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蝎針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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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無廣告! 趙烺一番話語使得在場之人,眼神都亮了起來。 撲爾哈離他最近感受最深。 他心潮起伏,一把握著趙烺右手高舉過頭,大呼道“漢苗一家親,我們都是好兄弟!” “好兄弟!” “還有好姐妹!” “我們都是家人!” “……” 四周道道呼喊連成一片,歡欣的聲浪在清風(fēng)寨上空擴(kuò)散。 如果說此前趙烺跟清風(fēng)寨族人交好多少摻雜了些個人利益方面的考慮,如今感受到他們的純真之后,已經(jīng)完全被他們感染。 亂世生存,爾虞我詐。 大部分人為了生存不擇手段,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拋棄的一干二凈,更別提知恩圖報這樣的傳統(tǒng)美德了。 這里是一片凈土,趙烺在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比起廣州見風(fēng)使舵,不論事實(shí)真相對趙烺進(jìn)行惡意攻擊的那些愚民來說,這里的苗人莫名讓趙烺感覺有些心暖。 在廣州豁出了性命幫百姓處理禍?zhǔn)拢筋^換來的卻是惡魔兇手的稱號,被萬千愚民唾棄。 不僅如此,他與李廣、嚴(yán)寬、秀秀一行要不是有孫中山先生的幫助,差點(diǎn)就全部折在廣州城徹底出不來了。 這一切說到底跟那些愚民有著脫不開的關(guān)系。 思想救國之路雖然孤獨(dú),但趙烺此前從未畏懼退縮過。 只是在那一刻被萬民唾棄之時,他的心里冷到極致,渾身的熱情好像也在一瞬間都被凍僵了。 嘴上不說,但廣州之事對趙烺心靈的沖擊之大,已超過了此前任何惡事。 他的心一直變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變得冷漠無情,徹底沉寂下去。 這種狀態(tài)趙烺深埋于心底,也自知不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從這種負(fù)面的情緒里走出來。 直到這一刻,他站在這里,聽著萬千民眾的歡呼聲,冷寂的心終于慢慢解凍,開始復(fù)蘇了起來。 兄弟姐妹,家人…… 趙烺聽著這些溫暖的詞匯,看著眼前歡呼的人群,心中暖意逐漸匯聚,使得冬日的寒風(fēng)都無法撲滅他那一顆漸漸火熱了起來的心臟。 天寒地凍,寒風(fēng)凜冽。 清風(fēng)寨卻無比熱鬧。 高臺四周的族人尸體已經(jīng)被撲爾哈帶著族人抬到附近的空房子里,準(zhǔn)備第二天下葬。 高臺下面空地已堆起了篝火,一只只肥美的全羊被架了上去。 而后一張張桌椅被搬了出來依次擺上。 各家各戶的廚房也開始忙活了起來,拿出自家最好的食材用來感謝趙烺。 高臺之上漢人被解救之后只是先吃些東西充饑,以免被餓死。 這個時候忙活著的才是正餐。 桌子上不一會兒就放滿了美酒佳肴,清風(fēng)寨的男女老少圍著場中篝火載歌載舞了起來。 場上歌舞不斷,沒上場的人群也就開始放開了膀子開始吃喝。 撲爾哈想讓趙烺隨著他們一起歡歌,但趙烺著實(shí)不會,只能婉言拒絕。 眼見如此,撲爾哈并沒有自己離開,而是陪在趙烺身邊不斷敬酒。 喝酒誤事,趙烺其實(shí)不想多喝。 只是耐不住撲爾哈的真情相勸,免不了多喝了幾杯。 噴香的烤rou,美味的菜肴,再加上香醇的美酒,使得在場之人暫時忘卻了此前的傷痛,沉醉于眼前的歌舞升平。 歌舞之中,更有不少苗人極為感激的過來敬酒。 這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半月來橫死的苗人的家屬。 家人去世本就讓人極為痛苦,更難受的是死者尸體因?yàn)榉N種原因一直不能下葬。 雖說冬日嚴(yán)寒大雪飄飄,這些尸體可以保存很久。但一天天看著親人的尸體不能安然下葬,這些苗人家屬的心情卻是一天天的越來越沉重起來。 滿腔的憤怒不甘肯定會讓這些苗人完全喪失理智,在九樸青的故意引導(dǎo)下,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漢人身上。 到了那個時候,殺戮遍起,肯定有更多無辜的百姓就此慘死,漢苗兩族的矛盾肯定也會被無端挑撥起來。 好的是趙烺在對的時間出現(xiàn),恰好將九樸青的陰謀破壞,并查明了清風(fēng)寨橫死之人的真正死因,把那些尸體上的蟲子全部驅(qū)除。 這種恩情,趙烺雖然看的極淡,認(rèn)為都是自己順手施為,但苗人可不這么認(rèn)為。 他們感激的話語說了一遍又一遍卻還覺得不夠,遂把自己的感激之情都寄托在酒上,那個剛?cè)ミ@個又來。