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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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破費呀,茶葉是我從我阿耶書房里順的,點心也不貴。再說,我這是為了感謝,”如愿回身,一臉嚴肅地看著玄明,雙手合十,忽然朝他深深一拜,“多謝道長仗義執(zhí)言,救我狗命!” ……什么亂七八糟的。 玄明無奈地閉了閉眼:“舉手之勞而已,元娘子不必在意。另外,我身有所限,不能吃外食,還請見諒?!?/br> “啊,道家還有這種規(guī)矩嗎?”如愿只以為是吃食上的禁忌,“那茶呢,茶水可不可以喝外邊的?” 她嘴上這么說,手上已經(jīng)勾了茶罐,熟練地?zé)c茶,指尖依次點過小幾、茶碗和茶筅。 不過片刻,繪有青花的茶碗小心地放到玄明面前,茶湯呈現(xiàn)均勻的青綠色,茶面上的白沫細膩綿密,居然還勾出個略有些歪的陰陽魚。 “好久沒點茶啦。”如愿越看越覺得那個陰陽魚歪,放在以前學(xué)茶藝時恐怕頭也要被先生打歪,她舔舔嘴唇,“手藝不好,上不了臺面,我隨便一畫,您就隨便一喝?” “有心了?!毙鞫似鸩柰耄悦蛄艘豢?,眼簾微垂像是欣賞茶湯,“這間工坊,是元娘子的嗎?” “嗯。這間工坊和隔壁的藥坊都是我?guī)煾傅漠a(chǎn)業(yè),但他將這間的地契給我,隔壁的則給了我?guī)熃恪!比缭笇嵲拰嵳f,“所以也可以算是我的吧,我占了個便宜?!?/br> “原來如此。”玄明切入正題,詢問鄭鳴先不會直接告訴他、該由懷遠坊的商戶親口說出的事情,“在這里開工坊,諸如稅收一類,娘子可遇上過難處?” 如愿聞言皺了皺眉。 “有些好奇,問問而已,”玄明溫聲解釋,“若是不方便回答,直言便是?!?/br> “沒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唔,一時想不出該怎么說。”如愿擺擺手,細想了一會兒,一板一眼地回答,“也說不上有什么難處。地契在我手里,不用擔(dān)心交不上租金,想起來就來接些活,比外邊那些定期交租金的鋪子舒服多了。交稅也就那么回事;附近有井,也有糕點鋪子,其實過得還不錯。就是人……” 她想起剛才茶攤上的那兩個婦人,還有無故敲詐的余老五,扁了扁嘴,“您也看見了,我是獨身,街坊大多數(shù)都不算壞,但總有些人嚼舌頭,這回還遇上壞得這么明顯的壞人了。” 偌大的街巷,平??傂δ樝嘤娜?,這回一個站出來的都沒有,如愿多少有些失落,蹲在小幾邊上,腦袋耷拉下去,露出毛茸茸的發(fā)頂,幾根格外頑固的頭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在微風(fēng)里一顫一顫。 玄明看著那個黑漆漆的頭頂,指尖磨過茶碗,將說的話臨到嘴邊,又咽回去,換了溫和些的話題:“元娘子以一己之力經(jīng)營工坊,家里人會覺得訝異嗎?” 第5章 舊事 甜咸豆花黨在此一戰(zhàn) “說不好。我不是工匠家生的,阿耶阿娘對我出來做梓匠沒什么說法,但我大概知道,”如愿低頭看著地磚,腳尖在一小塊光斑上小幅度地左右滑動,她的聲音漸低下去,“他們心里還是覺得女兒家不該做這個,只是管不住我罷了?!?