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最近真的有認(rèn)真學(xué)英語。

    姜昀祺暗自開心。黎坤和他說，正式加入夏季賽后，一旦拿到贊助，他就能有收入。貌似還挺多。姜昀祺想了很長時間，越想越開心，距離他攢錢買裴轍假期又近了一步。

    林西瑤也坐公交?；厝サ臅r候和姜昀祺一對路線，他們兩家就在一個小區(qū)。

    “我怎么就一次沒遇到你？！你每天怎么上下學(xué)的？”林西瑤無比震驚。

    姜昀祺如實(shí)道：“有時候家里人送，不過很多時候我都坐公交回去?！?/br>
    “我也坐公交??！”林西瑤抓狂。

    片刻，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

    姜昀祺沒有一次是正常時間放學(xué)，被各科老師留堂是常態(tài)。到校時間也晚。上次在學(xué)校門口，林西瑤等了半小時才等到人。

    林西瑤搖頭，“姜昀祺同學(xué)，你這個成績……哎，要不我?guī)湍阊a(bǔ)習(xí)吧？那樣你就可以有時間上線練習(xí)啦！”

    姜昀祺下意識想拒絕，但又奇怪為什么第一個念頭是拒絕。這么一琢磨，沒來得及說的話就被林西瑤截?cái)唷?/br>
    “你周末作業(yè)做了嗎？”

    “沒?！?/br>
    “你現(xiàn)在回去做作業(yè)？”

    “嗯?！?/br>
    林西瑤笑瞇瞇，“我把作業(yè)帶去你家怎么樣？你不會的可以問我！我對我成績還是挺有自信的！”

    姜昀祺知道林西瑤成績好，但問題不在這里，“你家里人同意？”

    “距離我上次見他們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绷治鳜師o所謂。

    姜昀祺表情說不上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姜昀祺就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姜昀祺，我們是朋友了吧？”林西瑤湊近。

    姜昀祺看著她，深邃明晰的藍(lán)色眼眸好看得不得了。面部表情微微疑惑，薄而沒什么血色的嘴唇抿了抿，沒有說什么。但比起之前在學(xué)校的相處，此時的姜昀祺看上去好說話了些。

    林西瑤依舊笑著等姜昀祺。

    姜昀祺眼睫稍垂，避開林西瑤視線，“那走吧”。

    林西瑤跟在姜昀祺身后，控制了好久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低頭給徐瑞靜狂發(fā)信息。

    “我要去姜昀祺家了！”

    徐瑞靜：“……什么情況？這么快?。俊?/br>
    林西瑤：“我打算和他先從朋友做起！”

    徐瑞靜：“厲害了我的同桌！你可是咱們?nèi)嗟谝粋€和姜同學(xué)做朋友的。你的一小步，三班一大步??！”

    姜昀祺插兜走在前面。

    三四點(diǎn)的光景，日光很亮，風(fēng)有點(diǎn)大。銀杏樹早就光禿禿，上周下的雪，這個時候還能在草叢陰處看到結(jié)成冰的雪塊。

    突然，姜昀祺頓住腳步。

    沒防備，低頭發(fā)微信的林西瑤一下撞上姜昀祺后背，“啊”，林西瑤捂著額頭側(cè)身去看到底什么情況。

    不遠(yuǎn)處，一個相貌外形格外出眾的高大男人正朝他們這里看來。

    裴轍西裝著身，身形挺拔，大衣落在臂彎，另一手拎著文件袋，神色如常，注視姜昀祺和他身后的女孩。

    看到裴轍的第一眼，姜昀祺耳朵就紅了，但不是很明顯。他望著裴轍幾秒沒移開眼，然后加快幾步朝裴轍走去。半途覺得有什么不對，想起林西瑤，又停下腳步瞧裴轍，生怕裴轍不等自己似的，確認(rèn)兩眼裴轍不會跑之后，姜昀祺快步回去對著不明所以的林西瑤道：“今天不行。我哥哥回來了?！?/br>
    林西瑤：“？”

    沒等林西瑤再說什么，姜昀祺思維跟上，語速很快補(bǔ)了句：“明天也不行。我哥哥在家。周一到學(xué)校再說吧。就這樣。再見。”

    林西瑤：“……”

    林西瑤不是很好，回家路上給徐瑞靜微信：“一小步跪了?！?/br>
    姜昀祺幾步跑到裴轍面前，抬頭望人。過了會，又去拿裴轍臂彎里的大衣外套，抱在懷里。

    裴轍由得他拿。

    姜昀祺還想拿裴轍的文件袋，裴轍沒讓，“太重了”。

    姜昀祺點(diǎn)點(diǎn)頭，特別乖。

    裴轍伸手叩了下姜昀祺腦門，望了眼走遠(yuǎn)的林西瑤，“不管你同學(xué)了？”

