論。 他大吃一驚,連忙將面具帶了回去。 欲念旋即散去。 少許,才鎮(zhèn)靜下來,琢磨接下來該如何應(yīng)對。 堂堂常元宗六軍之一降世營主帥竟然步入魔道,而且很可能走的是yin邪欲望之道。 此事若要傳出去,只怕又要掀起驚天巨浪。 怪不得她要戴上面具示人,也怪不得會有這些離奇古怪的舉動。 他細細分析方才的危險經(jīng)歷。 李云憬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是入魔不久,方才的舉動分明是在將其體內(nèi)某種欲念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從而減輕其自身負擔(dān)。 不必說,尋過和尚被李云憬收入門下,應(yīng)當(dāng)也是這個緣故。 尋過和尚曾說自己走的是遏欲之道,想必便是對李云憬遏制邪欲有極大作用。 不二曾聽聞,修魔之人往往都是立了邪魔道心。 有些邪魔之道,也是縱欲縱惡縱心之道。 隨著大道修行深入,越往后,入魔越深,愈加隨心所欲,根本無法控制本心。 這yin邪欲望之道,便是其中一種。 但看李云憬現(xiàn)今理智尚在,還在想辦法遏制邪欲,全力抵抗,應(yīng)該尚未完全走入魔道。 關(guān)于李云憬的處境,不二聯(lián)系前后,已然推測的七七八八。 不過還有幾處疑問。 第一,她好端端的究竟是如何入了魔。第二,既然處境如此艱險,她為何還要留在西北戰(zhàn)場。第三,她既然可以將邪欲排出體外,為什么不直接在體外化解,而是要找到自己和尋過這樣的轉(zhuǎn)移載體。 “不好!” 他正尋思著,忽然又想到,自己已然看了李云憬的面孔,繼續(xù)待在這里豈不是危險之極。 “糊涂!” 他連聲責(zé)怪自己。 修為到了天人境的地步,萬事細微可察。 自己方才揭開對方的面罩,難免留下痕跡。 李云憬醒來之后,一旦察覺身份暴露,自己的小命多半要玩兒完了。 “想什么呢,”少傾過后,他又不免苦笑,“便是你沒有看她的臉,她便會放過你么?” 現(xiàn)今最好的辦法是直接殺了李云憬。 不過,這條路顯然已走不通。 但如果能調(diào)動法力,使用瞬息而至或身隨意動離開銀球也是個辦法。 想到這里,他當(dāng)下沉識內(nèi)海,四周經(jīng)脈出口皆被封死。 試著調(diào)集一縷法力往上沖,許久才沖開一小段距離。 他想了想,兩本帛書皆在識海之中。 其余經(jīng)脈眼下倒不必去管,只要打通督脈,能將法力送入識海,便可以催動瞬息而至了。 按方才沖擊禁錮的情況,至少還要耗費數(shù)個時辰。 也不知李云憬什么時候會醒來。 但總之,“此處是萬萬呆不得了!” 他心里這般想著,當(dāng)下站起身來帶著“木仙師”往別處去。 銀球顯然是一類須彌空間法寶,也不知里面究竟有多大。 四下皆是黑到無垠的空間,仿佛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晚。 他擔(dān)心李云憬醒來的早,一邊使盡全力狂奔而去,一邊馭使法力沖擊任脈。 這兩件都是不用動腦子的事情。 而且,就算自己再著急,也沒有別的逃生之路,索性不再去糾結(jié)能否順利逃脫。 過不久,他便解放了大腦,忍不住回想方才在幻境中看見的情形。 浩瀚森林里,歲月在自己額頭印下吻痕。 此事他當(dāng)然是知道的。 只不過,當(dāng)時的自己,還在怯懦的自我保護中苦苦掙扎。 尚不敢坦然面對這份來自異族死敵的隱晦感情。 至于自己腦海里看到的,苦臉修士密室之中的歡愉情形,也不知是真實發(fā)生過,還是在邪欲驅(qū)動下,自己憑空幻想到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分析一番。 在蟲海密室的時候,自己被歲月?lián)艋柚?,瞬息而至似乎還有一個時辰才好。但醒來之后,便已經(jīng)可以催動。證明時間至少過了一個時辰以上。 這便很離奇了。 在自己昏倒一個時辰里,粉紅色霧氣一直存在,歲月是如何抗住yuhuo沖擊的? 他尚且還記得,自己醒來后,歲月說話的聲音清冷,神志清明,顯然未受粉紅霧氣的影響。 “難不成……方才看到的畫面真的……” 他胸口一熱。 倘若歲月真的和自己有過這么一段旖旎縱情之旅…… “我要是沒有昏過去就好了?!?