/br> 玄明張了張嘴,想說些寬慰的話,但他幾乎沒有體驗過親情,只知如何在朝堂上綿里藏針笑中藏刀,應(yīng)對家人反倒一竅不通。思來想去,他只抿了抿嘴唇,極輕地應(yīng)了一聲。 “不提這個,”如愿卻忽然抬頭,手肘撐在膝上,雙手托腮,剛才略微的落寞一掃而空,面上只有一貫的明朗笑容,眼瞳在太陽底下亮晶晶的。 她看著他,半是調(diào)笑半是好奇,眉眼飛揚,偏要故作嚴肅地清咳兩聲,“咳咳——道長也問凡俗事啊?” 玄明被她瞳里的光刺了一下,一瞬有些恍惚,分不清是她天生的神采還是恰巧流轉(zhuǎn)到瞳中的日光。他眨眨眼睛,垂眼去看茶湯:“失禮了。我只是……” “我知道呀,問問而已。”如愿覺得他的反應(yīng)好玩,笑瞇瞇地看他,“賺錢的事,說到底他們也不會硬攔著啦?!?/br> “元娘子缺錢嗎?” “不缺。但誰會嫌錢多啊,再說,雖然我也賺不了幾個錢,但總勝過兩手一伸問阿耶阿娘要?!倍椎锰茫缭钙鹕砘顒咏罟?,拍拍略微僵硬的膝頭,嘿嘿一笑,“要是有好多錢,我就去買各種各樣的漂亮裙子?!?/br> “……確是如此?!?/br> “我還可以買好多吃的,那我可闊氣了,早上過來,先去那邊的食鋪坐下,”如愿故作得意地揚起下頜,坐到小幾另一側(cè)的椅子上,敲敲桌面,擺出一副貴女出游的嬌貴架勢,聲音拖得慵懶而靡麗,“來兩碗豆花兒,一碗甜的,一碗咸的?!?/br> 玄明接話:“吃得了這么多嗎?” “八成吃不了吧,那家店用料可扎實了?!比缭笓u搖頭,“我可以只吃一碗,剩下的帶回來當(dāng)零嘴吃?!毕胂胗植粚?,嚴肅地說,“哎,不行,有錢人應(yīng)該是直接丟掉的吧?!?/br> 玄明不太能理解她的豆花論,聽得眉心有點兒疼,差點想說請她吃兩碗豆花,卻聽見臨座的女孩語氣沉下去:“開玩笑的。其實我想攢錢做別的事情。” 他撫茶碗的指尖一頓,終于抬眼看她:“元娘子是有什么心愿?” “嗯?!被蛟S是因為機緣巧合讓玄明救了一回,又或許是因為先前那半個月里常在靜室內(nèi)外偶遇,如愿徹底放下戒心,在照進工坊的陽光里,向著這個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郎君傾訴。 她認真地說,“我想攢錢,盤地方建女學(xué)堂,再請幾位女先生,讓想讀書的女孩兒有書讀。要是有個別爺娘不做人的女嬰,也能撿回來養(yǎng)養(yǎng)?!?/br> “因何有這愿望?”玄明意識到其下可能藏著什么,放下茶碗,正色正坐,聽如愿繼續(xù)往下說。 “說來也沒什么,就是我?guī)煾敢郧斑€在長安,我?guī)煾刚J識大人,我就跟著認識小孩,其中有個女孩家里也是做梓匠的,比我長兩歲,我叫她月jiejie?!比缭赋餍πΓ值拖骂^,娓娓地談及過去的事情,“做梓匠其實賺不了幾個錢,她家孩子多,供不起她識字,也供不起她學(xué)個什么手藝。我去找她玩時常見她背著弟弟,身邊繞著幾個稍大些的meimei。” “她雖不識字,但脾氣很好,很照顧我,我去找她時她總把零嘴省下來給我吃。其實也沒什么,無非是些癟殼的瓜子、炒壞的糖條,但她阿耶發(fā)現(xiàn)了就揍她,罵她是賠錢貨?!?/br> “我那會兒小,不怎么知事,但也知道事情是因我而起,后來就慢慢地不去了?!?