    姜昀祺揉了揉額頭，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她要回自己家。我也要回家了”。

    裴轍笑，沒有說什么。

    兩人往回走。

    姜昀祺能夠感覺到裴轍的疲憊，有點(diǎn)心疼，但更多的是開心。

    姜昀祺絲毫不掩飾的目光快黏裴轍身上了。

    走了幾步，裴轍側(cè)頭去瞧人。

    姜昀祺唰地移開視線，低頭睫毛眨得飛快，鼻尖到下巴埋他大衣上，眉尖擰起，似乎在糾結(jié)什么。

    裴轍移開視線后，姜昀祺又瞄了幾眼裴轍，一副欲言又止又止了好幾次的為難，最后沒忍住，小聲道：“你都沒讓我叫人……”

    裴轍好笑，去看跟在身旁的姜昀祺，對上凝視不動的水藍(lán)眸子，裴轍嗓音帶著幾分乏累的沙啞：“你也知道？”

    “哥哥今天有點(diǎn)累，就不能主動點(diǎn)？”

    姜昀祺開心了，瞇眼笑，字正腔圓地叫人：“裴哥?！?/br>
    “嗯?！?/br>
    “裴哥？”

    “嗯?！?/br>
    “裴哥！”

    “嗯?！?/br>
    “裴哥裴哥裴哥……”

    裴轍笑。

    第19章 不要瞎想

    姜昀祺挺想裴轍失業(yè)的。

    或者公司倒閉也行。

    后來某次在宋姨那得知，裴轍“公司”是不可能倒閉之后，姜昀祺就幻想哪天裴轍被開除，然后他也不用上學(xué)了（姜昀祺有段時間天天不想上學(xué)），他可以跟著裴轍一起出去找工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姜昀祺有著樸素的小農(nóng)意識。

    可姜小農(nóng)一直沒盼來這天。

    宋姨開的門。

    一大一小齊齊彎腰脫鞋。

    宋姨很驚喜：“裴先生回來了。早上裴玥電話來，昀祺以為是你，鞋都不要穿了，跳出去就接電話?！?/br>
    姜昀祺學(xué)宋姨說話，笑嘻嘻：“鞋都不要穿了……跳出去——”

    “昀祺。”裴轍看他一眼。

    姜昀祺閉嘴，還是笑，趿拉著拖鞋去餐桌上找吃的。

    宋姨跟在后面問：“昀祺中午吃的什么？”

    “火鍋。沒吃飽。人太多了?！?/br>
    “裴玥來電話了？”

    裴轍掛好大衣，脫了西服外套，領(lǐng)帶上飛機(jī)那會就解了，室內(nèi)有些熱，裴轍單手解了兩顆襯衣扣，一手拎起文件進(jìn)書房。

    姜昀祺吃著香蕉轉(zhuǎn)身就跟過去，耳報(bào)神似的，“對。早上的時候。說你一回來就告訴她。她沒打通你電話”。

    “那會在飛機(jī)上?！?/br>
    裴轍將文件擱書桌，拿出手機(jī)給裴玥撥電話，幾步走到書架前伸出食指一行行碼過，找對應(yīng)的年份文件。

    姜昀祺像模像樣抬頭去看，不知道裴轍找什么，但全副目光也逡巡在書架上，神情一絲不茍。嘴巴一點(diǎn)不歇，小口小口往下咬香蕉，動作頻率跟家養(yǎng)倉鼠似的。

    裴轍余光注意到，有些好笑，沒有說什么。

    電話沒打通。

    姜昀祺吃完香蕉出去了下，回來又抱著一碗剛洗的奶油草莓。

    裴轍坐沙發(fā)上翻閱帶回來的那摞材料，眉宇間痕跡很淡，是凝神思索的狀態(tài)。筆電打開，不時聽到郵件進(jìn)來的細(xì)微提示音。剛下飛機(jī)時的疲憊似乎褪去不少，此刻大燈開著，一旁的落地?zé)魶]開，陰影落在裴轍一側(cè)肩膀，鼻梁英挺，輪廓剛硬。

    姜昀祺站在距離裴轍幾步遠(yuǎn)的地方，吃幾顆草莓看一眼裴轍。過了會，吃得差不多了，抱著碗坐到裴轍身旁。指尖沾了草莓的濕紅色，姜昀祺捏了顆，瞅著裴轍翻頁的間隙插話：“裴哥吃嗎？”

    “你吃吧?！迸徂H視線不移，握筆在一旁空白邊角快速寫了幾行。

    姜昀祺擱了草莓湊過去看，是計(jì)算公式。字跡略微潦草，筆鋒穩(wěn)健。

    姜昀祺看不懂。

    “周末作業(yè)做了嗎？”

    裴轍見姜昀祺撤回視線，轉(zhuǎn)頭又心不在焉去撥弄碗里那幾顆草莓，沉聲問了句。

    姜昀祺立馬停手不玩了，坐直上身，重重嘆氣：“沒。”

    “去做?！迸徂H皺了下眉，沒看人。

    “哦?！?/br>
    姜昀祺沒動。

    幾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