苗人的義氣和淳樸 一杯杯美酒下肚,趙烺覺得自己渾身放松,腦袋卻不可避免的可是昏沉了起來。 身體雖由皮脂改造素質(zhì)強(qiáng)大了很多,但這酒量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練出來的。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場中的篝火堆都添了無數(shù)次的柴火,趙烺身邊敬酒之人卻還是沒有停歇下來的樣子。 “嘔……不行了!” 喝到了最后,趙烺覺得腦袋脹痛實(shí)在是撐不住了,胃中更是翻江倒海的差點(diǎn)就要吐了出來。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趙烺連連擺手拒絕,對著身周敬酒之人苦笑道“大家伙的好意我都心領(lǐng)了,只是這酒實(shí)在不能再喝了,不然我這身體實(shí)在撐不住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br> “大家都散了,讓恩公先回去休息!” 撲爾哈連著幫趙烺擋了好幾杯酒,而后好言出聲之下身周苗人終于散了開去。 而至于撲爾哈自己,酒量倒是好的很,喝了很多,也沒見一絲醉意。 “恩公,你就先去我那休息吧!” 趙烺身體沉重,在撲爾哈的攙扶下,穿過人群踉踉蹌蹌地在一個兩層的木質(zhì)吊腳樓前停了下來。 眼前的房屋看著陳舊,但仔細(xì)一瞧卻是這清風(fēng)寨最大的一座。 趙烺在撲爾哈的攙扶下順著木梯上了二樓,而后進(jìn)了一個布置的極為雅致的屋子。 眼前的房屋家具陳設(shè)雖然不多,皆用木頭所制,并不怎么貴重,但無論是做工還是樣式都看著讓人溫馨、舒服。 趙烺迷蒙著雙眼隨意看了幾眼,笑道“少族長看著為人粗枝大葉,沒想到這房間布置的極為精巧細(xì)心,可真是難得!” 撲爾哈聞言臉色一怔,后回道“恩公說笑了,荒野之地跟大城市比不得的!” 趙烺只當(dāng)這是對方謙虛的說辭,也就沒有探究更多,在撲爾哈的攙扶下于一張有著淡淡香味的木床上躺了下來。 松軟的被褥包裹全身,溫暖的炭火緩緩搖曳。 這一切都讓趙烺疲憊的身體感覺更加疲倦,只是木床上淡淡的香味卻讓他心里感覺有些莫名的疑惑。 撲爾哈在桌前忙活了小會兒,端過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遞了過來。 趙烺接過之后喝了一口,昏漲的腦袋稍好了些。 他使勁嗅了一嗅,身下木床香味更濃。 大男人的床上怎么這么香?莫非這少族長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趙烺莫名心中一陣惡寒,遂有些孤疑地看著撲爾哈,借著酒意打趣道“少族長你這床上怎么這么香,你是不是在房間里藏了什么美嬌娘???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我還是換個房間,不然打擾了你們的美事就不好了!” “哪有什么美嬌娘,恩公可真會開玩笑,我想你一定是喝多了!” 撲爾哈有些無奈地指了指床頭的香爐,道“苗疆之地蟲蛇甚多,所以我們都會在房間里點(diǎn)上蟲獸討厭的沉香以避免受到襲擊。 我想恩公所說的香味應(yīng)該就是這沉香的味道吧! 恩公要是不喜歡,我這就將他撤了!” “別啊別啊,既然是驅(qū)趕蟲獸的那可就千萬不能撤了!” 醒著的時候蟲獸懼怕趙烺,但睡著的時候怕不怕他還真的沒做過實(shí)驗(yàn)。 撲爾哈既然說的這么認(rèn)真,那想必這里的蟲獸夜晚出現(xiàn)的就極為頻繁。 趙烺可不想自己在睡夢中活生生被蟲獸給咬死了,那可真就太憋屈了。 “恩公要是不撤那我就先離開了,炭爐上面有燒好的熱水,邊上還有浴桶,恩公請自便!” “好說,好說!” 趙烺打了個哈欠,撲爾哈頓知其意就此離開了這里。 房中恢復(fù)了一片寂靜,趙烺將手中茶水飲盡,而后檢查了一遍房門,眼見所有的門窗都已關(guān)緊之后才洗漱之后就此躺倒在了床上。 連日奔波且爭斗不斷。 時至如今趙烺是著實(shí)累了。 而如今茶足飯飽房間里還這么舒適暖和的情況下,更是讓他倍感放松。 躺在松軟的木床上,暖和的被褥緊緊包裹著他。 一股股倦意不斷襲來,趙烺眼皮發(fā)沉也不知什么時候就此睡了過去。 夜風(fēng)兮兮,高臺上的篝火慢慢熄滅。 苗人的歌舞晚會早已停止,漢人也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回去休息。 時間過去,轉(zhuǎn)眼間已至午夜。 清風(fēng)寨除了四周巡邏之人點(diǎn)燃的火把,寨子里面已是一片黑暗。 而在這黑暗中,卻有一束微弱的火光忽隱忽現(xiàn)于寨中明滅。 于此同時,還有一道道悉悉索索的低語聲在火光那里響了起來。 此時如果趙烺在場仔細(xì)查看之下,他定然會發(fā)現(xiàn)這絲火光傳來的地方,竟然就是他所在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