/br> “再后來她長大些,性子溫柔,長得秀氣,十四歲上就讓她阿耶賣給一家常來訂做木器的商戶,是去做妾。我聽我?guī)熃闾峒埃贝掖业嘏苋ヒ娝?,她勸我說也是好的,她阿耶阿娘都很滿意,讓我別有什么念頭。” “不是我看不起商戶,我自己如今也算半個生意人,只是商人重利,又是去做妾,也不知這滿意從何而來?!比缭缚嘈σ幌拢帐址旁谙ド?,兩手交握,拇指無意識地來回撫摩,“料想是她阿耶阿娘掂量著商戶給的錢,覺得這價錢很滿意吧。” 說到這里是月娘后半生凄苦的開端,如愿停了停,斟酌著該怎么繼續(xù)。玄明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后話,于是溫聲引導(dǎo):“我知世道艱難,女子尤甚。后來呢?” “后來……后來月jiejie就去那商戶家做妾了,頭兩個月聽聞過得還不錯,后來不知是那商戶厭了,還是出門做生意了,總之不見人影。我大約知道做妾艱難,就攢了小半年的零花錢,偷偷跑去見她?!比缭笓u頭,“沒想到被她家主母抓了個正著。我那時在學(xué)木工,出去都穿布裙,主母以為我是哪兒跑去打秋風(fēng)的野丫頭,搶了我的錢,還叫仆役趕我出去?!?/br> 雇來看家護院的都是粗壯的男人,下手沒輕沒重,她想起來還覺得頸后發(fā)疼,反手摸摸當(dāng)時被打的位置,“我被打出了府門,攢了好久的零花也被那家的主母奪了。月jiejie還懷著孩子,吃力地跑出來追我,給我包了一大包自己做的點心,猶豫再三,又咬著牙求我別告訴我家人或是師父?!?/br> “我知道她是覺得對不起我,才吞吞吐吐說不出口,也知道是她不得已。阿耶阿娘總有辦法替我討公道,我?guī)煾父悄苤苯幼崛耍页隽诉@一口氣,往后月jiejie的日子卻更難過?!?/br> “嗯?!毙鬏p輕應(yīng)聲,“之后呢?” “哪兒還有什么之后啊。我再沒去過了,漸漸地就斷了聯(lián)系。前兩年我從師父手里接了工坊,自己做活賺錢,才想起來要問問我?guī)熃??!比缭柑蜻^略顯干燥的嘴唇,想起燕嬋當(dāng)時說的話,雙手握得越來越緊,骨節(jié)都泛起森森的白色,痛得她渾身緊繃,呼吸帶著不明顯的顫音。 到某一個痛到極致的節(jié)點,她的手忽然又松開了,肩膀也耷拉下去,她隨之垂下眼簾,語氣漸歸平靜,“我?guī)熃阏f我被打的那一回后不到半年,月jiejie就自盡了。除夕夜里投的井?!?/br> “好像是生下來的男孩被主母搶走了,后來不知怎么又死了,她一時想不開,就投井了。但也許是不堪主母的磋磨呢。我?guī)熃闵祥T時人都已經(jīng)埋了,她也不能說什么,只花錢把月jiejie去做妾時簽的賣身契贖了回來?!?/br> “那賣身契是奴契,上面按的是個紅手印。”如愿閉上眼睛,輕輕地說,“月jiejie到死,都不會寫自己的姓名?!?/br> 故事到這里就完了,如愿無話可多說,玄明也不知該說什么。他知這世上有諸多苦厄,從書上或是奏章上是看來是一種心境,親耳聽如愿這樣娓娓道來又是另一種心境,沉默良久,他只能低聲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致歉,為他治下還有這般的苦難致歉。 他也閉了閉眼:“抱歉?!?/br> 如愿以為他是因勾起舊事致歉,連忙睜眼,朝著他搖搖頭,露出個清淺的笑:“都過去了,我那時難過的,現(xiàn)在早就不難過了?!?