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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大師兄嘴里沒一句真話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他熟稔的攜起一簇青絲,仿佛這事已經(jīng)做過千百遍了,手指翻飛間,已經(jīng)綰好了兩個(gè)精致可愛的百合髻。

    溫?zé)岬恼菩母采夏鞘荼〉募纾瑢⑺D(zhuǎn)了過來,他彎下腰,溫?zé)岬臍庀⑺查g貼得極近,灼灼朗目落在她的發(fā)梢。

    “大師兄……”

    鐘白抬眼,直對上那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瞳,大師兄一雙鳳眸高高挑起,猶如天生薄涼倨傲。

    她本就生得白皙,現(xiàn)下忽然與大師兄貼得這么近,香腮瞬間泛了紅,那緋紅一路蔓延,就連耳根也在隱隱發(fā)燙。

    趙既懷凝望著她酡紅小巧的鼻尖,默了半晌,才輕嘆了一口氣,“笨。你不喜歡他便不喜歡,師兄回絕了便是,下次可莫要再用自己的身體威脅了?!?/br>
    鐘白抬眼,微潤的羽睫在他手心掃過,只見她眸中又爬上了一層水霧

    上一世,他冒著刀光劍影闖入后宮,也是這般輕巧溫柔地對她說:“你若不喜歡他了,師兄帶你走就是了?!?/br>
    她不知那時(shí)的趙既懷已是背棄了一切,做好了孤勇赴死的準(zhǔn)備,還沉浸在沈煜川的哄騙中,竟傻愣愣拒絕了他。只稍想起前世種種,她便覺得心如刀絞。

    瞧著一言不合,這鼻頭紅紅的小姑娘又扁了嘴。

    趙既懷好笑地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又?jǐn)埲霊阎校p拍誘哄:“幾歲了還動(dòng)不動(dòng)就哭鼻子,你回去休息會,師兄處理好事情再去尋你。”

    …

    鐘白一步三回頭地穿過竹林,大師兄正站在廊下目送她走開,他正直清逸,眉目溫潤,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儼然是天底下最冰清玉潔的白月光。

    她握了握掌心,暗暗立誓,此生定要守護(hù)好大師兄!

    “咕咕咕……”

    鐘白腳步一頓,驟然轉(zhuǎn)身,果不其然,一只肥碩白鴿正撲棱著翅膀呼哧跟上。

    她想起那個(gè)荒謬的夢。

    萬籟俱滅,元神脫體,仙君自九重之上踏云而下,柔著聲問道,你可愿意再活一遭?

    仙君長得恰如她心中對神仙的設(shè)想,美麗絕倫,俊逸無邊,一雙平淡卻又勾人心弦的眼睛望向她時(shí),仿佛她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癡癡地望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似乎笑了下,喚來了一只白鴿,又道,你這小孩愚笨,本君只怕重活一世,你又該叫人騙了去,這仙鴿能通曉人心,許能助你一臂之力。

    ……

    鐘白并非沒有懷疑,是否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個(gè)夢,可心中那滔天的痛楚和空蕩卻在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

    她看向尾隨自己的白鴿,試探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咕咕?!?/br>
    是真的!!

    鐘白激動(dòng)得說不出話來,真是仙君賜物,她遇到真神仙了!

    要知道,成仙一說在當(dāng)代已不盛行,多數(shù)人是并不相信修行成仙一事的,他們來飛云峰修行,只是為了修習(xí)一身文韜武略,好回家繼承家業(yè)。

    但她只欣喜了半刻,又重重凝了眉心。

    仙君說,這鴿子知曉世事,能判斷對錯(cuò),那方才在大師兄屋外,為何叫個(gè)不停?難道……

    仙鴿沉默地望著她,眼神有些許欣慰。

    但馬上,它又聽到了對面這人的暗自腹誹:不可能,一定是這傻鴿子不靠譜。

    仙鴿炸毛:“咕咕咕!

    竹林間穿梭的風(fēng)掠過窗臺,吹起那金箔信封,卻見里頭空空如也。

    趙既懷定定望著那背影,嘴角彎起些許諱莫的弧度。

    第2章 非誠勿擾!

