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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妻為上在線閱讀 - 第48節(jié)

第48節(jié)

    景琛見到景韶遞過來的青玉扣,臉色立時黑了幾分,揉了揉脹痛的額角:“你讓他趕緊離開,京中人多眼雜,保不齊誰會認(rèn)識他?!?/br>
    正說著,睿王妃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天氣熱,我煮了涼茶,你們嘗嘗?!?/br>
    “多謝嫂子。”慕含章笑著接了,景韶卻是沒什么好臉色,被自家王妃扛了一下,才接過來。

    睿王妃的臉色依舊不大好,但看著比景琛不在京中的時候有了些起色。

    “嫂子的身子可好些了?”慕含章喝了口茶問道。

    “托侯爺?shù)母?,近來好了不少。”蕭氏客氣道?/br>
    “嫂子這話可折煞含章了。”慕含章嘴角的笑淡了些,低頭喝了口茶,本想贊兩句在茶水煮的好,如今這般對答卻是說不出了。

    景琛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不好就別出來了,回屋里歇著吧?!?/br>
    未等睿王妃開口,前院的下人匆匆進(jìn)來回稟,說成王府的小廝有急事來報。

    來的是云松,跑得滿頭大汗,匆匆行了個禮道:“北威侯府的人來說,側(cè)夫人動了胎氣?!?/br>
    慕含章猛地站了起來:“怎么回事?”

    “具體的不清楚,只說已經(jīng)請了太醫(yī)去了。”云松知道這事要緊,一路從將軍府尋到了睿王府。

    “君清,別急?!本吧匚兆∷氖?,回頭看向哥哥。

    “你們快去吧,我再使個太醫(yī)過去。”景琛也站起來,不待景韶開口就趕著他們快去。

    看著兩人匆匆離去的身影,景琛叫來手下:“你去太醫(yī)院,請張?zhí)t(yī)去一趟?!?/br>
    手下領(lǐng)命而去,蕭氏看了看景琛的臉色道:“聽說北威侯側(cè)夫人已經(jīng)七個月的身孕了,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礙的。”

    景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她一眼:“我不在府中這些日子,景韶可來過?”

    “來過一次,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笔捠陷p描淡寫道。

    景琛聞言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對弟婿有什么不滿的?”

    “王爺這是何意?妾身哪會對弟婿有什么不滿?!鳖M蹂唤獾貑?。

    景琛目光深沉地看她了半晌:“你不愿把小四給景韶就罷了,何苦給他們難堪?”

    蕭氏聞言,立時委屈起來,小兒子是她難產(chǎn)生下來的,遭了多大的罪,母子倆都差點(diǎn)活不成,讓她如何舍得過繼給別人?景琛提過這話之后,每每看到成王夫夫兩人,她就擺不出好臉色來:“王爺,非是我不愿,小四身子那般不好,給兩個大男人哪能照顧得周全?況且父皇讓成王娶男妃,本來就是為了……”

    “住嘴!”景琛立時出生斥責(zé),不許她把剩下的話說完。

    這邊睿王府不太平,北威侯府更是亂成一團(tuán)糟。

    景韶帶著自家王妃,讓小黑一路沖進(jìn)了侯府二道門,把守門的下人嚇了個夠嗆。

    一路跑向邱氏的小院子,太醫(yī)在里面診治,北威侯夫人卻站在門外,面色不太好看,身后幾個丫環(huán)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不敢出。只有邱氏的兩個丫環(huán)端熱水、拿布巾的忙前忙后。

    慕含章看到這個情形,覺得有些不對,跟杜氏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進(jìn)了內(nèi)室。

    內(nèi)室景韶不能隨意進(jìn),但也沒有離開,在正屋的上位坐了。

    北威侯夫人見成王竟然進(jìn)了內(nèi)宅,還一副不打算走的樣子,面色更加不好看,但也只能讓人小心伺候著,自己僵硬的在下首坐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87第八十七章 魘癥