/br> 她轉(zhuǎn)回頭盯著柜架上的光影,繼續(xù)暢想,“我只想賺錢,救力所能及的女孩。前兩年我總想著月jiejie,如果她當(dāng)時能識字,大概簽賣身契不會簽得那么快;能去東西兩市抄抄書補貼家用,她阿耶大概也不會那么急著把她賣出去。雖然結(jié)局如何也未可知,但總歸是多條路的。” “……是?!毙骺粗膫?cè)影,陽光從她眉眼間一溜而過,他有些不明顯的低落,“天下偌大,人要獨自立身,卻總是艱難。” “但也要試試才知道嘛。萬事都得先試,我?guī)煾附涛业??!比缭竻s又活躍起來,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拍拍臉頰,打起精氣神,又是先前活潑明朗的樣子,“我不算獨立,但我?guī)熃闶堑?,她一個人在長安城里開藥坊,做有名的醫(yī)師。今天就是去看診了才不在,否則那地痞大概也不敢直接這么亂來?!?/br> “是巡城的衛(wèi)士失職了?!毙飨肫饋砭尤挥行┪⒚畹那榫w,似是后怕又似是別的什么,他為這點亂七八糟的心緒皺眉,“若是我今日沒有路過,遇上這樣的事,元娘子又怎么為自己解圍?” “他不長眼,那我也辦法,”如愿露齒一笑,笑容燦爛,露出的卻是尖利森白的犬齒,“只能和他打架了呀。” 她起身,踩著小短靴,蹬蹬蹬地跑去對面的柜架拿了什么,回來獻寶似地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這是……”玄明接過,指尖撫過材質(zhì)特殊的骨與面,“傘?” 如愿笑著在傘柄靠上的位置點了點:“您摸摸就知道啦?!?/br> 玄明應(yīng)聲,順著她指點的位置摸上去,在傘骨收攏的位置摸到一個硌手的東西。他微微皺眉,試探著向下一按,“喀”一聲,傘柄內(nèi)咬合的機括依次松開,他再一摸,傘柄居然從中分開,指尖觸及的東西再熟悉不過。 這傘里居然藏了把劍,劍柄纖細,刃光寒涼。 “是傘劍?!比缭竿腥捌鋵嵰婚_始是我?guī)熃惴蛲屑依锏墓そ辰o我?guī)熃愦虻?。師姐常年在外,師姐夫說女兒家拿那些個重兵不像樣,就打了傘劍,傘能遮陽,劍能防身。后來師姐讓他再去打了一把,算是我的及笄禮,用到今天,也兩年啦?!?/br> “倒是我多慮了?!毙髟谠瓉淼奈恢冒戳艘幌?,機括依次收合,劍原樣藏進傘柄,從外邊看就是把做工精致材料特殊的傘,傘面閃爍著海浪一般的銀光。 如愿嘿嘿地收傘:“實在不行還有另一個方法,不過那樣我可能得去京兆府解釋了……您喝完茶了嗎?” 玄明看了眼只淺嘗了一口的茶碗,點頭:“多謝款待?!?/br> “那我們?nèi)ネ膺叄比缭赴褌惴旁谝贿?,起身朝外蹦跶兩步,抬手貼在肩上,拇指遙遙地指向外邊,“我給您看看我壓箱底的東西?!?/br> 第6章 少舒 師姐和師姐夫的狗糧,隔壁師妹都…… 玄明應(yīng)聲,跟著如愿繞到工坊背后。 工坊門正對著街口,背后卻是片不大不小的園子,種了些常見的草藥,來往的人有意避開,天長日久的越來越?jīng)]人走,和兩邊喧鬧的人聲一對比,倒顯得格外寂靜。 如愿仰頭看著天,在藥園邊上走走停停,選好地方站定,指節(jié)卡在口中,吹出長長的一聲鷹哨。 剎那間巨大的獵鷹從天而降,白腹黑翅,尖爪利喙,翅膀拍打時幾乎能把如愿藏在里邊,漆黑的翅羽末端有如同鍛鐵的光澤。 