    當(dāng)代修道門派已大不如上元時(shí)代的六派四家鼎盛,一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下來,只剩了飛云峰這一脈還勉強(qiáng)殘喘。

    在上一代,飛云峰還秉承著修道之人必是仙風(fēng)道骨,視錢財(cái)如糞土的觀念,對商官兩道鄙棄至極。

    然世態(tài)平和,無人需要保鏢打手,一眾大齡弟子找不到工作滯留山上,日子越過越窮,岌岌可危。

    就在瀕臨滅派之時(shí),現(xiàn)任掌門人柳霽繼任,一頓cao作猛如虎。

    他廣開財(cái)路,不斥商官,甚至主動(dòng)與朝廷聯(lián)系,獲得了一筆豐厚的資助,又四處宣講,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在當(dāng)今時(shí)代掀起了一陣練武學(xué)藝之風(fēng)。名門世家紛紛往山上砸錢,就為了將自家孩子塞入飛云峰學(xué)藝。

    再論,飛云峰雖對錢財(cái)來者不拒,但對入門弟子卻是有著不低的門檻。

    簡而言之,錢,要收。收徒……還要考慮考慮。

    從烏磷石鋪就的長道爬上山巔,磅礴霸氣的飛羽殿映入眼簾,直擊靈魂。往旁了看,那巍峨雄偉的是水凌堂,冒著金光的是寶仙殿。

    整座飛云峰儼然就是一個(gè)大寫的“壕”字。

    鐘白倚在山門前的墨竹圍欄邊。

    清風(fēng)拂鬢發(fā),云彩卷黛眉,好不心曠神怡。

    回想起前世在皇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不禁由衷感嘆:金山銀山,不如綠水青山??!

    若是可以,此生她只愿再也不見到那張?zhí)搨沃翗O的臉,但她了解沈煜川,此人最是不達(dá)目的不肯罷休,縱使大師兄此番拒絕了他的申貼,他也定會想方設(shè)法到山上來的。且飛云峰三大掌門之一的盧譯現(xiàn)今入朝為官,照前世看來,他擁護(hù)的也是太子派,若是沈煜川去請求盧譯幫忙,她未必阻擋得了。

    算了,沈煜川上山一事且需從長計(jì)議,鐘白抿了抿唇,眼下還有一事更為重要……

    練劍臺一角,劍風(fēng)凜冽破雷,劍身反射的白光隨招式千變?nèi)f化,氣勢如虹。

    “二師兄,你知道大師兄喜歡什么嗎?”鐘白從樹干之后探出頭來。

    “大師兄?”汪嶺意外,收劍入鞘,拭了把臉上粗汗,狐疑地睨了她一眼。

    “是?。 ?/br>
    小師妹往日便和大師兄走得近,今早又莫名大哭了一場,哭完就尋大師兄去了,莫不是……開竅了?

    ……可喜歡誰不好,怎偏偏是大師兄那朵高嶺之花呢,這恐怕是要碰壁了。他似乎已經(jīng)能想象到小師妹被大師兄無情拒絕之后,整日郁郁寡歡、以淚洗面的模樣了。

    看著鐘白一臉期待的模樣,汪嶺面露難色,他小心整理了一下措辭,“小師妹,你……可曾看見大師兄與哪位女子走得近過?”

    鐘白不假思索,“我??!”

    “哎,那不一樣!”汪嶺放下劍走來,語重心長,“小師妹,你看啊。你自小在飛云峰長大,大師兄是九歲時(shí)來的,那時(shí)你才四歲,大師兄是拿你當(dāng)親生meimei疼愛的!”

    因此斷然不可能喜歡你的!

    鐘白只當(dāng)二師兄是在指責(zé)她常常胡鬧氣大師兄,當(dāng)下有些心虛地低了頭,“可是我也變了呀……”

    汪嶺cao心地拉過這懷春的姑娘,苦口婆心,“可是你知道大師兄喜歡怎樣的嗎?”

    鐘白小聲應(yīng)道,“要知道就不會來問二師兄了?!?/br>
    “唉?!蓖魩X皺眉,目光為難,索性一狠心,“他、他不喜歡你這樣的!”