    慕含章進(jìn)了內(nèi)室,見一個太醫(yī)正在把脈,北威侯坐在床頭的凳子上,葛若衣站在床邊伺候。

    “胎相有些不穩(wěn),幸而還未有滑胎的征兆?!碧t(yī)把完脈,沉吟片刻道,隨即開了個安胎的方子。

    慕含章走到近前,見邱氏躺在床上,臉色有些發(fā)白,額上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娘,還難受嗎?”慕含章在床邊坐下來,接過葛若衣遞過來的帕子,給她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好些了?!鼻袷系穆曇粲行┨撊酰贿^吐字清晰,手掌溫?zé)?,?yīng)當(dāng)暫時無礙。

    “好端端的怎么會動了胎氣?”慕含章轉(zhuǎn)頭問太醫(yī)。

    安胎藥是姜太醫(yī)開的,一直是葛若衣親手熬制,而吃食上更是精心,因為邱氏三個月的時候害喜厲害,慕含章特意把王府的廚娘調(diào)了一個來邱氏院子里的小廚房,專門給她做飯。

    太醫(yī)是北威侯臨時找來的,對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甚清楚:“夫人只是受了驚嚇,并沒有吃錯東西?!?/br>
    受了驚嚇?慕含章垂眸看向坐在床頭的父親。

    北威侯嘆了口氣:“沒事就好,去按太醫(yī)的方子抓藥吧?!边@話是對著葛若衣說的,但她接過方子并沒出去,而是把方子遞給了慕含章。

    慕含章拿著看了看,與姜太醫(yī)開的方子基本沒什么差別,個別藥材略有出入,應(yīng)當(dāng)是個溫和的方子,也就是說問題并不嚴(yán)重。

    太醫(yī)收了北威侯給的謝禮,朝慕含章行了一禮便離開了。走到外間看到景韶在主位上坐著,只得又上去行禮。

    “怎么樣了?”景韶問道。

    “側(cè)夫人并無大礙?!碧t(yī)老實(shí)答道。

    北威侯夫人聞言竟是松了口氣,景韶看了她一眼,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好好的怎么會受驚?”慕含章握住娘親的手,溫聲問她。

    邱氏抿了抿唇,方才的事著實(shí)驚險,如今兒子來了,她才覺得找到了靠山,心緒安定下來,覺得腹部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但兒子這樣問,她卻是不能說,只是搖了搖頭:“孩子沒事就好?!?/br>
    慕含章蹙眉,抬頭詢問北威侯。

    “你娘在花園里散步,差點(diǎn)跌到水塘里,幸而這個丫頭機(jī)敏,才沒有釀成禍?zhǔn)隆!北蓖钜彩锹勓在s來的,具體是怎么回事還沒來得及詢問,只能把知道的說了出來。

    “若衣,怎么回事?”慕含章冷下臉來,“我說過多少遍,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著!”

    葛若衣聞言立時跪在地上:“奴婢該死,沒能照顧好側(cè)夫人,只是大少爺突然沖出來,還推了側(cè)夫人一把,奴婢來不及制止……”

    屋里一時沉靜下來,慕含章垂目不語,北威侯一愣,怎么還有慕靈寶的事?這話剛才回稟的下人可沒有跟他說,而這丫頭也是這會兒才說出來的。

    “你剛才怎么不說?”北威侯有些尷尬,這般說來好似是他故意瞞著似的。

    “娘,你先睡會兒,等藥煮好了我來叫你?!蹦胶虏辉俣嘌?,拉過被子給邱氏蓋好,邱氏睜著一雙美目看他,知他是要出去處理這件事,雖然她不想惹事,但今日的事實(shí)在是讓她害怕,抿了抿唇,最后選擇了沉默。

    北威侯也安慰了幾句,這才帶著慕含章和葛若衣出了內(nèi)室。

    “內(nèi)宅小事,還勞煩王爺跑一趟?!北蓖顩]料到景韶也在,忙上前行禮。

    “這可不是小事?!本吧仄ばou不笑地說,招呼自家王妃過來跟他坐在一起。

    “怎么沒看到大哥?”慕含章冷著臉,走到景韶身邊去,在主位下首第一個坐了。

    “靈寶他身子還未恢復(fù),剛受了些驚嚇,我讓他回去歇著了。”北威侯夫人忙道。

    受了驚嚇?慕含章聞言只覺得好笑,他撞了孕婦,自己卻受驚,他倒是被孕婦還嬌貴!藏在袖中的手漸漸握成拳,今日的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若是就這么含糊過去,以這群人不知收斂的性子,娘親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不能平安降生。

