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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翠竹給她捧了一碗清心湯,靈兒在一旁欽點各宮送來的禮物,候在門外的小丫頭子進來報說皇上身邊的海舍人來了,江慈宣眸光一閃,海舍人是齊瞻的隨侍,他沒事來她未央宮做什么。 將清心湯放在一旁,沖那小丫頭子道:“快請進來?!?/br> 海舍人進來沖她行了一禮,尖著嗓子道了一句:“娘娘,等下陛下要到娘娘宮中來,還望娘娘做好準備接駕?!?/br> 江慈宣倒抽一口涼氣,齊瞻要來她宮中?! 不同于她的驚恐,翠竹和靈兒一聽皇上要來也都暗自高興,可看看自家娘娘卻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翠竹以為她這是一時高興過頭來不及反應,不由得生出幾許悵惘,要知道自從娘娘進宮之后皇上除了新婚那日就再也沒來過,而且新婚那日,也不過來了一趟立刻就去了車婕妤宮中,也難怪娘娘會高興成這樣。 “娘娘!”翠竹在一旁提醒。 江慈宣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br> 又著人打了賞,海舍人這才告退下去。 靈兒立刻湊過來笑道:“太好了娘娘,陛下終于肯到我們宮了,等下娘娘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一點,務必要將陛下留下。”她真怕皇上又像上次一樣在宮中坐一坐就去了車婕妤那里,到時候她家娘娘有要被人笑話了。 可現(xiàn)在的江慈宣卻沒心情考慮打扮得漂亮不漂亮的問題,齊瞻大晚上跑來她這里,她就是再笨也能想到他要來干嘛。 一想到這里她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如遭雷劈。 “娘娘……娘娘……” 翠竹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揉了揉有些發(fā)疼的額頭,嘆口氣說道:“本宮沒事?!?/br> “娘娘,要不要奴婢幫娘娘梳妝?”翠竹的性子比靈兒的要細膩些,見自家娘娘臉色不大好,便有些擔憂的詢問一句。 “不用了,就這樣吧。” 她的回答倒讓翠竹和靈兒著實愣了一下,以往她們家皇后娘娘對皇上可是熱絡著呢,如今竟變得這么冷淡了?正怔愣之際只聽得宮門外響起一記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來得還真是快。 江慈宣急忙收拾好了心神帶著一宮中人跪地接駕。 齊瞻換了一套玄色燕居之服,頭上只用一定紫金鏤空雕龍冠束發(fā),雖然裝束比上一次見到的簡單了不少,可他身上卻自有一派天家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他闊步走到主位的軟榻之上坐下,語氣淡漠如水,“都起來吧?!?/br> 江慈宣自是謝禮起身,翠竹和靈兒也是懂事的,立刻就招呼殿中宮人一同下去了,很快偌大的殿堂中就只剩下他二人。 齊瞻那黑沉的眸子一直落在她身上,只見她一頭青絲挽于腦后,只用一根簡單的鳳釵束發(fā),身上一件絳紅色皇后常服,臉上脂粉薄施,不過是一身日常的裝扮,看得出她并沒有精心打扮過。 他一直以為這后宮中除了果依不會刻意逢迎他,其他女人哪個見到他不盛裝打扮討他的歡心,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看重果依。 卻沒想到,平時最該對他熱絡,最該瘋狂迷戀他的人卻只是淡漠的站在底下,一雙眸子微斂,儀態(tài)倒是畢恭畢敬的,不過從他進來后就沒看過他一眼。 她這是性子轉(zhuǎn)了還是故意給他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倒更相信是后者。 想到此,他眼中便不免帶著幾分輕視。 “朕平時倒是小看你了。”他輕啟薄唇,緩緩開口。 她微微俯身,禮節(jié)周到,“皇上過獎了?!?/br> 臉上不喜不怒,平靜無波,她倒是演得真像。 他手中拿著一串青玉珠子,那是他平時把玩之用,此刻他將那青玉珠子隨意扔在矮幾之上,慢慢向她走來,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將這欲擒故縱的把戲演到何時。 他走到她身前站定,伸出指節(jié)分明的手將她下巴抬起,雖然先前就跟他有過照面,不過那次他戴著十二硫冕冠,用玉珠遮擋她并未看清,這一次他跟她離得這樣近,他的面容就這般直白而清晰的展現(xiàn)在她面前。 果然如原著中描寫的那樣,面如冠玉,唇紅齒白,高鼻深目,那一雙黑沉的眸子似是藏著千萬種情緒,卻又好似平靜無波的兩汪碧水,永遠讓人摸不清看不透,然而那雙眸又自成一種風流,讓人無意間就沉淪其中。 “這樣一看,朕的皇后還真是國色天香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盡是戲謔。 就是這樣一種輕佻的姿態(tài),在原著中,一邊在女主面前裝深情,一邊又可以跟別的女子玩曖昧。 這個男人長得好看是好看,不過實在太渣了。 江慈宣難掩臉上的厭惡之色,將下巴從他手中扭開道:“陛下,夜深了,還是早些回宮吧。” 齊瞻愣了一下,“你讓朕回宮?” 江慈宣面色不改,“若陛下不想回宮也可到車婕妤處安歇?!?/br> 齊瞻目光微瞇,死死打量眼前之人,說這話的時候她并沒有不舍,也沒有期待,拒絕他之時眼中竟然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疲憊和厭惡,他還真是小瞧了她,演戲演得還真是逼真。 不過呢,她這欲拒還迎的把戲用得很成功,本來今天來這里不過是想解決心頭疑惑,他想不通平時那般愚蠢的人怎的可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條理清晰,從容不怕的為自己洗刷冤屈,他平時可真是小瞧了這個皇后,她倒是比他認識的還要聰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