/br> 他又忍不住想到。 怒龍再次昂起。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得經(jīng)脈一松,忙從不著邊際的幻想中飛快拔離。 內(nèi)視一察,法力已通達大椎xue處,再過三個xue位,便可打通內(nèi)海到識海的經(jīng)脈。 “勝利在即!” 當(dāng)即精神一振,也不管自己行到何處,不管經(jīng)脈承受如何,又加了一把力道,法力沖擊的速度又比先前快了少許。 末了,心情又放松一些,想起在傀蜮谷初見時歲月的模樣,想起她站在人族眾修士面前英姿颯爽侃侃而談的模樣。 往昔情形歷歷在目,生死相依之情永難忘記。 心中不由想道,“她出身尊貴,身上又背負族中重大使命,尚且能屈尊就卑,放下兩族恩怨,放下傀蜮谷中過節(jié),放下女兒家的羞澀,坦誠對我的深情厚誼,我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云隱宗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根本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唯是擔(dān)心自己的行為,被宏然宗盟或常元宗發(fā)現(xiàn),連累了師門才叫愧疚難當(dāng)。” 便想起常元宗三番五次來找云隱宗的麻煩,想起木晚楓的事,心中便是一陣煩躁,大感念頭不得通達。 想來想去,也只有尋著大道真途逆流而上,什么時候成為此界最頂峰的那些存在,才能惟心所欲,愛己所愛吧。 可修真漫漫長路,真的想要抵達那一步,即便是天才絕頂?shù)娜宋?,只怕也要?shù)百年之久。 角族人壽元悠長,歲月想必?zé)o須發(fā)愁。 倒是自己,本來就沒多少壽元,可以用于突破地橋境的時間更少,還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耽誤,真是緊抓慢趕都不夠。 現(xiàn)今倒是妥當(dāng)了,李云憬把自己逼到懸崖峭壁上,往后也不必在西北廝混。 從銀球逃出去之后,干脆躲在燭谷內(nèi),悶頭修煉幾百年。 谷中靈脈已達四階,叫楚月安置一個四階聚靈陣,便是供自己突破天人境也是有些機會的…… 正兀自謀劃往后的活路,忽然察覺法力已通達腦戶xue,馬上就可聯(lián)通識海。 當(dāng)即做好了催動瞬息而至的準(zhǔn)備。 眼看著經(jīng)脈發(fā)脹到極致,痛感已深,法力卻只能一點一點往上沖。仿佛蝸牛拖著烏龜前行,真叫人著急。 只這最后一小段的距離,都如此難熬,也不知方才諸多xue位是如何一個一個沖破的。 便琢磨人胡思亂想的時間過得真是快,仿佛感悟大道一般,也不過是在腦海里暢游自家所能通達的念頭,一睜眼一閉眼幾天,幾個月,幾年,幾十年,就過去了。 到了悟道境大能,甚至百年彈指而過,也是稀松尋常之事。 這樣干等著也是難熬。又不知多久,眼看只差毫厘,經(jīng)脈便要徹底通暢。 忽然瞧見前方躺著一個人影,趁著木仙師身上的微微黃芒,遠遠瞧去。 看見那人一身黑袍,戴著面具。 “李云憬!” 他大吃一驚,奇怪自己明明直線而行,如何又能去而復(fù)返。 索人命的大魔頭就在眼前,他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但好在打通經(jīng)脈的工程完工就在眼前,大魔頭轉(zhuǎn)醒卻尚無征兆。 “快一點吧?!?/br> 他輕喃一句,法力沖勁又加一把,擠壓經(jīng)脈的痛覺瞬間襲來,差點疼得叫出聲來。 緊跟著,薄薄一層阻滯終于打開,在經(jīng)脈之中奮勇前進不知多久的法力一鼓作氣涌入識海之中。 久違的世界彼此暢通,這歡喜的程度應(yīng)當(dāng)堪比三大宗遠古修士初次發(fā)現(xiàn)宏然界的興奮。 他連忙催動黑白卷軸,二色暗芒閃動,大股法力注入卷軸之中,身隨意動眼看成形。 便在此時,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清幽的女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