讓這獵鷹啄一下再抓幾把,恐怕余老五的臉都能被抓爛,玄明了然:“原來如此。” “是偶然撿到的,當(dāng)時拿來當(dāng)寵物養(yǎng),就這么點大,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還以為是雀呢。”如愿雙手稍合,比劃了個大小,“后來……呃,就長成這樣了。不過它自己會獵食吃,我也喂得起rou干,就一直留著了,真打起架來也是個幫手嘛。” 她摸出衣兜里的rou干,喂給停在矮樹上的獵鷹,搓搓它頸下濃密的絨毛,盛情邀請,熱情得讓玄明想起初入長安城的西域邪教,“您要不要摸摸?它很乖的,可以隨便搓?!?/br> 獵鷹不明白主人在興奮什么,它歪了歪頭,清亮的眼睛里倒映出面前陌生的男人。 不知為何,玄明忽然覺得它歪頭的姿態(tài)有些像如愿,腦內(nèi)想著怎么溫和地拒絕,手已經(jīng)伸了過去,指尖觸及頸羽,柔軟蓬松,像是撫弄棉絮。 他有些迷惘,如愿卻比剛才更興奮,介乎等待評判和獻寶成功之間:“是吧?除了打獵,其他時候都可以隨便摸。” 玄明回神,立時縮手,捻著藏在袖中的指尖,沒話找話:“它……叫什么?” 這鷹馴得和獵場的不太相同,體型也更大,但起名或許有共通之處,宮中獵場馴養(yǎng)的鷹不少,多以兵戈命名,兇猛瀟灑,例如紫電青霜…… ……不過以這獵鷹的顏色來看,或許該叫宵練? “綿綿?!比缭刚f。 玄明一愣:“嗯?” “綿綿啊?!比缭改砥皤C鷹頸下的一串絨羽,“又軟又綿,剛長出來的像棉花,還像綿白糖,就叫綿綿啦。是不是和它很搭?” 被稱作綿綿的獵鷹應(yīng)景地發(fā)出一聲長鳴,高亢透亮,和扣在腦袋上的名兒實在不太搭邊。 “……確實。”玄明不忍戳破真相,他看看漸上中天的太陽,選擇放棄這個話題,轉(zhuǎn)而禮貌道別,“我出來有段時間,該回去了。今日叨擾了?!?/br> “沒事沒事?!比缭高B忙回應(yīng),又有些微妙的不舍,雙手在圍裙側(cè)邊抹了兩把,說,“那我送送您吧。” ** 余老五覺得自己今天很倒霉。 他今年三十四,刨開不知事的時候,前半生至少有十年在當(dāng)?shù)仄?,剩下十年在?dāng)跛腳的地痞。于收保護費這一行,他相當(dāng)有心得,在懷遠坊的一條街混了這么多年,從來只有商戶畢恭畢敬或是不情不愿地交錢,從沒有栽在個看著十六七歲的小娘子手里過。 栽一回也就罷了,他自認倒霉,揣著懷里僅剩的幾個通寶去喝茶,才續(xù)了三次水,一隊金吾衛(wèi)突然把他從長椅上提溜起來,說他疑似勒索,擾亂長安城秩序。 幸好來抓他的金吾衛(wèi)看著是老實人,余老五巧舌如簧,哄得領(lǐng)頭那個郎將將信將疑,盯了他半晌,還是把他給放了。 余老五朝著郎將陪笑幾次,扭頭就跑,直跑進偏僻的暗巷,才沖著磚墻啐了一大口濃痰:“我呸!什么狗屁金吾衛(wèi),閑得放屁,也敢管你爺爺我。還有那小娘子……” 他想起和他對嗆的如愿,恨得牙癢癢,越想越氣,布裙束發(fā)的女孩形象反倒在腦海里鮮明起來,纖細玲瓏的身子,秀美的臉,讓他又有些心癢。 余老五不由盤算起來,“得找個她男人不在的時候……” 他想得正美,墻頭上突然掉下來個石子,不大不小,正砸在他頭上,痛得他倒吸兩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