    “他受什么驚?”北威侯在另一側(cè)的主位上坐了,聞言一拍桌子,這老來子他很是珍視,天天盼著這孩子出世,“把世子給我叫過來?!?/br>
    下人領(lǐng)命而去,北威侯夫人知道這事漏了,狠狠地瞪了葛若衣一眼,對方卻置若罔聞,垂首斂目地站在慕含章身后,擺明了人家是王府的丫頭,不受她管制。

    杜氏覺得形勢對她們母子十分不利,手中的帕子來回翻攪數(shù)次,斟酌著措辭開口道:“侯爺,靈寶也是無心的,定是沒看到不小心給沖撞了,索性孩子沒事,但也該讓他來給meimei陪個不是?!?/br>
    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推卸了,說的好像自己很是大度,讓無辜的世子來給一個側(cè)室賠不是。

    坐在上位的三人卻是沒一個接話的,北威侯不理她,另外兩人更是懶得與她爭辯。

    慕含章垂目不語,聽說慕靈寶在床上萎靡了兩個月,如今能下地走了。慕含章近來都沒有見過他,但這事想來也不可能是什么意外,邱氏對孩子向來是極為呵護(hù)的,走路都小心翼翼從不往狹窄光滑的地方走,葛若衣也一直在身邊跟著,慕靈寶是廢了而不是瞎了,怎么可能看不到兩個大活人?

    景韶緩緩地喝了口茶,絲毫沒有不摻合人家內(nèi)宅之事的自覺,一言不發(fā)地坐著,擺明了要給自家王妃撐腰。

    等了許久也不見慕靈寶來,卻是等來了另一位太醫(yī),正是景琛派人去請的張?zhí)t(yī)。既然來了,自然不能拂了睿王的好意,北威侯便叫人帶著又去給邱氏看了一下。

    張?zhí)t(yī)進(jìn)去一會兒,慕靈寶才慢吞吞的進(jìn)來,那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看得北威侯立時火冒三丈:“逆子!為父叫你過來,你在磨蹭什么?”

    看到慕靈寶,慕含章著實(shí)嚇了一跳,原本那個略微發(fā)福的胖子,如今瘦得兩頰都凹了下去,眼神空洞,看到他的時候,快速閃過一絲怨毒。

    “慕含章!”慕靈寶看見他,立時來了精神,三兩步?jīng)_到他面前,伸手就要去掐他脖子。

    “你干什么?”景韶豈會讓他得逞,抬手握住他那沒什么力氣的手腕,略使個巧勁就把他摔了出去。

    慕靈寶跌到了地上,快速爬了起來,指著慕含章道:“是不是你?是你讓人把我扔到河里的,是不是你!”慕靈寶的聲音不復(fù)以往的中氣十足,音調(diào)變得有些尖銳。

    景韶把身邊人摟到懷里,輕輕拍了拍,好似怕他嚇到一般。

    慕含章立時掙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而看向慕靈寶:“大哥這是怎么了?”

    北威侯夫人忙上去拉住慕靈寶:“嚷嚷什么?我問你,方才側(cè)夫人滑倒,你怎么不去攙扶,還自己跑了?”邊說邊偷偷掐了一下慕靈寶的腰窩,示意他順著自己的話說。

    “母親,兒子方才聽聞,娘親可不是自己滑倒的。”慕含章緩緩開口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眾人都聽到。