    果不其然,說完就見小師妹整個(gè)人呆住了,面色慘白,神情恍若遭受了極大的打擊。

    “咕咕。”某只白鴿叫了聲。

    汪嶺瞬間便心疼了,又安慰道,“唉,師兄也不想說這么直接的,只是大師兄這人,唉,小師妹雖生得傾城,可大師兄真不是常人……”

    他可是高嶺之花,仙池之鶴??!

    “別說了!我明白了?!辩姲酌嫔珣K白地跑開了。

    “咕咕咕?!毕渗澙溲弁@牛頭不對馬嘴的二人,深覺自己此行困難重重。

    汪嶺目光復(fù)雜地望著那黯然神傷的背影,心中有些愧疚,這小妮子才第一次春心萌動(dòng),就被他狠心地掐滅了,是否有些過于殘忍了……

    鐘白從劍臺跑下,一口氣直沖到了自己的房間。

    大師兄出身于永安候世家,家世顯赫,上一世又貴為將軍,鐘意于他的女子千千萬,可他卻一世未娶妻成婚……

    且大師兄平日里除了與她親近,身邊便再無其他女子了。飛云峰上覬覦大師兄的美色的人手牽手能繞飛云峰一圈,就沒有一個(gè)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咕咕。”

    聯(lián)想到方才二師兄?jǐn)蒯斀罔F的話語,“他喜歡的不是你這樣的!”

    ……

    鐘白一拍大腿,大師兄不是沒有七情六欲,而是被世俗綱常禁錮了自由啊!今朝雖有不少人好男風(fēng),但終究是不受倫理接納,連達(dá)官貴人都只敢偷偷將人養(yǎng)在外室,何況是萬眾矚目的大師兄呢!

    “咕咕咕咕咕。”

    鐘白忍無可忍,推窗怒罵:“你有完沒完,從剛剛到現(xiàn)在都咕多久了還咕個(gè)不停!”

    屋檐下的白鴿抖了抖羽毛,一臉看傻子的眼神俯視著她。

    若不是仙君要求,它才不來幫這腦子不好使的傻女人……

    宣窗之下,美人執(zhí)筆勾唇,娟秀小巧的楷書躍然紙上。忽然,一粒小石子丟了進(jìn)來,她抬起頭來,對上那嬉皮笑臉。

    秦瑤連忙將寫了一半的書信疊好收進(jìn)抽屜,驚喜道,“小師妹,你怎么來了?”

    “嘿嘿,秦瑤師姐,有個(gè)事兒請你幫忙?!辩姲着苓M(jìn)屋里,雙手撐在桌上,兩眼放光,“師姐,你能幫我寫張告示嗎?”

    “告示?”

    ……

    半晌過去,桌上堆砌了幾張廢棄紙張,鐘白拿起最后一版大字報(bào),極其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cuò),不錯(cuò),這個(gè)效果肯定好?!?/br>
    秦瑤的臉上有些不安,“你叫我寫這個(gè)是要做什么?要是叫大師兄知道了,他定會很生氣的……”

    鐘白大氣拍了拍胸脯保證,“沒事兒啦!有事我擔(dān)著,謝啦師姐,那我先去啦!”

    “好……”她抿了抿嘴,替鐘白捏了把冷汗。

    “汪嶺,可有看見小師妹?”走上千階臺,趙既懷叫住匆匆走過的青袍男子。

    汪嶺擺了擺手,“小師妹啊,沒、沒看見。”

    趙既懷只覺得今日汪嶺反應(yīng)有些奇怪,倒也沒多想。

    他摩挲著手中的小香囊,想來姑娘家應(yīng)是最喜歡這種小玩意吧。

    葉師伯走過,懷中抱了一大摞竹筒書卷,直喊他搭把手,他忙將香囊塞回懷中,接過師伯懷中書卷,隨他往藏卷閣去。

    “欸,還是既懷懂事,方才遇見那小白,急急忙忙的,一溜煙兒地就竄走了,哼,也不問問師伯年紀(jì)大了,需不需要幫忙……”

    他神色一頓,“師伯遇見小師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