    “怎么,你是想說是你大哥推的不成?”北威侯夫人豎起眉,轉(zhuǎn)頭瞪著慕含章,這孝悌擺在那里,她就不信慕含章能把指責(zé)自己嫡兄的話說出口。

    慕含章抿唇,這話他的確不能說出口,與難纏的婦人爭辯只會讓這件事越攪越亂,深吸一口氣,在景韶身邊坐了下來,今日這事不管他們怎么胡攪蠻纏,都必須說個清楚。

    正在這時,進(jìn)去把脈的張?zhí)t(yī)跟著丫環(huán)走了出來,略交代了一下情況,基本與方才的太醫(yī)說的相同。

    景韶悄悄握了握自家王妃的手,看了看臉色有些青白的慕靈寶,微微瞇起眼道:“這位張?zhí)t(yī)是二皇兄請來的,醫(yī)術(shù)精湛,方才聽聞世子受了驚,不如順道給看看。”

    “不,我沒病!”慕靈寶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十分清楚,自然不肯給任何太醫(yī)看,聞言立時大聲反駁。

    慕含章明白了景韶的意思,開口道:“大哥宅心仁厚,自然不會做出推庶母下水的事,但大白天的看不清人可不是小事……”話未說完,只是略帶為難地看向北威侯。

    北威侯也覺得慕靈寶有些不對勁,一進(jìn)來就大呼小叫的:“勞煩太醫(yī)給世子看看?!?/br>
    “滾開,別過來!”慕靈寶尖叫出聲,見那胡子花白的太醫(yī)上前來,就掙扎著向后退,看著有些癲狂。

    張?zhí)t(yī)看了一眼景韶的表情,沉吟片刻道:“恕老臣直言,世子如此行狀,只怕是得了魘癥?!?/br>
    此話一出,滿屋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所謂魘癥,委婉的說是中邪,說白了就是瘋了的意思。

    “不可能,”北威侯夫人立時大聲叫著,把慕靈寶拉到身邊,“靈寶只是受了驚嚇,太醫(yī)給開個安神的方子吧,喝兩天想必就沒事了?!?/br>
    “父親,若真是魘癥,眼下娘親還有身孕,聽聞大哥房里的小妾也快生產(chǎn)了,這一次意外倒也罷了,以后若是還有……”慕含章蹙眉,低聲對北威侯說道。

    “慕含章,你胡說什么!”北威侯夫人臉色很是難看。

    “讓太醫(yī)給看看,才能說是與不是?!本吧赝约彝蹂姆较騻?cè)了側(cè)身,防止一個兩個的發(fā)瘋傷到他。

    張?zhí)t(yī)收到景韶的暗示,便又上前走了兩步,伸手就要去抓慕靈寶的手,慕靈寶頓時大吼一聲:“滾開!”推了走到面前的太醫(yī)一把,奪路而去。

    “攔住他!”北威侯意識到不對,忙叫家丁攔住慕靈寶的去路,自己跟著跑到院中,一把將他捉住。慕晉知道慕靈寶廢了之后很是萎靡,見到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也就一直沒管他,誰知十天半個月沒見,怎么就變成這幅癲狂的樣子了?

    北威侯府雞飛狗跳的鬧騰了大半晌,最后北威侯做主將世子暫時關(guān)到他的院子里,在邱氏生產(chǎn)之前不得放他出來,還叫太醫(yī)開了一堆寧心安神的方子,讓他正妻看著他每天喝藥。

    杜氏哭哭啼啼的去陪著兒子,北威侯似是又蒼老了許多,景韶兩人走的時候也只是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慕含章也不是定要北威侯怎么處置慕靈寶,只要能保障娘親的安危便知足了,回程的路上卻是一直沉默不語。

    “累了靠著我歇歇,一會兒就到家了?!本吧赜孟掳筒洳鋺阎腥说念^頂。

    “我沒想到慕靈寶會變成這樣……”慕含章抿唇,這次的事看來對慕靈寶打擊甚大。

    “不過是咎由自取,”景韶把讓往懷里摟了摟,“你小時候廢了筋脈,都沒有自暴自棄,他不過是失了點(diǎn)樂趣,四肢筋脈都是健全的,不想著振作起來報仇,只知道對著老弱婦孺發(fā)脾氣,沒什么只得同情的?!敝雷约彝蹂能洠届`寶這種人,你對他手軟他也不會感激你。